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酌點點頭,還真是大方啊。她毫不客氣抽出那張空頭支票,接過那個穿西裝的男人遞過來的筆,就在往上填的時候,她忽然停下手,擡眼瞧着周圍人的反應。西裝男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那名老先生是自顧自地喝着茶,而蕭戈卻是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神色淡淡的,讓人捉摸不透。
李凱文嚥了咽口水,這可是空頭支票啊。而張馨月神色更加不安,雙手扭在一起,一雙眼也是緊緊盯着許墨酌手裡的筆。
許墨酌拿起筆數着紙片上的空格,在千萬的那一格點了又點,看着李凱文那一伸再伸的脖子,心裡暗自發笑。最終她卻是將手裡的筆往那個西裝男那邊一扔,頭也不回地轉身進了正屋,“老先生,那堆兒碎片送你了。其他人,不送,自便。”
“哈哈哈哈……”老先生開口大笑起來,讚了一聲,“好茶!”
李凱文身體一軟坐在石凳上,伸手擦了擦額頭,一頭的冷汗。張馨月輕呼一口氣,那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總算給落了下來。
蕭戈一手夾着煙,眯着眼看着那瀟灑進屋的背影。忽然無聲地笑了,這女人,還真是——
忽然之前那個西裝男人走到蕭戈面前,微頷首,說道,“蕭先生,太太說讓您抽空回家聚一聚。”
“我知道了。”蕭戈點點頭,“今天辛苦了。”
西裝男微微一笑,“蕭先生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對着蕭戈微微一鞠躬,轉身離開了許家。而那位老先生,早已樂呵呵的去吆喝着他的學生去收拾碎片去了。指不定粘好了還能復原呢!
張馨月懷着歉意走到蕭戈面前,聲音低低沉沉的,“頭兒,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蕭戈的聲音淡淡的,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李凱文站起身走到這邊,“頭兒,回頭我們兩個請許姑娘吃飯吧,算是給她賠禮道歉,是吧馨月。”
說着手臂還撞
了撞在那裡神遊的女人,張馨月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應聲說着是。
“行了,走吧。”真當他看不出他倆的小動作不是。蕭戈整理了一下着裝,人家正主都不追究了,他介意個什麼。回頭辦案子纔是正事兒!
在二樓閣樓裡俯視許家宅院有恢復了寧靜的許墨酌,之前那個碎掉的魚缸被蕭戈他們清理走了之後,又補了一個上去。此刻的夕陽漸漸下沉,在門廊的青石瓦上,只能看見半個臉兒的夕陽,更爲這個老宅增添了一絲厚重。
說實話,當蕭戈帶來的人拿出空頭支票的時候,她心裡也是愣了一下。仔細回想,與蕭戈相處的點點滴滴,這人並不像其他人那樣五大三粗。時常眯起的那雙鷹眸,總是有一種渾然不怒而威的氣場。脣角帶着笑,看起來一切都是有意思的人啊。
聽見李媽叫自己下樓用餐的聲音,許墨酌收回視線,在轉身的時候瞧見那個被她隨手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心裡嘲諷的笑着,一個很少與外界接觸的人,要手機何用。聳聳肩,讓那部手機繼續晾着,就下了閣樓。
許墨酌在回老宅之前,幾乎就是美國,國內兩地換着跑。因爲打小xing子就冷,不善和人交朋友,所以即使曾經有過幾個稍微親近點的同學,在回國後,她也就和那些人斷了聯繫。曾經她一時興起,做過揹包客,也去過不少地方,見過不少事兒,回到老宅之後手機幾乎就被她給徹底扔了。因爲有事兒的話,許家的人會直接回到老宅。
接下來的幾天,許墨酌的日子是愜意的。看看書,曬曬太陽,幾乎就是她全部的活動。但蕭戈那邊並沒有許墨酌的日子悠哉。因爲連續幾起的的惡行殺人案件,導致了市民的極度恐慌。而市局每次開會,都必不可少的耳提面命的吩咐儘快破案。上頭急,可他們也急,查來查去可用的線索都很少,到現在,幾乎所有的線索都斷了,根本就無從下手。
蕭戈一雙長腿大大咧咧的擱在辦公桌上,而他自己卻
是將身體完全躲在椅子裡,仰着一張臉仔細回想案情。
火葬場排查過了,醫院也沒什麼異常,那接下來又到了哪裡!
“李凱!”蕭戈揚聲喊着外間的人,因爲他忽然想起一般排查兇手都是要從專業軍人以及在網通緝要犯作爲重點排查。而現在,他需要一份名單。
半響都沒人應答,蕭戈又揚聲喊了一遍,還是沒人。
他拉開自己辦公室的門掃了一眼外間,“李凱人呢?”
“頭兒。”一個值班的警員從電腦上擡起頭,看着蕭戈說道,“剛剛他和馨月出去了,說是去八院看看那位目擊證人。”
張馨月和李凱文並排走在醫院的走廊上。平常醫院都應該是人滿爲患,可是今天卻忽然冷清到不行。陰森森的走廊裡,因爲建設時的設計問題,所以走廊是點着長明燈。只是蒼白的燈光,在此刻黑白相間的環境裡,顯得更加的陰森恐怖。
正走着,忽然“嘭”的一聲,張馨月尖叫着抱緊了李凱文的胳膊。
幾秒鐘的火花四濺之後,樓道拐角的燈徹底告罄。本就不甚明亮的樓道更加陰沉,周圍是一片沉寂。
“喂!”李凱文忽然惡作劇心起,猛地拍一下張馨月的肩膀,大聲叫着。
“啊——”張馨月猛地扭頭,身體幾乎掛在李凱文身上。小心翼翼地睜開眼,見是他的惡作劇之後。冷起臉使勁兒拍着某人,“幼稚不幼稚!幼稚不幼稚!幼稚不幼稚!”
笑鬧了有一會兒,兩人才繼續前行。只不過這次張馨月和李凱文一前一後的走着,她走在前面。
正走着,忽然感覺肩膀被人拍了幾下。她沒有回頭甩了幾下肩膀,繼續往前走,“李凱文你幼稚不幼稚!”
走了幾步,又感覺他在拍他肩膀。她這次真的動怒了,“你煩不煩啊。”
甩掉肩膀上的那隻手,憤憤地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感覺到不對的她,猛地扭頭看向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