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被前面傳來的拉扯的力道拖在地上極速前行,周圍是濃墨到極致的瘴氣,李凱文死死的抓緊了張馨月的雙腿,想要在混亂中自己能夠找到借力的地方,給自己一個自救的機會。但是,周圍的霧障太過於深重,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與地面摩擦的地方傳來絲絲拉拉的疼痛,不用想,就算自己的戶外裝備再怎麼耐摩擦,此刻,也是火辣辣的疼着。
腳畔碰到了什麼東西,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直接一個勾腳,定住了兩個人一直被拖曳前行的身體。一時之間,竟然與另一端的力道相抗衡。
“馨月,你還好不?”李凱文試着想要站起身體,根據自己借力的東西的外形,他想着應該是一顆碗口粗的樹。但是,卻是又不敢輕易的鬆腳,他怕下一刻兩個人又再次被拖着前行。
“還好。”輕聲出口,彷彿是在和什麼較勁一樣,說的有些費力。張馨月顧不上去照看自己身上的疼痛,她一直被拖着被迫前行。她一直想要鬆開繩子,但是繩索卻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作一樣,直接捆上了她的手腕。無論他怎麼掙脫,都掙不開,“李凱文,你帶刀子了沒?”
她一邊和手腕上的繩索較勁兒,一邊開口問着身後的人。但是,每掙扎一分,手上的繩索就勒得更緊。手腕上,竟然已經被勒出了紫色的淤痕。
“沒……沒帶。除了……”李凱文一邊往後拽着身體,一邊回着,“除了打火機。”
他奶奶的,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這麼大的力氣,任憑他怎麼使力都不能往回拉回來一絲一毫,還得小心,一個不注意自己就被拉扯了過去。
但是,噴涌而出瘴氣直直的迴盪在他們的周圍。沒有任何的聲音,靜謐的除了兩個人的呼吸。
許墨酌和趙瞎子兩個人在李凱文消失的之前就撲了過去,但是沒想到依舊還是慢了一秒。竟然什
麼都沒抓到,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瞬間就消失在瘴氣之中。而濃厚的瘴氣,就像是一扇開關自如的大門,緊緊地關閉着,隔絕了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怎麼辦?”趙瞎子憤恨的啐了一口,這一次也忒晦氣了,一路都不怎麼太平!
許墨酌徑直轉身,收拾着必要的東西,看了一眼一直被他們晾在一邊的李紅霞的屍體。這時候也顧不上她了,把必要的都帶上,其他的全部打包收好,用血沁畫了符印封印。之後,纔對着趙瞎子說道,“進去找。”
他們兩個被不知名的東西拽了進去,那麼,蕭戈那邊一定也是出了什麼意外,她必須進去。
看了一眼趙瞎子的傷情,“我進去找,你是留在這裡,還是也去找他們?”
“我也去,我們分開找。”趙瞎子頭也不回的一頭鑽進瘴氣裡,背對着許墨酌招招手。
許墨酌看着同樣消失在瘴氣裡的趙瞎子微微愣神,她本以爲趙瞎子會一起去找。只是沒想到,這老先生,竟然也是性情中人,直接用行動來做。不過,這樣子也好,比着一個人行動,要有效率很多。
漸漸發黑的瘴氣,在女人纖細的身影消失之後,自動的癒合。渾然天成的屏障,彷彿不曾被打破一般。只留這個角落裡,被人留下的屍體,以及還有那些七七八八的行李。
手裡的繩子是緊繃着的,蕭戈看着另一頭消失在霧裡而沒有盡頭。他心裡漸漸的覺察出詭異來,尤其是身後,那絲若有若無的鬼氣。
前行的步伐依舊有條不紊,他大步闊行着往回走。故意去忽略背上愈發沉重的力道,他知道不能回頭,只能信步往前走。
陰風陣陣,不斷地滑過臉頰。但是,額頭的汗漬順着臉頰往下淌,背後的衣服已經被汗漬浸透。步伐越來越沉重,每一步邁出去都是粗喘着氣。但是,蕭戈就是不回頭,也不出手攻擊。千斤重,是完
全的作用在被壓迫的人身上,自身就是一個媒介,他不能輕舉妄動。
他在賭,賭那個人最先沉不住氣。
吃力的邁出一個步伐,粗喘着氣,手裡的繩子依舊沒有鬆手。男人因爲負重,蒸騰出的氣味和火力,渲染着周圍的空氣。
寬厚的背上,一張人臉正在緩緩地移動,一點一點的往頭腦那裡靠去。人皮一樣的東西,漸漸地幻化成型,先是出現兩隻臂膀,緊接着是兩雙腿部。但是,依舊還是袖珍版的存在。
然而,卻能看出來,這是一個人形。
繼續往前走,蕭戈似乎感覺不到身後的力道,依舊往前走,順着繩索往前走。
手臂緩緩地往前,來到男人的耳後。背上的那個平面一樣的人體,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笑容。
蕭戈的手同樣的向前,往前面的繩索那裡抓取。而那隻平面手,就在耳後的穴位那裡徘徊。平面的手臂不再平面,逐漸的幻化成型,變掌爲抓,手尖,竟然是銳利的指甲,並且散發出可疑的光澤。尖爪直直的往下,彷彿下一刻就要刺破皮膚,滲進骨血。
蕭戈的手也要觸碰到繩索,心裡閃過一絲預料之際。就是這一刻!幾乎四同一時間,迅速的出手,對準了自己身後的那個地方,直接抓去,一個甩手,死開拉鍊,連帶着自己身上的衝鋒衣一道退了下來。就看到那個在衣服上緊緊的巴着的平面人,只除了自己手裡握着的有立體感的圓爪。
“竟然還有力氣!小子,你身手不錯呀。”平面人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傳出沙啞的聲音。不刺耳,但是也算不上好聽。
“你是哪位。”不是詢問,但是,語氣也不算好。蕭戈渾身都是一種威凜的氣息,絲毫看不出之前的體力不支的景象。
“嘎嘎嘎……”人皮臉忽然就張狂的笑了起來,“你管我是誰!不過我卻是需要你,要你,嘎嘎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