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那個懸崖,不死即傷,而且永昌侯府的東西他已經到手了,他拉住繮繩,漠然的扭頭,便離開了懸崖。
微風輕輕的一吹,便帶着濃重的血腥味,斑駁的泥土上,滿滿都是濃濃的血跡的氣息。
好冷,好冷……減木蘭不由得想要抱住自己的身體,可是無論她怎麼蜷縮着,渾身上下都冷冰冰的,減木蘭有些難受的睜開眸子,入目的是有些破舊的房間,減木蘭捂住自己有些刺痛的心臟,喉嚨處,一股猩甜涌上來,減木蘭便吐了出來,她呆呆的看着吐出的鮮血。
血,爲什麼她會吐出鮮血?這裡是哪裡?她,又是誰?
減木蘭扯着自己的長髮,嬌美精緻的臉上滿是茫然,此刻,她渾身溼透,衣襟上還帶着一絲的血跡,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堪。
她慢慢的從有些骯髒的地上站起來,然後搖搖晃晃的走到門邊,一拉,鎖住了,減木蘭不由得扶住自己的額頭,朝着外面叫道:“有沒有人?”
回答她的是無聲的風聲,減木蘭沒有氣餒,繼續的朝着外面叫道,可是卻還是沒有人響應她,直到減木蘭覺得自己的喉嚨乾乾的要命,喊得嗓子都要啞掉了,這纔沒有繼續的喊下去,減木蘭聳拉着腦袋,再次的趴回她原來躺着的地方,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體,不由得委屈的抽動了下鼻子,卻沒有哭。
“公子,小公子把那位共娘關進了柴房。”
小蓮看了看一臉着急的霖梓,恭敬的說道。
“什麼?”
霖梓的心頓時一沉,她的身上原本就帶着傷,這霖蕤還這般的折磨她,不是鐵定了心,要她死嗎?
“公子,唉,你要去哪裡?”
小蓮看到霖梓甩袖的離開自己的房間, 便立馬追上去問道。
“我要去問問霖蕤,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霖梓俊俏的娃娃臉頓時閃過一絲的憂色的看着小蓮,然後便從小蓮的身邊擦身而過。
小蓮見狀,便立馬跟了上去。
“小公子,公子求見。”
門外的一個家奴,朝着坐在輪椅上,正聚精會神的畫畫的霖蕤說道。
“他來幹什麼?”
霖蕤拿着毛筆的手頓時微微的一頓,只見他頭也不擡,便直直的朝着家奴問道。
“這……奴才也不清楚。”
家奴有些不安的看着霖蕤,這小公子的脾氣向來是陰陽怪氣的,如今也不知道打死了多少人,如此這般的性情,那家的女子敢娶這般陰陽怪氣之人?
“下去,不見。”
霖蕤擡起頭,幽深的眸子冷冷的瞪着家奴,這一道冰冷的視線,頓時讓家奴心底微微一顫,忙不失迭的點點頭,便朝着苑外走去。
走到守在苑外的霖梓走過去,家奴弓着身子一臉爲難的看着霖梓說道。
“公子,小公子說,不見。”
“家奴,你再去問問他。”
霖梓聽家奴這個樣子說,立馬有些着急的問道。
“公子,小公子的脾氣你是知道,奴才們怎麼敢?”
家奴有些膽戰心驚的看着霖梓,要是在去擾煩小公子,只怕是會挨一頓打。
“那我自己進去。”
霖梓可愛的臉上頓時微微一沉,如果再晚一點,他真的有些擔心,她的傷勢……
“公子,請不要讓奴才們爲難。”
家奴看霖梓想要硬闖進去,頓時急了,立馬伸出手臂攔住霖梓。
“讓開。”
霖梓面色微沉的看着膽敢攔在自己面前的家奴,家奴被霖梓這般的嗓音一叫喚,頓時有些微顫,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公子發火,可是……家奴抿住有些厚重的脣瓣說道:“公子,你這般,小公子只怕是饒不了奴才……”
“我保你。”
霖梓朝着小蓮看過去,小蓮立馬擋住了家奴,而霖梓則是徑直的朝着霖蕤的書房走去。
“公子……”
家奴眼見着霖梓便徑直的進了芙蓉苑,頓時一陣的着急,小蓮看着眼前憨傻的女子說道:“你就不用擔心了,公子不會讓你受罰的。”
說完,便小跑的跟上了霖梓。
“蕤……”
推開霖蕤的書房,霖梓不由得叫出聲。
霖蕤的筆一陣的停頓,擡眸,便看到了站在自己門前的霖梓,不由得一陣怪笑道:“呦,你怎麼有空來我的芙蓉苑?小廝,還不看茶?”
霖蕤把手中的筆丟棄,聲音冷然如斯的說道:“這幅畫,只怕是毀了。”
然後便當着霖梓的面,把那幅畫,給燒的殆盡了。
“公子,請。”
小廝把茶放在霖梓的桌上,便再次的退到了霖蕤的身後,推着霖蕤的輪椅,朝着霖梓移過去。
“說吧,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霖蕤接過小廝遞過來的茶水,削薄的脣瓣譏誚的上揚,指尖輕輕的撥弄着茶水,隨即臉色一變,把手中的茶潑到了小廝的身上,滾燙的茶水頓時打溼了小廝的衣裳,小廝疼得抽氣,可是卻還是跪在地上不斷的叩頭。
“小公子饒命,小公子饒命……”
“下賤的狗奴才,誰讓你給我這麼燙的茶水?還是你覺得侍候我這麼一個廢人,心有不甘?”
霖蕤黝黑的眸子滿是怒火的看着不斷叩頭,直到把自己的額頭弄出血跡的小廝,伸出手擰了小廝的手臂一把。
“狗奴才……一個個都是這般的……”
“蕤……”
霖梓看着這般的情況,面色頓時有些難看,圓滾滾的眸子,閃過一絲的痛苦。
“公子有事要說?”
霖蕤停下手,朝着霖蕤漫不經心的問道。
“蕤,何必,這不是他的錯。”
霖梓悄悄的擰緊自己的衣袍,有些無奈的說道。
“不是他的錯?難道是我的錯?你們一個個的便是這樣,看着我這樣的殘廢不順眼?一個個的巴不得我早點死去……”
霖蕤的嗓音頓時拔高,然後帶着一絲氣喘,尾音帶着一絲顫抖和尖銳。
霖蕤的話,就像是一把尖利的匕首,直直的朝着霖梓的心臟刺進去,他有些難看的看着霖蕤,走到他的面前,輕輕的拍着他的背部說道:“蕤,你的心臟不好,還是……”
“不要你假好心,你巴不得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