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子不再理會小太監,可是在夜深人靜之時,小吳子卻悄悄來到角落裡,將一個紙條給傳給了某人,道:“這是芙蓉宮之中的情況。”
某人點點頭:“你回去吧,不要讓人發現。”
小吳子點點頭,然後就快速走回到方纔自己的地方,這一切都無聲無息,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小吳子剛剛回到自己的位置,小太監就說道:“你方纔去了哪裡,太監總管來消息,大約半盞茶之後,皇上就要來芙蓉宮中。”
“人有三急,我方纔去了一趟茅廁,多謝兄弟提醒。”因爲他離開的時間也不久,所以另外一個小太監也沒有懷疑。
“皇上駕到!”王公公的聲音響起,寧芙蓉立即就快速迎了出來,笑盈盈道:“臣妾見過皇上。”
端木永裕只是點點頭,然後就和寧芙蓉一同往芙蓉宮裡而去。
“皇上,聽說今日皇上讓皇后娘娘與皇上一同用膳?”寧芙蓉的話語之中盡皆是試探,端木永裕皺眉,眼中盡是不悅。
寧芙蓉的面上全都是笑意:“皇上這就不要怪臣妾了,乾坤宮裡面的動靜,這宮中誰人不知曉。”
端木永裕這才低下頭去,寧芙蓉看着他這個樣子,然後就靠上去,特意用自己胸前的柔軟撐着端木永裕的手臂,她嬌滴滴道:“皇上可還記得與臣妾的約定,皇上,臣妾想要。”
端木永裕心中盡皆是厭惡,但是面上卻不表現出來,而是對着王公公道:“將所有的人都給朕遣走!”
這和往常一樣,寧芙蓉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端木永裕直接就將寧芙蓉橫打抱起,大步走到了牀榻邊緣,如今她的雙眼已經迷濛。
端木永裕將她放在牀上,只見到寧芙蓉不斷地呻吟着,面色桃紅:“嗯……皇上……”
端木永裕厭惡地看着她,和以前一樣,他再次用藥,讓寧芙蓉以爲她得到自己的恩寵,其實只是一場夢罷了。
牀榻之中的聲音越來越烈,整個芙蓉宮之中全都是她的聲音,端木永裕不勝其煩,剛想要離開,但是若是就這樣離開,很容易露餡,於是只有勉爲其難地坐在原地。
過了許久之後,寧芙蓉才停止叫嚷,而是整個人都縮在牀上,面上是一副滿足的模樣。
而這個時候,在寧心殿的顏凝霜躺在牀榻之上,她渾身上下全都是疼,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食着自己,她覺得自己的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突破桎梏而出一般。
可是顏凝霜不想驚動紫衣和紫蘇,於是只有自己死死地忍着,希望能夠撐過了這一陣子就好。
這疼痛來得太突然,又不是蠱毒發作的那種疼痛,疼痛連綿不絕,就好像永遠都不會停下來一樣。
她因爲太用力,咬着的下脣破裂,流出一道殷紅的鮮血來。
一條閃電撕裂長空,雷聲隆隆。
顏凝霜滿身大汗,紫衣走進來關窗子,發現了她的異樣,於是趕緊道:“娘娘,你怎麼了!”
紫衣把顏凝霜給翻過來,發現她的衣裳已經被汗水浸溼,她的雙眼死死地閉着,全身不可抑制地發抖。
大約是過了三息的時間,顏凝霜對着紫衣輕聲說:“沒事,緩一會兒就好。”
她張開雙眼,道:“紫衣,皇上在哪裡?”
紫衣別過臉去,不說話,見到她這樣子,顏凝霜立即就猜出來:“端木永裕在芙蓉宮吧。”
她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嘲諷,然後閉上雙眼,輕聲說:“紫衣,本宮想要沐浴,你去給本宮準備準備。”
紫衣擔心地看着她,可是最後她只是搖搖頭。
這裡又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今天他們的針鋒相對,她的冷嘲熱諷,她對他那樣不好,他去芙蓉宮,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是爲什麼她感覺這樣的難受。
沐浴之後,顏凝霜感覺自己好多了,這樣一個折騰下來,顏凝霜也覺得累得慌,於是就讓紫衣熄了燈,準備睡覺。
整個寧心殿裡靜悄悄的,顏凝霜悠長的呼吸聲傳來,她已經睡熟了,一雙明黃色的鞋子踏入寧心殿。
紫衣和紫蘇立即就站起身來,想要對着端木永裕行禮,可是他只是輕輕地擺手,道:“你們都出去守着吧,和以前一樣,不要告訴任何人朕來過這裡。”
紫衣和紫蘇對視一眼,雙手疊起,微微福身,然後就離開了這裡。
端木永裕來到顏凝霜的牀邊,可是她睡得很淺,隨時都會張開雙眼,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她對他的冷嘲熱諷,他感覺疲累,他不想要吵架,不想和她有任何的不愉快。
還有寧芙蓉,若是讓顏凝霜知道自己來過,那麼這件事情就一定會透露出去,他微微垂下眼,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物。
他將此物點燃,空氣之中有着此物被點燃之後的味道,端木永裕就這樣看着顏凝霜,直到確定她已經吸入足夠的量之後,他才滅了那物。
他坐在她的身邊,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嘲諷,現在,他竟然落到了如此的地步,只有用了迷藥,才能夠安靜地留在她的身邊。
“霜兒,你說,朕應當怎麼辦?”他輕聲喃喃,想起了寧芙蓉,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森冷的殺意。
“霜兒,等到你身上的毒被解了之後,朕,定然要讓那個毒婦好看!”端木永裕依舊低聲說,可是語氣之中沾染了濃重的暴戾。
就這樣靜靜地看了她許久之後,他才輕聲嘆氣,除去身上外袍,只穿着裡衣,輕手輕腳地爬到顏凝霜的牀榻之上,將她擁入懷中,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氣息,忽然就有一種恍若若夢的感覺。
有的時候真的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只可惜他自己很清楚,這不是夢,而是現實。
最後,在端木永裕入睡之前,只留下一聲嘆息。
第二日,顏凝霜忽然就張開雙眼,她揉揉自己的腦袋,昨晚上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自己睡得格外的好。
她看看自己的牀榻,摸摸另外一邊,似乎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溫度,空氣中還有奇異的香味,好像是端木永裕身上特有的味道。
整個寧心殿裡靜悄悄的,她就這樣疑惑地坐在牀榻上,不解地看着一邊的燭臺。
紫衣走進來伺候,看到顏凝霜這個樣子,想起昨日夜裡,端木永裕的種種古怪的做法,不由得搖搖頭,道:“娘娘,應當起身了。”
顏凝霜點點頭,忽然,冷不丁地,她說:“皇上在什麼時候離開?”
紫衣的心中一驚,但是隨即道:“娘娘這是怎麼了,皇上昨夜留在芙蓉宮一整夜,整個宮中的人都知曉。”
顏凝霜轉過頭來,凝視着紫衣:“紫衣,整個宮中的人,本宮最是信任的人,便是你和紫蘇,你老實告訴本宮,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紫衣立即就跪下來,頭如搗蒜:“娘娘,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顏凝霜看到紫衣這個樣子,終究還是搖搖頭,道:“罷了,你去忙着便是。”
寧心殿的殿門纔剛剛打開,外面一聲太監的聲音響起:“寧嬪娘娘駕到!”
想起昨日的事情,顏凝霜總是感覺有一些蹊蹺,平日裡都是西門夜風吹響那笛子,自己纔會如此煎熬的,可是昨日夜裡,並不見他,並且也沒有笛子的響聲,所以是有人另外下毒。
而這個宮中,和她有最大的過節的,也就是寧芙蓉,只是不知道寧芙蓉是否和西門夜風勾結在一起。
如此想了之後,顏凝霜便道:“讓寧芙蓉進來。”
寧芙蓉身上穿着絳紅的衣裳,頭上全都是閃閃亮亮的珠寶,她走進來,雙手疊起,微微福身,笑道:“昨日夜裡皇上夜宿芙蓉宮,臣妾怕皇后娘娘忘記讓人記錄,所以特意來到寧心殿提醒娘娘一聲,娘娘會不會怪罪於臣妾呢?”
寧芙蓉的雙眼之中全都是得意洋洋的笑意,可是顏凝霜只是平靜地坐着,她對着紫衣招招手,對方立即就將宮中的記事本給拿了出來,右手輕輕翻動着,上面的一個一個的字,都在刺着她的心。
“哎呀,這樣看到記錄,臣妾才知道,原來這麼多日以來,皇上除了在乾坤宮裡之外,來到後宮的就只有臣妾的芙蓉宮。”寧芙蓉眼脣輕笑,雙目之中是盈盈的笑意。
她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道:“啊,臣妾險些忘記了,皇上當初在寧心殿呆過一夜,不過,也就只是這一夜。”
顏凝霜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嘲諷,擡起頭來,微微一笑:“這樣看來,寧嬪當真是爲皇上分憂。”
寧芙蓉微微翹起一邊嘴角,笑道:“這是臣妾的本分,既然皇上不喜歡皇后娘娘,那麼臣妾就應當爲皇上分憂。”
顏凝霜眼中的笑意更濃,將本子放在一邊:“寧嬪是不是身子不好,是否找過御醫看過?”
“皇后娘娘這是什麼意思?”寧芙蓉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雙目微微轉動,又道:“皇后娘娘,就算皇上不喜歡你,你也不能如此詆譭臣妾啊。”
顏凝霜卻是搖搖頭,指着那本子:“皇上如此寵幸你,幾乎所有的日子都待在你的芙蓉宮,若是尋常身子好的人,早就懷上孩子,爲何事到如今,寧嬪的肚子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寧芙蓉看着顏凝霜臉上明晃晃的笑意,她忽然就覺得非常刺眼,可是她不會就這樣敗下陣來的:“孩子,終究是要看緣分的,皇上如此辛勤在臣妾那兒耕耘,可見是非常地想要與臣妾生孩子。”
顏凝霜不置可否,她站起身來,她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她笑道:“速速去請劉御醫來。”
“顏凝霜,你要幹什麼!”寧芙蓉臉上的笑意終於褪去了,關於孩子的事情,其實已經有很多人說過,可是她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雖然說這個後宮之中,還是需要一個孩子來穩固自己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