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此時穿着便服,像往常一樣整理着小劉叫人送來的監聽內容,發現出了昨天聽到的那些普通的對話內容以外,並沒一點說到有關瑪雅人的內容,是葉子楓太謹慎了嗎?還是對方有所懷疑,難道是我們的人露出了什麼破綻?
沉在深思着,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進來。”趙歡收起文件,心道無線監聽設備也是出自自己這位師兄陳平的手筆,對於陳平這個人,趙歡雖然也不太喜歡,但坦白說能力是有的,就是有時候花花腸子太多,趙歡覺得他這個人做人太虛僞了些。
警衛走了進來,行了個禮:“趙局,派出所打了電話說,和運酒店的老闆剛剛報案說在他們酒店的一位顧客猝死在他們酒店。”
“嗯?”趙歡一驚:“本地發生命案,爲什麼報到我們這裡來?”
“有路人說昨天在我們的警界線附近還見過死者。”警衛答道。
趙歡緩緩站起身來:出現在我們警界線附近?難道跟克隆人公司有關?從支架上取下警服,戴上帽子:“走,叫幾個人跟我去看看,現在死者在哪裡?”
“還在酒店,派出所的同志把現場保護了起來,暫時沒有動。”
趙歡帶人來到和運酒店的時候,門口圍了很多圍觀的人,正七嘴八舌地議論着什麼,看到武裝的武警走過來,立即停止了吃瓜,兩名派出所的民警站在警界處不讓任何人進去。
趙歡走過去出示了證件,民警掀起警界帶,幾個人走了進去。
命案發生在三樓,趙歡推門走進去,幾位民警正在圍着屍體像在等待着什麼,見到趙歡他們,其中一位年輕的民警立即走過來行了行禮:“趙局,您好,我是派出所的何警官。”
趙歡回了禮,接過他手中的資料本:“怎麼樣,死者是什麼人?”
“據酒店老闆說,這是他們其中的一位顧客,一個星期前入住他酒店的,我們查了他的身份證,死者張天寶,不是深圳本地人,戶籍是在成都,一個星期前來的深圳,應該是公司派來公幹的。”何警官向他表述道。
趙歡點了點頭,說實話,深圳派出所的辦事效率和態度確實沒話說,比很多地方的效率都要高,走上前去,低頭看向死者,死者面容安祥,身體沒有掙扎的痕跡,衣服也很整潔,此時穿着睡衣,看來他是在毫無防備註的情況下死的,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目光掃向死者的胸前,看到一張工作證,趙歡從助手手裡接過手套戴上,蹲下身子提前工作證:俊東報社記者張天寶。
“我們已經打電話確認過,死者確係俊東報社的記者,不過報社並不承認是公幹,主編說張天寶平時只跟進一些小KS,最近並沒有讓張天寶跟進什麼案子。”何警官解釋道。
“在這麼遠的地方出了人命,報社肯定不想惹禍上身。”又稍稍翻了翻死者的衣服,並未發現有明顯傷痕:“知道死者死因了嗎?”
“醫生來看了,初步推斷一中毒而死的,但是沒有指令,無法讓法醫過來做準確判斷。”何警官慚愧地說道。
“把屍體交給我,我要帶他回去詳細調查。”趙歡用絲毫不可商量的語氣說道。
“可是命案是發生在本區,你們始終是外省人員,這麼做似乎…………不太合規矩。”
何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張遞給了他:“這是要求地方公安機關必須配合的批文,人我就先帶走了。”
何警官接過批文小心地展開,臉色頓時煞白,卻實在想不通如此重要莊嚴的批文,這位爺竟像垃圾一樣隨便丟在口袋,也不敢怠慢:“我們一定配合你們的工作,我立即讓人把屍體給你們送去。”
趙歡擺了擺手:“不必了,我們自己拿走,這房間裡所有的東西全都要帶走,這件事沒那麼簡單。”頓了頓:“麻煩何警官讓下面看熱鬧的羣衆都散了吧,以免造成恐慌。”
酒店門口看戲的人不沒有散去,看到一羣武警擡着一具用白布擋起起來的東西,耳尖的人一早 就聽說酒店死了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屍體,後面還有人拿着被子被單之類,大大小小的箱子坐上來時看時的車,呼一陣煙的離開。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別在這兒看熱鬧了。”派出所的同志下樓走下了驅散了人羣。
趙歡火急寥寥地刨了幾口飯就離開了,直接跑向三樓,推門徑直走了進去:“秦法醫,查得出死因嗎?”
秦醫師取下手套,摘掉口口罩,走到水龍頭邊打開水龍頭沖洗着雙手:“死者死去應該有四個鐘頭左右,初步判定是被一種不明毒藥瞬間破壞呼吸道神經系統導致猝死。”
“毒藥?”趙歡一驚:“可是據酒店老闆提供的線索,張天寶是一個人入住的,而且當天回酒店的時候並沒有同行的人跟他一起進酒店啊。”
“這種毒藥無色無味,所以死者並沒有發覺,等到發覺得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也許在他死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中毒死的。”
“是什麼毒藥這麼厲害?”趙歡大驚道。
“目前不好確定,不過我們在死者的呼吸道發現了部份殘留的物質,其中有大量的二氧化硫。”秦醫師道。
“二氧化硫?看來對方是有預謀地謀殺。”趙歡立下定論,張天寶只是外地某報社的一名記者,大老遠地從成都來到深圳,按理應該不是尋仇,財殺情殺的可能性更不高,據派出所提供的材料,張天寶在深圳並沒有認識的人,是什麼人非要致一個小小的記者於死地呢?上次有目擊者看到張天寶死的前一天還在警界線徘徊過,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麼,或者是要報料什麼被人滅口?
想到這裡,趙歡忙衝出門外:“小劉,小劉。”
“到。”小劉忙上前行禮。
“去把你們從酒店帶回來的監控錄像拿來。”
演播室,趙歡和小劉正仔細地看着酒店前一天的監控影像,從酒店的門口,停車場到電梯,還有各樓的走廊,酒店都有錄像,只見門口進進出出有很多人,不過看起來都是一些正常的客人,當天好像並沒有什麼陌生人進入酒店。突然趙歡目光停在兩個提着工具箱帶着黑色口罩,戴着黃色鴨嘴帽的中年人身上,看他們的衣着打扮,應該是不是酒店的客人。
“小劉,馬上打電話叫和運酒店的老闆過來認一下這兩個人。”趙歡突然覺得問題一定出在這兩個人身上。
不一會兒和運酒店老闆就開着車過來了,風塵撲撲地趕到這裡,敲門的時候額頭還在冒着汗,氣喘吁吁的,看來是一個懂得配合工作的良好市民。小劉拉了張椅子讓他坐下,給他倒了杯水。老闆接過水時雙手端得有些不穩,看得出他很害怕。
趙歡安撫着他說道:“和老闆你不用緊張,我叫你過來是想幫我認一下兩個人,看你認不認識。”
“好…………好的,不緊張,我…………我一定配合。”和老闆用袖子擦了擦了汗,結結巴巴地說道。
趙歡指着暫停的屏幕影像中的兩個人:“和老闆,這兩個人你認識嗎?他們是你們酒店的住戶嗎?”
和老闆盯着屏幕掃了一眼:“哦,他們啊,不是住戶,是李師傅,專門負責維修水電的,我們酒店的水電一下都是找他服務的。”像是想起了什麼:“哦昨天正好是例得維修的日子,所以他過來看看,長官,你們懷疑李師傅…………”
趙歡笑笑:“我們誰也不懷疑,只想弄清楚正值相。”看了一眼和老闆絲毫不像說慌的樣子,指了指後面提着工具箱的年輕人:“那後面這位呢?”
“嗯,戴着口罩看不清長什麼樣子,不過看身形應該是李師傅的徒弟,不過說來也怪,李師傅前幾天還說他徒弟有事回老家了,沒想到這麼快又趕過來了。”和老闆有意無意地說道。
“你說什麼?”趙歡激動地一把抓住和老闆的手腕:“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和老闆嚇得往後退去:“我…………我沒說什麼啊。”
趙歡也感覺到自己的動作嚇到了和老闆鬆了鬆手:“把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
“啊,我說沒想到這麼快又過來了?”和老闆輕輕地重複道,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
“你是說李師傅的徒弟前幾天回老家了?”
“對啊,上個星期李師傅是這麼說的。”和老闆道。
“李師傅徒弟老家哪裡的?”趙歡急切地追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以前呼李師傅提過好像是安徽。”
“安徽?”趙歡似乎明白了什麼“和老闆,你馬上打電話給李師傅確認一下那天跟一起來的是不是他徒弟。”
和老闆緊緊地盯着電話,電話打過去五聲了一直沒人接,他跟李師傅打過很多次電話,但他可以肯定這一次一定是他打得最緊張的一次。
“喂。”電話終於接通了“和老闆,是不是線路又有什麼問題了?”電話那邊傳來李師傅的聲音。
“李師傅,線路沒有問題,就是有個問題我想問你一下,李師傅。”
“什麼事啊?”對方頓了頓,好像意識到問題並不平常。
吞了吞口水,和老闆繼續道:“昨天跟你一起來例行檢查線路的那位小夥子是你徒弟嗎?”
“和老闆,是出了什麼事嗎?是不是你們酒店丟了什麼值錢的東西?哎,我就知道靠不住。”對方這最後一句也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和老闆說。
想了一想繼續說道:“我徒弟幾天前就已經回安徽老家了,那個小夥子我也不認識,是我徒弟的同鄉,是暫時來頂替他的工作。”
和老闆看了看趙歡,趙歡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李師傅,那位小夥子現在人呢?”
“他呀,昨晚連夜回老家去了,我也是問他租房的房東才知道的,這小子連我都不打一聲招呼。”
掛斷電話,趙歡沉重的坐了下去,讓小劉送走了和老闆,此時的趙歡,心已涼了一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