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337. 你知道的太多了
看到土方仁樹的行動,夕神鍵當即大喊:“喂,你要自殺嗎?!”
土方仁樹朝着落地窗方向跑,就像是要一躍而下。
然而衆人當前身處三樓,距離地面起碼有五六米高。這種高度跳下去,就算不死也要重殘,無異於自殺。
更何況此時窗外已經響起了警笛聲,證明警察已經趕到現場,並且正在包圍大樓。
土方仁樹壓根就無處可逃,除非
“不對,不是跳樓!”九州誠察覺到異樣:
“他是要跳到另一棟樓上去!”
這棟廢樓的馬路對面是另一棟寫字樓,中間隔了一條五米不到的小巷。而土方仁樹若是從這扇落地窗跳出去,正好能夠抓住對面樓房的外掛消防樓梯。
當然,這一躍需要不懼死亡、足以跨越深淵的勇氣。
而土方仁樹顯然就具備了這樣的勇氣。
他在快要跑到窗口的時候加速腳步,隨即一躍而起,朝着對過的寫字樓墜去。
“咣噹——!”
土方仁樹的飛躍力比想象中更驚人,不偏不倚地抓住了對面消防樓梯的護欄,隨即翻身爬了上去。
“我也追過去!”九州誠問道:“夕神先生,你呢?”
“我”夕神鍵捂着發痛的左臂,又瞥了瞥躺在角落裡的高木警官,咬牙道:“我把高木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再追上來!”
“嗯,那我先去了。”九州誠點頭。
他加快腳步朝着落地窗跑去,隨後如同獵豹般一躍而起,同樣落在了樓梯上。
九州誠擡頭一看,發現土方仁樹正順着樓梯往上跑,好像是去天台的路。
“站住!”九州快步追了上去,兩人的腳步在鐵樓梯上踩得咣咣作響。
終於,九州誠追到了樓頂天台。然而土方仁樹看起來卻像是放棄了逃跑,默默地站在天台中央等待着他。
“怎麼不跑了嗎?”九州誠喘了一口氣,目光怔怔地瞪着他。
“繼續被你這臭小鬼追着跑也不是辦法。”土方仁樹氣喘吁吁地問道:“喂,伊達他沒追上來吧?”
“怎麼了,你很關心他嗎?”九州誠反問。
“不,只是他要追上來,我會放不開手腳。”土方仁樹搖搖頭,道:“挺好,這裡只有我們兩人,就來做個了斷吧。”
“了斷?”九州誠皺眉。
“是啊~剛纔聽你高談闊論了半天,我真的很不爽。”土方仁樹抽出一把大號螺絲刀,眼中浮出殺意:
“大言不慚的小鬼,站在該死的霸凌者那一邊,把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貶得一文不值.我一眼就看出來,像你這樣強大又蠻狠的人,其實也是個【霸凌者】吧?”
“啊?”九州誠眉頭一皺。
“如果你沒追過來,我也就不打算計較了。”土方仁樹瞪大眼,激烈地說道:“但你還敢來追我不放,那我就給伱霸凌者應有[審判]好了,這都是你自找的!”
“他媽的,你在說什麼不知所謂的胡話?”九州誠不知道對方的腦子出了什麼問題,竟然把他當作霸凌者,但他看得出對方很想要打架:
“真是可悲啊,土方仁樹。如果你只是氣急敗壞地想要動手殺人,那就來吧!何必再給自己找藉口!”
“我沒在找藉口,你這臭小鬼你就是霸凌者!”土方仁樹抄起螺絲刀就衝了上來。
他的眼球上逐漸爬上紅絲,眼神已經變得狂熱而魔怔,看來是完全不打算再聽任何辯解。
見此情形,九州誠也果斷掏出美工剪刀,將其倒抓在右手上,擺出刀戰術的架勢。
先前爲了跨樓追人,九州誠沒有把雨傘帶上,此時的武器就只有塑料剪刀還有他慣例會帶的辣椒水噴霧。
“去死吧,霸凌者!和那些被我審判的人渣們一起去死!”土方仁樹以螺絲刀作匕首,照着九州誠的面龐就是猛刺。
“可悲,該死是你纔對!”九州誠一手架開土方仁樹持械的胳膊肘,另一隻手揮舞剪刀朝他的側臉刺去,隨後也被對方擡臂擋住。
土方仁樹使用的技法類似於軍用的持械格鬥術,又夾帶着菲律賓魔杖的技法,應該是進行過專門的特訓,招招以殺人爲目的,兇狠異常。
面對這等敵人,九州誠自然是不留情面,一邊架開對方的攻勢一邊朝對方的要害猛刺。
土方仁樹這架勢就是要殺了自己,那麼自己也不必對他多客氣。九州誠更希望活捉對方,可前提是要活下來。
兩人對拼了十多個來回,各自身上留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傷口,雖然感到疼痛火辣卻不礙行動。
忽然,趁着土方仁樹一招刺空的機會,九州誠從口袋裡掏出辣椒水噴罐,就要朝着對方臉上噴。
“卑鄙!”土方仁樹的反應很快,眼看來不及躲閃,當即用一隻手遮住眼睛。
“噗呲——!”九州誠也按下了噴罐開關,猩紅火辣的汽體便朝着土方仁樹噴涌而去。
“咳咳.啊!”土方仁樹雖然遮住雙眼,但仍有辣霧進入他的鼻腔,讓他頭腦一陣灼熱眩暈,嗆得咳嗽起來。
九州誠自然抓住這個機會,反手一刀刺過來。
土方仁樹強忍着不適,用小臂硬擋住這一刀,然後一記正蹬將九州誠踹退了幾步。
雙方各退兩步,九州誠重新擺好架勢,準備繼續作戰。而土方仁樹則是又低聲咳嗽了兩聲,皺着臉打量了一下剛纔被刺中的小臂。
他的衣袖上有一塊顯而易見的血斑,而且變得越來越大,血液順着手臂流淌下來。
“竟然傷到我了.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土方仁樹頗爲鄙夷地笑了笑,呢喃道:“看來你作爲【霸凌者】的時候,也是用這種手段來欺負其他無辜孩子的吧?”
“恰恰相反,這是我用來降伏惡貫滿盈的人渣時纔會用的手段。”九州誠冷冷地迴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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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很擅長把反對你的人都扣上惡人的帽子,這樣就能繼續心安理得地行兇。你卻沒想過你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嗎?”
“我是惡人.可笑哈哈哈.”土方仁樹揉了揉鼻子,深吸一口氣:“這一點輪不到你評判,你這個霸凌者。”
“真是個冥頑不靈的罪犯。”九州誠知道已經和他說不通道理,遺憾地搖搖頭:“說真的,我只感覺你可悲。”
“罪犯?閉嘴!”土方仁樹怒目眥裂,張開雙臂:
“我花費了自己的一生,去懲罰那些霸凌者們,去幫助那些被欺凌者們而你們這種道貌岸然的傢伙,明明什麼都不願意做,卻只要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把我定爲‘罪犯’!明明可悲的是你們!我所做的事情,你們這幫垃圾做得到嗎?!我纔是[正義],你們都不是!!”
“我不否認你犯罪的初衷是出於善心,也理解你的苦衷說實話,我甚至很欽佩你的覺悟。”九州誠半眯着眼,頗爲凝重地說:
“但正如我所說,你的復仇早就已經失控了。你只是另一頭惡魔罷了,沒有資格代表正義所以說,你沒有資格!”
土方仁樹問:“那你告訴我,誰有資格?誰有資格爲那羣孩子伸張正義?!”
九州誠認真道:“我不知道。”
土方仁樹頓時破口罵道:“那你說你媽呢!只會講大話的臭小鬼!”
九州誠卻搖了搖頭,鎮定地說:“這世上會有人拿到這個資格,也許是現在,也許是未來。如果有必要的話,我也會去爭取那個資格。但我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你。”
“放屁!我憑什麼代表不了!”土方仁樹氣道:“在這個距離廢除死刑都只剩臨門一腳的垃圾法制國家,你還期望靠着遵守法律去拯救那些無辜的孩子嗎?!你也只是在說空話罷了!”
“我都說了,這和遵不遵守法律無關!”九州誠很不想再和他爭辯,只想趕緊制服他:“既然你真的認爲自己光明磊落,所行皆爲正義,又爲何不敢在復仇後坦然就義,而是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這麼多年?!”
“所以說你這隻會說大話的小鬼根本就不懂.咳咳咳.”
爭論到一半,土方仁樹已經開始呼吸急促,面色也變得慘白。
土方仁樹的年紀介於四十歲到五十歲之間,已經算是中年之末,力氣和體力都有所下降,比不上年輕人。
先前又是殺人又是逃跑又是打鬥又是爭辯,一系列行動已經讓土方仁樹力不從心,馬上就會因體力不足而陷入劣勢。
“混賬,真不想用這個東西。”土方仁樹在上衣口袋裡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小瓶藥劑:
“你這小鬼比我想象中的還難纏,但是今天必須殺掉你再走,否則我寢食難安。”
“這是.”看到對方手中的藥瓶的一瞬間,九州誠瞳孔緊縮,思緒一顫。
藥瓶裡的藥水泛着妖異的紫色光芒,讓人心生不安,而九州誠正清楚這種“不安”的來源。
“聖藥.你爲什麼會有聖藥?!”九州誠咬牙問道。
自從暑假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這種詭異的藥劑,也沒有與KJ組織發生過任何接觸。
儘管清宮警官送給他的手錶時刻提醒着他,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被KJ組織盯上,但很顯然KJ組織並不在乎九州誠這麼一個普通的高中生,他的生活也逐漸迴歸了高中生的日常。
可時至今日,往日之影卻又在眼前浮現。
“聖藥.你在說這瓶藥?”土方仁樹無比詫異地瞪大眼,看起來是急了:
“該死,你居然認識它!爲什麼?!我本來還擔心幽馬老兄會認識,爲什麼連你這個小鬼都知道!!”
“這很奇怪嗎?”九州誠長吁了一口氣,繃緊神經,出言試探道:“既然你有這種違禁藥物.那我猜你和KJ組織也有關聯吧?”
“不可能爲什麼,爲什麼你連這都知道!!”土方仁樹發出慌了神的慘叫,他明顯不願意被人知道此事。
“你還真的和他們有關?”九州誠也很驚訝。
KJ組織的大手,居然伸得這麼長嗎?
等一下.之前夕神先生就推測說,土方仁樹當年的犯罪計劃很有可能是受到了他人幕後協助難道說,幕後黑手就是KJ組織?!
如此大膽而驚人的想法瞬間在九州誠的腦海中浮現,他難以置信地瞪着土方仁樹,如同在打量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
“明明只是個高中生年紀的小鬼,居然知道這麼多你不知道懂得越多死得越快嗎?”土方仁樹說罷,就打開瓶蓋準備喝藥。
“休想!”九州誠閃電般地甩出塑料剪刀,朝着土方仁樹手中的藥瓶飛射而去,自己也快步跑過去。
然而土方仁樹卻及時伸出另一隻手,用手掌擋住了塑料剪刀。
儘管掌心被剪刀尖頭刺中,但他卻強撐着將藥劑一飲而盡。
“給我吐出來!”九州誠已襲到他面前,一腳踹向土方仁樹的腹部。
然而九州誠還是慢了一步,九州誠只感覺鞋底像是踢在了鐵板上。
“呵”土方仁樹的神情變得不一樣了,眸中的癲狂與興奮之色愈發強烈:“小鬼.”
他一把抓住九州誠的腳踝,僅用一隻手的力道就將其甩飛了出去。
土方仁樹又隨意甩掉刺入掌心的塑料剪刀,嘖嘖地對着血流不止的傷口笑了笑。
“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小鬼。”土方仁樹將大號螺絲刀重新置於掌中,擺出軍用匕首術的架勢,殺氣騰騰:
“但是你已經知道了這麼多,現在我已經徹底沒有理由放你活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