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倒像是安蕭泉不打算插手此事,只等着自己出糗之時還是旁邊那個大笑之人,任薄雪見此也毫不示弱的回了一記強勢的眼光過去,不甘示弱之意溢於言表。
安蕭泉見了倒是一下子笑了出來,他大概只覺得薄雪可愛至極吧。
“太子現在在何處?”任薄雪忽視惹得安蕭泉笑的這般歡的緣由,忙轉換了個話頭。
“太子正在見你最不喜見的那一類人。”
“太子的心上人?”任薄雪挑眉問道。
“不錯不錯。”安蕭泉笑意不減。
“我最不喜見的人,那可是說這位太子心上人很是入不得我的眼?”
“也可這般理解。”
“一般恃寵而驕,囂張跋扈,還沒有腦子之人是我不願見的,次之會些鬼把戲卻沒有識大體的心思,會使心計卻技不如人之人是我所不喜的。太子心上人可是後者?”
“一半一半。”
任薄雪大概猜出這位心上人到底是一副怎樣的德行,“殿下尋我可就是爲去見太子及其心上人一面?”
“正是。”
“適才我與柳靜淑說是身體有些乏了,現在時間也過了這許久想也該休息好了,既然如此便可以動身了。”
“如此甚好,太子在鶴頤樓。”
二人起身共同前往。
鶴頤樓不愧是城中數一數二的大酒樓,眼下還不見天黑卻也能看見一片觥籌交錯,來往之人欣喜若狂的模樣。
可這二位到底不是來逛酒樓的,只斜斜掃了一眼便往二樓走去,速度快的那位眼尖的小二都還未發現。
按照飛影所說,二人很快便找到了太子與其心上人所住的那一間,任薄雪先是湊近聽了一聽,卻見裡面並無什麼聲響,靜得像是沒有住人一般。
原本這上樓的事是該飛影做的,但任薄雪對太子起了興趣便想要先上樓探探究竟,不想是這般結果,看來這探秘的事終覺不是常人做的了的。
任薄雪微微有一些氣餒,安蕭泉像是有所察覺,嘴角含笑拉着她下了樓並暗示飛影接手。
這位安蕭泉果真事事都由着寧國公主,就算早知道這樣做沒有好處卻還是爲了讓薄雪樂呵些答應了。
下了樓的二位都有些索然無味,也不想一直在樓下等待飛影的消息便想着要去街上走走。
“看看這街上可有你想吃的美食?”
任薄雪被適才一事弄的還是有些興致薄薄,隨意掃了一眼大街繁華卻還是提不起興致,便對着安蕭泉怏怏的搖晃着腦袋。
安蕭泉低笑,“你啊!”還是拉着這位小祖宗大步踏上了街,二人皆是身着尋常便服,此時相互拉着手,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
身旁人見了都說這位公子好相貌,見他是一臉神色愉悅,而那位女子臉上卻是興致索然,神色之中還有疏離之感,於是都只說着公子如何如何討喜,對那位女子卻是閉口不談。
可只有熟悉安蕭泉的四位暗衛纔會知道他們家殿下哪是討喜之人,眼下只是因爲有了任姑娘面上神情才能如此豐富,不然天天都是一張臉,吹彈不破。
正走走停停着,任薄雪忽的看見前面約莫十幾人圍成了一個圈,似乎有熱鬧。
“前去看看。”安蕭泉見她也沒其它想逛的,對那邊的熱鬧似乎有點興趣。
等到圈內之時才發現人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多,人似乎也是越來越多,大家眼神指向之處是一個青年男子在舞文弄墨,那名男子看着不過弱冠之年卻也是寫的一手好字,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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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薄雪眼神忽的聚焦在他握筆提字的動作上,卻發現問題果然出在這,那人看似寫的一手好字,筆鋒婉轉而且大氣不失雄厚,但對於同樣習得一手好字的她而言,這人的字還是有不足的,而那不足恰是出現在他握筆提字的動作上。
只見這名男子提字之時手勁卻是微微有些不夠,以致有些字的筆鋒處寫的過於婉轉而缺失了一絲鋒利,明明是男兒身不可能這一點手勁拿不出,除非這人的手是有隱疾……
任薄雪轉頭看向一旁的安蕭泉見他同樣瞭然之態,就知自己所料不假,認清了這人對寫字之心貴有堅持,她不禁疑惑衆人看的是哪門子熱鬧,難不成也看出這人手上無力卻還是不忘練字之心?
若真是如此,那這些人可真是好眼力,畢竟這樣的洞察力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任薄雪目光溜溜向同圈之人看去,卻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身着同樣的照祿國便服。
雖不敢確認,但從這身着相似的便服上看來那人卻是是微服私訪的不假,恰在這時,飛影也不知從何而來及時出現在安蕭泉耳中輕聲說了句什麼。
見飛影才一說完,安蕭泉的目光精準無疑的對準了自己所看之人,正是那位身着便服之人,讓她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那就是照祿國太子,她在和親之前曾見過的那個男人。
太子身旁果然站着一位女子,入眼只覺女子衣着光鮮顯嬌嫩,大街之上也不忘緊貼在太子身邊,只是任薄雪看的畢竟還不是這些,她清晰看見這位太子心上人眼中飽含着關切與痛心意味。
心上人的目光如同衆人一般望向圈內正中那名男子,而她眼中之意是在爲誰痛心不言而喻。
只是好好的一名弱女子,承蒙上天眷顧得了太子之心,卻怎還敢對他人留有舊情?這其中的故事看起來甚大,任薄雪不由得眼神深了深,大有一番刨根究底的模樣,看的一旁的安蕭泉同樣是似笑非笑。
“這位公子的字寫的當真好!不知當賣幾錢?”一位細看了許久的大爺如是說道,說着還拿起了一幅字比給那人看。
原來這位男子是在以寫文爲生計,任薄雪不經意間又看向斜上角太子及其心上人二人,見太子一臉無事,似乎對這人並無興趣,而身旁之人聽見那位大爺想要買下字畫之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似乎很驚訝。
任薄雪見此不由得否定了先前所想,難道這位公子並非寫字爲生?可若非如此,這衆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起來到底是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