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溪所帶大軍被拖住腳步之際,姜副將忽然遇襲,臨死前將大權交給軒轅副將,讓她帶着軍隊儘快趕回皇城,軒轅副將領命,合上了姜副將的眼睛。但是在沒人知道的地方,姜副將卻悄悄潛出了隊伍,騎着快馬趕到一個地方。當看到心愛之人毫髮無損的站在自己眼前時,姜副將再也控制不住心內的激動,抱住了他。
纏綿一吻,姜副將宣泄着自己的思念與不悔之心,似要將情郎吞到腹中。
“嗖——”破空聲襲來,以凌厲狠絕之勢一箭刺進了姜副將的心口,更穿過去,沒入了情郎的身體。喜悅仍殘留在臉上,抱緊的身體彷彿什麼力量都分不開,但生機已漸漸消失,最終歸於黑暗。姜副將抱着情郎倒地,臉上掛着釋然的笑容。
遠處林子裡,勁裝女子背好弓箭,轉身就走,沒有確認生死的意思,她的箭術銅牆鐵壁也難敵,更何況是血肉之軀?勁裝女子走後,出現了兩個人將姜副將和她的嫡父就地掩埋,好歹給了兩人死後同穴的恩賜,即使沒有墓碑無人知曉。
軒轅副將帶着大軍繼續趕路,但路上遇到的阻礙非常多,衆將士死傷無數,精銳大減,即使到達皇城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各地勤王軍有一心爲國者,也有趁亂起事,意圖逐鹿天下的野心家,未到達皇城,彼此間就發生了幾場戰事。
倒是讓負責偷襲阻截的草原精銳部隊佔了許多便宜,更快的消耗昌岐兵力。
昌岐皇城,關押一衆皇室朝臣的大牢裡,不時地傳來咒罵聲,事已至此,等待她們的下場,只有一個死字,索性在死前過過嘴癮,好歹消了黃泉路上的戾氣。
一個披着白色斗篷的男子在一個士兵的引領下,來到了關押太女的牢房。
走進去,太女正盤腿打坐,容顏雖然憔悴,卻不見多少沮喪之色,倒真是沉得住氣。男子微微一笑,解開面紗,靠近太女,輕聲道:“大姐姐,我來看你了!”
“三弟,你……”聽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太女猛地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如秋水般靈動的眼睛,不由得一愣,再一仔細看清全然變了個人似的三皇子,心下一驚,滿是不解之色。三皇子蹲着身體,讓自己能夠平視太女,笑道:“大姐姐,你怎麼了,不認識阿勻了嗎,過去,你可是最喜歡抱着阿勻,帶阿勻玩了。”
太女定定的看着三皇子,忽的一笑,道:“你果然是裝傻的,是我愚蠢,竟沒能看出你的破綻,以至於養虎爲患,若是那時你死了,又怎麼會有這許多糾纏?皇城之變是你一手策劃的吧,隱忍數年一朝發難,成功也是自然。任誰都沒想到一個傻兒竟有這般本事,被打個措手不及,到也在情理之中,我輸得並不冤枉。”
“阿姐,你錯了,皇城之變的確有我的手筆,但佔據主動的人卻是另一個。”三皇子伸手替太女整理了下鬢角碎髮,眼裡一片平靜,道:“你還不知道吧,那位‘草原太女’並不是從天而降,她一直潛伏在你身邊,看着你算計謀劃,利用你操縱你。你猜,她是誰呢?看來你已經猜到了,不愧是阿姐,就是聰明。沒錯,‘草原太女’就是木姓女,她的一切都是假的,你非但看不清我,也看不清她。”
太女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異色,壓抑着怒火,抓着三皇子的手,“阿勻,若是你要這皇位,意圖成爲男帝,便是你心狠手辣機關算盡,我也能夠理解。勝者爲王敗者寇,更何況是我技不如人,輸了寶座,也與人無尤。橫豎你都是尾姓一族的後人,身上流着母皇的血,以你之名,問鼎高位,我便是死也可以瞑目!”
“但甘妤霖是誰,她是甘姓皇朝的人,身上流着的是中元女皇的血,與我們尾姓一族是敵而非友!你竟是怨恨至此,寧可將祖宗基業送與他姓,也不願護住尾姓一族的驕傲嗎?”太女說着,猛地站起身,衣袖一甩,怒目圓睜,喝道:“尾耶勻,你竄通外姓賊子,敗送祖宗基業,問心可有愧,可敢在午夜夢迴無懼祖宗英靈?你,你,你,九雷之下,你這個叛國逆賊可怕粉身碎骨,可怕輪迴無望?”
尾耶勻站起身,對上太女滿是怒火的眼睛,燦爛一笑,“阿姐,我做得出來就不會後悔,尾姓一族的驕傲幹我什麼事,祖宗基業更是與我無關!我要的就是昌岐國滅,我要的就是尾姓一族零落成泥,從今往後,尾姓皇朝不復存在!哈哈……阿姐,到了地下,你說你該怎麼承受祖宗的怒火呢,畢竟是你沒保住江山!”
“啪——”太女狠辣的一耳光將尾耶勻的臉都打歪了,嘴角也滲出了血跡。
“早知你會狠辣至此,當初就該殺了你!”太女捂着胸口,似是氣傷了內腑。
尾耶勻捂着臉,揉了揉,緩解麻木感,用手背擦擦血跡,“我也希望那個時候能死掉,可惜老天不讓我死,非要我活着,我不知活下來的意義在哪,直到我遇到了瓏翠。我原本想着此生就做一個傻兒,和瓏翠安穩的度過餘生,但爲何你和母皇要步步緊逼,爲何一條活路都不肯留給我?難道我就不是你弟弟了嗎,難道我身上流着的不是母皇的血嗎,爲什麼要如此逼迫我,讓我沒有回頭的餘地。”
太女卻是一笑,道:“皇室中,哪有親情可言,爲帝者,爲儲君者,必須狠辣。不狠,便會像我這樣,輸得一敗塗地,護不住祖宗基業,無言面對母皇!”
“是啊,必須狠辣,所以我贏了,你輸了。”尾耶勻也笑了,卻透着一絲苦澀,“還好弟弟先行去了,沒看到這一幕,不然只怕要跟我鬧個三天三夜不停歇。”
“不但鬧,他還會動鞭子。”想起小王爺,太女也是一笑,面色略微緩和。
“尤其是當他知道刺進父後心口的那把匕首是我握着的時候。”尾耶勻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