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知最後只來得及看見一道白影撲過來，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
看她神情呆然，久久地站在原地不動，本來心裡還有點氣的東方墨心頭莫名地感覺到不對勁，邁步走過去。
“木槿知，你怎麼了?木槿知。”
連續叫了兩聲她都沒有動靜，東方墨更覺得不對勁。
“木槿知，再不說話我就要扣你工資。”
可也奇怪，平時一聽到要扣工資就反應極大的人居然半天也沒有動靜，依然站在原地不動。
“木槿知?”
東方墨眼神一眯，走近後才清楚看到她臉上的神情和以往不同。
人的確是她的人，但眼神……
不是她平時那清澈的眼神，反而是一種他從沒見過的陌生眼神。
東方墨停下來不再往前，黑眸試探般地看着她:“木槿知，是你嗎?”
沒人回答。
好幾秒後。
木槿知雙手伸出來，眼裡帶有點興奮又有點緊張，嘴裡喃喃自語的，“我變成木小姐了?真的可以走出這幢大廈了?!”
她說着眼裡的光芒更見期待晶亮，擡起頭望着外面華燈初上的街頭，突然拔腿往外面飛快跑出去。
“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東方墨只來得及抓住她的衣角，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像泥鰍般滑出去。
“學妹?”
嚴逸風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什麼回事，吃驚地看着木槿知從他跟前風一樣跑過:“你去哪裡?”
“攔住她!”
東方墨沉着眉眼，大步追上去:“別讓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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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嚴逸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的人影已經不見。
“自由了!自由了!”
之前隔着一道透明屏障、死都走不出去的門口，長舌鬼現在易如反掌地一步跨了出去。
“哈哈哈，”
它衝出大門，衝下臺階，往前面人來人往的地方奮力衝過去:“我可以出來了!終於不用被困在衛生間裡!”
路過的行人看着她一個人像打了雞血那樣在人行道上激動地邊轉圈邊大叫，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也紛紛避讓到一旁。
長舌鬼多興奮，畢竟它被困了那麼久，看見左邊有幾個長得不錯的小鮮肉，它想也不想張開手臂就往他們中間衝過去。
“hi、hi、hi!帥哥你們好帥!快來讓我摸一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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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東方墨冷聲咒罵，飛快追了出去。
他已經可以肯定，木槿知不是木槿知，要是任由她跑出去指不定就會闖出禍。
“boss，”
沈從文也追上來:“木助理怎麼了?”
“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東方墨大步走着下命令:“你通知保安部的人，看見她一定要攔下來。”
“是。”
“等等，”
東方墨走了幾步，突然又開口叫停沈從文:“不能傷着她。”
沈從文楞了楞，“是。”
前面不遠處的人行道有不少人聚集在那邊，東方墨第一反應就往那邊跑過去。
“boss，”
嚴逸風緊跟上來，不確定地追問一句:“學妹這是病發嗎?”
東方墨不作聲。
“我剛纔對學妹有病這事還有點半信半疑的，”嚴逸風眉頭緊鎖，“看來還是挺嚴重的，看來真的要讓她去看最好的精神……”
“她沒病。”
東方墨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話，嗓音冷醇地重複一遍:“她沒病，不用幫她找醫生。”
沒病?
嚴逸風驚訝地停下腳步。
剛纔不是boss他自己說學妹有病的嗎?怎麼一眨眼功夫就說沒病了?
“小帥哥，別怕我，”
還沒走近就聽到木槿知在調戲男人的聲音，“我就想摸摸你而已，別跑哈。”
東方墨眼神微微一眯。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大家紛紛指着前面造成騷動的女人掩嘴偷笑。
膽兒大的女人不少見，敢當街調戲男人的還真沒有見過幾個。
木槿知……不，是長舌鬼眼睛放光，完全不理會旁邊人的竊竊私語，追着長得最好看的一個男生跑:“小帥哥，我就摸你一把，絕對不會……哎哎!”
“跟我回來，”
東方墨長手一伸，拎起她背後的領子往公司走回去:“再胡鬧就不和你客氣了!”
“哎，你是誰啊?”
長舌鬼在他手下不斷掙扎，因爲背對着他所以看不清楚模樣:“好不容易跑出來，我纔不要再回到大廈裡!”
“你帶着誰的身體走出來!”
東方墨冷冷地睨她:“別胡亂借用別人的身體!”
咦，這語氣?
長舌鬼怔了怔，突然一個360度轉身往東方墨懷裡撲進去:“天哪、天哪!是東方帥哥!我都肖想你好幾年了，快點讓我抱一下!”
東方墨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它撞得連退了兩步。
“東方帥哥……”
長舌鬼還沒有激動完，突然眼神楞直了兩秒，上一秒還緊緊抱着東方墨腰身的雙手軟軟一鬆，無力地垂了下來。
然後，一股旁人看不見的白煙從木槿知身體裡緩緩地飄散出來。
“木槿知?”
東方墨偏頭看着暈在他懷裡的人，她蒼白的臉頰在路燈下顯得像是營養不良，眼睛緊緊閉着。
他看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手指輕輕放在她鼻尖下試探。
細微的呼吸從他指尖間傳開……沒事。
東方墨不知不覺地收緊抱着她的手臂。
“嗷嗷!”
長舌鬼已經完全從木槿知身體裡脫離出來，慘白的身體不斷冒出黑煙和焦味，滿地打滾地痛苦尖叫。
“好痛!好痛!”
“笨蛋，”
倏地，另一道鬼影從大廈裡飛快飄閃出來，低頭一把抱起長舌鬼往大廈方向去:“你真想找死的也別選在我眼皮底下!這大廈你是強走不出去的!”
幸好他發現得早，不然長舌鬼就因爲強闖結界而魂飛魄散，最後還會連累到木槿知積下一筆陰債。
“學妹她沒事吧?”
嚴逸風走上來，下意識就想伸手接過木槿知:“boss，要不要幫她叫救護車?”
“不用，”
東方墨側了側身，避開他的手:“讓她休息一下就好。”
看着boss的背影，嚴逸風心裡突然閃出一個奇怪的念頭:總裁和學妹之間似乎共享着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