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讓張璇衡興奮不已,當即關閉家裡的水電、關嚴門窗,離開家門叫了輛出租直奔港口。
這次在那艘船邊,不僅有船主,還有那位一同出航的副駕駛。
張璇衡準備支付寶付定金給他,可船主搖搖頭,聲稱只要現金。
雖然很想抱怨說怎麼屁事那麼多,但他不想在馬上要出發的節骨眼和人起衝突,只好去附近atm機取了款拿給他。
這傢伙當面一張張點清,點完後想了想,似乎覺得還不夠妥當,又當面點了第二遍,這才確認沒少了一張。
看得張璇衡很是窩火,很想開口告訴他沒人稀罕少他那一兩張錢。不過最終還是嚥下去了。
他告誡着自己別節外生枝。接下來幾天大家都要住一塊兒的,低頭不見擡頭見。
接下來,二人上船,船隻很快駛離了港口。
艙內有一個做飯的爐竈,儲藏室中則裝着成箱的泡麪、掛麪、一大袋米、一堆堆洋蔥、土豆、茄子、臘肉臘腸、魚乾等容易儲存的食物。
看來這就是接下來五天他們要吃的東西了。
張璇衡帶了檸檬和蜂蜜,準備在船上現做蜂蜜檸檬汁。
原本想的是做好了帶過來,但後來因爲覺得這樣太麻煩還會不新鮮,就帶原材料來了。
船艙裡,有個巨大的儲水罐。
裡面都是出於陰涼中的淡水。古代航海中水會變質的問題,在現代人發明的專業儲水器中,變得不值一提。
這個水罐的水,主要用來燒水、做飯和擦身子用。
直接喝的水基本都是成箱準備的礦泉水。畢竟儲水罐說是很大,容量也很有限。這種小艇所謂的“大”,只是相對而言。
至於住的問題,由於船空間有限,只有兩個很小、僅能容納一張牀的房間對立分佈在兩側。
如果一張牀正常睡一個人,只能有兩個人同時在屋裡睡覺。
其他人想休息,就要打地鋪。
何朱琪是船上唯一的女生,肯定要睡一個房間的。
張璇衡作爲花了錢的僱主,肯定也要睡另一個。
若是畫熙音跟我們一起回來,就自然要讓出這個房間去打地鋪。
畢竟女性直接睡船艙裡,張璇衡實在不放心。
那兩個船伕可還在呢,即便只是多看幾眼,影響也很不好。
重新給船伕看了詛咒島座標後,船伕在地圖標記了位置,逐漸離海港越來越遠。
聽着發動機的轟鳴聲,張璇衡灌了口此前從家裡帶來一部分的檸檬汁暗自期望千萬不要暈船,進而問他們接下來幾天天氣怎麼樣。
船伕說,按氣象圖來看,那片海域這一週內天氣都應該不錯。可能會颳風下雨,但應該不至於遇上風暴。
真要遇上了,會怎麼樣呢?
張璇衡不得不擔心的提問。
對方聽他這麼問,只得無奈之下搖了搖頭,聲稱真遇上了也沒辦法。到時候再說。
張璇衡只對此知道個大概——在外航行,難免遇上幾次風暴。到時候除了看運氣,就只能靠技巧把船的朝向調整成受風暴影響最小的狀態,並駛離風暴中心。
不過具體怎麼做,完全不曉得。
這艘船不大,也很老舊。對風暴的抵抗力很弱。
真出點什麼事情甚至可能直接解體。
那就慘了。
沉在大海里,人多半兒是要涼。
兩位船伕坐在駕駛室,就那麼邊望着前方海面,邊研究這個路線怎麼走、哪裡可能有暗礁。都是些很技術性的言談,外人根本聽不懂。
張璇衡本來也並不想和他們多交談,便打開門,到了室外甲板去——何朱琪正雙手把在欄杆上看海景。
清晨的海面,朦朦朧朧的。遠方什麼東西都看不清。
吹將來的一陣陣海風也稍有寒意。
“不冷嗎?”站在何朱琪旁邊,張璇衡擡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邊,回憶起印象裡詛咒島的天氣。
他那有限的記憶片段中,天色也是這般陰暗不已。
不可能每天都陰天的——只不過自己僅存的一絲記憶裡,那一天的島嶼無比灰暗。
他準備等何朱琪說冷的時候,就……
回去給她拿外套。
嗯。
自己的外套脫了也會冷的。
“還行吧。”何朱琪看着大海,神色略有茫然:“我就是在想啊……”
“嗯?”
張璇衡吭了個聲,等她接着說下去。
不過何朱琪的話卻沒了下文。
話只說一半,確實有把人逼瘋的效果。
所以他有些懵逼的主動開口,追問她到底想說什麼來着。
結果得到的答案是……在想有沒有可能在海上被跟蹤。
原來如此,是在擔心這個嗎……
張璇衡將對講機帶上了船。
也就意味着他們的位置始終在被跟蹤。
這可和手機信號不一樣,即便在海上也能正常追蹤的。
“也許吧。想在海上跟蹤卻不被發現,就需要保持相當遠的距離才行。”張璇衡望着海平線以外,顯得無比輕鬆:“他們愛怎樣就怎樣,對我們暫時沒什麼影響。我可不大擔心。如果這幫人真跟上了島。那我就剛好能知道他們究竟想幹嗎了。”
“時機成熟的時候就把他當誘餌嗎……就像你之前說的。”何朱琪語氣稍微頓了頓,仍然有點不安:“你覺得,島上會不會有……埋葬者?”
她這話說得很輕。經過海風的擾亂,傳到張璇衡耳朵裡時差點聽不清內容。
“……”張璇衡低下頭來,沒吭聲。
很可能有。
埋葬者這幫人如此危險,張璇衡很難想象如果他們真的在那兒,自己該如何應對。
他什麼可靠的武器都沒有。
但埋葬者的人數不可能多。
他們都是精銳殺手,哪可能在島上有那麼多人?
張璇衡唯一不願去想的,便是畫熙音現在可能怎麼樣了。
因爲真正出海後,對她的擔心而產生的焦慮開始越來越濃重。
他最怕看到的,就是畫熙音的屍體。
只要不是這個畫面,哪怕在那兒一無所獲他都願意。
“……你感不感覺……”
何朱琪神色凝重的盯着海面,良久纔再度開口。
“面具殺手也在那座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