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炒雞蛋的鹽就沒化勻。憑他多年吃飯經驗,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炒雞蛋這類原料黏糊糊的炒菜,是最容易鹽分不均的。
粉皮一類的食物都是如此。
好在,何朱琪這次還是非常給力的。
不鹹不淡,簡直完美。
何朱琪與餘政興就孩子是怎麼學起畫畫、又是怎麼在油畫班裡學習的問題展開着興致勃勃的交流,而張璇衡則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電視上:正好在放潛影市晚間新聞。
上面播報了一則消息,講的是潛影市武警精銳狙擊手劉永行再次立下戰功,在直升機上打爆犯罪分子所乘坐的汽車輪胎,逼其停車逃離。因爲拒不接受抓捕且手持一把左輪手槍向前來攔截的武警部隊開火,劉永行奉命再次開槍,將其一發擊斃。
這準度可真夠恐怖的……眼看着新聞中的錄像片段,張璇衡不由得砸了咂舌:兩回都是在顛簸的直升機上,對近千米遠的目標單發命中。
他的搭檔觀測員也一定是個人才。
這麼一想,幾天前在絲雨花露大劇院外的廣場上,也看到這架黑色武警直升機了啊……看着電視,張璇衡沉思起來:那天果然是在執行任務嗎?
何朱琪此時也在激動無比的看着電視,再次驚叫着表示他實在太帥了。
張璇衡也不得不承認,那兩發狙擊打得的確夠帥,這個是必須承認的。
不過,何朱琪說劉永行長得很帥,他還是不願意承認。
因爲……
“他明明蒙着面啊!怎麼看出來長得帥的?”張璇衡盯着電視,無奈的表示完全看不到劉永行的臉;“武警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把臉擋上的吧。你在網上看過他摘掉面罩的樣子?”
“沒看過——但是有氣質嘛!”何朱琪嘿嘿笑着,以狡黠無比的眼神望向張璇衡:“怎麼啦……還耿耿於懷呢?”
“我沒有。”哼了一下,張璇衡表示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而且我根本沒必要和他比。”
反正何朱琪又不會喜歡上別人,說就說去唄……
他儘量讓自己這麼想,但實在是沒法做到絲毫不在意。
“劉永行啊……”餘政興扒拉了一口飯,也沉思着望向電視,加入了討論:“這個小夥子,是真夠厲害的。才三十歲上下,就已經成爲最精銳的狙擊手了。每次潛影市遇到難度高的狙擊任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武警部隊可是相當以他爲豪的。這不嗎?去年下半年全國的狙擊手大賽,他還拿了個一等獎回來。能出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狙擊手,部隊可沾了個大光。”
“我只想知道……他名字最後那字到底念HANG還是XING?”感覺這一會兒已經從電視、何朱琪和餘政興那兒把兩種念法都聽了個遍,張璇衡開始糾結這個問題:“電視裡兩個主持人的念法居然都不一樣。”
“多音字,念什麼都行吧……我覺得應該念XING。”何朱琪搶過話茬,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永行永行嘛!永遠都行。”
“也可以是永不停止前行的意思。餘政興點點頭,表示有道理,也開始這麼唸了。
“所以,就沒人問過劉永行本人該怎麼念嗎?”張璇衡覺得這麼瞎猜怎麼也是不準,困惑的提道:“沒法統一念法不覺得很尷尬麼……”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餘組長苦笑了一下,夾了一筷子胡蘿蔔絲,放進自己碗裡:“所以你看,起個好名字是多重要啊。就比如我吧!這名字一說出去,不用看我外表,都知道我不會是年輕人。”
畢竟是餘政興嘛……名字還是比較有時代感的。
不過他才42歲,也沒大到哪去。
X愛國、X建軍、X政興、X愛民這類名字,如今是幾乎不可能在年輕人中看到的。
因爲這些名字是順應當年那個時代而生的產物,有大量的父母將孩子按照這類思路進行起名。所以,只要碰巧還是個人數夠多的大姓,那麼重名率就會高得頗爲恐怖。
餘、何都不是什麼大姓。
張就完全不一樣。
不過,張璇衡這個名字,他父母在起的時候是很有自信不會重名的。
實際上,他也的確到現在都沒聽說還有誰叫這個名字的。
“璇衡”二字,採自“天璇”與“玉衡”。
二者合一,組出的這詞泛指星象。
他對自己的名字還是非常滿意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簽名時筆畫有點多。
而何朱琪的名字,單從字面上來說是沒什麼特殊含義的。
但是好聽就夠了。不一定非要扯點什麼典故出來。
在和餘政興的聊天中,刑警大叔很關心的問起他們的生意有沒有着落。
不問還好,這麼一問,飯桌上便立馬充滿了悲傷、苦悶的氣息。
不用說,自然是沒人上門的。
雖然試圖儘量以樂觀的態度看待這個問題,但生意實在是太不景氣了,根本沒什麼好轉的跡象。
儘管何朱琪因爲家境要好得多,表示張璇衡交不起房租的話,她可以拿錢墊上——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要生意沒有起色,那麼只能是像已經無力救援的患者一樣,住進ICU拖延死亡時間罷了。
其實,不能說沒人光顧。
還是有的,只不過她不是什麼客人罷了。
那是個老太太,她家貓丟了,想讓偵探幫忙找貓。
找個人或許還行。找貓……根本做不到啊!
於是,在表明無能爲力後,老太太搖着頭離開了,說偵探真是一點用都沒有,還是去找警察好了。
張璇衡光用想都能知道,當地片警接到這樣的報警電話後是什麼樣的心情。
所以說警局的接線員是真的很不容易,整天都要被一堆堆的假警和老太太這種找貓的要求所困擾。態度還不能不好,不然人家會投訴你。
光是向他們解釋這件事爲何警察不管,估計就要浪費好多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