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吩咐了管家之後,柳傾繁撩起衣袖,對於柳大勇的話絲毫不在意,得體有禮的說道:“三叔裡面請吧。”
看了眼柳傾繁,柳大勇這纔有些滿意,隨即有些不滿的瞪着柳傾繁身邊的白洛,暗自叫道:“傾繁啊,不是三叔說你,這個男人有什麼好?沒有什麼作爲,又不能幫你,要我來說……”
“三叔,請。”
柳傾繁細緻的眉頭頓時漾過一絲冷氣,生硬的嗓音頓時打斷了柳大勇自顧自的話語。
揮手讓下人們下去,柳傾繁端坐在上座,素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隨即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柳大勇和方氏,不斷眼神交匯。
“三叔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柳大勇聞言,笑的一臉燦然道:“傾繁啊,上次三叔和你說的事情,怎麼樣了?”
聽到柳大勇的話,柳傾繁這纔想起,一年前的年前,柳大勇曾經說過想讓他的兒子柳大富在朝廷當官,想要她給柳大富謀一個好的差事。
“這件事情,我沒辦法。”
聽到柳傾繁一點面子也不給,柳大勇臉上的肥肉輕微一顫,眼神有些怨恨,可是嘴角卻帶着一絲諂媚道:“傾繁啊,你現在可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只要你一句話,一個小小的官職不是手到擒來嗎?再說,大富可是你的堂哥,難道這點面子你都不給三叔嗎?”
方氏也是一臉附和道:“對啊,傾繁,如今我們柳家只你一人在朝爲官,要是大富也能當官,這可是光耀門楣的大事。”
說着,拿起錦帕,掩住嘴脣,眉眼帶着一絲刻薄道。
柳傾繁秀麗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的譏諷,哼,光耀門楣?曾經他們家落魄之時他們可是把他們當成瘟神一般,如今到想着美差事?
“三嬸,抱歉,這件事情,我的卻是無能爲力。”
柳傾繁雪顏透着一股冷凝,如同打磨的鑽石一般,透着一股冰冷,令人有些望而卻步的感覺。
柳大勇和方氏溫言,原本微笑的臉頰頓時笑意全無,卻而代之是有些囂張的刻薄和怨毒。
“柳傾繁,我好聲好氣的和你商量,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細小如針眼般醜陋的眸子頓時射出寒光,直直的朝着柳傾繁的面上跑去,而方氏更是,桌子一拍,嘴角彎起一股弧度,尖利道:“你這般的待我們,可是不孝?難道你要全奉天國都知道,他們所敬重的柳大人,背地裡卻是一個不尊重長輩之人?”
看着方氏如此囂張氣焰,一直沉默不語而被他們忽視的白洛再也忍不住道:“你們太過分了?”
“閉嘴,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不過是一個賤民罷了,若不是你,傾繁現在都是城主夫人。”
柳大勇朝着白洛輕蔑的啐了一口,眼神滿是不屑和鄙視。
如同初雪般冷冰之餘的瞳孔微微緊縮,雪顏滿是嗜血的殺氣,青衣微楊,素手翻出,一掌揮在了柳大勇肥胖而滿是肥油的臉頰,柳大勇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臉頰,愣愣的看着吹着掌心的柳傾繁。
而方氏更是尖叫道:“柳傾繁……你……你……”
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塗滿豔俗大紅色的指甲指着柳傾繁,臉上滿是憤怒的看着柳傾繁一臉冰霜和譏誚的模樣。
“怎麼?三嬸你也想要嚐嚐這個巴掌的滋味?”
柳傾繁冷眼看着有些瑟縮的方氏,衣袍一撩,眼神中如同睥睨天下的君王一般,看着微微抖動的柳大勇和方氏,鏗鏘有力道:“你們給我記住,這裡是柳府,不是你們家,下次在敢侮辱洛,我就把你們的舌頭掰下來,你看,如何?”
明明是有些溫柔秀麗的笑容,可是那眸子,卻像是渡了一層寒冰一般,帶着嗜血的妖嬈,直直的射進了柳大勇他們的心中,頓時讓他們有些後怕,方氏更是,不敢再看柳傾繁的眸子一眼,有些害怕的躲在了柳大勇的身後,而柳大勇雖然心中有些害怕,可是想到自己也是她的三叔,竟然敢以下犯上,他一定要她好看。
“柳傾繁,你好啊,竟然連三叔都打?我要去官府告你。”
不怕死的繼續朝着柳傾繁叫囂道,柳大勇梗着脖子都粗了。
“哼,三叔?如果不是看在爹孃的面子上,你以爲我會叫你們?你們原本和我們柳家就沒有關係,如今恬不知恥的說你是我三叔,真是可笑。”
聽到柳傾繁的話,柳大勇頓時有些害怕,沒錯,他原本就不是姓柳,這個臭丫頭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來人,送客。”
柳傾繁衣袖一甩,眸中滿是厭惡的不想再看到他們臉上那種醜惡的嘴臉。
“兩位,請吧。”
管家笑眯眯的看着兩個面色鐵青的像是踩了大便一般神情的柳大勇和方氏。
“你……”
柳大勇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受到如此的侮辱,頓時氣惱的放下狠話,“臭丫頭,你給本大爺等着,別以爲你當官了我就怕你了,到時候不要哭着求我的時候。”
說完便拉着方氏灰溜溜的離開了柳府,而柳傾繁則是眸子一冷,簡直是不知死活。
“洛,你沒事吧?”
柳傾繁神態恢復以前,看到白洛蒼白着一張臉,神色微帶黯然的樣子,頓時有些關切的問道。
“傾繁,你不必太在意他們的話。”
白洛自然是知道柳大勇和方氏是什麼人,當初柳傾繁他們一家還是一介平民的時候,因爲柳傾繁要去考科舉,家中並無錢財,遂便向做生意,家境富裕的柳大勇他們家借錢,可是卻反倒被他們奚落和侮辱柳傾繁的爹孃,這件事情一直讓柳傾繁心中很是心寒。
而當柳傾繁高中的時候,他們竟然還恬不知恥的對着外面的人大肆宣揚,說柳傾繁是他們的侄女,弄得那些想要巴結柳傾繁的人全部轉向柳大勇,害的她被人彈劾說是私相授受。
而方氏則是打着柳傾繁的主意,一心想要柳傾繁嫁給四方城城主,並且還暗自收了禮金,知道這件事情,柳傾繁便想要派人把柳大勇一家抓起來,最後還是柳傾繁的爹孃求情,這才放過了他們,沒有想到如今他們竟然還想要自尋死路。
白洛心底一陣黯然,其實方氏之話也不無道理,如果不是自己身體不好,也不會是一事無成,只是傾繁的累贅。
”傾繁……如果你是那城主夫人,或許會更幸福的。“
白洛蒼白着臉頰,雙肩如同掉落的秋葉一般,帶着一絲的憂愁和哀傷。
微帶着冰冷的指尖細細的包裹住白洛的手指,柳傾繁輕聲嘆道:“城主夫人?”
隨即紅脣譏誚的勾起。
“每天和幾十個女人爭搶一個男人的寵愛?還是天天勾心鬥角的爭寵?洛,你覺得這個樣子的我會過的很幸福?”
聽到柳傾繁的話,白洛目光頓時一痛。
“傾繁,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有些自卑,你是那麼的美好,可是我卻如此不堪……”
說道這裡,白洛頓時眼神一黯,神色有些怔然和痛楚。
柳傾繁聽到白洛的話,身體驀然的一僵,美好嗎?洛,你不知道,你心中美好的我,早就不存在了,如今如此骯髒的自己,竟然還會是美好嗎?如果你知道了……
你又會怎麼看待我?
”洛,其實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的美好……“
有些茫然的擡起眸子,柳傾繁淡淡的說道。
而白洛則是微微一愣,隨即搖搖頭,自己又在鑽牛角尖了,如此這般的自己,只會讓傾繁也更加的難受的。
墨玉的眸子如同繁星一般,沁着溫柔的光澤,豔若桃李的臉頰浮起一絲羞澀,手指有些不自在的扭動着,雙頰的溫度越升越高,原本沉浸在憂傷和愧疚中歌德柳傾繁也察覺到了白洛臉上的不平常的溫度,頓時有些驚愕的擡起素手,貼着白洛飽滿的額頭,一臉納悶的看着白洛。
”洛,你怎麼了?爲何突然臉色這麼的紅?”
聽到柳傾繁的話,白洛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輕輕的顫動着,美好的剪影成落葉之姿。
“傾繁,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了。”
扭扭捏捏過了半晌,白洛終於說話了。
聽到白洛的話,柳傾繁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黑色如幽深的古井一般深沉醇厚的眸子透着一股茫然。
“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看着明明是一個很聰明之人,爲何卻聽不出他的弦外之意?
“他的意思是,你們很久沒有行夫妻之禮。”
一道戲謔的嗓音在柳傾繁他們身後響起,頓時白洛的臉上一陣羞紅,狠狠的瞪着來人。
而柳傾繁亦是轉頭看着穿着一身淺灰色華袍,手中搖着一把扇子,風流的桃花眼微微上揚,笑的一臉的瀟灑。
“上官雲,你怎麼來了?”
柳傾繁皺着眉頭,看着滿身脂粉氣的上官雲,秀麗的臉上頓時一怒道:“你這又是從哪個美人窩出來?”
上官雲合上扇子,挑着柳傾繁的下巴,桃花眼滿是壞笑道:“小娘子長的可真是水靈,不如就從了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