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夜裡開始,他就一直用酒來麻醉自己,這一切都是因爲他不想面對這樣的事情,可是現在卻是有人赤裸裸的將這一切盡皆撕裂。
這一切,墨子炎都承受不住。
“你只是在騙我,你只是在騙我,你們都是壞人,都想要騙我!”他的語氣之中沾染了濃重的暴戾,就好像隨時隨地就要將顏凝霜給撕裂成爲碎片一樣!
可是顏凝霜只是憐憫的看着他。
正在這個時候,剛纔還十分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佈,一條閃電撕裂長空,雷聲隆隆。
長風灌入,吹散了酒氣,她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她一把就抓住他的手臂,說道:“墨子炎,你要認清楚認識,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要面對這一切!”
“你不懂,你根本什麼都不懂,畫兒依舊好好地活着!”墨子炎瘋狂的大吼着,他的雙眼赤紅,看起來十分可怕。
這一切讓顏凝霜都不由頓了一頓,她站在原地,腦袋飛快地轉動着,向着辦法,究竟要怎樣才能夠讓墨子炎恢復以前的樣子。
她轉過身子來,走向端木永還有劉御醫,她一把就抓住劉御醫的衣袖,問道:“現在要怎麼樣才能夠將他給喚醒?”
劉御醫稍微思索,然後說道:“刺激他,讓他認清楚現實,他只要闖過了這一關,那麼今後的路也就會好走了許多。”
顏凝霜點點頭,然後就來到了墨子炎的身邊。看着他的懷中的那一塊牌位,她的一起忽然就放軟了下來,說:“子炎,我剛纔錯了,一切都是你的說的那樣,我只是想要騙你罷了。”
墨子炎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戒備,依舊之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顏凝霜看起來十分和睦,繼續說道:“事情就是這樣的,讓我好好的看看墨畫,剛纔是我看錯了。”
顏凝霜的聲音當中帶着一絲絲的誘惑,她的催眠開始,墨子炎在一瞬間有一絲的恍惚,就是這個時候,顏凝霜一把就搶過來墨子炎手中的牌位,然後站在遠處。
墨子炎感覺到手中的東西以已經被搶奪,他瞬間就清醒了過來,然後看着不遠處的顏凝霜,他的兩隻眼睛之中就像是射出兩根冰錐子一般,讓人感覺到整個人恍若置身於萬年不化的冰窟之中一般。
顏凝霜不由得稍微瑟縮,但是她立即就壯起膽子來,一把就舉起手上墨畫的牌匾,說道:“墨子炎,你給我看清楚了,這只是一塊牌位,除了這一點之外,它什麼都不是,它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顏凝霜看着墨畫的牌匾,輕輕在心中對他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就將它狠狠地砸在地上,牌位瞬間就碎裂。
“墨畫,是我對不起你,不過現在爲了你的哥哥,我只能夠這樣摔了你的牌位,我相信,就算是你九泉之下,也希望墨子炎能後好起來吧。”
顏凝霜在心中說着,但是雙目卻是死死地盯着墨子炎。
“啊!不!”墨子炎整個人都像是瘋了一樣,他瘋狂的衝到了顏凝霜的身前,惡狠狠地盯着她,然後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顏凝霜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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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凝霜倒飛離開,端木永裕立即就飛身而起,接住了她,端木永裕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陰霾,墨子炎,過分了!
墨子炎小心翼翼的撿起地上的牌匾,一臉的心痛。
看他看看自己的手,剛纔的那一張掌,讓他有一種十分奇異的感覺,腦袋當中的畫面匆匆而過,當初她甩了墨畫一巴掌,墨畫給她的一巴掌,還有各種各樣的場景。
轟隆隆,一條閃電撕裂長空,雷聲隆隆,大雨傾盆而下,直接就澆灌到了她的身上,瞬間就將所有的酒氣盡皆給沖刷走了。
墨子炎在大雨當中瑟瑟發抖,他就像是一隻被困住的野獸,舔*自己的傷口。
顏凝霜和端木永裕站在一邊,只是這樣看着他,現在已經是最後的階段了,能不能夠闖過這一關,就要靠他自己了。
端木永裕憐惜的看看顏凝霜,她的左邊臉頰已經腫的高高的了,端木永裕看向一邊的劉御醫,後者立即就拿出一盒藥膏,輕聲說道:“這個是消腫止痛的最好的藥膏,一定不會留下任何的疤痕。”
端木永裕點點頭,然後就打開藥膏,給顏凝霜的臉上抹了抹,清清涼涼的感覺讓她的臉頰稍微好受了一些。
而大雨當中的墨子炎低聲的嗚咽着,過了許久,大雨漸漸的停了下來,他擡起頭來,他雙眼赤紅,他就這樣看着顏凝霜,顏凝霜微微往後一縮,墨子炎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自嘲。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看看地上已經被甩開的牌匾,輕聲喃喃:“終究只是一場夢,在夢裡,我以爲,畫兒已經回到了我的身邊,一切的事情都還未曾發生,可是這一切終究只是我以爲,哈哈哈哈……”
墨子炎來到顏凝霜的身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霜兒,我已經想清楚了,我走出來了,今後我再也不會留在這個傷心之地,我會回到江湖當中,今後你們的一切,與我無關!”
這就是要斬斷和他們之間的所有的聯繫了。
顏凝霜的雙眼微微溼潤,畢竟墨子炎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人,當初那麼多的日日夜夜,若是沒有墨子炎的照顧,現在的她,還不知道究竟成爲什麼樣子。
顏凝霜炎眼眶的溫度在一瞬間就沸騰,她忽然就掙脫端木永裕,衝到墨子炎的身前,她狠狠的抱住墨子炎,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不對,如果不是因爲我,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墨畫也不會死……”
墨子炎輕輕掙脫她,然後往後退了一步,他恭恭敬敬地行禮說道:“皇后娘娘請回吧,男女授受不親,如今皇上還在看着呢!”
顏凝霜知道,這一次,她是永遠失去墨子炎。
墨子炎轉身,顏凝霜則是從袖子當中抽出了那一隻笛子,吹了起來。
墨子炎的身形微微一頓,但依舊是頭也不回的離開。
端木永裕一直在旁邊默默的看着,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呢,畢竟,他們之間,實在是太過於複雜,每個人之間都與其他的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他甚至不能夠說誰對誰錯,其實只是一個立場的原因罷了,而他端木永裕也是一個自私的人,他只是想要將顏凝霜留在身邊,所以就將她從墨子炎的身邊給搶走。
顏凝霜看看剛纔被墨子炎放回到祠堂當中的墨畫的牌位,她看着這個牌位,然後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着它,她輕聲喃喃:“端木永裕,你能夠離開一會兒嗎,我想要和墨畫說說話,畢竟這麼久過去了,我和墨畫之間,還有很多的話沒有所清楚。”
雖然剛剛墨子炎在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將墨畫的骨灰給帶走,但是她看着這破損的牌位,依舊有很多的話要說。
端木永裕深深地看了顏凝霜一眼,然後就乖乖地離開。
顏凝霜坐在了牌位的前面,然後將鞋子側邊的那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給拔了出來,放在了墨畫的牌位旁邊,她說:“墨畫,當初是我錯了,我一直都以爲,其實你能夠從西門夜風的陰影當中走出來,現在西門夜風也已經死了,這應該是他最後留下來的遺物,我將它給你。”
“希望你們在地下這一次能夠後成爲真正的夫婦,我相信他一定會愛你的,畢竟你的心中只有他一個人,你這一世爲了塔爾寺,那麼下一世就會有許許多多的姻緣羈絆,你們的命運會緊緊地聯繫在一起,。”好像是在和墨畫說話,也好像是在對自己說。
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忽然就變得這樣的矯情。
“墨畫,相信我吧。是不是我還沒有給你說過,其實我是另外一個世界來到這裡的人,我並不是真正的顏凝霜,真正的顏凝霜其實早就已經死了,我只是一個許許多多年後穿越來到這裡的孤魂野鬼……”
顏凝霜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忽然就說了這麼多的感性的話,畢竟曾經在西門夜風的宅子裡面的那一段時間裡,他們兩人可以算是最能夠交心的好朋友了。
那個時候雖然墨畫看起來對顏凝霜十分不喜歡,但是一旦有什麼事情,墨畫都會積極的幫助她,就算讓墨畫假扮自己,墨畫也沒有半點的怨言。
這樣的墨畫,但真是讓人恨不起來。
“墨畫,你還記得嬤嬤嗎,就是那個整天跟在我的身邊了一隻小心翼翼地照顧着我的那個嬤嬤,我不知道你們兩人是之間究竟有着什麼樣的怨恨,但是現在她過得很好,我相信你你現在到了地下,也不會再去和他計較那麼多了,一切就讓他們都煙消雲散吧……”
顏凝霜說了很久,但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其實端木永裕就一直在不遠處聽着,聽着顏凝霜說了那麼多離奇的故事,但是他卻絲毫沒有驚慌,愛她,別那麼就要好好的包容她的一切。
現在的端木永裕,已經不再去求其他的事情,他只要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就好了,這樣,他就能夠心滿意足。
畢竟他就算是不要整個江山,都不能夠沒有她。
天漸漸暗了下來,整個皇宮當中燈火通明,顏凝霜現在正泡在水中,端木永裕已經去處理摺子了,現在國家雖然已經好了,但是之前的江州的事情還有後遺症,他們需要緊急建設。
還有邊疆的事情,越國的戰役一觸即發,當初只是拖延之策,現在是時候要出去將他們給打趴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