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容易的性子,聽完這番話他要麼是氣得衝她大聲吼,“你個死孩子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不是說了萬事有老子麼,怎麼就一個人跑去那老頭子跟前遭罵去了!”
又或者,是一如往昔的態度溫和,低着聲哄她,“不要對不起,是我瞞了你先,只是你以後你想什麼,做什麼,都先與我說好嗎?我怕那老頭子生起氣來會比我還可怕呢。”然後白辛辛會搖着頭哭笑不得,說容易啊這世上除了你沒什麼值得我去怕的。
可是事實上,容易什麼也沒說。
他低頭,盯着她看了好一會,默不作聲地把她從椅上拉起來,什麼也不說,只是握緊了她冰涼涼的手,往醫院外走。
她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裡,也不知道他這樣是不是生氣了,除了低着頭默默地跟着他,不知道做什麼纔好。
一直到要過馬路了,他讓自己站在那別動,辛辛點頭,然後看到他過了紅綠燈,走進一家店裡。
背影,如此好看。迷人。
此時深夜,寒風嗖嗖的,周圍一片漆黑,只餘幾家店鋪還亮着招牌燈,她站在老樹黑影下,心中卻莫名來得一股暖意升起。
她等沒多久,便看到那着一身黑色長風的他,身背挺拔冷清,手裡不知帶着什麼,朝自己走來。
還是一聲不吭,握了她的手便往回走。
跟醫院的看護說了聲,然後把她帶去了休息室,一進去便把暖氣打開,在打開盒子時,看到她還杵在一旁發呆,薄脣一張,“過來。”
辛辛咬着脣,有些猶豫地挪了步子過去,被他按在椅子上坐下。
他也坐到桌子對面,把打開的盒子也給她推了一份過去。是熱騰騰的排骨麪。
她還是咬緊了脣,眼睛紅紅的,搖頭,說不餓。
都這樣了,哪還有心思吃東西。
容易卻道,“陪我吃。”
辛辛抿了抿脣,沒再多說什麼,主動的把他的排骨麪拿過來挑掉裡面的香菜放進自己碗裡,才推過去還他。
容易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說點什麼,但一看到她一擡眼看到自己在看她就很快低下頭去的怯怕模樣,終還是沒開口說什麼,與她靜靜地吃麪。
辛辛這一整日都沒胃口,宴席上也沒吃什麼,現下被容易逼着吃了碗麪,倒是飽了不少。
只是吃時有理由沉默,現下吃完了……她抿着脣許久,還是擡了頭。
容易是早早吃完了的,剩下的時間都在看着她吃,等她吃完猶豫了會肯擡起頭來看他了,容易才輕輕嘆了回氣,抽了張紙巾,傾身,動作溫柔地擦拭了下她的脣角,末了,眼神與她對視,半晌才失焦,眨了一下眸子,坐回去。
他開口,聲音多半蕭然。“辛辛,當初你看到那份報告時,說願意與我一起面對的,那麼你就該知道,我也可以。既然如此,是誰病了,又有什麼關係呢是不是。”
她……微微張了張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