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怎麼做?”
拿着請柬,面容有些蒼白的柳傾繁,怔怔的看着面具人說道。
“你不是很清楚嗎?下個月初二,便是大連國的七皇子和尉遲婉兒的大婚,而你則是使者。”
聽到男人的話,柳傾繁握住請柬的手指猛地縮緊,眼神迸出仇恨的說道:“我不想去。”
“由不得你不去,現在流年瑾鍾情於你,流年英肯定會去試探你,這一次你可要好好的表現。”
面具人站起身子,走到柳傾繁的面前,擡起她的下巴,冷然的氣息不斷的灑在她的臉頰上。
“你這是害怕嗎?還是逃避?”
“笑話。”
眼神冰冷的看着男人狹長的眸子,柳傾繁冷嗤的笑了笑。
“我只是擔心,到時候我會忍不住一掌殺了他。”
聽到柳傾繁的話,面具人大笑一聲的說道:“有趣,記住,你這次的任務是拿到尉遲青的兵符。”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柳傾繁冷笑的說道。
“你可別忘記了,你的仇,只有我可以幫你報,你應該知道,紅蓮的功力有多麼的深不可測,唯一可以和他對抗的便是我,你想要爲你的兒子和柳府報仇,便只能聽我的。”
男人陰鬱的看着柳傾繁不甘的神情,然後繼續的說道:“只要你能夠毀了金鳳,我自然會幫你報仇的。”
“你究竟是有什麼目的。”
柳傾繁目光一冷的看着面具男人,這個人究竟是和金鳳有什麼深仇大恨,爲什麼一心便想要毀了金鳳國?
“不應該你知道的就不要知道,記住,我要尉遲青的那塊兵符。”
聽到男人的話,柳傾繁抱手的看着他說道:“你的武功這麼的厲害,爲何要我去?你自己不是可以?”
“因爲你是流年英的人。”
聽到面具男的話,柳傾繁的眸子驀然的睜大,她不可置信的說道:“難道你是想……”
“聰明的女人。”
面具男人看了看柳傾繁吃驚的眸子,狹長的眸子頓時閃過一絲冷意的繼續說道:“兵符,你的任務。”
說完男人便離開了房間,而柳傾繁則是目光有些暗沉的看着男人快離開的背影,這個男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挑起兩國的戰爭?
“主上,屬下也不明白主上的意思。”
一身黑衣的安然,跪在地上的看着男子問道。
“柳傾繁已經沒有用了,太聰明的女人本座絕對不能留着。”
男子狹長的眸子閃着一絲冷然的氣息的說道。
安然心底自然是高興的,可是卻不明白爲何明明還下過不能夠動柳傾繁的男子,此刻卻突然要殺了柳傾繁,這究竟是爲什麼?
“奉先帝你可找到了?”
聽到男人的話,安然頓時身體一僵,額間的冷汗頓時沁出,手心微帶溼潤,略顯不安的說道:“屬下無能。”
面具人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是無能還是知情不報?”
男人的目光如同吐着蛇信的毒蛇,那樣的毒辣,頓時安然的身體不斷的抖動着,她的確是查到了奉先帝的下落,想着把奉先帝禁錮在自己的牢籠,便沒有告訴任何人。
“本座說過,最討厭自作聰明的女人。”
伸出一掌,安然的身體頓時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撞到了身後的圍牆,心頭一陣絞痛難當的吐出一口鮮血,眼神驚恐的看着渾身殺氣的面具人。
“求主上饒過安然一次。”
看着倒在地上捂住胸口的安然,面具人冷笑一聲的說道:“安然,本座曾經說過,你卻還是執迷不悟?”
掩在面具下的嘴角不屑的掀起,他可以現在便可以殺了這個女人,可是想到這個女人的確是很愚蠢,可是那份對柳傾繁的嫉恨和對司寇玥滄的愛慕,卻是可以好好的利用一番。
“既是如此,那麼本座便饒了你這一次。”
聽到面具人的話,安然立馬一臉感激的叩頭說道:“謝謝主上的不殺之恩。”
“記住,下次,本座不希望在看到 自作主張的女人,要不然……”
“碰”
雙手一揮,旁邊的大樹便轟然倒塌,看到這個情況的安然,頓時面色慘白的看着猶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天地間的面具人,頓時癱倒在地上,渾身一陣的冰冷。
在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會死在他的手中,還好……
“陛下,這個是老丞相傳過來的信件。”
解開綁在信鴿上的信件,得喜小心翼翼的把信件放到司寇玥滄的手中,而司寇玥滄攤開信件,鳳眸頓時便的詭異,執起手中的信件放在蠟燭上焚燒,看着慢慢被燭火漸漸焚燒殆盡的信件,如櫻花一般的脣瓣有些快意的勾起。
看到司寇玥滄這般的神色,得喜心底一驚,好似很久沒有看到陛下露出如此的神態了。
“陛下,可是有什麼大事?”
淡淡的燭光照射在司寇玥滄那半邊紅斑的臉上,頓時顯得有些詭異非常,而此刻他身穿一件粗布麻衣,卻依舊掩飾不了司寇玥滄身上的渾天然的霸氣和尊貴。
“得喜,那個面具人的消息可是有查到什麼?”
想到那個面具人,司寇玥滄的面色頓時一沉,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他答應幫助柳究竟有什麼目的?驀然,眸子頓時變得陰狠無比,要是他敢傷害柳,朕必定要他挫骨揚灰。
“回陛下,沒有,他的身份無法猜測。”
“派出十八騎,一定要查出這個人的身份。”
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幸虧得喜和司寇玥滄此刻住的地方有點荒蕪,要不然恐怕早就是引起了別人的懷疑。
“是,奴才知道。”
月兒皎潔明亮的懸掛在高空,一道身影悄然的劃過半空,直直的躍進了狀元府。
藉着月光,牀上的人似乎正在熟睡着,蒙面人舉起手中的劍便想要刺進女子的胸膛的時候,柳傾繁驟然的睜開了雙眸,急急的閃身躲避。
而蒙面人看到柳傾繁急急躲避的樣子,再次揮出手中的劍,柳傾繁畢竟是沒有武功,眼看着劍便要刺中她的時候,一個黑影頓時從身後一掌揮過去,蒙面人看到他,捂住受傷的肩膀,那雙眸子惡狠狠的瞪了柳傾繁一眼,便急急的離開了狀元府。
柳傾繁眸子一冷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他的身上沒有一絲的煞氣,應該不是要殺自己的人。
”你是何人?”
那個蒙面人鳳眸有些複雜的看了看柳傾繁,便翻身的離開了柳傾繁的房間,而她則是一臉深意的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怔怔的出神。
“大人,可是起牀了?”
門外一個身穿粉色小夾襖,頭上扎着兩個圓圓的丫鬟髻的丫頭,端着一盆誰的問道。
“嗯。”
打開門,柳傾繁早已經穿好了衣服,關於昨晚自己遇刺的事情,無一人知道,眸子頓時變得幽深的看着少女吩咐:“小欣,等下把房間收拾一下。”
說完便舉步的離開了,叫小欣的端着臉盆,一臉困惑的看着柳傾繁沒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舉着自己手中的臉盆叫道:“大人,你還沒有潔面。”
可是哪裡還有柳傾繁的影子?於是只能放下手中的臉盆,便收拾柳傾繁的房間。
“這個是大連國七皇子成親的請柬,陛下的意思是讓你過去。”
流年英把紅色的請柬放在桌上,語氣平靜的看着面色有些蒼白的柳傾繁說道。
“下官知道了。”
柳傾繁抿脣的看着流年英,拿起手中的請柬,便想要離開的時候,流年英開口的說道:“柳大人,對於瑾兒你怎麼看?”
終於要來了嗎?柳傾繁有些譏誚的想着,可是面上卻一派溫和溫雅的說道:“瑾兒自然是極好的。”
流年英眼帶滿意的點點頭,彈了彈衣袖,威嚴而帶着狡詐的臉頰微微一顫。
“如此,本王便把瑾兒託付給柳大人,如何?”
垂在身側的手指頓時微微的緊收,柳傾繁面色沒有一絲表情的說道;“下官多謝王爺的厚愛。”
聽柳傾繁這般回答,自然是答應了,流年英眼中閃過一絲的精明,站起身子,拍着柳傾繁的肩膀大笑道:“如此,柳恨你便是本王的賢媳,如此,你可要好好的幫本王。”
柳傾繁低垂着腦袋,黑色的眸子掩藏在陰影處,感激涕零的說道:“柳恨叩謝王爺的栽培,定不負王爺的期望。”
“嗯,如此便等你從大連國回來,便與瑾兒成親,如此可好?”
“全憑王爺做主。”
流年英滿意的看着柳傾繁,然後一臉溫和的說道:“如此,柳恨你去和瑾兒道別吧,明天出發去大連國。”
“是。”
看着那青衫的人影漸漸的消失在眼眸處的時候,一個黑衣的男子跪在流年英的面前,渾身上下散發着僵硬而陰沉的氣息。
“絕,本王要你監視柳恨。”
眸子掠過一絲的光芒,流年英眸子頓時危險的眯起。
“屬下遵命。”
一閃身,絕的身子再次消失在流年英的面前,而流年英打開探子發來的字條。
奉先帝在金鳳國。
看來,要好好的部署一下了,要是能夠抓到奉先帝的話,那麼奉天國便也是本王的囊中之物,區區一個大連國,本王也不必畏懼那麼多。
紅樓,荷色一大早便跑到得喜他們住的小地方,看着掩住的門扉,眼神一轉,扯着嗓子頓時大叫道:“好個你們這些小賤蹄子,如此這般,竟然不起來?難道這些柴火還等着我來給你們劈?”
得喜撫着有些疼痛的腦袋,一時之間蒙掉了,不知作何反應,反觀是司寇玥滄,鳳眸微眯,抓起牀邊的衣服,隨意的穿了一下,而那臉龐,竟是完美無瑕。
“你……”
荷色雙眸吃驚的看着穿着粗布麻衣,卻依舊難掩貴氣的司寇玥滄,想到這般醜陋容顏的男子,竟然受到了當朝狀元爺的青睞,心底便頓時冒出一股怒火。
雙腿叉開,雙手叉腰,呈茶壺狀一般,指着司寇玥滄的鼻子頓時大罵。
“小騷蹄子,如今幾更天?竟然這麼晚起?你當我們紅樓是白養你們?還不快去把那堆衣服全部洗乾淨,沒有完,便不許吃飯。”
眼神看着臉頰敷着不知道多少層胭脂水粉的少年,一股嗆人的胭脂味頓時散發出來,司寇玥滄面色越發陰沉可怕,黑色的瞳孔乍看下去,竟然閃着駭人的寒氣。
“啊……你……你……”
不知道面前的男子如何動作,荷色原本趾高氣揚的臉蛋頓時蒼白,眸子閃着驚恐的看着化身阿修羅的男子,而他一開始沒有看清楚,男人的那半邊臉竟然是完好無缺,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充滿着滲人的寒氣。
“朕,最討厭喋喋不休的人,你竟然犯了朕的大忌。”
低沉的嗓音滿是冷凝的殺氣。
荷色瞪大眸子,看着明明是啞巴的男子,竟然開口說話,他剛想要尖叫之時,便看到男人俊美的臉上閃過濃濃的譏諷,兩個手指一捏,荷色兩眼一翻,頓時便就此殞命。
厭惡的冷眼看了少年的屍體一眼,接過得喜遞過來的手帕,司寇玥滄淡淡的說道:“走。”
得喜手中拿着火把,一扔過去,頓時紅樓的後院便冒起輕煙,小巷處的一輛華麗的馬車上,一身黑衣的男子,跪在地上,俯身的叫道:“屬下來遲,請陛下責罰。”
“無礙。”
司寇玥滄冷聲的說道,便踩着男人厚實的背部,上了馬車,撩開車簾,聽着紅樓一片的人仰馬翻,鳳眸漾過一絲寒氣,緩緩的放下簾子,修長的手指放在兩膝上,神色複雜而暗沉。
“主子,紅樓昨天遭遇大火,奉先帝不知去向。”
葉單膝下跪,俯首的說道。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安然面色一陣蒼白,轉向葉的目光帶着一絲兇狠的問道:“那些盯着他的人呢?可有回來?”
“沒有,無一倖免。”
安然身體微微一陣,暮光有些複雜和自嘲的說定:“原來陛下早就知道,帝王的心思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測嗎?”
葉目光有些擔憂的看着安然,嘴脣微微一抿的問道:“可是要報告給主上?”
“這件事情我會說,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便是找到奉先帝,我想他一定去了大連國。”
看着如此自信滿滿的安然,葉低垂着眸子,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的握緊了手中的劍,目光幽深而擔憂。
主子便是如此,相信主上早已經有了這個消息,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主子值得嗎?
“葉,你心中所想我知道。”
安然站在葉的面前,悠悠的說道,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眼神變得兇狠而毒辣。
“柳傾繁一定會死的,這次卻大連便是她的葬身之處。”
看着安然一臉瘋狂的表情,葉的目光也變得有些不一樣,看着彷彿陷入魔障一般的安然,葉在心底輕輕的嘆息,安然,你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比預期的更快到了大連國,到了大連國,柳傾繁看着和金鳳和奉天不一樣的景象,心中自然也是升起一股不一樣的情緒。
“大人,驛站到了。”
馬車外,車伕手握繮繩的對着車裡的柳傾繁說道。
下馬車,車伕蹲在地上,而柳傾繁掀開車裡車簾,腳穿着一雙黑色精緻的靴子,踩在侍衛的背上,秀麗的臉龐帶着一絲深意的看着站在驛站門口的人。
“想必閣下便是金鳳國的使者,柳恨,柳大人?”
站在高大威猛的男子身邊的文雅的如同書生一般模樣的青年,羽扇綸巾,笑的一臉精明的看着柳恨。
嘴角微抿,黑色的杏眸漾着一絲的冷凝,可是面上卻一派的溫和有禮。
“下官柳恨,拜見尉遲將軍。”
尉遲青如鷹一般的眸子掃過柳傾繁纖細的身板,厚實的脣瓣微啓。
“柳大人一路幸苦,請到驛站先行休息,明早晉見陛下。”
說完這個,高大的身子邊離開了驛站,柳傾繁看着尉遲青的背影,目光頓時變得幽深難辨。
尉遲青,果然是一個狂妄的人,絲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柳大人不要誤會,將軍軍務繁忙,必不是有意怠慢柳大人的。”
那個書生一般的青年,眸中閃過一絲精光,笑的一臉斯文有禮。
“諸葛大人言中了,下官並沒有在意,將軍能夠在百忙中前來接見下官,已經是下官的榮幸了。”
你虛僞,我變比你更虛僞,在官場混了這麼久,柳傾繁豈是不會看別人的臉色的人?雖說這個諸葛玉笑的一臉無害,可是哪雙眸子時不時的帶着輕蔑,柳傾繁又怎會不知道?
“即是如此,大人,請。”
諸葛玉面色微僵,擡手的說道。
驛站外的一處不顯眼的地方,駕着馬車的男子看着柳傾繁進了驛站,沉沉的對着裡面的人問道:“陛下,柳大人進了驛站。”
聽到他的話,司寇玥滄目光一沉,淡淡的吩咐道:“找一個客棧,記住,人少,不引人注目。”
“是。”
握緊繮繩,便驅使着馬車離開了驛站,而原本踏進驛站的柳傾繁,身體一怔,頓時腳步薇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