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凝霜看起來十分開心,立即就拉住沁兒的手,和她一同走進裡屋去。
西門夜風離顏凝霜十分近,但是兩個女子手拉手也是正常之事,誰會想到這兩個看起來八竿子打不到之人竟然暗中有聯繫。
如今顏凝霜的手中就有紙條,沁兒的袖子十分之長,能夠成功將兩人的手給蓋住,如此,紙條得以傳遞。
這一切都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所以做起來亦是順理成章,就算是事情是在西門夜風的眼皮子底下進行,他也沒有發現。
這張字條上寫的是將人安插進入宅子,還有去查探關於顏丞相的一切消息,以及端木永裕的近況。
之後就是在裡屋學習做糖葫蘆,西門夜風愜意地坐在一邊,看着顏凝霜弄得滿手都是糖漬,甚至弄得身上全都是。
過了一會兒,顏凝霜覺得太難了,於是直接就甩手不幹,道:“我們走吧,這不好玩,以後我們想吃就直接買就好,這樣做太麻煩了,我學不會!”
小孩子的興趣總是一陣一陣的,並且西門夜風更是巴不得她早點兒放棄,於是此時便點點頭道:“好。”
然後就帶着她往店門外而去。
可是正在他們準備踏出這家店的大門之時,西門夜風的面色忽然變得極爲陰冷。
顏凝霜在整理自己的衣袖,所以方纔未曾注意到眼前發生什麼,如今擡起頭來,她一眼就看到站在距離自己不遠之處的墨畫。
墨畫的臉上如今已經蒙上面紗,可是因爲之前她們曾經一起相處過一段時間,所以顏凝霜瞬間就將她認出來。
顏凝霜的瞳孔微微一縮,可是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她記得前幾日西門夜風曾經試探過自己,她那個時候說不認識墨畫。
墨畫一步一步向着他們走來,她站在西門夜風的身前,雙眼之中還閃爍着點點淚花:“風……”
“你認錯人了。”西門夜風冷聲道,然後就帶着顏凝霜準備離開。
然而墨畫依舊死死跟在他們的身後,她一把就抓住西門夜風的袖子:“風,我知道是你,我是墨畫,無峰崖之上的事情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墨畫一直在說着,西門夜風不由得皺起眉頭,無峰崖如今是一個禁忌,若是如此堂而皇之地說出來,很有可能引火上身。
並且說不定四周就有端木永裕的人,於是他陰霾地轉過身來,壓低聲音冷冷道:“若是不想死就給本座閉嘴!”
一個本座,就讓墨畫知道對方願意將自己帶走,她當即就眉開眼笑,把跟在西門夜風身邊的顏凝霜給擠到一邊去。
因爲顏凝霜如今戴了*,所以墨畫沒有認出她來。
可是就在墨畫將她擠開的時候,西門夜風卻伸過一隻手來,把她往身邊一放,然後陰冷地看向墨畫:“不要得寸進尺!”
墨畫心中一驚,然後低着頭不敢說話。
馬車一路往宅子的方向而去,整個車廂當中靜悄悄的,氣氛十分詭異,西門夜風微微擡眼看向一邊的墨畫,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思慮。
而墨畫看到西門夜風在看着她,心中一喜,立即就握住他的手臂,道:“風,原諒我好不好,我下次一定按照你說的去辦,當初都是因爲小七的蠱惑,所以我纔會把……”
墨畫的話還未曾說完,顏凝霜就已經將臉上的*給摘下來,墨畫一看到她的臉,立即就尖叫道:“小七!”
顏凝霜迷茫的眨眼:“你是誰?”然後又看向西門夜風,道:“小七是什麼?可以吃嗎?”
“小七,你不要再裝可憐了!”墨畫一看到顏凝霜如此模樣,還有西門夜風眼底不經意之間對顏凝霜所流露出來的情緒,心中甚是不平衡。
因爲墨畫心中傾慕之人本就是西門夜風,就算是知曉無峰崖之上的事情只是西門夜風設下的一個局,但是最後她還是決定原諒他並且來找他。
只是她沒有想到,爲了能夠見到西門夜風,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從墨子炎的監視之中逃脫,但是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身邊卻早就有顏凝霜在陪着!
“你!小七,你簡直無恥!”墨畫斥道,如今她已經是一個爲了情愛而瘋狂的女子,只要身邊出現威脅,她就會進攻。
顏凝霜有苦說不出,於是只是沉默不語。
但是墨畫卻不肯放過顏凝霜,她一把就抓住顏凝霜的衣領,咄咄逼人道:“小七,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對不對,是你設計我與風分開,如此你便好蓄意接近風!”
顏凝霜不知道應當如何回答,所以就用了老辦法,一個勁兒地哭。
可是墨畫更是以爲她在裝可憐,於是揚起右手就要掌摑她。
就在巴掌要打下來之時,西門夜風伸出一隻手來,攔住墨畫:“夠了,不要再鬧下去了!”
“風,你竟然幫着她!”墨畫不可置信的轉過身來,看着冷冷看着自己的西門夜風。
然後再看看顏凝霜,她的面容猙獰,斥道:“賤人!”
西門夜風觀察着墨畫和顏凝霜的對峙,忽然就開口道:“墨畫,你可還記得當初從宮中逃出的事情?”
墨畫將視線轉向西門夜風,眼底全是愧疚,當初端木永裕說需要將一個人安插在西門夜風身邊,作爲一粒棋子,而那時的墨畫爲了端木永裕主動請纓,堅持去到西門夜風身旁,雖然最後愛上了他並且幫助他逃過一劫,可是算起來她終究是對不住他。
正是因爲這一份愧疚,才讓墨畫在知曉無峰崖的真相之時,依舊奮不顧身地來見他。
顏凝霜假裝哭得太累,默默地靠着車廂睡着,其他的兩人也不疑有他,於是毫不避諱地交談。
墨畫惱恨地看着她,但目光轉向西門夜風時,又佈滿了複雜的情意,像是有千言萬語想說。
西門夜風看着對自己如此癡迷的墨畫,雙目之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神色,他冷淡地說:“墨畫,你跟在本座身邊已久,所以也自當明白,本座的身邊不收留無用之人。”
聽到這話,墨畫知道自己不是沒有迴轉的餘地,於是盯着西門夜風瞧:“風,你要我幹什麼,我都會努力去做!”
“很好。”西門夜風滿意說道。
一邊的顏凝霜聽到墨畫和西門夜風的如此對話,心中不由得搖頭。
墨畫對西門夜風用情至深,可是西門夜風明顯就只是將她當成一個利用的工具罷了。
顏凝霜一時之間不由得十分可憐墨畫。
因爲顏凝霜被墨畫擋住,並且她極力將自己與車廂的木塊化爲一體,所以她的這些小動作西門夜風都沒有發愛現。
西門夜風如今不經意地打量着墨畫,只見到這幾日不見,她似乎消瘦了許多,想起之前他所猜測的,墨畫或許纔是端木永裕真正在乎的人,他決定,暫時將其留下,然後等待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畫兒,你也不要怪本座,無峰崖上之事本可功成,可是最後卻是功虧一簣,如此讓本座十分憤怒。”西門夜風冷冷的說。
墨畫心中一緊,如今終究還是提到了無峰崖之上的事情,想到如此,墨畫又狠狠地瞪了顏凝霜一眼。
顏凝霜閉着眼睛,閉目養神,不去理會正在瘋狂狀態的墨畫。
她早就知道,在墨畫看到她出現在西門夜風身邊的這一刻起就會怨恨上她,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若是自己能夠逃脫,早就溜之大吉。
正在顏凝霜想着之時,西門夜風繼續說道:“上次的事情功虧一簣,若是你能夠幫本座再試一次,本座姑且認爲你還有用。”
“再試一次……”墨畫喃喃道,西門夜風的意思十分明顯,讓她當成誘餌,如此來引誘端木永裕上鉤。
可是端木永裕畢竟是她本來的主子,讓她如此背叛主子,她實在難以辦到。
“風……”她開口乞求,希望他能夠換一個條件。
“畫兒,你知道本座心中所想。”西門夜風淡淡說道,墨畫立即就沒有了聲響。
車廂當中重新恢復寧靜,墨畫想了許久,還是未曾得出一個結果,馬車緩緩停下,西門夜風也沒有再催促她,而是嘆氣道:“罷了,既然已經到達此處,便住下吧。”
墨畫驚喜地擡起頭來,看到西門夜風眼底假裝的無奈,於是嫣然一笑道:“好!”
顏凝霜依舊假裝看不到,剛剛進門,嬤嬤就趕緊迎了出來,看到墨畫之時微微錯愕,然後雙手疊起,微微福身,就帶着顏凝霜回到屋子當中去。
嬤嬤的所有舉動都被顏凝霜看在眼裡,她問:“嬤嬤我告訴你,今天我出門遇見一個女子,見到我就想搶我糖葫蘆吃,並且還要打我!”
嬤嬤雙目之中閃過一抹差異,問道:“你可知曉那人是誰?”
顏凝霜假裝思考,然後說道:“好像是個叫什麼黑色的畫來着。”
嬤嬤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瞭然的神色,可是對着顏凝霜卻只是假裝不知:“那是主子的事情,老奴不知。”
顏凝霜依舊盯着嬤嬤,故意試探道:“他們關係好像很好,不知道他今後會如何待我,不是說只有一串糖葫蘆嗎,爲何現在我總是覺得這一串糖葫蘆要一分爲二?”
嬤嬤的眼底閃過一絲憤怒,可是飛快地就掩飾過去,她安慰道:“霜兒放心便是,如今主子的心中只有你,其他的人無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