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霜凌嘴角帶笑,眼神中也帶着些許激動,“那我們還陰差陽錯的找到了華藥仙的所在,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希望。”
北冥烈風不語,眉頭微微皺起,回憶着方纔的聲音,半響,微微點了點頭,“有點像,只是他爲什麼出言提醒我們,卻又不肯露面?”
北冥玥也覺得奇怪,看來華藥仙是知道自己這些人來找他的,都肯出手相救了,爲何又不出來見上一面?
“他有心躲着我們?”謝霜凌看了看北冥烈風二人,眉頭也皺了起來,知道華藥仙在這,那自然很是高興,可是一個人有心躲着另一個人,那就很難找的到了。
“方纔襲擊我們的是什麼人?”北冥玥突然轉了話題,問道。
“不知道,不過留下了這個。”謝霜凌從懷中拿出冷箭,放在了桌上,說道。
“這些人應該不是其他皇子的追兵,倒像是豐州的。”北冥烈風拿起冷箭,翻看了一會,說道。
“何以見得?”謝霜凌一愣,眉頭緊跟着皺了起來,“我們纔來豐州沒多久,這麼快就得罪豐州的大人物了?”
“你看看這箭。”北冥烈風把冷箭遞給了北冥玥。
“恩,這不是皇子的追兵,宮中的侍衛不用這麼粗糙的兵器。”北冥玥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說道。
“難道是那個客棧的原因?咱們來到豐州,就接觸過客棧的人,這要不是宮中的追兵,那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客棧的老掌櫃了。”謝霜凌從北冥玥手中拿過冷箭,在手中翻轉,眉頭緊鎖的說道。
北冥烈風點了點頭,陷入思索,“看來對於那三個人的事情,我們知道的還太少,或者說我們根本就不瞭解這裡。”
“要不我們直接把那個老掌故捉過來問問算了,放在大牢裡面,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和縣官是一夥的,到時候再弄出個幺蛾子,咱們還真短了線索呢。”謝霜凌擡頭,看着北冥烈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北冥烈風低頭思索,半響後,才擡起了頭,說道:“你說的也是,我們立刻去大牢。”
“別,咱們人太多,容易暴露,我自己去牢裡看看。”謝霜凌阻止了北冥烈風,微微一笑說道,夜探大牢什麼的自己最喜歡了,夜食自己的保護色,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跳的感覺了,彷彿又回到夜闖黑幫,殺人越貨的時候了,身體裡的血液都已經沸騰了。
“不行……”北冥烈風想說什麼,看着謝霜凌堅定的眼神,隨即說道,“要是有什麼危險的話保護自己要緊。”
“嗯,放心,這個小小的牢,我還是能進去的。”謝霜凌嘴角勾起笑容,眼神中的赤紅,叫人移不開眼,那是一種極大的吸引力,讓北冥烈風着迷。
“好,那就等入夜吧。”北冥烈風說道。
“不行,現在就去,夜長夢多,等他們商量了對策,咱們就被動了。”謝霜凌瞥了一眼北冥烈風說道,“我可不能讓北冥玥白白受傷,呵呵出來混的,就是要還的。”眼神嗜血,這纔是謝霜凌,護短的要緊,只要認定了是統一戰線的,所有人都在自己保護範圍。
北冥玥看着謝霜凌的眼神,心中之火漸漸點燃,卻又在看見北冥烈風的目光時,慢慢熄滅了,或許就這樣是最合適的,不遠不近的看着,這樣還有機會和她一起行動,還有幾乎保護她,如果這就是自己與她之間最合適的距離,那麼自己就站在這安全距離邊上,不靠近,不遠離,這樣自己的心也舒服一點。
北冥烈風彷彿明白北冥玥的心思,一手輕輕搭着北冥玥的肩頭,輕輕的按了按,帶着安慰,北冥玥只得苦笑,低下了頭,不願再看見二人,幸福有時候也是能刺痛人眼的。
出了屋門,謝霜凌飛身上了屋頂,俯低身子在縣衙屋頂小心的奔着,躲開守衛,不多時便找到了府衙大牢,大牢還是有明顯標誌了,比如守衛的增多,看見大牢,正想着棲身上前,便看到縣官大人帶着幾個人從牢裡出來。
“老掌櫃,剛纔辛苦了。”縣官大人對着身邊的衙差笑說。
“不礙事,這樣的事情我們碰上的還少嗎,以後好好合作,不會出什麼岔子的。”縣官大人身邊的衙差笑說。
謝霜凌一愣,縣官大人身邊的衙差是她沒有見過的人,極有可能是剛剛送進去的三個人其中之一,縣官大人喊他老掌櫃……
“勞煩老掌櫃在府衙中小歇一下,明天還要開堂,到時候老掌櫃可要受些皮肉之苦。”縣官大人賠笑說。
老掌櫃擺擺手,“不礙事不礙事,現在誰沒有點犧牲,想要過好日子,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謝霜凌一愣,果然這個人是老掌櫃,進牢的時候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如今看來,這個人頂多就只有四十歲。
“老掌櫃,請。”
“大人請”
縣官大人和老掌櫃出了大牢門口,臉色嚴肅起來。
“刀頭,裡面的三個犯人可要看好了,他們可是在豐州風行已久的江洋大盜,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唯你們是問。”縣官大人一臉嚴肅。
老掌櫃,也就是刀頭,迅速應了一聲:“是!”
縣官大人滿意地說,“嗯,刀頭,你在這裡盡職盡責本官也知道,你昨天提出的要回去照顧生病的老母親,本官准了。”
刀頭一臉欣喜,“多謝縣官大人!”
一旁旁觀的謝霜凌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很是佩服,這兩個人,不去二十一世紀當演員真是太浪費了,說不定還能幫中國人拿幾個獎牌什麼的。
刀頭,又是老掌櫃,又是豐州元老,官民互相勾結,鐵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謝霜凌也不打算進去看了,裡面的那個老掌櫃都已經換了一個身份出來巡邏了,自己在進去也沒什麼意義了,索性離開了大牢,回去和北冥烈風商量一下再說。
謝霜凌回到屋子的時候,北冥烈風正圍着桌子團團轉,謝霜凌走後,北冥烈風就有些後悔叫她一個人了,縣衙的地形她不瞭解,要是出了什麼岔子,自己都不知道到哪裡去哭。
急的團團轉的北冥烈風一回頭,看到謝霜凌進來,急忙迎了上來,眼神中滿是激動:“你回來了。”
“嗯”謝霜凌左右看看,沒人注意,急忙關上了門,“這裡面問題果然打了去了,那個老掌櫃和府衙的人根本就是一夥的。”
“可以想到。”北冥烈風聽完謝霜凌說的,點了點頭,看見謝霜凌回來,這才安心的坐在了北冥玥的身邊。
“那個衙門的縣官和老掌櫃三個人明顯的官民相互,我看到縣官大人喊身邊的捕頭叫‘老掌櫃’”謝霜凌上前,也坐在了桌前,接過北冥玥地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而且,那個老掌櫃也是搖身一變,成了府衙的守衛,名字叫刀頭,不知道審訊的時候縣官大人又會給我們帶出個什麼人,只怕這個地方也是藏龍臥虎呢,水深不可測呢。”
“正是的,我早沒想到這個問題,被那個什麼大人鑽了空子。”謝霜凌皺緊了眉頭,在自己額頭上輕拍了一下,有些懊惱。
“呵呵,別這麼說,你這麼一說,我們這兩個大男人還真不好意思了,別說你沒想到,我們也沒想到,再說了,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現在是想着怎麼解決問題的時候。”北冥玥苦笑一聲,看着謝霜凌說道。
“就是,只是眼前的問題有點棘手了。”北冥烈風搓着手,眉頭緊鎖的說道。
“也不算,咱們看着他們什麼反應咱們怎麼處理算了。”北冥玥搖了下摺扇說道。
謝霜凌也知道北冥烈風有些着急了,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現在我們主要的任務是找出華藥仙,縣官怎麼斷這個案子不在咱們思考的範圍。”
“咱們現在對這個華藥仙,只能聞其味還未能見其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豐州,咱們都不能肯定呢,這要怎麼找啊。”北冥烈風嘆了口氣,有些喪氣的說道。
謝霜凌看了一眼北冥烈風,心中也有些煩擾,在以前,自己只是爲了自由而幫他,而現在,他的心願已經變成自己的心願了,他這個皇位之爭,多少也有點被逼上梁山的意思,爭與不爭人家都當你是眼中釘肉中刺,以了謝霜凌的性格,處在這種位子,索性就爭上一爭,爲自己也拼條活路出來。可是,細細想來,從二十一世紀過來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吧,沒在後宮待過,也知道當上皇帝就意味着擁有後宮佳麗三千,正常的女人都不能容忍小三,又怎麼能容忍後宮三千佳麗呢?
“霜凌,怎麼了?”北冥烈風從低落的情緒中反應過來,正想要和謝霜凌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看見她正出神的望着自己,不由得問道。
謝霜凌回神,看到北冥烈風一臉擔心地注視着自己,連忙甩了甩腦袋,想要甩掉腦中的思緒,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華藥仙找出來,先過了眼前的難處,日後的難處日後在想吧。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情而已。”謝霜凌訕訕的笑笑,不想北冥烈風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現在我們可以分成兩路,我繼續追查豐州官府這件事,你們就暗中調查華藥仙,怎麼樣?”說完謝霜凌看着北冥玥,也想要徵求下他的意見,這個北冥玥在自己看來,也算一個強勁的敵人,這個時候既然已經團結成了一道的,能用的自然也要用上了。
“還是這樣吧,你和三哥一道關注老掌櫃的案子,我自己在暗中追查華藥仙的事情,怎麼樣?你一個人,我擔心縣官根本就不會多看你一眼,倒不如把三哥的名號亮出來,多少也能震一下府衙上下,叫他們對老掌櫃的案子上上心。”北冥玥甩開了摺扇,搖了搖了,說道。
“這樣好不好,雖然能給府衙上面一點壓力,但是也同時把咱們暴露了出來,估計皇宮裡的人也會尋了過來吧。”謝霜凌聽罷北冥玥的計劃,眉頭緊鎖了起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雖然我們的身份會暴露在明處,但是我們也能大鳴大放的要求府衙保護了啊。”北冥烈風點了點頭,對北冥玥的計劃很是贊成。
“是,能被保護了,也可以說被他們大明大方的監視了。”謝霜凌白了一眼北冥烈風說道。
“霜凌是在懷疑我的身手沒辦法躲過那些個侍衛?”北冥玥微微一笑,看着謝霜凌說道,這笑容可是謝霜凌熟悉的。
“不敢,你們說怎麼的就怎麼的吧。”謝霜凌看着北冥玥的笑容,皺了下眉頭說道,這個北冥玥越是笑的時候越危險,是個典型的笑裡藏刀,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不知道你們注意到了沒有,在大街上的時候,我發現豐州的人民確實都很和諧,路上討價還價的大媽都很少,平靜得不像真的。”謝霜凌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皺了眉頭說道。
“等你發現,只怕咱們都要離開豐州了,哈哈。”北冥玥大笑一聲,收了摺扇在謝霜凌頭上輕輕點了一下,看着謝霜凌橫眉怒目的看着自己,笑的更甚了。
北冥烈風看着謝霜凌吃癟,不由的瞪了一眼北冥玥,說道:“或許是我們想多了,豐州其實真的很和睦也說不定。”
北冥玥對上北冥烈風的眼神,只微微笑着不說話,只是那眼神中流露出的信息卻似乎知道很多,又不願意明說。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謝霜凌看着北冥玥,問道,眉頭在看到他的笑意是微微皺起。
“之前我就說過,平靜的如一汪死水,一切都猶如畫中呈現一般。”北冥玥搖着摺扇,淡淡的說道。
謝霜凌看了一眼故弄玄虛的北冥玥,轉頭說道:“太過平靜的大街,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好了,咱們先去會會那個縣衙的縣令大人,你暗暗查找華藥仙,如何?”說着謝霜凌指了指坐在一面彷彿事不關己的北冥玥。
北冥玥沒想到這麼快謝霜凌又把問題扯到了自己身上,微微一怔,有掛起了他的經典笑容,只是這次的笑容中多少有些無奈,無奈的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子,“走吧,一起出門,免得你又說我偷懶了。”
謝霜凌看了一眼北冥玥,還是不放心的交待一句,“知道你厲害,注意安全。”
“對了,這裡總歸不是我們能待的地方,我在城南郊區搭過一個屋子,算算時間也有幾年了,先將就用一下吧,有什麼事咱們那邊匯合。”北冥玥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北冥烈風說道。
北冥烈風也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與北冥玥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跟着他走了出去。
出了府衙,看着北冥玥消失在街角,謝霜凌才走到門口的大鼓跟前,舉起鼓槌擊響了鳴冤鼓。一時間咚咚咚的鼓聲在整個街上響起,可是奇怪的是,卻沒有引來一個人圍觀,甚至來往的人都沒有回頭多看謝霜凌一眼,說着是平靜,那也有點平靜的可怕了吧。
“何人擊鼓鳴冤。”一隊衙役從裡面跑了出來,看清楚竟然是謝霜凌在擊鼓,一時都愣住了,“大姐,你這是做什麼?不就是一個黑店嗎?人我們都抓了,還有什麼問題嗎?”一個衙差有些無奈的看着謝霜凌說道。
“人,你們是抓了,但是也沒見你們升堂處理案子啊。”謝霜凌扔了鼓槌,看着衙差說道。
“這是急不來的,你看,現在天都快黑了,大人也不在府內,現在就是想升堂也升不了啊。”衙差苦着臉看着謝霜凌說道。
“大人不在?”謝霜凌皺了眉頭,怎麼剛說要找縣官大人,大人就不在府裡了呢?難道真是巧合?
“對啊,大人出去辦事了,一時半會回不了,但是犯人我們已經關押在大牢裡了,你們就放心吧,人是跑不了的。”衙差看着謝霜凌說道。
謝霜凌和北冥烈風對視一眼,眉頭微微皺起,不管是不是巧合,他說大人不在,自己在這邊就算嚷嚷的再大聲,也是沒有用了,“算了,我就能就等着大人回來,再過來吧。”
“對,大人回來我找人通知你們唄,反正你們不就住在府衙後院的嗎?也方便。”衙差聽見謝霜凌說算了,微微舒了口氣,陪着笑臉說道。
與衙差道了別,謝霜凌和北冥烈風並沒有直接回後院,而是往街上走去,大街上仍舊是人山人海,謝霜凌看着街上的人,每個人都多多少少面帶微笑,看東西也很平靜,討價還價也感覺有點奇怪,小心的回頭,身後的小尾巴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在街角,寫領域這才放心的拍了下北冥烈風,拉着他往一邊的小攤走去。
謝霜凌拉着北冥烈風走到一個賣髮簪的小攤前面,拿起一支淺綠色的朱釵,問道:“這個東西怎麼賣啊?”
“這個啊,這個可是要貴點,二十個銅板一支。”有人上前詢問自己的貨品,照理說小販應該是比較積極纔是,可是這個小販卻好似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帶着淡淡的笑容,說道。
謝霜凌挑眉,與北冥烈風對視一眼,二十個銅板一個朱釵,也真是算的上廉價了,可是再看這個朱釵,款式不錯,質量也看不出什麼問題,可是價格上卻如此便宜,這要不是朱釵的問題,那就是老闆的問題了。
“老闆,你這裡的朱釵怎麼賣得這麼便宜啊?”謝霜凌拿了朱釵在自己的頭上比劃,一邊問道。
小販子一愣,笑了笑說:“要是姑娘覺得便宜的話就多買幾個,你看,我這裡也是小本生意。”
“行,把這款的其他顏色都給我包起來。”謝霜凌指了指着小販上的其他顏色的朱釵。
“好。”小販殷勤地把髮簪包起來,邊包邊說,“姑娘,你看看,要是覺得便宜的話就看看其他款式,要是看到好的話,我也好一併收好不是吧?”
謝霜凌笑笑:“老闆,下次進點新貨吧,我就看得上這個了。”
“好嘞!下次我多進點就是了。”小販笑着說道,總算正常了一點,還知道留客。
謝霜凌一邊暗示北冥烈風給銀子,一邊隨意的問道:“老闆,你看,我也是第一次來到豐州,我和夫君想找個好地方玩玩,不知老闆有沒有什麼好介紹的地方?”
小販看了一眼謝霜凌身邊的北冥烈風,這纔回答道:“東邊,有個夕陽湖,很多才子才女都喜歡在那裡遊山玩水,吟詩作對,還有北邊……”
謝霜凌仔細聽着小販說的地方,記下老闆所說的地方,隨即又遊玩了其他的店鋪,問老闆遊玩的地方,把他們說的東西全部記下來,剩下的半天時間,謝霜凌便拉着北冥烈風把老闆提到的地方都轉了個便,傍晚時候才帶了酒食找到了北冥玥說的屋子。
站在屋子跟前的時候,謝霜凌還是愣住了,看來是自己想的太好了,什麼屋子嘛,根本就是一個茅草棚。
進去屋子,北冥玥早已經等在了裡面,唯一的一張桌子上,放了燒雞,酒壺,這北冥玥看來是在就等的不耐煩了,已經喝上了。
“喲,你們可算回來了。”北冥玥看見謝霜凌進門,急忙站起身子說道,目光卻不自覺被謝霜凌揹着的大麻包吸引,“這些是……”
謝霜凌放下大麻包往地上一扔,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桌前,就手拿過北冥玥的酒杯,喝了一口,“自己看”
北冥玥疑惑的翻開包裡的東西,綾羅綢緞,朱釵玉石,各類小吃,鞋子,孩童的玩具……
看着包裡的東西,北冥玥眉頭微微皺起:“好啊,我這麼辛苦的找華藥仙,你們二人可是會享受,逛起街來了。”
謝霜凌瞪了一眼北冥玥,苦笑着回答道:“今天我和烈風幾乎把遍了整個豐州大大小小的店鋪,無論是小販還是客棧,逛了個遍,這裡的人都熱情好客,面帶微笑地回答我的問題,真是一個極好的縣城。”
北冥玥一愣,看了眼北冥烈風,疑惑的說道:“你是說,這個縣城沒有問題?”
謝霜凌放下了酒杯,端起了茶杯,大口的喝了幾口,說道:“白天看來確實是這樣,只是這平靜的有點不像真是的,到了晚上的話,就不好說了。”
北冥烈風聽了謝霜凌的話,也在桌前坐了下來,拿過謝霜凌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說道:“咱們第一次來豐州,就是白天,進了小店,竟然還有人嫌咱們給的銀子多了……等等,我們好像忽略了一些事情。”
北冥玥看了一眼北冥烈風,眼神中也滿是疑惑,問道:“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昨天來這裡的時候,那個賬房先生還是會說話的。”北冥烈風放下手中的杯盞,嚴肅的說道。
謝霜凌大驚,看着北冥烈風,猛拍了一下桌子,“我就覺得奇怪,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在他們偷襲我們的時候,我也記得聽到了兩個人的聲音,當時以爲還有一個人去了另一個房間,現在想來,根本就是他們兩個人在對話。”
北冥玥看着吱吱作響的桌子,微皺了眉頭,“大小姐,輕點,這東西都幾年沒用了,哪裡經得住你這一掌一拳的。”
謝霜凌看着桌子左右搖晃,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又接着說道:“賬房先生既然會講話,爲何小二又說他不會講話,那天白天的時候,小二在我們前面帶路,當時客人雖然不多,也是有些嘈雜的,店小二或許沒有聽到。”
“可是不管他有沒有聽到,他們應該不是第一次合作,對帳房先生的情況他應該很瞭解纔是啊。”北冥烈風有些疑惑,不明白謝霜凌這樣說的意思。
“錯,我是說他以爲我們沒聽到過帳房先生說話,所以想糊弄我們,可是他到底是爲什麼要糊弄我們呢?”謝霜凌看着北冥烈風,眉頭微微皺起,反問着自己。
謝霜凌站起來,從包袱裡拿出夜行衣,說道:“不管這麼多了,晚上的豐州纔是我們要追查的對象,還有就是,這些東西加起來我花了不到二兩銀子,這裡的東西便宜的離譜,不是東西的問題,就是買東西的惡人有問題,天天做着虧本買賣,不哭死纔怪了。”
“你這是要做什麼。”北冥玥看着謝霜凌手中的衣服,疑惑的問道。
“夜探府衙啊,最好能進大牢看看,對了,我們下午的時候找縣官大人升堂,可是他居然不在,所以我和烈風的任務算是沒有完成,你那邊怎麼樣?我看你回來的夠早的。”謝霜凌看了一眼北冥玥,說道。
“我本想找一些舊時問問看,可是沒想到記憶裡的地方都變了樣子,一個人都沒找到,好在這裡還在,不然我都不知道在豐州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棲身的了,所以我的任務也沒有完成。”北冥玥聽到謝霜凌問自己,也沉了面,有些失落的回答。
“變了樣?一箇舊時都沒找到?”謝霜凌正準備找個地方換了衣服呢,聽見北冥玥的話,又停住了,怎麼可能一個都沒有找到呢?
“對啊,我熟悉的地方都變了,院子宅子都變了,變了個徹底,弄的我都以爲我自己記錯了。”北冥玥皺着眉頭,說道。
“你什麼時候來過豐州?”謝霜凌也皺着眉頭問道。
“算起來也就五年前吧,我奉父王之命來豐州監督放糧之事,爲了方便行事,在豐州留下很多舊部,可是今日找來,卻一個都沒有了。”北冥玥看了一眼北冥烈風說道,這雖然都是以前的事,但是當時自己的心思,在北冥烈風看了,還是一眼就明白的,什麼爲了方便行事,根本就是爲了方便起事,而現在自己已經退出了奪儲之爭,將這些說出來也無所謂了,只是不要叫北冥烈風誤會纔好。
“五年時間,就物是人非,這是不是有點奇怪?”謝霜凌面色微沉,疑惑的看着北冥烈風問道。
“很奇怪,照理說五弟留下的勢力,不可能這麼快就叫本地勢力吞併了的,這一面一定還有別的道道。”北冥烈風也皺了眉頭,疑惑的說道。
“那現在怎麼辦?這裡面疑點重重,咱們還要不要夜探府衙啊?”謝霜凌也皺了眉頭,問道。
“先吃飯,吃了飯纔有力氣幹活,到時候我和你們一起去。”北冥玥拉謝霜凌坐在了桌前,說道。
聽北冥玥一說,謝霜凌的也覺得肚子餓了,北冥烈風的肚子更是不合時宜的發出了警告聲,三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苦笑,坐下埋頭吃了起來。
用過晚膳,稍作休息,剛好月光正亮,找到外面銀光一片。
“走吧。”謝霜凌踢了一腳,正在喝茶的北冥玥,說道。
“我是你的苦力啊,喝杯水都不行。”北冥玥一口水差點噴出來,皺了臉看着謝霜凌說道。
謝霜凌瞪了一眼北冥玥,拉了北冥烈風,說道:“你不去,我和烈風去。”
“去,咋能不去呢,這樣,你和三哥去大牢,我去那個大人的書房看看,總覺這麼大的變遷,是不是應該有個記錄什麼的。”北冥玥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
“行,咱們分頭行事,到時候在府衙後院回合吧,沒和大人說一聲,就直接搬了出來,我怕會引起人家注意。”謝霜凌微皺了眉頭,說道。
北冥烈風點了點頭,說道:“我也覺得那個大人很有問題,早上還說了等等就升堂的,出了個刺客的事,下午他就沒了人影,躲着我們的意思很是明顯,五弟去看看他的書房也好。”
北冥玥一愣,看着北冥烈風說道:“你是說那個縣令對我們很瞭解?”
“一種感覺而已,不好說,這裡的人,給我的感覺都是怪怪的。”北冥烈風皺了眉頭看着北冥玥說道。
“那天晚上的黑衣人,會不會是他派來了的?”北冥玥也跟着皺了眉頭,說道
謝霜凌側首,看着兩張俊美的臉,現在都眉頭緊鎖,再好看的臉,配上了難看的表情,也好看不到那裡去了,“難道就因爲我們把那三個人交給他,他就要殺我們嗎?”
“當時我們也只是把這三個人當成普通的江洋大盜,開黑店的而已,他大可以按照現在的程序,升堂,找我們作證,再找個替死鬼去砍頭,我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他們窮追不捨了。”北冥烈風並不知道謝霜凌正在心中評價自己的面容,只是眉頭皺的更緊了,說道。
“那肯定還有我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或許,他們已經被其他皇子買通了也說不定。”,謝霜凌突然又想到了宮中的皇子,說道。
一聽到被別的皇子買通,北冥烈風的臉色更是陰沉下來,“不可能,如果是其他皇子的話,收的人不會這麼拙劣,第一次圍剿失敗我們就會提高警惕,到了第二次再想暗殺,就不會這麼容易了。”
“不,我倒覺得這絕對不會是被其他皇子收買了人,反倒是他們似乎很是着急的把我們趕出豐州呢,那次刺殺說不定就是爲了嚇唬我們,想讓我們儘早的離開豐州,最還不再去糾纏什麼黑店,什麼老掌櫃的事纔好。”北冥玥低頭思索了一會,擡頭說道。
謝霜凌看着豐州的夜色,一片漆黑,幾乎家家戶戶到了晚上都熄燈睡覺。
“不行,盡在這瞎猜,我要去縣衙大牢看一下。”謝霜凌本就是個急性子,別人越不讓她辦的是,她越是要辦,現在聽見有人爲了讓自己不去插手黑店的事,竟然出動了殺手,這叫她心中的氣怎麼可能平息。
“我和你一起去。”北冥烈風拉着謝霜凌,生怕她先自己一步,跑了。
謝霜凌也不阻止,畢竟晚上的豐州,空氣裡瀰漫着危險的氣息,北冥烈風跟着來是好事,她也很喜歡和北冥烈風一起行動。
“走!”謝霜凌小聲的說道。
兩人來到縣衙大牢附近,刀頭帶着人四處巡邏。
“刀頭白天出來站崗,晚上還在這裡巡邏,我完全看不到他有任何疲憊的感覺。”謝霜凌看着不遠處巡邏的人說道。
北冥烈風輕聲說,“或許白天和晚上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晚上這個應該是真正的刀頭了吧?”謝霜凌心中暗想。
北冥烈風臉色一變,捂着謝霜凌的口鼻,再把自己的捂上,兩人都練過屏息之法,捂着口鼻幾分鐘不呼吸還是可以的。
“我怎麼……”謝霜凌正要說什麼,卻被北冥烈風捂住了聲音。
站在縣衙大牢附近巡邏的兵馬全數倒下,一個黑衣人走到縣衙大牢門口,踢了一腳刀頭,很快跑進大牢裡。
跟還是不跟?謝霜凌此刻正在猶豫着,看着北冥烈風搖頭,謝霜凌皺眉,想要跟上去,卻被北冥烈風帶走。
北冥烈風帶着謝霜凌跑了很遠,期間仍舊捂着謝霜凌的口鼻,直到兩人都跳進一個池塘裡才鬆手。
“怎麼回事?”雖然有些惱怒,謝霜凌知道,北冥烈風做這些也是有原因的。
“剛剛那個黑衣人散發的東西,是帶着地靈珠香味的*散。”北冥烈風皺着眉頭看着謝霜凌說道。
謝霜凌大喜,“剛剛那個黑衣人就是華藥仙了,那等他出來的話我們不就可以問他要地靈珠了?”
北冥烈風搖頭,“帶着地靈珠香味的*散,是由孕育地靈珠的香樟樹爲原料製成的,奇毒無比,毒氣會從口鼻進入身體,只需吸入微量便可致命,當然,這種氣體有一個弱點,就是怕水,一遇到水,它的毒性自然消失。”
謝霜凌從水中爬出來,說道:“人的身體百分之七十都是水分,只要那個東西進入我們體內,肯定會遇到水的。”
北冥烈風苦笑,“所以,雖然用地靈珠練過的迷香可以致命,一般時候也只能當做普通的迷香使用,如果多了,體內的地靈珠就會起作用了,我們還是不要吸入過多爲好。”
謝霜凌笑說,“你也是一知半解吧,當時是被華藥仙那個老頭子騙了吧?”
北冥烈風臉一紅,“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謝霜凌大笑,“如果我不說的話,你也沒有發覺自己被那個老頭忽悠了一下吧,還帶着我來這個池塘。”
北冥烈風臉更紅了,現在的他真想找個地縫鑽下去,在別人面前丟臉也就算了,在心愛的女人面前竟然這麼愚鈍。
謝霜凌拉着北冥烈風,笑說:“好了,別太自責了,哈哈哈……現在我心情好多了。”
北冥烈風一愣,“你心情有不好過嗎?”
“啊,沒有沒有。”謝霜凌笑笑。
對的,謝霜凌確實有過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去看大牢的情形時根本和北冥烈風同樣穿過原來的街道,看着人來人往的大街,她根本一點都沒有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