端木永裕卻是趕緊解釋道：“你剛剛被誰欺負了？”
那樣子，倒像是真的不知道似的。
顏凝霜知道端木永裕是在做戲，她還非得配合，只是臉上帶着傷感：“還好你沒看到，你說得對，我就是有些傻！”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故意偷看了端木永裕此刻的表情，見某人眼裡一閃而過的自責，她心裡總算是舒坦了。
總算是這個男人還有那麼點良心。
“對不起！”
端木永裕這樣驕傲的人，給人道歉的事情，幾乎就是一個傳說，可是他此刻卻是說了。
這個對不起，他曾經有想要對一個人說，可是那個人不在了，不在了……
想到畫兒，那個離去的女人，他臉上落寞就如同突然出現的冰霜一樣，觸動人的心絃。
端木永裕站起來，往外那亭外的水隨風而蕩，微風撩動他的墨發，反而將那種落寞更加增添了幾分。
顏凝霜忍不住撇撇嘴，心裡似乎有些難受。
她似乎感覺到，此刻的端木永裕是落寞的，這種落寞卻是因爲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是誰顏凝霜不知道，但是她想一定是一個女人吧。
對，是女人吧！
如果不是，端木永裕不可能會寧願用迷幻的藥也不願意跟那個寧芙蓉圓房。
她有那麼瞬間自己心裡是嫉妒的。
不過很快這樣的想法被她迅速壓制下來，皇宮註定不可能是她待下去的地方，況且，還是一個心裡有別的女人的男人，她更加不會要。
“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看你現在這個表情，怎麼比我還難過，我這幾日還有事情要忙，我們約三日之後吧！”
顏凝霜笑得無比純真，彷彿一切真的如同她所言，都是早晨的大霧，即使再陰霾，太陽出來也會迅速消散。
“嗯，那你趕緊回去吧！”
“嗯，好的！”
端木永裕和顏凝霜分開了，顏凝霜卻是趁着這個功夫回了寢宮。
碧落院裡，紫蘇和紫衣將碧落院管理得很好，唯一的是就是紫衣有些無精打采，突然看到顏凝霜的身影出現，她都以爲是自己錯覺，忍不住擦了擦眼睛，那樣子可愛極了。
“皇后娘娘，真的是你啊！”
紫衣再次確認後，臉上的笑容一下如同煙花一樣綻放開來，璀璨地奪目啊。
顏凝霜心裡卻是如同被陽光照耀到了陰暗的角落，暖暖的，她笑着點頭：“是我，紫衣，給本宮將龐統領叫來，我有事情吩咐！”
“是！”
紫衣自然很樂意爲顏凝霜辦事。
不過別看這幾日碧落院的人都沒有什麼事，畢竟主子沒有在，但是紫蘇卻是沒有忘記時刻給顏凝霜打聽宮中其他嬪妃的身份和所在的宮，以及她們的秉性什麼的。
對於紫蘇，顏凝霜非常的信任，此刻聽到紫蘇的彙報，顏凝霜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紫蘇做的不錯，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人！”
顏凝霜笑着點頭。
不一會功夫，龐統領便出現在顏凝霜的面前。
顏凝霜打量了龐統領，見他臉色不錯，傷口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她心裡也放心下來。
她在打量龐統領，龐統領卻也在趁機看了顏凝霜一眼，只是一眼，卻是直擊心靈。
顏凝霜沒有化那可怕的妝容，那白皙如同凝脂一樣的皮膚，完美的五官，還有那靈動中帶着狡黠的雙眸，彷彿時刻會發光一樣。
“你傷口如何了？”顏凝霜像是並沒有注意到龐統領的眼神，淡然問道。
龐統領趕緊回答道：“屬下無礙！”
果然跟自己預料得差不多，顏凝霜點頭帶着幾分讚賞，繼續吩咐道：“近幾日，我讓你跟我父親傳消息，時刻將朝堂的事情傳給我！”
“是！”
雖然不知道顏凝霜怎麼會有如此的想法，但是龐統領只見疑問壓在心口，或許老主人知道這一切。
吩咐好一切之後，接下來的幾日，顏凝霜除了繼續在御書房爲端木永裕整理奏摺，趁機能夠看到一點關於朝堂上的事情以外，更多的是分析朝堂的事情，並且給顏丞相提出自己的建議。
不過，因爲朝堂的緊張，端木永裕在後宮的事情，竟然影響到前朝，端木永裕對此很生氣。
“邊疆不穩，燕國進攻邊城，各位愛卿如何看？”
此刻，端木永裕坐在龍椅上，威嚴掃過下面的所有的人，冷冷問道。
可是所有的人都沉默，除了小聲低語，有討論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這話。
端木永裕見這些人平日裡要求自己這樣那樣，此刻卻是一個二個簡直無用一般竟然都沉默了，他面色越發冰冷起來。
“寧大將軍，你呢？如何看？”
直接點名寧大將軍，自然是希望寧大將軍請纓，去邊關鎮守。
可是，顯然這次端木永裕註定要失望了，寧大將軍卻是臉上帶着幾分爲難：“啓稟皇上，微臣是非常想要保家衛國，爲國家鞠躬盡瘁，可是微臣前幾日病發，不適合鎮守邊關！”
這就是拒絕了。
端木永裕臉一黑，一看寧大將軍這身體，怎麼可能是有病在身，明顯是不願意去，想到自己今日冷落了寧芙蓉，端木永裕大概知道了寧大將軍爲什麼拒絕。
可是，寧大將軍竟然敢用這個來威脅自己，想到這裡，端木永裕陰沉着一張臉，轉頭看向顏丞相：“顏丞相如何看？”
顏丞相，依然是一個愛女的人，他跟寧大將軍之間算是一個對立面，如此寧大將軍不想做的事情，自然的顏丞相恐怕會極力慫恿纔對。
只是，這次端木永裕卻是依然失望了。
顏丞相一板一眼說道：“既然寧將軍有病，守護邊關的重任的確不適合讓寧大將軍去，微臣認爲，榮國公能夠勝任！”
榮國公，端木永裕的舅舅，此刻臉色也有些難看，他雖然是武官，可是卻是沒有真正在邊關太多時間駐守，而且面對的還是燕國的強兵。
端木永裕臉色一黑，他的眼神凌厲掃過顏丞相和寧大將軍，此刻兩人卻是熟若無睹。
好，很好，這就是自己的好臣子，在這個時候竟然敢跟用這樣的方式威脅自己！
“此事稍後再議，退朝！”
端木永裕一直陰沉着一張臉退了朝，來到後宮，他覺得自己的氣都要炸了，可是想到江山社稷，他原本要踏入御書房的舉動止住。
“擺駕芙蓉宮！”
端木永裕說這話的時候，那可是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當然，端木永裕要去芙蓉宮的消息，寧芙蓉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其實在端木永裕要來芙蓉宮的消息之前，她的爹爹便傳來消息，一定會讓自己如願的。
沒有想到這麼快。
如此，寧芙蓉心裡也是如同掉入了蜜糖一樣甜蜜，果然有爹爹在，皇上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到冷落的。
她趕緊整理了自己的妝容，期待這皇上的到來。
端木永裕見到寧芙蓉的時候，明明心裡對這個女人厭惡地要死，可是他還得表現出寵愛，王公公知道皇上心裡難受，卻是儘量在其他方面讓皇上不煩心。
“皇上，臣妾專門讓廚子做了你喜歡的辣子雞，還有這魚，也是你最喜歡的，你趕緊坐下來吃點！”
寧芙蓉笑得跟花一樣，那聲音更是甜的彷彿要膩死人了。
端木永裕吃着那些東西，卻是索然無味。
他眼神看着寧芙蓉，寧芙蓉就會覺得心跳加速，臉上發熱，面露羞澀。
明明她也害羞，端木永裕看在眼底，會想起宮女小七的羞澀，顏凝霜的那種淡然，小寧子的無辜，都讓他覺得舒服，可是這會這做作的寧芙蓉，他心裡覺得厭煩。
這個女人爲了能夠讓自己妥協，給自己的父親遞消息，說失寵的事情，難道就是以此表達對自己的愛意嗎？
“愛妃，今日早朝堂上，你父親說身體不好，愛妃需要朕給你時間回去探望你父親嗎？”
端木永裕淡然看着寧芙蓉，像是在說今日天氣如何一般，如此平靜說出這話。
只是寧芙蓉原本帶着笑容的臉卻因爲端木永裕的話一下僵在了臉上，皇上這話的語氣，明顯是有些惱怒自己了嗎？
寧芙蓉心裡多少有些慌，更多的是擔心，只是她卻是不能承認，是自己給爹爹說了，所以爹爹才故意給自己出氣的。
只是爹爹到底是做了什麼，爲什麼皇上會這麼生氣，只要皇上意識到爹爹的重要，爹爹又心疼自己這個女兒，如此便好了，爲什麼會惹怒皇上呢。
“臣妾也不知道，也許應該沒有什麼大事，臣妾回頭問問，要不然讓爹爹進宮看看臣妾！”
寧芙蓉害怕皇上這一送自己回去，萬一就不讓自己回宮，這怎麼辦啊？
她臉上露出了幾分擔憂，只是這樣子看在端木永裕的眼裡，卻是沒有半點的心疼。
他只是點了點頭：“如此也好，可以順帶讓宮中的御醫給你父親檢查一番，畢竟你爹作爲保家衛國的大將，如果有什麼事情，百姓會心疼的！”
還有一句話他自然不會說，那就是看看這所謂的大將軍裝病裝得如何程度。
寧芙蓉笑得有些僵硬，卻是還繼續說道：“臣妾代爹爹謝過皇上！”
“嗯！”
端木永裕點點頭，卻是沉默下來繼續吃午膳。
“嘩啦啦……”
外面卻在這個時候突然下起了雨，那雨水像是要洗禮這個世界所有的污穢一樣，下得那麼用力，那麼肆意。
可是端木永裕卻是看着那雨水，心中越發地煩悶，那雨水沖洗不掉自己心中的陰霾，反而讓他忍不住爲那邊關的幾十萬大軍擔心。
寒冬慢慢就要來了，娘草，抗凍的衣服，還有虎視眈眈的燕國大軍，這都讓端木永裕整個人頭疼。
“哐當！”
端木永裕放下碗筷，直接站了起來，眼睛望着外面的雨水，卻又似乎穿過那雨水看向更遠。
“皇上，你吃飽了嗎？今日怎麼吃得如此少，臣妾心疼！”
寧芙蓉聽到那哐當碗筷撞擊的聲音，她心一驚，差點自己手裡的筷子都扔了出去，她穩住心疼，放下碗筷跟着站了起來，笑着看着端木永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