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冷赫然不甘心的叫道。
這次的確是他魯莽了,也是他好不容易等到冷如凝出現了把柄,想着快點將冷如凝給處理掉。纔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地步。
只是,他卻沒有辦法接受。
“兒子也是因爲着急,纔會打傷了兩個奴才。”在冷赫然的眼底,他打傷的只是兩個奴才而已。他並沒有傷到冷如凝。
要他一個做長輩的,因爲打傷了兩個奴才而給侄女賠禮道歉,是在是太讓他丟臉了。
榮國公聽着冷赫然的話,氣的勃然大怒,猛地跺了冷赫然一腳,直接將冷赫然給踢的後退了兩步。
“你這小畜生,如凝是你的侄女,你爲什麼總是要和她作對?
你說是擔心她?可這紙條上面沒有署名沒有落款,你若是真的擔心爲何不來找我與你大哥?你私自帶着人出去,不通知我們,你是什麼心思?
如凝從宮中回來,爲什麼會有人通知你?若是你在外面和如凝鬧起來,你是打算讓皇上覺得,榮國公府對皇家不滿嗎?
你打傷的是兩個奴才?你打算的,是將這個榮國公府弄成四分五裂啊。”
冷赫然聽到這話,纔想到了自己將那劉睿溯的名字給撕了下來卻是挖坑自己跳。
不,應該說,他今天晚上怎麼做,都會被責罰。只因爲,他太心急了。
冷赫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冷如凝,吸着這夜裡涼薄的冷氣,讓自己的努力的張開嘴巴。
“如凝,是二叔誤會……”
“不對,二叔,你不是誤會了。是錯了。”冷如凝開口打算。
冷赫然恨的咬碎牙,可是自己父親卻還看着,只能將自己心底惱怒的恨意壓下。
“是二叔錯了,不該打傷你的奴才。”
冷如凝笑了笑,小臉上哪裡還有剛纔的咄咄逼人,笑的眉眼平和。
“二叔,如凝的好運氣不是一朝一夕就會用完的。下次,要是還有人送這種不知若爲的消息給二叔,二叔還是三思而後行吧。
讓如凝受委屈是小事,要是鬧得家宅不寧。外人只會看了笑話而已。”
冷赫然臉上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這是自然的。”
“都散了吧。”榮國公看着自己二兒子臉上的勉強,在心底也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終究讓李氏將兒子給養歪了心眼。
這個時辰,離上早朝也時隔不久了。榮國公帶着三個兒子收拾了一番,直接上朝去了。
冷如凝回去梳洗一番,就直接來到了老太太的福壽園裡面。
小文氏跟着也過來了,就看到自己女兒坐在椅子上面,老太太的臉上有着淡淡的怒容。
“你將她帶走。”老太太看到小文氏進來了,對着小文氏說道,手指指着冷如凝道。
小文氏訝異的看了一下自己女兒,發現自己女兒的臉上還帶着笑容,那雙眼睛裡面壞的都要流出狡詐的精光了。
老太太氣呼呼的看着冷如凝笑笑的摸樣,氣的怒道。
“你這一次次的被人算計了,你倒是好了。總是這麼胡鬧着,就算你次次都贏了。難道你的名聲就好了嗎?”
“那老太太不也是每次都幫如凝嗎?”冷如凝知道老太太是在氣什麼,故意曲解意思說道。
老太太被冷如凝這地痞流氓的無賴摸樣給氣的倒仰,“你難道不嫁人了嗎?”
如今冷如凝是福佑縣主,可是老太太的心底卻更加的擔心了。一開始想着冷如凝性格軟,有個縣主的名聲好撐腰。
可是如今冷如凝哪裡還有以前那軟弱的摸樣,這個性子哪裡肯吃虧?
要是等到皇上指婚,婚事上是不吃虧。可高嫁了,冷如凝現在的性格怎麼會安寧?
提起了這個,冷如凝臉上的笑容就是一僵。端木晉的話好像還言猶在耳,她的心忽然噗通一聲跳動,腦海之中就出現了那抹天神仰慕野獸擺尾的笑來。
“姑母莫生氣了。”小文氏現在對自己這女兒也沒有辦法了,精明起來宛如狐狸,可是對自己卻是粗心大意的好像孩童。
小文氏以前打算讓冷如凝低嫁,好讓榮國公府爲女兒撐腰。可是現在女兒聰慧非凡,她哪裡捨得。
“過幾天,永昌侯府有個賞菊會,你與我一起去。”
老夫人過世了,按照規矩冷如凝卻是不用守喪的。只因爲冷如凝是記在老太太名下的,她嫡出的身份讓老夫人的孝也不能疊加在冷如凝的身上。
“我才十四……”冷如凝抗議。
“十四已經足夠看婆家的了。”老太太喝道,心底只想着再冷如凝做出更多的“豐功偉業”之前,最少將親事給定下來。老太太看到冷如凝還打算開口,搶先說道。
“要不然,以後你就被我避着你二叔一家走。別總是針尖對麥芒,他不怕。你的名聲只多了兇悍二字。”
讓冷如凝站着捱打不還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小文氏當然知道自己女兒現在倔強的性子,直給她使眼色。
這一老一小倔強起來,絕對就是老太太說的針尖對麥芒了。
冷如凝看到自己母親的顏色,只好暗暗吐舌,不再反駁老太太的話。
出了院子,小文氏拉着冷如凝的手,無奈開口說道:“老太太對你是真心的好,你只別老是和老太太頂嘴纔是。”
“老太太過的太安靜了,我只和老太太頂嘴,她才覺得有意思。”
冷如凝不喜歡看着老太太安安靜靜的樣子,那摸樣會讓冷如凝覺得,老太太整個人生彷彿都在不斷的安靜中度過。
曾經的冷如凝沒有感受到老太太的一片心,將老太太推得遠遠的。現在,冷如凝只想着做到一個孫女的本分。
讓老太太別看着窗外的時候,雖是無聲,可那寂寞卻從眼中溢出。
小文氏想想,也有一番道理。她無奈的指了指冷如凝額頭,嗔怪的說道。
“你現在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娘可說不過你。只是老太太讓你去,你也不能陽奉陰違。要不然,娘也生氣了。”
冷如凝想了想,點頭應下了。
端木晉坐在屋子裡面聽着屬下的稟報,他劍眉鳳眼雖然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面,背對着手下,可是暗衛卻更加的恭敬將袁勇讓他傳的話稟報出來。
“永昌侯府?”
端木晉在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微微拖長的尾音讓跪在書房之中的暗衛不自覺的緊了緊身子。
永昌侯府是出了名的喜歡做媒的侯府,雖然在朝堂上面已經因爲是先太子曾經的一脈而敗落了下來。
可是,卻因爲永昌侯夫人這喜歡做媒幫人家做姻緣的緣故,而廣結善緣。雖然沒有了權勢,可在這京中卻也頗得美名。
去的人多數都是一個目的,結親!!!
“出去,讓袁勇莫讓她生氣了。”
這個她不言而喻,自然是指在榮國公府的大小姐冷如凝。暗衛點頭答是,便靜悄悄的退出了書房。
轉過身來的端木晉捂着自己的臉,眼中所有所思。
“永昌侯府嗎?”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已經開始淡化的痕跡,手放下來的時候,臉上赫然就出現了一個小巧的牙印。
端木晉卻是不以爲然的笑了笑,想到那天晚上,被惹惱了的冷如凝一口咬在他臉上的摸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凝凝,你這是打算嫁人了嗎?真好……”
端木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在榮國公府的冷如凝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小姐是不是受涼了?”青兒擔心的問道,看着自家小姐還在搗鼓那些花花草草,轉身去拿過披風想要幫冷如凝繫上。
冷如凝揮了揮手,表示自己不用披風,輕聲嘀咕道。
“要是感冒了纔好了……”
就在冷如凝等着被送去“相親”的日子,忽然被人忘記了許久的冷長歡,回來了。
直到聽到冷長歡進府的消息的時候,冷如凝纔想起來,當時安寧郡主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說了要接冷長歡回來一家團聚了。
只是,先是安寧郡主學着管家,接着安寧郡主就開始爲了冷長喜打算,再到龍洞寺的變故,冷長歡的事情也就漸漸被人淡忘了。
直到現在忽然進府,衆人才想起來了。
冷如凝聽到消息的時候,正被老太太壓着在選出門時候要穿的衣裳布料。聽到安寧郡主讓人來傳的消息,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
來送消息的人下去了,老太太握着布料的手也微微鬆了下來。她看着手裡面精緻的布料,隱隱的嘆息了一聲。
“老太太嘆息做什麼?是又嫌棄我煩了?”冷如凝笑着說道。
老太太擡起頭來,看着冷如凝幽幽說道:“如凝,你要明白。你再怎麼爭,遲早也是要嫁人的。只看看長歡,就算回來了。
她難道能和你比肩?就是因爲不能,她們姐妹纔會生出許多的是非來。你若是早早定下了,也讓我安心些,最少不怕你再被她們算計了。”
冷如凝低着頭,“老太太,我並不怕……”
她並不怕嫁不出去,她更加害怕的是自己需要假裝大度的讓丈夫娶別的女子。她沒有傾城貌,可也無聖女心。
她寧願一輩子不嫁,也不願意成爲面甜心黑的劉氏!
“老太太是怕,你如今風頭太盛。到時候再拖着,由不得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