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也是發現了那兩人,但是他身在陣中,卻是拿那二人有心無力。直恨得咬牙,他們幾人進入此處都是莫名其妙的的陷入陣法,根本就沒有看見一個,還沒有出手呢,就折損了小九和小十一。
原先黑一的門外是沒有佈下陣法的,黑一也不屑於此,怎麼會有陣法?黑三想定,還是先與黑一會和了再說,那兩個小蟲,逃不出他們的手掌。
“剛纔你是不是看見了一個黑影?”謝霜凌疑心自己看錯了,北冥烈風點頭,一臉的謹慎,視線在周圍掃過,“你沒看錯,是一人,我們加緊趕路,你那陣法應該能爲我們爭取一些時間。”
“邊走邊說吧,你覺得不覺得黑一很奇怪?”謝霜凌想了想,覺得事情很不對勁,要是黑一要是殺她的話,爲什麼初見的時候,不但不殺她,反而還指路?
“不覺得,怎麼了?”北冥烈風看了謝霜凌一眼,見她蛾眉微皺,便知道她還在糾結那黑一之事。
“想必夏青彌也不知道那黑一究竟是誰的人,反正她下的命令和黑一真正的主子的命令不衝突,殺你是順帶,要我們找到冷雲芝,纔是正事。”北冥烈風雖然不喜歡夏青彌,但是多少是對那人有些瞭解。
“你的分析不錯,現在的關鍵是,夏如煙和那個皇子聯手卻是不知道,要是和北冥玥的話,就算北冥玥有什麼想法,他是用不着後宮之人的,現在我能考慮的就是太子和七皇子會是夏如煙的拉攏對象。”
謝霜凌的話叫北冥烈風引起深思。半響也是點頭,“你說的無錯,太子雖被廢,但是瘦死駱駝比馬大,怎麼樣還是有支持者,夏如煙可能看中他的勢力。饒是七皇子的話,那就麻煩了些,多半是丞相爲首的官員,看皇上日漸衰弱,又久不立皇儲,因着七皇子年幼,有心培植一個傀儡,好叫他們能能拿捏在手上,若是這個,那你的境況便是尷尬了。”
原本北冥烈風不受寵愛就是因爲他早逝的母妃。不過就是身份卑微些。
現在無端橫生枝節,兩個人卻是爲難。能平安進京城都是難事。更別說如何掌控俱局勢,那北冥玥也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
謝霜凌對這個人的懷疑又開始攀升。現在的情況,就是誰也不能信,“不要延誤了,他們必是布好了天羅地網的等着我們自動入瞉,我絕不信了,偏要闖他一闖。”冷雲芝在北冥烈風的手中,那些人只要沒有拿到那東西,北冥烈風便不會有什麼危險,倒是那黑一那一對的人馬,卻是難測,現在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應對。
唯一知曉的便是那黑一承諾在鬼頭山中不會對她們下手,想到了黑一那神鬼莫測的武功,謝霜凌便是一陣的心焦。不由得一再提速。
北冥烈風的手沒有離開自己腰間的劍柄。腳下也是跟着謝霜凌加速。
“什麼鬼陣法。”一脫離四方雲霧陣,黑三便一臉怒氣的衝進了那小屋,“一哥,好端端你布什麼陣法在門口?”黑三看見了桌上的水碗。立刻想起剛錯身而過的那兩人。
“一哥,你怎麼能放走他們?主子那裡怎麼交差?”黑三見黑一再那藍色碎花的布簾後根本就不出來。
憤怒的轉身,就要自己去把那兩人抓回來。就在此時,又是幾個狼狽不堪的黑衣人從四方雲霧陣裡出來。“三哥。一哥爲什麼在這裡佈陣?”一個黑衣人檢查自己身上的裝備,一邊問道。
“三哥,你怒氣衝衝爲哪般?怎麼不見一哥?”黑五奇怪的把黑三看了一眼。黑三的性子最是冷峻,可也沒有見過如此暴躁的時候。
“我進那陣法的時候,那兩人剛纔出陣,你們看。一哥把那兩人放了。”黑三正是心頭怒火起。
這個時候簾子掀開了,黑一信步走了出來。“是我放的,鬼頭山裡不要對她們下手,這個是我的承諾。”黑一冷冷的說道。
“爲什麼一哥?你可知道小九和小十一就折損在他們手裡。”黑三的語氣咄咄逼人,竟是忘記自己身份,質問起黑一來,黑一擡眼看了他一眼。
“這裡就是我爹孃的安息之地。你們是我兄弟,那人定是要殺,小九小十一的仇肯定要報,就是不能在這個鬼頭山裡,打擾我家人的寧靜。”黑一淡淡的聲音說道。眸子裡全是平靜,沒有半點的波動。
“有一哥這話就是了,出了鬼頭山也有下手機會。”黑三嘟囔了一句,不再和黑一對視。“現在說一下,我們的目標是冷雲芝,那兩人務必都要除去。不能手軟,只是一點。不能在這個鬼頭山裡。”
“是,一哥。”幾個人齊齊應聲,只要不是叫小九和小十一枉死便是。
“愛妃,朕是不是該喝藥了?”皇帝的聲音有些虛弱,可能是這些時日躺的時間居多,他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乏力,最近竟是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是,嬪妾這就給您端來。”皇帝看不見的地方,夏如煙的嘴角浮起冷笑。手裡端着一碗棕紅色的藥汁,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夏如煙的動作,她往藥碗裡丟了什麼東西。
夏如煙若無其事的坐在了牀邊,嘴裡也是柔聲喚着那個半睡半醒的皇帝。原先皇帝還能勉強的走走,最近可是越發的虛弱了,醒的時間越發的少了。就是連上朝也是省了。
“皇上,來,嬪妾喂您。”夏如煙用小勺在碗裡輕輕的攪了攪,舀起一小勺,放在嘴邊試了試溫度。“不燙,來。”
“皇上,喝了藥您就好的快些,妾瞧着您最近的氣色都好了許多。”夏如煙嬌媚的笑道,眼中是皇帝日益憔悴,精瘦的臉頰,她口不應心的應付着。
皇帝的臉上閃過不自然的潮紅,看着嬌妻美妾,他現在的身子骨卻是有心無力。
“煙兒,爲什麼朕覺着自己的身子越來越軟,似乎是睡的時間也是越來越久?”皇帝顫抖着嘴脣。說話都是費勁。
“那裡有?皇上,您現在是身子骨虛弱,等養好了病,就好了。”夏如煙一口口的把藥汁給皇帝喂下,看着他躺好。又是極盡溫柔的給他掖好了被子,這才款款的站起,藥汁裡添加了安神催眠的成分,沒有一會,那憔悴的幾近失去了人形的皇帝,就陷入了昏睡之中。
夏如菸嘴角浮起了冷笑,夏青彌還在前廳等她,此番就是去見她。那老鬼不喝藥安睡,便是拉着她絮絮叨叨的講話,竟是他那幾個兒子小時候的趣事,笑她無出麼?
無出,皇帝的性命還不是在她的手裡捏着?
“姐姐。”夏青彌意見是夏如煙便站了起來。“彌兒,今天怎麼又不在家乖乖呆着?想姐姐了,來探姐姐。”夏青彌心虛的看了一眼夏如煙。她那些小心思那裡能瞞過夏如煙?
“又是來打探三皇子消息的把?”夏如煙瞭然的笑笑。自己這個小妹看似精明。
夏青彌抱着夏如煙的手臂,“姐姐,你給我的人真的能找到三皇子?”她已經好久都沒有看見他了,夏如菸嘴角浮起溫婉可人的笑來,那日她給夏青彌說北冥烈風是爲皇上尋藥去了,和那個丹周國的踐人在一起,那時她還給了夏青彌一對人馬,暗地裡另有交代,爲了她的後半生,她不能不爲自己打算。
“當然能了,還能除去你的心頭大患。”夏如煙說道。她心裡暗道,到時候那三皇子就變成了一具屍首,夏青彌自然就不想了。到時候她給她再選個好的親事便是。
“多謝姐姐,打小就你最疼我。”夏青彌對夏如煙的計劃全然不知道,還以爲夏如煙真的顧念姐妹情分爲她尋找那人。
在皇宮的幾年,夏如煙早就洗盡鉛華,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剛進宮什麼都不懂,任人欺負的人了。
皇帝那老鬼左右熬不過幾天去,她沒有子嗣便是要陪葬的。想她夏如煙大好年華,怎麼可能爲一個老鬼陪葬。
思來想去,夏如煙把目光瞄向了那個年齡尚小的七皇子北冥拓。
太子已經被廢黜,就算是她能幫他起復,她也免不了被落井下石的命運,只有她自己有兒子。
現在她想做的就是北冥烈風找到了那續命的冷雲芝,她就逃控制在手裡,這個老鬼萬萬不能治好了,夏如煙做的就就吊着他一口氣,便宜她成事罷了。
“你是我妹妹。不疼你,我疼誰?傻瓜。”夏如煙拍拍夏青彌的手。妹妹自是要疼的,那個人太有威脅力了,絕對不能留下。
“姐姐,那丹周國那踐人,這次一定能除去嗎?一想到她我就覺得她是我的肉中刺,眼中釘。渾身都不舒服。”夏青彌一想起北冥烈風身邊的那謝霜凌就是咬牙切齒的大恨。
“就你這麼大的氣性,從小都不改,那三皇子是你的有姐姐助你,誰也別想奪去,你就好好的在爹孃身邊候着,等我給你好消息。”夏如煙的眼睛裡閃過了陰謀,就是夏青彌怎麼也看不懂,一味的以爲她的姐姐便是真的爲她着想。
“那姐姐,你就安心侍病,我會好好的照顧家裡。”夏青彌站了起來,有了夏如煙的準話,她的心就擱回了腹中,從小就是夏如煙護着她,想必這次也是一般。只是姐姐還要在皇上身邊侍病,不能回家省親,那她就來皇宮探姐姐好了。
“嗯,彌兒回家不要亂跑了,最近亂!”夏如煙叮嚀了一番,幾個皇子的戰場最終就是這裡,她可不想自己的妹妹被殃及。
“姐姐誒,太平盛世的,怎麼會亂,你也是太過憂心了。”夏青彌不以爲然的笑笑。她姐姐是皇帝的寵妃,爹爹是朝中的一品重臣,誰敢亂來?
“你就是小心些便是。”夏如煙無奈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滿心滿眼裡都是那北冥烈風,不過是一個踐人之子。不足掛齒。
那老鬼手上的人馬,她用起來得心應手。沒有想到他還能有這麼一手,要是老鬼被治好了,那她夏如煙就是真的完了,於情於理,她都不會叫冷雲芝落進其他皇子手中,更不會叫皇帝吃下,只要吊着他那一口氣,就是她夏如煙對他的恩德了。
“那姐姐,我這邊回去,隔日再來探你。”夏青彌在夏如煙的面前便不是那個嬌蠻的小姐。夏如煙叫她返家,她乖乖的就回去,自小就是他們姐妹最爲親厚,夏青彌也是最聽她的話。
“去吧!”夏如煙手裡的帕子輕甩,看着夏青彌的背影,只當她的瘋狂也是爲了家人。若是她完蛋,丞相府也一定是被連累,此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切容她仔細的想想纔是。
“娘娘。”宮女輕聲的喚着微微怔忪的夏如煙,夏如煙回過神來,狠狠的把那宮女瞪了一眼。
“喊什麼?還去小心守着聖上的藥,要是被人做了手腳,都是你的罪過。”夏如煙幾年的後宮生涯,早就叫她心硬如鐵,只要是爲了保住自己,那便是要不擇手段,丞相府是她的依靠,她可萬萬不會叫丞相府有半點意外。
那宮女被夏如煙的話幾乎嚇的癱軟,若是皇上真的是因爲她看守的藥爐出了事情,那她全家的腦袋都不夠砍。
夏如煙款款的回到了自己的寢宮,皇帝吃了藥能安睡至少兩個時辰,她還能在自己的寢宮裡小憩。
一會皇帝醒了不見她,自會叫宮女喚她,想到那個半死不活的糟老頭子。夏如煙的心裡就是一陣的厭煩,以前承歡在他身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隱忍過來的。
想到這裡。夏如煙就是一陣的厭惡。
其他的后妃都在心焦如焚,偏偏皇帝自己要在夏如煙這裡養病,誰也不能忤逆皇帝的意思,只好順着,只是無出的那些后妃,便是整日裡人心惶惶。
北冥國有祖制,後宮無出之後妃,都要在皇上薨天入陵之時,活埋陪葬。
夏如煙也是無出,但是仗着聖上平日裡寵愛,也能討要一道免殉葬的旨意,只是必須要剃髮修行,終身不能離開太廟。
殉葬和出家,都不是夏如煙所要,她現在要的氣勢榮華富貴那般簡單?夏如煙把眼光瞄準了那七皇子。只要皇帝清醒些,就能把七皇子認領過來,養在自己的名下。
那她就能免於一死,後面的事情再徐徐圖之,只要皇儲不立,便是她夏如煙的機會。“娘娘,聖上醒了,正喚您呢?”
聽見宮女的稟報,夏如煙眼中的厭惡大盛,只是不轉瞬即逝。那老鬼也不知道喚她做什麼?
“你先去稟報聖上,就說本宮稍後便來。”在皇帝的面前不是自稱嬪妾就是妾,見人會是下跪。能做到現在的妃位,可想而知,她在殘酷的後宮裡要做出多少的努力?
“是!”
宮女輕輕的應聲,轉身退去,皇妃娘娘最近火氣大,誰也不敢多事。
夏如煙臉上浮起皇帝慣見的笑來,手裡宮扇輕搖,走進皇帝所在的殿閣,便是撲到了牀邊。“聖上,您睡的可好?”
“還好,愛妃,朕又睡了多久?”皇帝的眼睛微睜,窗外的天光暗淡,想來他睡的時間不短。
“纔是一個多時辰。”夏如煙揚起了笑臉,面不改色的說道。
皇帝輕嗯了一聲,緩緩的閉緊了眼睛,那賤婢,撒謊,他之前醒來的時候,那天光大亮,他就是在這個牀上躺着也能看見那天色。皇帝心中瞭然,此時也只能裝做不知。
“怪不得,朕還想睡。”皇帝疲憊的閉上眼睛,經常在手邊的暗兵兵符不見了,定是那賤婢得去。
現在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一個大臣也是見不着,皇帝的心裡升起一陣無奈之感。
只是取藥的北冥烈風還沒有回返。暗兵兵符被賤婢得去。
只怕……
他那皇兒,凶多吉少。
北冥烈風怎麼也想不到,圍剿他們的竟是皇帝手裡那一隻作爲暗軍的皇家守衛。更不知道夏如煙竟然有能力把暗軍調動。
他身爲皇子也是不知道皇帝手中還有一隻暗棋,卻是沒有想到那皇帝做維護後手的暗棋,卻是成爲了他的索命棋。
北冥烈風和謝霜凌脫離了陣法範圍,兩個人加急趕路。涅槃之師是萬萬不能動,那些都是北冥烈風的後背力量。現在只要他們能回到京城一切便是迎刃而解。
三路人馬?加上黑一那一路便是四路,北冥烈風也是想不出,另外三路會是他哪幾個兄弟的人馬,能有自己的勢力的兄弟就那麼幾個,但是隻有最年幼的七皇子沒有自己的勢力,可以排除。
那北冥玥不知道身在何處。不知道那三路人馬有沒有他的好五弟。
一路上二人交談也是甚少,只是北冥烈風臉上的焦急也是越來越濃重。
“前面就是出山了,我們小心腹背受敵。”北冥烈風看了一眼前方。現在他們身處的位置就是一個山谷,谷口之外就是進京的大路。大陸寬闊不能可能沒有埋伏,況且道路兩邊是茂密的樹木。
天然的伏擊好地點。空氣中有着很多人的體味,他們在下風,謝霜凌沒有遺漏一點蛛絲馬跡。
“伏兵離我們不遠。”
兩人把周圍仔細巡視了一番,見是平靜無比,竟是連鳥叫蟲鳴之聲也是沒有,這本身就是不尋常,“身後沒有追兵。”謝霜凌一直關注這身後,很是肯定黑一他們沒有追來。
“出去吧,怎麼都要闖一回。”謝霜凌摸出一把小匕首,率先就要跳了出去,谷口的外面同樣的靜悄悄。
謝霜凌估計是他沒問佈下了口袋陣,就等着他們兩個人跳進去。
現在根本就沒有後退之可能。北冥烈風是一定要把冷雲芝送回皇宮。山谷的谷口有兩匹馬,左右沒有看見主人的蹤跡。馬匹悠閒的吃草,也不離開,謝霜凌一見那裡,便疑心是誘餌。
谷口處無人,也沒有佈置陷阱的痕跡。“怎麼會有馬?”北冥烈風也是看見了那兩匹馬,心裡一動便要過去。
“都到了這個地方,絕不會有平靜,有馬匹自是便利些。就是陷阱誘餌也沒有後悔的餘地。”北冥烈風看出了謝霜凌的謹慎,便是分析道。
“你先小心些。”謝霜凌看着北冥烈風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裡也是緊張萬分,不知道怎麼的想起了前世電視裡他們打呼哨就能喚馬的情景。當即把手指放進了嘴裡,打出一個悠長的唿哨。
那兩匹馬兒果然是被人訓練過的,聽見了謝霜凌的唿哨就嘚嘚嘚嘚跑了過來。一匹白馬,一匹黑馬。剛走出幾步的北冥烈風看見這個情景無奈的搖頭。“果真是被人訓練過的,只是留在這裡,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助我們?”謝霜凌摸着馬身上光滑的毛皮。心裡想着能幫助他們的人。
“我實在想不出會有什麼人幫助我們。”北冥烈風輕輕的搖頭,從謝霜凌的手裡接過了一個繮繩,翻身就騎在了黑馬之上。只要有人相助,多半是有些機會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人。
“凌兒,我們走。”北冥烈風眼中含着愧疚,他身爲一國的皇子,卻是不能給自己的女人安定的生活,卻要她和自己一起生生死死的經歷一切。
“若是有機會,你就想辦法回京,然後回來找我。”翻身上馬的時候,謝霜凌的眸子裡含着堅定,那些人想要把他們兩個留在這裡,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手裡輕輕拂過白馬的鬃毛,抱歉了。初見就要和我同生共死了。
“我怎麼可能丟下你?”北冥烈風眼中滿是複雜,他着急回京城,可是也不會放棄她,無論任何的理由。
謝霜凌心裡暗暗的冷笑。前世那麼危險的時候她能活着。面對用冷兵器的古人她就沒有辦法了嗎?摸了摸懷裡僅剩的那個手雷。嘴角噙着冷笑,雙腿一夾馬腹,馬噦噦叫了幾聲,揚起了前蹄,幾乎人立而起,謝霜凌一鬆開繮繩,白馬四蹄着地,閃電風速一般的竄了出去,就是北冥烈風胯下黑馬,也好似不甘示弱。
“他們那裡來的馬?”一個黑衣人陰厲的看着疾馳而過兒二人。臉上的陰狠一看就知道是心狠手辣之徒?
“不知道,沒有見他們騎馬進去。”一個黑衣人也是看向了他們出來的谷口,一擊絕塵而去的身影。
“我們追不追?”一個黑衣人着急道,那兩人身上多半有了主子所要之物。不能叫他們白白的走了。
“還沒有到我們動手的時機,不要壞了主子的計劃。”率先說話的那個黑衣人等看不見那兩人兩馬的蹤跡,這才站起。
“牽馬來。”數十個黑衣人紛紛牽馬出來。只要那人令下,便追出去。“主子要的東西狀若靈芝,多半就在那女子身上,咱們小心些行事,別叫別人得去。”那人扯起蒙臉布,其餘的人紛紛如是,不一會,數十黑衣蒙面人騎在馬上追了過來。
“身後有追兵,大約七十餘人。”謝霜凌側耳聽聽那馬蹄聲,立刻就給出了一個數字。
“我們不能耽誤了。”北冥烈風正說話的時候,嗖的一聲冰冷的箭鏃貼這他的耳朵就飛了過去。
“颼颼”又是幾隻箭鏃。“他們裝備精良,只是那箭鏃有些面熟。”謝霜凌眼尖。看清楚的箭身的標誌。
“現在這個情況,這標誌說明不了什麼,就怕他們聯手將我除去。那就是不好了。”北冥烈風知道他那幾個兄弟必定不會給他們生機,此番的安排就是給他們佈下的死局。
“我們不能騎馬了,騎馬速度是快些,可是卻是目標太大。”謝霜凌知道那些箭鏃根本就是驅趕他們繼續往前,沒有什麼殺傷力。果斷的下馬。
“馬兒,你自去吧。”謝霜凌在馬臀上重重的一鞭子,馬兒吃痛立刻狂奔了起來。北冥烈風也是一般。看了一眼馬匹。謝霜凌說道:“不知道馬匹會不會回到主人的身邊。”這麼通靈的馬,她是真的捨不得放棄,也不想因爲他們,就把馬匹作爲擋箭牌。
沒有了馬匹,兩個人就只能徒步行走。
“有不少的人。”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謝霜凌握緊了小匕首,和北冥烈風交互前進。不知道那裡飛射而來的箭鏃。
被二人一一躲過。接着就是更爲密集的飛箭。馬匹跑到了遠處就不見了,謝霜凌聽見了唿哨的聲音,知道那放馬之人就在附近不遠,可惜憑藉這幾下唿哨的聲音,着實不能知道那個人是誰。
“把冷雲芝交出出來。”四周出現了一些身形相仿的黑衣人,其中一個冷冷的看着兩個人,似乎是想確定冷雲芝在誰的身上。
“交出來就能活命?看着你們這麼大的架勢,就是交出來也是必死的吧?”謝霜凌冷笑的把說話那人看過,那人面無表情,就算是蒙着黑布,謝霜凌也能根據他臉上的肌肉斷定他是什麼表情。
那個人的面部肌肉宛如泥刻,根本就不會有什麼表情,他向前走了一步,其他的黑衣人的動作整齊劃一。
“訓練有素,是軍人。”不過和她的涅槃之師差的太遠了,“士兵?”北冥烈風聽出了不對味,他那個弟弟能調動軍隊,他的心裡還是有數的。
“嗯,不過,他們既是想要冷雲芝,還想要我們的性命。”謝霜凌的臉上閃過了冷意,左腳點地,就朝離她最近的一個人衝去。
小匕首閃過了一道烏光。那人的喉嚨就出現了一道血線。說話的那黑衣人的眼孔微縮。“交出冷雲芝。”那毫無感情的聲音,謝霜凌聽的就是怒火起。
這些人就沒有想要放過他們,只是想要他們把冷雲芝完好無缺的交給他們。
沒門。
謝霜凌怎麼會叫別人白白拿走她辛苦的來的東西,沒有首領的命令,那些黑衣人對自己同伴的死根本就無動於衷。
謝霜凌選擇這個人的時候,就是因爲他身上的武器是一把砍刀,這種刀入手沉重,她很是有手感。一勾腳尖,那把刀便是落進了她的手裡。
“凌兒,小心。”北冥烈風無暇分身,只好囑咐一句,他緩緩的抽劍出來的時候,那個爲首的黑衣人冷冷的從嘴裡吐出來一個字。
“殺!”
兩個人在一片劍光中殺進殺出,那些黑衣人竟是不能近身。謝霜凌微微的喘氣,就是她再能幹,這麼多的人……剛要哀嘆自己性命休矣,她的手觸到自己的身上一個東西,便立刻後退和北冥烈風站在一起。
“人太多了。”北冥烈風額頭見汗,手臂也是微微顫抖,連續不斷的砍殺,兩個人的體力都消耗了不少,看着把他們包圍成密不透風的水桶一般的黑衣人。
北冥烈風有些無奈,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是對還是錯。
“嗯,別慌,一會一旦出現缺口,我們先脫離包圍圈再說。”謝霜凌把那圓筒狀的手雷握在了手裡。北冥烈風臉現出來苦笑。
“當時要知道這個能在關鍵的時候救命,就多做幾個了。”北冥烈風知道這是最後一個,還是炸那瀑布的時候,剩下的一個。
“現在就不說過去的話,我們先保命再說。”謝霜凌警惕的看着周圍的人,估計了下人數,大概兩百餘人。
“我還有個好東西送你們。”說完,謝霜凌咬牙把手裡的手雷丟在了人羣的密集處。一聲轟響之後,圍着他們的數百人頓時出現了一個缺口。
那些人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怪東西,眼中就僅僅露出了片刻的驚訝,便沒有把那個物事放在心上。
手雷爆炸處,不少的黑衣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還有些缺胳膊斷腿的,躺在地上申銀。
卻是沒有人管顧他們。
所有還活着的人繼續攻擊着謝霜凌和北冥烈風兩人。
“只可惜,只有一個,不然多請你們嚐嚐。”趁那個活口還沒有圍攏的時候,謝霜凌率先就朝那個豁口衝去,北冥烈風揮劍解決了幾個還在糾纏他的人,也是衝了過去。
那些黑衣人根本就不管不顧地上的傷者,爲首的那個人黑衣人眼中露出狠戾。“追,全殺死,一個不留。”地上不少還存活的黑衣人被他們的同伴補了一刀割在了喉嚨之上。
兩個人剛跑出黑衣人的包圍圈立刻就被一批人圍住,一模一樣的黑衣蒙面,根本就不知道誰是誰的人,大家的目的都一樣,刀劍,飛蝗石,銅錢鏢都朝二人身上招呼。
在人羣的外圍不短傳來慘呼聲。外圍的人一個個的倒下,他們在中心也看不見外圍。
謝霜凌和北冥烈風現在亦是無暇四顧,只是隱隱約約的知道有人相助。
謝霜凌和北冥烈風與黑衣人的纏鬥成了膠着狀態,就是謝霜凌也是不穩定了起來。外圍那人只是用暗器招呼,並不露面。
包圍他們的人卻好像並沒有減少。兩個人漸漸的吃力了起來。“凌兒,不要離我太遠。”北冥烈風儘管也已經是很疲憊了。看着面前的這些死士一般的黑衣人,北冥烈風的眼裡爆出冷光,奮力的朝他們砍殺了過去。
黑衣人的數量在謝霜凌和北冥烈風及暗處那個神秘人的相助下。已經慢慢的減少了不少。黑衣人慢慢的散開,地下都是他們的同伴的屍體,卻是沒有一個人看向那裡。眼睛偶讀是緊緊的盯着包圍圈裡的兩個人,似乎就是在等他們力竭之時。
兩個人身上傷痕累累,雙拳終是難敵衆人。兩個人漸漸的落了下風。就在他們慢慢的就要脫力出包圍圈的時候。大路的另一個方向,一隻冷箭“嗖”的一聲直衝謝霜凌的後背而來。
謝霜凌早就力竭。就連奮力抵擋黑衣人的進攻手稍顯困難。哪裡能躲閃的及,北冥烈風身形一晃。擋在了謝霜凌的身前。箭直直沒入他的胸膛。
北冥烈風的身子一震,動作也是遲緩了下來。“不……”謝霜凌一看原本射向自己的箭竟然是他用自己的身體幫自己阻擋,頓時心裡一陣的絞痛。“我沒事。不在要害。”北冥烈風忍着半邊身子的麻木。
臉上強裝出無事的樣子,不叫謝霜凌看見傷口處流出的黑色血液。
那用暗器相助他們的人,打了一聲唿哨,謝霜凌看去。密林中有個人影一閃,知道是相助自己的人。“烈風,我們進樹林。你還行麼?”謝霜凌看了一眼,那冷箭在北冥烈風的胸口,她的心裡早就亂成了一團。
兩人一邊招架黑衣人。一邊往林中退去。那林中飛出一把各色暗器,生生的阻止住了黑衣人的腳步,謝霜凌扶着動作已經明顯遲緩的北冥烈風往樹林裡鑽去,進入密林就是她謝霜凌的天下,那黑衣人被暗器阻住,謝霜凌快速的在自己的身後佈下兩個連環四方雲霧陣。
見沒有沒追兵,謝霜凌纔鬆下一口氣,“多謝相助。”那相助他們的人並不出現,和之前留馬給他們的是同一人。
密林處光線暗淡,隱隱綽綽的人影樹影難辨。
“五弟,出來吧。”北冥烈風咬牙把箭拔了出來,剛纔那個身影他實在太熟悉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也不能露面。三哥,你保重,我不能幫你太多,兄弟相殘不是我想看見的。”北冥玥沒有出面,那聲音裡帶着些許的落寞。
三皇兄被自己的兄弟圍追堵截,朝廷裡卻是一團烏煙瘴氣,父皇重病,連見一面都是爲難,上朝都是丞相在把持。
最近夏如煙有新動作,扶持他們那個兄弟上位倒不是他在意的,他在意的就是那個狠毒的女人得勢後怎麼向他們的兄弟下手。
皇帝生死不知,他只能助北冥烈風脫困,卻沒有辦法幫助其他。
“多謝。”北冥烈風的聲音微弱了下去。北冥玥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聽見了北冥烈風的道謝沒有,樹林裡靜悄悄的,除了他們的呼吸聲,樹葉的婆娑之聲,剩餘的就是零星的鳥叫聲,偶爾還能聽見不知名的小蟲嘶叫幾聲。
謝霜凌伸手摸向他的脈搏,竟是發現竟是漸漸地微弱,他那傷勢不至於……
謝霜凌連想都不敢想,“刺啦”一聲扯開了北冥烈風胸前的衣服,北冥烈風想要阻止她,卻是連擡手的力氣也沒有,“別看。”北冥烈風說話都是費力,看着謝霜凌的臉,他的心裡浮起了無力。
那箭頭有毒,原本是要謝霜凌的命的,幸虧。幸虧是他,謝霜凌連內力都沒有,根本就沒有可能抵抗。
藉着微光,她看的清楚,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烏黑腥臭的血液汩汩而出,叫北冥烈風虛弱的,根本不是大出血,而是毒。
“你怎麼不和我說?”謝霜凌看着那烏黑的傷口,附下頭就去.吮吸傷口的黑血,一口一口的吐在地上,地上的青草沾了毒血都冒起了白煙。
“霜凌,別……”一個聲音突兀的傳出。一掌就拍開了謝霜凌,給她喂下一顆藥丸。
“紅衣……”看清楚來人,謝霜凌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袖子。“你怎麼在這裡?你在這裡,真的是太好了。”
“我在這裡又怎麼樣?”納蘭紅衣看了一眼北冥烈風冷冷的說道。“爲什麼?”謝霜凌一下就站了起來。
“不爲什麼,要我醫治可以。”納蘭紅衣看向北冥烈風,嘴角彎起一個邪魅的笑來。“霜凌跟我走,我就給他治。”謝霜凌驚愕的看着納蘭紅衣,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說。
“你、休想。”北冥烈風深吸一口氣。他的女人憑什麼要別的男人帶走?
“那你就等死吧。”納蘭紅衣冷冷的拂袖,“霜凌,是他自己拒絕的,不怪我!”說罷,閃身就消失了。
“哎……”那混蛋,謝霜凌失望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腦中頓時想到了那能有續命之效的
謝霜凌伸手就要在他的身上摸冷雲芝,“咬一口,我們回京城找人解毒。”等北冥烈風恢復了些力氣。他們就連夜趕路。
夏如煙的寢宮內,夏如煙輕邁着腳步走了進去,臉上的笑容卻是叫別人看不懂,剛纔她已經得到了消息,北冥烈風身中毒箭,絕無可能活着回京城,只要她的下手夠快,夠順利,就不用把那老鬼的命留下。
夏如煙揮手叫自己身後的貼身宮女留在了外面,自己走進了皇上養病之所。
“參見皇妃娘娘!”太監等人看到她立即就行禮。“起來吧!”夏如煙說完這句話,眼睛看向了牀上,那個人一動不動,不知道是藥效過了還是沒過。夏如煙便是露出一臉的擔憂問道:“皇上狀況如何?”在宮裡幾年,演戲早就是她的家常便飯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現在不過是虛意問病,誰也看不出她的虛實。
“啓稟皇妃娘娘,皇上他今天好像睡的時辰更久了些。”一個宮女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擡起。
“你們都退下吧,本宮自己伺候,另外聖上的藥,你們細心着些。”現在這個時候,皇上病重,朝廷中的人心惶惶。正是她夏如煙的機會,她可不想和這個老頭子殉葬。
在這鳥籠一般的皇宮裡已經幾年了,也知道自己跟着皇帝無出,一旦皇帝薨天她自己是什麼境遇,可她卻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和命運搏一搏。
想到這裡,立即走了進去,就看到躺在病榻上的皇上,此時的他在暈迷着,夏如煙擡起右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皇帝消瘦的臉龐。“聖上,您會好起來的,嬪妾瞧着您的臉色好了許多。”
夏如煙坐在病榻上,低下頭,眸中閃過了意味不明。看着這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只是很快她的臉上就恢復了哀傷的神色。
特別是看到那一張蒼老的面容,夏如煙覺得自己有些不甘心,她的腦海裡自己坐在那簾後聽政,想起鳳袍加身的樣子,嘴角就是一抹得色。
夏如煙眸子上面頓時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水霧,哽噎着自語道:“皇上,您還記得當年,妾在月下撫琴,您說妾就像是九天的仙子?”如今她美麗依舊,皇帝卻是不能一如當初。
想叫她殉葬,絕無可能!
皇帝緊閉着眼睛,聽見身邊的女子說出的話,每一句都是像是譏諷,最近幾日他裝睡的時間多了。那夏如煙也不給他餵食湯藥,皇帝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了些氣力,但是他只能這個躺着,等着。
夏如煙自言自語,沒有那個人的迴應,她瞥一眼那個緊閉雙目的男子,站起身子,轉身就出去了,留下一陣香風。
她現在只能去找到自已的父親商量了,想到這裡,夏如煙加快了腳步,走到了前廳,“去,丞相府,把老丞相請來,就說本宮找他敘話。”
一個內侍很快就把夏如煙的口諭帶進了丞相府,“丞相大人,跟雜家走吧?”內侍站在門口等着丞相移步。
丞相知道自己的大女兒找自己所爲何事,轉臉看着自已的小女兒說道:“青彌,我去宮裡找你姐姐去了。”
“爹,我也要去!”夏青彌說完這句話,立即就站了起來,撒嬌的看着自已的父親,一想到自已的姐姐說的話,她滿心歡喜。
丞相想了片刻之後,立即擡起右手輕輕的捋了一下自已的鬍子,從嘴裡緩緩的吐出幾個字說道:“青彌,我看還是算了吧,而且這一次我進宮,也是商量大事,你一個女孩子家,去了不太方便。”
“爹,我可以找姐姐呀.”夏青彌說完這句話,臉上的神色不禁黯然,那個人的下落到現在還不知道在那裡,她進宮也是問姐姐有沒有那人的消息。
“下一次吧,你姐姐現在你心煩意亂,那裡能顧的上你,再加上皇上現在的情形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太子也被廢了,我看你還是先不要去了。”丞相說完這句話,直接就往門口走去,跟着那內侍走了。
看着自已父親離去的背影,夏青彌跺跺腳。“你不叫我去,我偏偏去。”
夏如煙看着自已的父親丞相,一臉無奈的說:“父親,我找你來,也是有大事和你商量。皇帝病的嚴重。現在太子被廢,也沒有立下皇儲。父親,女兒思慮再三,現在只有七皇子年幼,我想把他養在身邊。父親你召集大臣,把七皇子立爲皇儲。這樣你女兒後半生也能有着落。我怕的意思,你明白嗎?”
“那其他的皇子呢?七皇子不是你想要立就能立。”丞相一聽到這句話,雖然明白自已的女兒也是爲了以後的着想,但一想到宮裡還有那麼多的皇子,他的內心不禁緊張了起來。深深的把夏如煙看了一眼。
夏如煙心裡冷笑了一聲,她自是最知道她父親瞻前顧後的性子,那漂亮的眸子上瞬間就閃過一道殺意,嘴裡冷冷的說道:“父親,聽話的封王。不聽話的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