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裡面,發現是朝地下去的。沿途石階每隔幾步遠便有一束未點燃的火把,走五六十步下到盡頭後,發現厚重石門上上着鎖。
看着鎖眼的大小與形狀,張璇衡愣了一下,意識到它與那把密室中的匕首一模一樣,便趕忙叫何朱琪把它抽出來,插進鎖眼試試。
和剛剛在大門前的嘗試不同。這一捅,它輕而易舉的深入了鎖洞,並在嘗試左右旋轉後,找到了正確的施力方向。
順時針旋轉一週半,便能聽到石門傳來陣陣轟鳴,朝地下降去。急忙拔出仍然插在門中、同步下降的匕首,何朱琪退後幾步,開始吐槽這個設計有多不人性化。
“應該拔出匕首再往下降啊!不然降到下面不是會把鑰匙都折斷嗎?到時候想拔也拔不出來了啊!”
確實,這設計夠腦殘的。
張璇衡也很想吐槽。
這種設計缺陷,真可能導致鑰匙卡住,沒法及時拔出的。
而且也會順帶着堵住門。
一般升降式密門,都是把鑰匙插在別的地方的。沒誰會把鎖安在門上。
就算安了也會做成拔走鑰匙才啓動的模式。不過技術難度會比較大,還不如直接把鎖位分離。
想到這裡,張璇衡開始極其關心匕首的質量。
這玩意兒若是不結實可就完蛋了。
暫且不提可能斷在鎖眼裡把它堵住的情況——光說它稍微壞掉某個鋸齒、有所磨損都可能產生災難性後果,導致無法和鎖孔匹配,沒法再開鎖。
所以這把匕首平時是萬萬不能用的,只是個儀式匕首,不可用來實戰。
倒不是說它沒有殺傷力,而是怕它被弄壞。
用來刺什麼柔軟的東西當然沒問題。然而萬一撞上堅硬的物體,豈不是可能損毀?
實戰中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不能冒這個險。
它可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可以無堅不摧。
打開石門,裡面同樣黑暗不已。
而且就和臺階通道一樣,這裡是沒有電力供應的。想照明,要麼點燃牆邊的火炬,要麼用手電筒。
過了這一道門,還有第二道。
石門後面是一小截通道,然後就是又一道被粗重鏈條鎖住的鐵門。
和之前地下室那扇隔音門似乎是一個材質和厚度。
這扇門,沒法用剛剛那把匕首鑰匙打開。
張璇衡推測它是要通過有圓盤的那種門的別墅鑰匙才能開啓——或者就是獨立鑰匙。
那麼沒鑰匙怎麼辦呢?
很簡單,這種大鎖,一看就適合敲!
張璇衡慶幸的從包中摸出鐵錘,覺得是時候讓它派上用場了。
若不是從工作臺拿走了這樣寶貝,如今真不知如何是好!
用盡全力掄起價值40元的一錘,張璇衡將其結結實實的砸在鎖上,震得地道內都產生迴音。
但這還不夠。
鎖顯然被震得元件動盪,但它長得無比粗大,可不是那麼容易弄壞的。
爲此,張璇衡又拼盡全力,迅速而猛烈的一錘接一錘砸下,終於在震得手臂發麻、數不清掄了幾下後才把鐵鎖震開,帶着鐵鏈墜落於地。
這下,後面沒有第三道門了。終於得以安心。
而在將燈光朝裡照去後,張璇衡一開始還有些費解、搞不清這裡是什麼場所。走入其中四處探查後,過了良久,才恍然大悟。
……這是個祭壇。
他們目前身處於一個巨大的圓形房間內。
地板銘刻着複雜的法陣,而法陣主要的紋理,由兩個五角星交錯疊加而成。
兩個五角星上,每個角盡頭都有一樽石像壓在上面。其中一個全是石像鬼,另一個都是黑鴉。
石像鬼分別拿着不同的武器:盾劍、巨斧、長槍、三叉戟、盾槍。
而黑鴉,乍看相同,但體態、神情和頭顱朝向都稍有差異。
法陣中心放着的,是一口棺材。
帶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近觀看,能發現上面刻着一個總覺得有些眼熟的徽記:黑色螺旋塔。
……
這什麼東西?
張璇衡突然想起在圖書館聽說鬼宅的事時,自己眼前一閃而過的場景,就有座跟這一模一樣的黑色螺旋塔。
遠比詛咒島要模糊的記憶。他原本甚至沒太當回事。之前跟何朱琪提起此事時,甚至還被對方誤以爲是美國芝加哥那座螺旋塔了。
……直到在這棺材上看見螺旋塔的圖案,他才驚愕的意識到那段記憶可能並無虛假。
自己真的在哪看過它。
……
可是在哪呢?
詛咒島嗎?
絞盡腦汁,他也想不起任何與之相關的情報。
總感覺不對勁……
是我的錯覺嗎?
我明明對這些黑鴉和石像鬼都沒什麼印象,爲什麼對這座黑漆漆的螺旋塔印象這麼深……甚至還記得它叫黑塔。
這個名字倒是非常貼切了。
因爲是黑的。
……
等等,所以黑鴉與它有關係,也是因爲黑咯?
那石像鬼也沒有很黑啊,怎麼跟它扯上關係的?
我剛剛就在黑鴉館裡看到很多石像鬼和黑鴉雕像,現在這裡又分別用來壓陣腳,說明它們和螺旋塔關係肯定不一般。如果不把它們和某個勢力掛鉤,就可以單純將其看作是守護獸。
那麼這個螺旋塔,又是象徵着什麼……某個暗中運作的組織?
……
這法陣,越看越詭異了。
陣心的棺材裡裝着什麼東西?
既然放着一具石棺,那它肯定有非常重要的意義。整個法陣就是爲它而生。
顯然這裡在進行某種儀式——或者說,曾經進行過。
儘管張璇衡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但通常來說無論中外,以棺材爲陣心的儀式,無非鎮邪、祝福、超度、封印、祈福。還有……
復活。
這個法陣真的太邪門了,越看周圍越覺得瘮人。
張璇衡鼓起膽子,在一番劇烈的思想糾結後,終於還是好奇心佔了上風,試着推開棺材板一探究竟。然而石棺蓋子實在太重,兩人一同拼盡全力去推,它也是紋絲不動。最終,張璇衡只得放棄。
可回程的路上,終歸還是出了問題。
之前那道用匕首開的石門,已經悄然閉合了。
朝裡的一面根本沒有鎖眼。
換言之,二人被困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