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什麼有預謀的綁架。
他突然抓走我,肯定不是爲了綁票。
我必須做好沒有任何人能幫忙的準備,嘗試自己逃走……即便逃跑不成功死在路上,也起碼努力過,不會後悔了。
但當時那人……他到底是不是雷志鋒?
我靠近後,又爲何要襲擊我,把我抓走?
儘管有後悔,但什麼都晚了。
她完全沒預料到會有危險。
不知道自己究竟會被怎麼樣,何朱琪害怕得想哭。
每一次停車,都讓她恐懼得呼吸加速,生怕後備箱打開後,就是自己的死期。
我要被運到哪去……?
她腦海中浮現出的可能性,一個比一個可怕。
車子,又持續開了好長時間。
何朱琪嘗試靠周圍的聲音聽出車子在朝哪開,並恐懼的發現,他們在遠離市區。
沒有什麼能值得當標記物的聲音……她沮喪的又稍微扭動了一下身子,卻因爲磕到了頭而痛到發抖。
不知過了多久。
車子終於越來越慢、最終停在了某處。
與之前那些大概是等紅燈的停車不同,何朱琪的心臟因進而傳出的某個聲音猛地一顫:後備箱被打開了。
她害怕得不敢活動身子,就這樣繼續裝作昏迷。而且這樣一來,可能會降低些綁匪的警惕。
事實,也的確如此。
後備箱被打開後,她能明顯感覺到不止一人在盯着自己端詳。陸續的,還有幾個人在朝這兒靠近。
他們彼此招呼了一下,進而都開始用目光欣賞她的身體。接着,其中一人很有興趣和讚許般的開口說道:“呦,雖然半路上就聽你說了,但沒想到長這麼正啊!這下賺大了,我看能賣個最高價——先卸下來吧,一會兒等人齊一齊,再仔細驗貨。”
“你說這隻咱們賣給誰?”另一人如此開口,似乎頗爲期待:“拍賣嗎?”
“嗯……到時候再說吧。反正這麼漂亮不愁賣。”一開始說話的那男人繼續用灼熱的視線死死盯住何朱琪,語氣無比得意和充滿興致:“其實我挺中意她的,咱們留着玩也行。看看以前那些女孩,哪個玩膩了就處理掉吧。正好把位置留給她。”
“好啊!”一位還沒開口過的男人似乎已經等不及了:“等她醒了,我們就好好玩一晚上!”
哎……?
那我……豈不是……
儘管猜到會有這種遭遇,但何朱琪真正聽到的剎那,還是被劇烈的恐慌、厭惡和絕望所包圍。
控制住想要無謂掙扎的下意識舉動,何朱琪用恐懼說服着自己的身體:不能動。
只要一動,就會被發現我已經醒了。
那自己馬上就要遭殃。
繼續裝昏,纔是明智之舉。
果不其然,他們沒有發現何朱琪的僞裝。
她很配合、身子完全放鬆的被人從後備箱拉起、抗走。直至穿過好長一段路,才被緩緩放在一間屋中。臨走時,那人還沒忘了再檢查下何朱琪手腳的繩子有沒有綁好,才鎖上門離開。
他們走了:女孩靜靜的傾聽着腳步聲漸行漸遠,焦慮的開始想辦法逃離。
必須逃走……否則一切就太遲了。
我相信張璇衡找得到我。可他來的再快,也沒法避免我馬上要被那羣人做的事。
所以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縱然再害怕,但也只能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小幅度的輕聲蠕動身體,試探周圍環境。
被矇住眼睛,她什麼都看不見。
手腳都被捆住,也只能靠在地上蹭來勉強挪動身子。
很小的房間,沒有牀。
似乎是臨時囚室。
然而,僅僅是靠感覺,是無法有效感覺出都有什麼東西在的。
似乎沒找到明顯能割斷繩索的東西,那麼我必須把被捆在背後的手,移到前面來……何朱琪咬了咬牙:這樣,就能給手指活動空間……也會方便爬行。
因此,她先是扭動身子、拼命把身子摸黑蹭到牆邊,再依靠牆壁的支撐,將自己貼着牆面撐起,變成了坐姿。隨後,拼命弓起身子,將背後的雙臂向下伸展,被捆住的雙腳則用盡全力扒住地面,微微擡起屁股:她打算靠此,將雙臂從臀部位移,越過大腿挪到前方。
然而,纔剛到短裙腰帶的部位,她便不安的察覺這行不通。
無論再怎麼曲折身體,也沒法再將手臂往下移了。
原因在於,他們捆住何朱琪手腕的繩子,特意往小臂延伸了一大截。
就是要防止身體柔韌性強的女孩採用這種方法。
不,我還有辦法……何朱琪重新艱難的放倒身子,將左肩膀憑感覺調好方便脫臼的角度對準地面:必須把兩隻肩膀都弄脫臼、加大骨節活動範圍才行。撞擊地面的噪音比撞牆要小很多,動作幅度也相對容易控制。
她知道,要靠反覆撞擊造成脫臼,遠比一瞬間的脫臼要痛苦。
可她已經沒什麼辦法了。這是唯一可行的做法。
忍着點……只要忍着點就好。
都到了這般地步,一點疼算不了什麼!
簡單的安慰了一下自己來最後下定決心,下一瞬間,她便小幅度而無比用力的把肩膀撞向了冰冷地面。
鑽心的疼痛在剎那爆發,痛得她眼前發黒。然而,何朱琪迴應疼痛的方式,只能是絲毫不敢耽擱時間、接二連三的繼續用肩膀猛擊地面。
她不敢停下。一旦停手,就需要更大的勇氣來繼續這種自殘。
撞的次數越多,疼痛就越是升級。越接近脫臼,身體的稍微發力都會引發痛苦的浪潮:而這種反覆創傷,終於在撞了四十多次後迎來高潮。
“嘎巴”一聲,肩膀終於在最爲劇烈、疼到心臟都一縮的疼痛衝擊下脫落了骨節。
她很想叫出聲,可即便嘴被封着,也不敢發出聲音。
還得……再卸掉另一條胳膊才行……
忍着劇痛翻過哆嗦不止的身子,何朱琪在膠帶封住嘴巴的情況下艱難喘息着,帶有一絲眩暈感的再次撞擊起右肩膀。
由於另一隻肩膀的痛楚,她更難以控制撞擊聲的同時有效發力。每撞擊一次,已經脫臼的那支肩膀便會再次跟着受到顫動、造成二次創傷。這導致她痛到意識模糊的將第二隻肩膀撞了上百次,才聽到那宣告脫臼的清脆鳴響。
這一剎那,她短暫的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