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樂兒冥想,隨後小聲猜測道,“莫不是……御史大夫以及……”
“還有太尉大人。”洛吟有些凝重的伏在樂兒耳邊說,“待會,如果太尉大人有心刁難你,你就這麼做……”
洛吟又向着樂兒湊近了幾分,然後對着她的耳畔,輕語了幾句,可是聽的樂兒是臉色煞白,一下便彈了開來,有些難以置信的說,“我……我我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
洛吟伸出食指,左右搖擺了一下說,“要想保命,必行此法。”
“我……!”樂兒語塞,卻聽外面霍子御大喊,“公主!換好衣服了沒?快到時候了,別讓陛下等啊!”
樂兒抑鬱的嘆了聲氣,最後再看了眼洛吟,雙手無力的整理了一下衣衫,便低着頭離開了,心中忐忑不安。
即將等着她的,究竟是什麼呢……?
看到樂兒一步踏出門口的子御,心情大好的走近樂兒,嬉笑着說,“嘿,很久沒有陪在公主身邊走動走動了,今日真是太開心了!”
樂兒聽完,眉角忍不住抽動三下,眼神略顯飄忽,心中暗歎,你真是太開心了,我真是太鬱悶了。
“公主爲何一臉愁容?”子御不解,一邊帶着樂兒前行,一邊問着。
一旁的樂兒微怔,隨後馬上順着剛纔洛吟的理由說道,“沒什麼,頭疼又發作了。”
“啊!公主!那……那你沒事吧!”聽到了樂兒的話,子御的心頭明顯一顫。這要是和他走在一起的時候,公主突然有點什麼變故,那可是不堪設想的。
看到他緊張的樣子,樂兒趕緊搖搖頭,纖細右手微微擺動,“沒事,不用擔心。”
“呼……這就好。”子御聽完,便長舒了一口氣,隨即有些疑惑的撓撓頭說,“不過,公主還真是讓子御驚訝啊,沒想到竟然能和駙馬相處那麼好。”
“什麼意思?”樂兒挑眉,稍微放慢了下腳下的步伐,漂亮的棕色眼眸看着疾行的子御續問,“本宮現在記憶有些混亂,對於駙馬的事有點淡忘,你要是知道些什麼關於駙馬的事,可以告訴本宮一些嗎?”
“公主想知道駙馬的什麼事?”子御一臉無害的看着樂兒,似乎是完全相信了她頭疼所以失憶的事,如此單純的眼神,不禁讓樂兒衍生了一些朦朧的罪惡感。
“比如,駙馬過去是做什麼的啊?”樂兒竊笑,要是能打聽到他的一些糗事,下次他在整自己的時候,就可以小小的反擊一下了。
誰料在樂兒剛問完後,子御便定住了腳步,臉色變得凝重了一些,隨後擡眸,凝視着樂兒說,“駙馬……曾經被壓在重牢之下,且被三重鐵鏈所栓……”
“重牢……”樂兒聽完,不禁倒抽了口涼氣,完全沒想到經常戲弄自己的洛吟竟然有過這樣的處境,於是追問,“爲何如此?他犯了什麼刑罰嗎?”
子御搖頭說,“誰也不知道駙馬從何而來,子御更是完全不知,只是那日突然聽公主說,選定了駙馬,然後是子御陪同公主一同前往將駙馬領出……”說到此,子御不禁打了個寒顫,“公主啊,想起那日子御就一身寒氣,那時公主將駙馬從重牢中帶出的時候,駙馬看公主的眼神,幾乎是想將公主撕碎一般,那眼神,子御到現在還不能想……可是,卻未想才短短几日,公主居然和駙馬這麼好,看來子御還是過於擔心了……”
樂兒抿脣,陷入深思,難道真是淳于若纖貪圖洛吟的美色,因此纔將他扣來,強制作爲自己的駙馬?
然,就在這時,子御卻又自言自語的說,“說來也怪,那日公主在看到駙馬後,和我說的話,子御到現在還是沒有明白。”
“本宮同你說了什麼?”樂兒一聽,眼前瞬間亮起,似乎是對每一個和洛吟有關的消息都不想放過。
“公主說……”子御抿脣,皺眉想了想,然後突然舒展,低聲說,“我想起來了,公主說……此人是最危險的人,萬萬不可相信,更不可以靠近……否則,定會死於非命……”
“死於非命……”樂兒一驚,心中不禁顫了一下,不免多了份動搖。
洛吟說過,要她完全的信任他,而淳于若纖又說過這樣的話,到底應該信誰。
小拳頭緊握,絕美的眸子中劃過一絲猶豫。洛吟說過,太尉是會對她有威脅之人,那待會見了太尉,是否按照洛吟所說的做呢?
看到樂兒有所疑惑,子御便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於是趕緊上前,不要意思的笑笑說,“公主,我忘記了你已經與駙馬冰釋前嫌,怪我多嘴,怪我多嘴!”
就當子御剛剛說完之時,樂兒的眸子竟閃過一抹碧光,同時回想起洛吟在大婚之夜的話,如果她是淳于若纖,早就亡命他手,而她,是易樂兒,淳于若纖懼怕洛吟,而她易樂兒,相信他。
於是定住腳,猛吸了一口氣,昂起首說,“對,本宮已經與駙馬冰釋前嫌了。”
“那便好,那便好……”子御笑笑,繼而說道,“那公主,要是沒有什麼問題了,咱們就快些走吧。”
“好。”樂兒輕聲答着,雖然心中對洛吟究竟是誰,還是無比好奇,可是這種事,怕是子御也不知道,如果有機會,還是親自問洛吟的好。所以轉而閒聊,“子御,聽你說,你曾是本宮的貼身侍衛,那爲何現在不是了?”
說到此,子御也是一臉的愁苦,彷彿有着什麼委屈,悶哼一聲說,“我十二歲便跟着公主了,但是突然有一天,陛下便將我調配到別的地方,說是提拔,可是我更喜歡呆在公主身邊。”
“皇兄啊……那你很喜歡本宮嗎?”樂兒疑惑,從她來到這裡,看到的無不是對淳于若纖厭惡的眼神,怎麼這個子御倒是很喜歡若纖,看來真是人有多面,不可一言而定。
“恩,我很喜歡公主,公主就像子御的姐姐一般,雖然經常戲弄子御,但是也教了子御很多做人的道理,公主說過,子御單純,不適合摻入政局之中,雖然子御還是不明白公主爲何如此說,但是子御都聽公主的。”
聽了子御的話,樂兒終是明白了淳于若纖的意思,雖然自己在這個地方纔短短几日,便已將她壓的透不過氣,幾乎是每走一步,都會有多雙眼睛在暗處看着你,一個人,三張臉,分不清誰是誰,更分不清誰對你是真心,或許,若纖也將子御當成弟弟一般對待,所以纔會對他說出肺腑之言。
然而就在這時,樂兒突然想到了洛吟所說的太尉,或許在見到他之前,先做些心理準備比較好,於是輕輕扯動了下子御的袖,水靈的大眼看着他,試探般的問道,“子御啊,那個……你知道太尉嗎?”
“太尉啊,當然知道了!”不知爲何,子御說起這太尉的時候,眼前一亮。
可是正當子御打算和樂兒說說這太尉是何人的時候,突然被一個從旁邊出現的聲音所打斷,而且,那個聲音對於樂兒來說,似乎很熟悉,彷彿在不久之前就聽到過……
“哎呀!原來是公主啊!上次匆匆一別,還沒來得及和公主說上兩句呢~”
樂兒一驚,心肝猛的一沉……這語調很明顯是……御史大人啊……
“哎呀!原來是公主啊!上次匆匆一別,還沒來得及和公主說上兩句呢~”
樂兒在定住幾秒之後,便有些僵硬的回過身,對着頗有趣味看着自己的賈嶽,尷尬一笑道,“賈大人……啊。”
“哈哈,是啊,公主~”賈嶽輕聲一笑,便又向樂兒靠近了幾步。
樂兒對他上下打量一番,今日的賈嶽確實頗有大官的樣子,一身整齊的銀藍色官府,與子御的綠色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樣的官服,她記得洛吟也有,稍加分析,便能知道,文官爲藍,武將爲綠。
“賈大人身體可否好些?”樂兒先發制人,眸中靈機一動,便先開口打探般的問着賈嶽,而賈嶽先是一怔,隨後便笑着給樂兒行了個小禮,隨後說,“那日是微臣失禮了,微臣好像是突然中暑,因此竟在公主面前如此失態,公主沒有責罰微臣,已經是微臣之幸了~”
“哈……”樂兒的脣角抽動了兩下,心中不免疑惑,這個賈嶽,究竟是真以爲自己是中暑,還是另有所意?
不過既然他有意避開,她又何不來個順水推舟,於是回以微笑,凝視着他的眼眸說,“只要現在沒事便好。”
賈嶽在聽完樂兒的話後,眼中明顯閃過一抹碧光,可是一瞬之後,便又恢復常態,單手示出一個“請”的動作,恭敬說道,“這是公主第一次正式上朝,就由微臣爲公主帶路。”
說完,便走於樂兒身側,可是原先走在樂兒身旁的子御瞬間被擠到了邊角,漂亮的眸中有着不悅,於是在賈嶽身後,學着他的樣子,走了幾步,還不忘翻了個鬼臉,這才老實的跟在兩人身邊,進入到了正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