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靜瀟對白莫觴的印象,一直是端正內斂,而富有正義心的。然而今日,卻有所改觀。赫然發現,他其實爲人十分霸道,至少在感情這方面,一旦他認定之後,便是不容抗拒的!
於靜瀟嘆了口氣,想了想,她覺得還是應該把這條手鍊退回去……至少不當着白莫觴的面,讓小夏子轉交給他也好。
思及到此,她便開始解腕上的鏈子,然而無論她怎麼弄,都打不開鎖釦!這纖細的手鍊做工極其精巧,似乎只能用某種特定的方法解開。
她若想摘下,就必須把鏈子弄斷,當然,她沒有這個膽……於靜瀟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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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莫觴應該是認真的。在那一天之後,他不時地就會派小夏子來送一些東西,一支髮簪,一個玉鐲,有時甚至是一隻用草編成的蛐蛐,亦或是一紙即興而賦的詩文。
按照小夏子的話,這些東西要麼是白莫觴親自所選,要麼就是他親手所做。
面對着人家明白無誤地追求,於靜瀟苦惱了。這白莫觴不是說,他自幼只習帝王之術嗎?爲毛對追女孩子這麼有心德。他對新事物的學習能力,與進步速度也太驚人了吧……
還好,白莫觴的行事低調,並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事。否則,只怕皇帝和雲貴妃這兩關,就足夠於靜瀟喝一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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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又要到滿月了。於靜瀟像往常一樣,來到御膳房。
有弄竹在這裡工作,再加上之前雲貴妃爲公主辦的滿月家宴上,皇帝曾准許她隨意取用御膳房的糕點,所以每到月圓之前,她都會來這裡弄些點心糖果,好在滿月夜孝敬那幫小鬼。
她早與這裡的甜點師傅混熟了,因此每到這個時候,不用她開口,御膳房便會爲她備下一盒點心。
當然,於靜瀟也不會讓人家白忙活,每次都要留下一筆豐厚的銀兩。頂着名醫的身份,就這點好,絕對不愁銀子。單是那些達官貴人付的診金就足夠她成爲小富婆的了。
此時正值午後,伺候完宮裡各位主子的午膳後,御膳房的師傅們大都歇着了。於靜瀟趕在這時來,也不會給人家添亂。
她從點心師傅手裡接過食盒,塞了一封銀子到對方手中,立時將人家打點得笑地合不攏嘴。
今日恰巧弄竹也在,於靜瀟便與她閒聊了幾句。
然而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幾句閒嗑還聊出了一大段麻煩!
於靜瀟正與弄竹閒聊。這時,又有一個小太監進到了御膳房。一旁的師傅迎上前,“呦,這不是六殿下宮裡邊的夏公公嗎?您怎麼親自來了,是殿下有什麼吩咐嗎?”
小夏子點點頭。原來是白莫觴忙於公務,錯過了飯口,小夏子纔到御膳房來吩咐廚子們重做。
因爲白莫觴的關係,所以於靜瀟在看見小夏子後,頭皮登時發緊。她與弄竹匆匆告別後,便想貼着牆根溜走。奈何天不隨人願……
“咦!姑娘,你也在啊!好巧。”
於靜瀟皮笑肉不笑地轉回頭,“哎呀,是小夏子啊,真的好巧。
你來替六殿下傳膳的嗎?”
小夏子笑容滿面地迎上來,“是啊。殿下今天太忙了,連午飯都給忘了。咱們當奴才的,總得替他記得這些。姑娘,你來御膳房幹什麼?”
於靜瀟舉了舉手中的食盒,隨口扯謊道:“我愛吃康師傅做的點心,所以來要一些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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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子看看食盒,點點頭。
“那個,你忙吧。六殿下的身體最重要,可別讓他餓着。”於靜瀟訕訕地擺了擺手。
“殿下要是知道姑娘記掛他的身體,一定會很高興的。”小夏子的神情很是欣慰。
聽到小夏子曖昧的話語,一旁的弄竹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於靜瀟尷尬地打了個哈哈,“我是大夫嘛!宮裡每個人的身體,我都很關心的。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便落荒而逃了。
回到藏悠閣,放下食盒,於靜瀟坐在桌邊長出了口氣,剛喝了一盞茶,就聽院裡來人了,正是小夏子!
於靜瀟撫着額角,迎了出去。
小夏子舉起手中的食盒,“殿下聽說姑娘愛吃康師傅的點心,便又命小的要了幾樣,給姑娘送過來。”
於靜瀟看着那滿滿當當的食盒,欲哭無淚,“是,殿下有心了。煩勞夏公公待我謝謝他。”
小夏子樂呵呵地應了,隨後便轉身離去。
於靜瀟看着兩個盒子內,幾乎同樣的點心樣式。這白莫觴還真是有心了,連這些細節都注意到了。
面對着白莫觴的窮追猛打,於靜瀟覺得很是頭疼,可她不知道,最讓她頭疼的事,還在後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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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滿月。
於靜瀟像以往每個月圓之夜一樣,早早地將春熙打發去睡了。自己獨自在屋裡掌了燈,等待那幫小饞鬼的到來。
就在她剛剛把點心擺好後,院子裡竟響起了敲門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於靜瀟很是驚訝,因春熙已被她打發去睡下了,唯有自己出去開門。
“四,四王爺!?”於靜瀟瞪着門外沐浴在月光下的俊秀男子,驚掉了下巴。
“怎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白煦笑得溫文爾雅。
這個時間,見鬼也不及見你嚇人!已經見慣鬼的於靜瀟抽抽嘴角,開口問其來意。
“四王爺這麼晚來找奴婢,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白煦看着堵門的於靜瀟,微微挑了眉,“怎麼?不讓本王進去說嗎?”
於靜瀟這些日子被白莫觴折磨得夠嗆,也沒心思掩藏情緒,只能愁眉苦臉地讓開了路。
白煦怡然自得地邁步走進仍點着燈的房間。於靜瀟這才注意到他手中提了東西。看清他手中的物件後,於靜瀟艱難地嚥了口唾沫。
白煦見她盯着自己手中的東西看,便把他帶來的食盒擺在桌上,“送給你的。”
於靜瀟看着滿滿一食盒的甜點,幾欲飆淚了。
白煦的目光掃過桌上擺好的點心,落回到面色困窘的於靜瀟臉上,語氣微訝,“原來,你有
深夜獨自吃甜食的習慣。”
聽着對方好似發現bt的語氣,於靜瀟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違心地點頭,“是啊。讓王爺笑話了。奴婢很喜歡吃甜食。尤其是在晚上,不吃幾塊就睡不好覺。”
白煦淡定地倒了兩杯茶,推給於靜瀟一杯,“那麼,你就吃吧。”
於靜瀟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在白煦溫柔含笑的注視下,從來不吃甜食的於靜瀟咬牙往嘴裡塞着點心,甜膩膩的味道讓她十分反胃,偏偏還得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因此,面容難免有些扭曲。
看着她吃東西的樣子,白煦似乎更爲享受,眼底的笑意很深,還不時地挑一兩塊最甜的放到她的手邊……
白煦如此“賢惠”,於靜瀟幾乎要開始認爲,這廝是不是在有意折磨自己。
於靜瀟勉強吃下了七八塊糕點後,便實在塞不下去了,牙疼地問道:“王爺,您這麼晚來找奴婢,是有什麼事嗎?”
白煦放下茶盞,溫言笑語:“來找你喝喝茶,聊聊天。”
於靜瀟抽着一張苦瓜臉,“王爺,很晚了。您白天那麼操勞,不應該熬夜。還是早點回去,洗洗睡吧。”
對於她的逐客令,白煦充耳不聞,捻着茶杯輕抿一口,“你最近似乎與六弟走得很近啊。”
於靜瀟正就着茶水衝去齒間甜膩的味道,聽到他的話,險些將茶水從鼻子嗆出。她壓下心底的慌亂,掩飾地輕咳一聲,“您聽誰說的?”
白煦不答話,只是淡淡地望着她。
於靜瀟一下想起白天與小夏子見面時的場景,當時弄竹也在。弄竹是白煦手下的人,她看出了什麼端倪,白煦自然很快也會知道。
於靜瀟暗歎一聲,本能地覺得,她和白莫觴之間的事,還是不要讓白煦知道爲好,便隨口扯謊道:“六殿下何等身份,怎麼可能和奴婢這婦產科大夫走得近。”
白煦挑了挑眉,撿了一塊最甜最膩的鳳梨酥放到她面前,“別客氣,繼續吃。”
此刻,於靜瀟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終於知道白煦今天的來意了。
白煦與白莫觴雖爲兄弟,但生在帝王之家,即是手足,也是王位的競爭者。她這個合作伙伴與他的競爭者關係曖昧,白煦自然要來弄個究竟。
面對着白煦的另類逼供,於靜瀟在說與吃之間艱難地選擇了一下,然後顫顫巍巍地拿起鳳梨酥,咬了一口。
不堪負荷的胃腸終於造反了,於靜瀟乾嘔了幾聲,將口中的糕點悉數吐出。
白煦甚是“賢惠”地幫她拍了拍背,“這塊鳳梨酥不好吃嗎?那就換這塊蜜棗糕吧。”
於靜瀟瞪着那塊泛着糖光的點心,胃袋一陣陣抽搐,只能面色鐵青地求饒,“王爺,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和六皇子之間,真沒有什麼。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白煦依舊和顏悅色,看不出喜怒,只是那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冷然,“普通朋友?你什麼時候和六弟相熟的呢?”
於靜瀟算看出來了,今天不給白煦個交代,對方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