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太后安排的,那自己恰到時辰的出現也就不以爲奇了,任薄雪沉了眼色,嘴角噙了絲笑。
她想起那名侍衛驚慌慌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說是皇上在御花園暈倒了,自己還沒來得及問清楚緣由,那人急忙的讓自己快去看,而後就暈倒在殿內。
任薄雪哪能猶豫,來不及細究就出了殿趕着去,連正在備的布輦還沒用上,香雲在身後驚呼小姐在稍等片刻,就趕去了御花園,沒想到到了以後果然是驚訝不已,看見了這麼一出太后安排下的一手好戲。
任薄雪不想多言,就算猜到是太后所爲已經不那麼氣憤,只是對安蕭泉的失望還在,縱然知道以太后的手段,皇上定是也被矇在鼓裡的,但心中就是不滿的緊,不想和他多說一句。
“我和她只是去了避雨亭中,她卻頭暈暈的,我只能扶着她坐下。薄雪,我心裡一直在想你,恨不得雨快些停了去。”
安蕭泉急的來回渡步,偏偏薄雪就是不理他,自己一人解釋那麼多也不見得有反應,心中更是急躁,真想把他那無端冒出來的表妹抓了來當面對質。
說到表妹,穆蓉恩當時一臉驚嚇連着怨恨的表情足足是維持了幾瞬,驚嚇是被皇上推開自己那一刻渾身的暴戾與不奈所嚇,怨恨是被任薄雪一來就壞了自己好事的影響之大所恨。
她怎麼也想不到皇上竟然如此在意任薄雪,她一來就推開自己,剛纔的神情分明透露着是皇上自己對不起她任薄雪,穆蓉恩只要一想到此處只覺咬牙切齒都不解恨。
皇上表哥乃是九五至尊,後宮將來也是要佳麗三千,哪能爲區區和一女子有了曖昧就對着皇上冷麪。
穆蓉恩覺得任薄雪實在是太不可理喻了,足足一蠻橫女子!
她雖只見了任薄雪一面,看的倒是一清二楚,心中嗤之以鼻但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生的一副好相貌,還有清麗脫俗之態,只是高傲的穆蓉恩不會以爲自己的相貌會比她差一絲一毫。
她只要一想起任薄雪看自己掛在皇上表哥身上錯愕的表情就覺得解氣不已,大笑道以後自己不僅要掛在皇上身上給你看,還要得到皇上的寵幸給你看!
穆蓉恩的笑聲在御花園內穿楊,若是安蕭泉見了只會悲愴自己看走了眼,因爲眼前之人絲毫沒有乖巧溫和的樣子,有的只是惺惺作態。
任薄雪並不知道穆蓉恩心中所想,事實上她也不把那位皇上多年不見的穆表妹放在眼裡。
那位穆表妹還不足以畏懼,她也只不過太后的一顆棋子而已,真正要打起精神對付的是太后和縱口難調的人心。
而現在正是和安蕭泉重歸於好的好時機,眼下他很擔心自己誤解了他,一直在解釋也是因爲對自己的在意。
任薄雪想借機弄明白皇上前幾日的反常是爲何,是對她的故意冷麪還是有什麼自己不能知道的。
“薄雪,你要怎麼才能對我消氣?”
安蕭泉掰直任薄雪的身子,讓她和自己面對面,看着薄雪直視着自己,眼裡亮晶晶的光映襯在他眼裡又倒映回她眼底,心中一陣柔情。
安蕭泉心裡有一絲異樣,薄雪她這樣看自己,就好像自己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又好像已經原諒了自己,但只要薄雪對自己別無他想就好……
這樣的情意任薄雪怎能體會不到,她和皇上本是要共同扶持着才能闖過這些艱難困苦,可是現在卻因爲一些細枝末節所擾。
任薄雪不禁有一絲悲傷,皇上,我們都太過於在乎對方而隱瞞真相,我之前這樣做了,而你現在這樣做了,我們都以爲這纔是保護對方最好的辦法,直到現在我才覺悟這種保護豈不是會讓他人趁虛而入,給我們彼此造成間隙。
皇上,你可曾想過我們這樣不就有違我們的初衷了嗎?這樣我們的扶持和相互依靠不就變了味道了嗎?
皇上,我不信你不信我,我怕的只是你不對我說,那你若是有了危險得不到照應該怎麼辦?
任薄雪不是不想對她的皇上說這些話,只是難以吐露出口,這都是她這麼久的性格使然。
只是現在非常時期,還是要一致對外,任薄雪明白不是多想的時候。
“皇上,我沒有怪你,你和你那表妹久別重逢敘舊二三,又見她撫琴很是厲害,若是對她頗有好感也是正常的,我只是一時驚訝罷了,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那就好,只是我並非對她有好感,穆表妹確實琴技了得,我一時欣賞罷了,我的心裡只有你,薄雪。”
任薄雪聽聞卻甜甜的笑了,笑的安蕭泉晃了眼,回神間只見薄雪突然湊近自己耳際,做起了吹熱氣的動作,“皇上,這樣可舒服?”
安蕭泉卻慌了,“薄雪,不是你想的那樣,只是穆蓉恩她剛要起身腿腳卻麻木不能動,於是擅自扶了我的肩,我正欲罷手,沒想到你就來了……”
“原來如此,那倒是我錯怪皇上了?”任薄雪不信穆蓉恩是腳麻了而已。
“那是當然。”安蕭泉說此話神情甚是無辜。
“皇上,穆蓉恩她琴技如何了得?”任薄雪要了解清楚她的能力日後纔好對付。
“她的琴聲和着歌聲一起,很容易將人帶到意境裡去了。”
“那皇上當時想起什麼了?”
安蕭泉認真回想,“琴聲柔中帶剛,聲聲呼喚像是把我帶到了沙場之上,還是正值秋高馬壯時節,而那戰馬像的雄獅那樣跑得飛快,射出的弓箭像驚雷一樣震耳離弦……”
安蕭泉的聲音不重不淺,卻像極了是從遠遠的天邊不緊不慢的傳過來,薄薄的光亮也穿插這他的聲音透過來,此時的他說的這些話就像是和那道光融合在了一起。
他渾身就像光一樣的存在,他的神情就像是高山之上立於不敗之地中,是一堵堅實可靠的後盾,能夠捍衛起自己平平安安的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