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將她碎屍萬段,不讓她生不如死,你就甘心嗎?”西門夜風緩緩靠近墨畫,輕輕吻了她的眉心:“若是你能夠忍下來,那就再也不是我認識的墨畫。”
墨畫擡起頭來,雙目之中盡皆鄭重,宅子外面是如何的風雨她不管,現在她的眼裡只有眼前這個男人。
“好,我聽你的。”墨畫說道。
西門夜風的嘴角微微勾起,笑道:“這纔是我最喜歡的畫兒。”
西門夜風將她抱在懷中,感受着她的體溫,可是她忽然就說:“至於端木永裕,他畢竟曾經與我有着說不清楚的關係,當初我背叛了他,一直心中過意不去。”
“風,這次若是你真的得到了一切,能不能像是當初一樣,放過端木永裕一次?”她的聲音之中盡皆探尋,可是卻感受到他摟着她的腰的手忽然就縮緊,讓她幾乎有一些呼吸困難。
“放過他?”西門夜風嘲諷地笑了:“墨畫,你知道剛纔你究竟在說什麼嗎?”
墨畫沒有吭聲,西門夜風眉間帶着一股陰霾:“若是下一次再讓我聽到這樣的話,你知道你的下場!”
墨畫全身打了一個激靈,整個宅子裡靜悄悄的,過了許久,她才說:“我知道了。”
夜風習習,顏凝霜坐在宅子裡的鞦韆之上,風吹動着她的衣袍,她微微皺眉,摸着自己的心口,今天晚上忽然就感覺到一股不對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今天似乎特別的陰暗,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她正想着店鋪裡面的一些事情。
忽然,一條閃電撕裂墨色的長空,雷聲隆隆。
她擡起頭來,她的臉在閃電下顯得格外蒼白。
“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她輕聲喃喃,天邊的轟隆隆的聲音讓她沒來由的心中打顫。
她甩甩腦袋,從鞦韆上下來,走回到屋子裡。
“刷刷刷……”大雨傾盆而下,她躺在牀榻之上閉着眼睛休息。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的門被叩叩叩地敲響,她疑惑地起身,這個時候有誰會來找她?
她快速化妝,然後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正在屋檐下的墨畫,她微微挑起一邊眉毛,驚訝道:“畫兒,你怎麼來了?”
墨畫的臉上依舊帶着面紗,雨很大,她的裙子下襬都已經被雨水給打溼,她匆匆說道:“先進去吧,我有要事要對你說。”
顏凝霜看着墨畫這樣狼狽的樣子,點點頭。
屋子當中,顏凝霜給墨畫遞上一杯上好的大紅袍,凝視着她:“畫兒,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墨畫先是珉珉茶水,這纔看着顏凝霜的雙眼,道:“今天我去找了他。”
只是這個開頭,就引起了顏凝霜無限興趣,她輕輕轉動着杯盞,平靜道:“然後呢?”
“我想要讓他和我一起離開,可是他卻不肯。”墨畫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慌亂:“然後我就打暈了他。”
“打暈?”顏凝霜驚愕地看着墨畫,在她的意識當中,西門夜風武功高強,眼前的墨畫雖然也不錯,可是還沒有到達可以打暈西門夜風的地步。
可是墨畫依舊點點頭,輕聲喃喃:“我去見他,告訴他我的心意和當初我離開他的原因,他終究是心軟,想要將我留在身邊,但是就是不願意隨我離開,於是我趁着他不注意的時候就把他打暈。”
顏凝霜依舊藏有疑惑,但是墨畫並不理會她的疑惑,只是自顧自地說着:“但是我現在不知道究竟要怎麼辦,我究竟要帶着他去哪裡,若是他醒來要怎麼辦?”
“畫兒,擡起頭來,看着我。”顏凝霜輕聲說道,墨畫聽話地擡頭盯着她的雙目。
“告訴我,你將西門夜風打暈之事是真是假?”顏凝霜瞬間就用了催眠術,她必定要保證事情萬無一失。
墨畫心中一驚,她握住杯盞的手的手背之上一條條的青筋暴起,可是因爲她的袖子很長,所以只能夠看到她的指節之間微微發白。
在過來之前,西門夜風就已經告訴她關於顏凝霜的事情,所以一開始她就有了防備,並且因爲她的心中對西門夜風的深愛,此時她才依舊清醒。
“真的。”她平靜地說道,顏凝霜對自己的催眠術十分確定,所以現在也就沒有任何的懷疑。
她閉上雙眼,解除催眠術。
墨畫握着杯盞輕輕抿着茶水,她的衣裳已經被汗水浸溼,風一吹涼颼颼的。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整個宅子裡靜悄悄的,外面的雨淅瀝瀝地就停了下來,只能夠偶爾聽到幾滴水滴的聲音。
顏凝霜擡起頭來,問道:“我曾經聽聞江湖上有一個偏方,能夠讓人忘記之前的事情,現在這偏方就在我的手上,我也能夠施展,你想想,若是讓他忘記曾經的事情,會不會好一些?”
墨畫現在時時刻刻都是十分緊張,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陷入對方的迷局當中,然後將這件事情給說漏嘴。
她把自己的左手收了回來,放在腿上,其實她一直在掐着自己的腿,用疼痛告訴自己不能放鬆。
可是她的面上卻是一臉的驚喜,道:“這個世上當真有如此神奇的方法?”
顏凝霜微微一笑,點頭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過你要想好了,當着要用那個方法?一旦用了,很有可能他連你也忘了。”
墨畫輕聲嘆氣:“若是他忘記了或許還能夠保全性命,若是他依舊執着,最後只能夠落得身死的下場。”
“那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吧。”顏凝霜對墨畫不再懷疑,在墨畫的帶領之下,兩人一路往京郊而去。
乾坤宮,端木永裕依舊在煩心着邊疆和江州的事情,可是正在這個時候,丁一忽然就出現。
“如此慌張,發生什麼事情了?”端木永裕趕緊問道。
丁一單膝跪地,道:“方纔屬下正打算來向主上稟告最近一段時間而來皇后娘娘的事情,可是剛剛走到宮門之外,忽然就有一人從屬下的面前一閃而過。”
“屬下想要將其抓住,可是對方已經消失,而留在屬下的手上的只有這一封信,還有那人說的,將此物呈給皇上。”丁一說着就直接將那物給遞上來。
“慢着!”甲一說道,然後從丁一的手上拿過那一封信,然後閉上雙眼,摸索着就拆開信。
然後又等了一會兒,確定這信上並沒有毒之後,這才遞給端木永裕。
端木永裕看着這一封信,眉間帶着一股陰霾,等到看到信底的時候,他忽然就拍案而起!
這封信沒有署名,內容也極其簡潔,白紙黑字上,寫着一行龍飛鳳舞的草書。
【想要墨畫的屍體,京郊無峰崖,速到,過期不候】
端木永裕的雙目之中閃過無數的複雜的情緒,去還是不去?
既然對方給自己寫了這樣的一封信,那麼就一定在無峰崖之上佈下重重陷阱,若是自己一去,定然十分危險。
但是若是不去……
端木永裕想到當初與墨畫的種種,忽然就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個人,幾乎在一瞬間,他就做出了決定。
人在時,他虧欠良多,如今她走了,僅存在世間的屍首,不論如何,他也要將其尋回!
端木永裕將手上的信給銷燬,然後對着一邊的甲一吩咐道:“帶上人,悄悄埋伏無峰崖。”
端木永裕換了一身黑色的衣裳,一路通行,立即就往無峰崖而去。
而此時的顏凝霜和墨畫亦是往無峰崖而去,兩行人馬,緩緩地聚往一處。
無峰崖之上,顏凝霜和墨畫首先到達,現在這裡只有他們的一輛馬車和另外一輛停在這裡的馬車。
“畫兒,你說的那人現在在哪裡?”顏凝霜出聲問道。
墨畫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厲色,但是很快就掩飾下去,指指一邊的車廂,道:“在裡面,你小心一些,我不知道他現在會不會已經清醒。”
顏凝霜想起西門夜風的功夫,此時亦是點點頭,她緩緩往馬車而去,她沒有注意到,墨畫這個時候已經悄悄地往她的身後而去。
顏凝霜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來到車廂之後,然後下定決心,一手就掀起另外一個車廂的車簾子。
可是裡面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顏凝霜忽然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她立即就轉過身來,正好看到墨畫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殺意。
顏凝霜心中一驚,立即就打了一個滾,避開墨畫的攻擊。
“畫兒,你這是怎麼了?”顏凝霜問道,她的雙目之中盡皆警惕,看着墨畫。
墨畫一把就扯掉臉上的面紗,輕聲說道:“小七,當初我對你那般好,可是最後你是怎麼對我的,現在還問我怎麼了?”
墨畫這一句話一出,顏凝霜立即就明白墨畫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可是她的心中依舊是十分疑惑,不對啊,墨畫現在應當中了她的催眠術,所以不應該對自己有任何的反抗纔是。
墨畫看着她的模樣,立即就知道她的心中究竟在想着什麼,於是諷刺道:“小七,你還以爲自己的那下三濫的招數對我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