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洛吟,不要老欺負賈大人了好不好。”終於看不過眼的樂兒擰起了自己的秀眉,雖然自己也參與過幾次,可是心裡還是有些對不住這個賈大人,就是因爲他是文官,就被他欺負成這樣,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誰料洛吟卻笑了,黑色的亮眸中閃過一抹深邃,微微拉過樂兒,在她耳畔輕語,“洛吟可不是帶賈大人來玩的……如果你小看了賈大人,以後可要吃虧的……別忘了……他可是……御史呢。”。
經洛吟的提點,樂兒才突然想起賈嶽的官職,或許因爲他的幾次出現,都有些慘不忍睹,以至於險些忘了他也是朝廷重臣。
淳于浚斷然不是一個荒.淫無道的君主,想來賈嶽必定有他的本事在,否則也不會成爲淳于浚的左右手,於是抿了下脣,又回眸看向一旁在揉着自己吃痛的鼻子的賈嶽。
他還真是一個怪人,但是卻讓樂兒無比的好奇,他究竟有什麼能耐,能讓淳于浚和洛吟都如此看好他。
就這樣,在打打鬧鬧之中,三人才終於做好了出行的準備。
因爲是去調查官銀之事,所以並不能帶太多人手,只有三人輕裝上陣,洛吟還是簡單的淡紫色袍子,今日的他,卻沒有將青絲長髮高高豎起,反而披散,兩鬢長髮束於腦後,被一條紫色的髮帶所纏,最後順勢混在了及腰長的發中。
神秘莫測的臉,帶着一份微微的冷漠,竟也讓樂兒看的有些失神,可是心中也有些憋屈,這個桃花男人,一定很招人,待會出了街,豈不是會被很多女人覬覦。
想到此,樂兒的心就多了一份酸楚,不過她易樂兒倒也是看得開的人,他要是敢拈花惹草,回家後,家法伺候!
可是旁邊的賈嶽,卻有些一改常態,沉默的像是不存在一般,就好像陷入了某種思考之中。
樂兒擰眉,水靈的眼中出現了疑惑,難道是他有什麼心事?這還真是難得,賈嶽賈大人也會有不失態的時候。
可是仔細想想,自己確實對賈嶽的瞭解不太深,就知道他好似和淳于若纖有些什麼關係,好像是淳于若纖對他下手過一般。
可是,還有一個疑惑,讓樂兒不自居的失了神。
原本以爲淳于若纖是個極度偏好男色的女人,可是她的身體,又是清白的,難道這之間,有什麼隱情……?
然,就在樂兒陷入空前的思考中時,突然有一個紅色的小銅鈴球
滾到了樂兒的馬前,隨着這個球的到來,又多了一個三四歲大的孩子,追球而來,剛好橫在了樂兒身下的棕馬面前,樂兒一驚,迅速拉上了繮繩。
在現世生活很久的樂兒,自然不習慣馬背上的日子,在拉住駿馬的同時,自己也向着後面滑去,視線的迅速翻轉,讓樂兒忘記了呼吸,連害怕是什麼都沒來得及體驗,就從馬背上摔了下去,眼看就要着地,卻突然好像多了一雙溫暖而有力的臂膀,一下便將樂兒勾入了懷中。
樂兒驚恐,依舊緊緊閉着自己的雙眸,身體也在微微的顫抖,這一刻,樂兒的身後才被冷汗所浸,兩隻小手也緊緊拉着身旁那雙臂膀。
突然一抹柔軟,印上了她的脣,讓樂兒的心,好似恢復了一些冷靜,緩慢的擡開閉的有些緊的眼,這纔對上了洛吟那雙深邃誘人的黑眸,而在那雙黑眸中,也同時倒映出了自己的慌亂。
“不會騎馬,爲何不早說。”他似乎在責怪着樂兒的逞強,卻又似乎多了一些讚賞,環住樂兒的手,稍加用力,便給她挪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一隻手摟着樂兒,一隻手握着繮繩。
“在我懷裡睡一會吧,還有一段路程呢,剛好你昨天沒怎麼睡。”洛吟垂眸看着懷中的樂兒,語氣輕柔,惹得樂兒心中一暖,可很快,便又想起了險些被馬兒踩到的孩童,於是匆忙低頭看去,在看到那孩子抱住了自己心愛的銅鈴球,開心的跑掉後,樂兒才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角的汗。
可是她這一微小的動作,卻落入了洛吟的眼中,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
可是旁邊的賈嶽,在看到了兩人如此相依的畫面,不禁打了個寒戰,心中暗想,看來這淳于若纖和洛吟,是真心在一起的,可是這樣的淳于若纖……好似有些陌生……
待那孩子走後,洛吟放生了那匹樂兒座下的駿馬,看着它傲然離去的樣子,讓洛吟有些失神了,清風吹拂到了他的臉上,卻依舊無法動搖他此刻有些澎湃的心。
他也好想像駿馬一樣,奔馳在他方,不用去管世俗的一切,不用戴着面具,虛僞的活在人世之中。
然,這隻能是心中的一種想法罷了,這樣的想法,雖然美好,但是卻太過於天真,天真到,會讓他命喪黃泉。
他曾經也天真過,也相信過,可是換來的,卻是一場血雨腥風,還有自己心愛之人的離去……所以他的心,閉塞了,或許是被他封塵起來了。
再次回到了自己的馬上,洛吟卻有些沉默了,雙臂依舊擁着樂兒,眼神卻多了一份飄忽,但是很快,卻又被他掩飾了起來。
不想在樂兒的面前,回憶往事。
一種突然的聲音,像是控制了他的心智,不停的在他的心中說着,或許是,在心中的某一處,不想看到她失落的眼神。
“看來,今日不只我在走神,某位駙馬大人也在走神……”懷中的樂兒,輕輕唸叨,清澈的眼眸對上了洛吟的深邃,而洛吟卻揚脣微笑,“恩……看來是我洛吟的嬌妻嫌棄洛吟冷落她了。”。
洛吟說完,還不等樂兒開口,便在她的額上輕吻了一下,然後又吻上了她精巧的小鼻子,然後是臉頰,最後纔是脣瓣,雖然都是蜻蜓點水般的吻,卻讓樂兒的心,微微有些顫動,抓着他衣襟的小手,不免又用了些力。
一種甜蜜,從被洛吟吻上的每一處,逐漸的化開至全身,臉頰上的泛紅,讓洛吟滿意的揚起脣角。
“老婆……還要吻哪裡?”洛吟笑吟吟的說着,然後用自己的鼻尖輕輕摩挲着樂兒的臉頰,像是貓兒一般,不禁讓樂兒癢的不行,單手擱在了他的面前,“我看開了,你還是去吻賈大人吧。”。
聽到這句話後,洛吟其實沒什麼反應,可是反應最大的,卻是一旁的賈嶽。
賈嶽本是故意走在他們前頭,知道這甜蜜的小夫妻一定會親密親密,誰料,怎麼把他給親密出來了,他可不想再被洛吟輕薄,想起剛纔在公主府的一幕,賈嶽就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他可要保住他的清白,被淳于若纖佔便宜就算了,再被這駙馬佔了便宜,他就真可以用白綾自縊了……
心中好像蒙上了一層輕鬆的氣氛,樂兒便不再多話,安靜的趴伏在洛吟的懷中,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雅香。
可正當樂兒垂下眼眸,即將入睡的時候,小手卻突然碰到了一處硬感,圓形的輪廓讓她瞬間明白了那是洛吟一直放在身上的,屬於霰霰的玉佩。
指尖似乎被一層冰霜所凝結,又好似被千萬根小針所扎,而且一紮,就扎入到了心中。
她果然還是會在意,不敢去想他心中的霰霰,怕自己終有一日會無法忍受心中的煎熬,於是趕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轉而摟住了他的腰際,聽着他胸口處,砰砰作響的心跳,讓樂兒的呼吸,也放平了很多。
如果沒有霰霰的存在,她和洛吟,會不會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對夫妻呢?
可是,事實卻是無比殘忍的,因爲她知道,此刻聽到的心跳,卻不曾加快,依舊平穩如常,平穩的,讓她的喉嚨多了些緊緻。
帶着這樣糟糕的心情,樂兒閉上了眼睛,或許真的有些累了,是因爲睡的太少了嗎?有可能吧,但是回想起昨夜在永顏殿,和洛吟吵牀架的樣子,又忍不住揚起了脣角。
平凡的小夫妻,也會如此吧。
看着懷中樂兒上揚的脣,洛吟的眉頭卻多了一些顫動,輕勒住自己身下的馬兒,放緩了前行的步調,怕過於快的前行,會擾到了懷中的人兒。
清風吹拂,讓樂兒的青絲開始胡亂的飛舞,稍有幾縷,擋在了面前,
卻爲她又增添了一份妖嬈。
未曾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在一瞬間多了一份從未有過的溫柔,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究竟看了樂兒有多久。
稍微的顛簸,讓洛吟突然晃過了神,擰緊眉頭,對自己此刻的失神感覺到莫名其妙,因此也不再低頭看樂兒,可是心中,卻一直不能平靜。
他答應過,他的心,只屬於霰霰……他答應過,他無論和誰在一起,無論將來娶了誰,他的心都是霰霰一個人的,他應該對其他的女人,絲毫不會有過多的在意,可是爲什麼,懷中的這個小女人,卻總是讓他莫名的煩躁,心中也莫名的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