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鴻的車技並不是很好,他先開回去拿了銀行卡,再開向北海。在開出南閩境內的時候,趙鴻對自己說:“我會回來的,到時候,我會讓虎幫在我腳下顫抖。”
當趙鴻到達北海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他並不是第一次到北海,這一次來卻有些忐忑,吳龍到底能不能拿到藥?野人說讓趙鴻帶那幾個人又是誰?趙鴻搖了搖頭,他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他還能幫野人保護什麼人嗎?
“不管了,吃飯先!”趙鴻已經快餓扁了,他不想餓着肚子去找野人,萬一他也不按好意,肚子還是空的就沒法操作了。
趙鴻取了錢後在一家小飯館坐了下來,趙鴻只是一個人,對吃這方面並不講究。
這家小房店還算整潔,老闆是一家中年夫婦,十幾張小桌子倒也坐滿了一大半。
趙鴻點了五個菜,盛了兩碗飯開始了“大掃蕩”。
“我 操,南閩那些傻 B居然大火拚拚到街上了,這不是擺明了找死嗎?”趙鴻嘴裡還塞這一口飯,就聽到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他先是一愣,然後放下筷子,吐掉了嘴裡的飯,起身向聲音的源頭走去。
“哎!這一次,南閩那兩個社團至少要幾年才能恢復元氣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把照片給發到網上去的。”一個壯得跟鐵塔似的漢子向同桌的人講述道:“你們看到那照片沒有,媽'的,幾千人都拿着傢伙,那場面……”這人終於注意到他身邊的趙鴻,轉頭看了趙鴻一眼又轉過頭去對另外三個人道:“那場面真他 媽 的壯觀,我……”這漢子發覺趙鴻還在身邊,再次轉過頭,歪着頭瞟了趙鴻一眼,罵道:“我 操 你 媽!你站在老子後面幹什麼?”
趙鴻沒在意那漢子的罵聲,而是問道:“狼社怎麼樣了?”
那個鐵塔般的漢子看了趙鴻一眼,皺眉道:“你是狼社的?”
趙鴻倒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他一臉冷漠地問道:“你之用告訴我狼社怎麼樣了!”
趙鴻因爲擔心狼社,所以語氣不怎麼好,在旁人聽來卻是說不出的囂張。
和壯漢同桌的一個青年不幹了,這飯店的人這麼多,趙鴻這樣說話擺明了不給他們兄弟面子,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指着趙鴻的鼻子道:“就算你是狼社的又怎麼樣?你搞清楚一點,這裡是北海,不是南閩!”
一個人動,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來,一共三桌人,十一個,那個壯漢沒動,也沒有說話。
“各位大哥幹什麼?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老闆見狀況不對,連忙上前勸架,同時也拉了拉趙鴻的衣角,示意他快點走。而店裡的客人也紛紛撂錢走人。
老闆攔在趙鴻和那羣漢子中間,老闆娘則在趙鴻耳邊輕聲道:“年輕人,你快點走吧!你一個人打不過他們的。”
趙鴻把老闆娘輕輕拉到身後,這時候,一個青年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把老闆推到一邊,那老闆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趙鴻這麼多天憋着的邪火一起爆發了。順手在桌子上抓起一個盛湯的盤子砸在那個青年的腦袋上,青年悶哼了一聲,捂着腦袋倒在了地上。
那些青年似乎沒有料到趙鴻會率先出手,但自己兄弟被人打了,他們還能不動手嗎?
一個個操起板凳、啤酒瓶子向趙鴻招呼。
那個鐵塔般的漢子站在一旁沒有動手,或許他覺得十個人已經夠了。
趙鴻冷笑了一聲,一拳砸在一個青年的臉上,那青年的嘴裡吐出了兩顆帶血的槽牙,身子歪了一下,就要倒下。趙鴻速度極快,一把從青年手中奪過了啤酒瓶,順手砸在另一個踢板凳向趙鴻砸來的漢子頭上,“哐啷”一聲,玻璃碎片在那漢子頭上來了一次仙女散花,他額頭盛開了一朵美麗而殘忍的血花。趙鴻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推開身前的漢子,一腳踢在另一人的小腹,那人連叫的機會都沒有,便在空中暈死過去,飛出兩米,砸翻了一張桌子。
“住手!”壯得跟鐵塔似的漢子大喝一聲,叫住他那些兄弟。趙鴻表現出來的身手絕不是他們這種小混混對付得了的,不過一個照面,在兩秒鐘之內打趴四個人。
那些還能站立的青年聞聲紛紛後退,他們也明白,對方能片刻間解決他們四個兄弟,再解決他們幾個也不是什麼問題。
趙鴻和他們並沒什麼仇恨,既然火也發了,就這麼算了,更何況,他還想在鐵塔男口中知道狼社的消息,自然不能趕盡殺絕。
“兄弟是狼社的吧!”鐵塔男不卑不亢地道,“剛纔兄弟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兄弟,還請兄弟見諒。”
趙鴻沒有理鐵塔男,而是走到老闆身前,從兜裡掏出了錢包,隨手抽出了一沓遞給老闆。
“噢……不用這麼多的……”老闆連連揮手,擋住趙鴻給他的錢,那一沓錢至少有一千多。
趙鴻搖了搖頭,看了鐵塔男一眼,把錢放在桌子上轉身走出了飯店。問他有個 屁 用,他還不是道聽途說,打電話問樂哥不是更好嗎?
趙鴻還沒走兩步,那老闆娘便抓起錢向趙鴻追來。
“年輕人,真的不用這麼多,三百就好了。”說完,老闆娘從那一沓錢中抽了三張,其它的硬塞回了趙鴻的衣兜。
趙鴻望了老闆和老闆娘一眼,他們不是很富有,也沒有權力,但他們的生活依舊不失顏色,他們是商人,但他們依舊擁有一顆醇厚的心。
趙鴻笑了笑,也不再推讓,或許這樣,這錢他們纔拿得安心吧!
趙鴻走出飯店,擡頭看了一下招牌,便穿過了外面圍觀的人羣,那些好熱鬧的人們還不時把眼睛瞟向趙鴻,低聲討論着。中國人愛看熱鬧似乎永遠也不會變。
趙鴻很快來到了一個小衚衕,他掏出電話,皺眉了一下眉頭,沉聲道:“跟了這麼久,你不會是想爲你那幾個兄弟報仇吧?”趙鴻現在已經不打算問那個鐵塔男關於狼社的事,他只想找個地方給阿樂打個電話,瞭解一下情況。
鐵塔男從衚衕外走了進來,猶豫了片刻問道:“你可不可以收我作小弟。”
趙鴻笑了,這肌肉男不會是見我身手了得,又發現我天生將王霸氣,覺得我會帶他走向黑道的巔峰吧!
見趙鴻沒有說話,鐵塔男道:“我可以跟你去南閩,只要你收下我,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裡。”
我'日,老子遇上跟 屁 蟲了?趙鴻倒是對這漢子有幾分好感,從他說話的語氣,也可以看出他是很“粗”的那種類型,但剛纔在小飯館打架的時候,他並沒有急着動手,而是在一旁探查趙鴻的底,有顯得有幾分小心。現在正愁沒人用,在北海有個地頭蛇作小弟也不錯。
“你叫什麼名字?”趙鴻淡淡地問道。
鐵塔男嗡聲嗡氣地笑道:“我叫唐少斌,他們都叫我猩猩。”
他們自然是指的那些混混。趙鴻也不想浪費時間,對唐少斌道:“你先到衚衕口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唐少斌雖然長得三大五粗的像一隻猩猩,但他絕不是一個頭腦簡單之輩。他聽到趙鴻的話,應了一聲邊到衚衕口爲他未來的老大“把風”。
趙鴻飛快地按下一串數字。
電話那頭接得很快。
“樂哥,你沒事吧?”趙鴻問道。
阿樂應該知道趙鴻用的這個電話,問道:“你知道了?”
“嗯。”趙鴻應了一聲問道:“白髮他們沒事吧?”既然阿樂能夠接電話,就說明他沒事了。“白髮沒事,不過……”阿樂說到後面便有些遲疑。趙鴻的心猛然提起:“不過什麼?”
“你和吳龍的那些小弟大都被廢了一隻手。”阿樂還是說了出來,瞞是瞞不住的,趙鴻遲早會知道。
“一隻手?”趙鴻心中生出無比的憤怒,一隻手對一個混混來說意味着什麼?他們大多數人都靠那爽手拚命,沒了手,他們可以算是完了。
“白虎說是吳龍他先下的狠手,廢了他們的人。”阿樂很無奈,儘管虎幫這一次做得很過份,但這是吳龍先下命令廢了虎幫的人,所以阿樂並不佔理。
一般來說,黑幫之間開戰都不會做得太絕,因爲那樣容易導致兩個幫派的全面開戰,還有在道義上說不過去。吳龍之所以會下那種命令是因爲樑強的傷把他激怒了。他也知道虎幫的援手就要到了,不把他們廢了,等他們反彈就慘了。這也屬於無奈之舉。
趙鴻可不管那麼多,講理?黑 社會還講理?講理就不用刀了。
趙鴻的語氣極冷:“樂哥,狼社不會拋棄他們吧?”
“不會!”阿樂語氣肯定地道,“他們都是爲社團受傷的,我保證他們這輩子生活無憂。”
趙鴻很擔心他和吳龍那些小弟,他們基本上來說是廢了,狼社是用不着他們拚殺了,那他們的生活就沒了保障。既然阿樂說了,趙鴻也就信了,不單單因爲趙鴻信任阿樂,還因爲趙鴻明白,阿樂必須好好照顧那些受傷的兄弟,不然的話,會讓狼社的人心寒,有用的時候就用我們,沒用了,殘了,就不管我們了?只要他們有了這種想法,還有誰肯爲社團拼命?相反,如果阿樂好好照顧那些受傷的人,會讓社團內其他的人更放心,砍架的時候更安心,不用擔心殘了後露宿街頭。
“狼社怎麼樣了?”說實話,趙鴻對狼社還是有感情的。如果狼社垮了臺,他那些受傷的兄弟也別想什麼保障了。
“損失很大,被抓了很多人,我們很多場子都被掃了。”阿樂嘆了口氣,笑道,“這很正常,畢竟暴了光,警察和軍區那些混蛋聯手,想跑都挺難的。”
“那那些受傷的人呢?”趙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他們現在還在醫院。”阿樂道。
“能不能保釋?”現在還在醫院,那哪能逃得掉,被抓是註定的了,趙鴻也不怪阿樂,他只能把他們送到醫院。
“很難!如果想要全救出來的話!兩年,兩年後我保證他們全都好好地出現在南閩。”
這一次掃黑已經驚動了中央,沒有哪個當官的敢輕易放了所有的人。兩年,趙鴻還能夠接受,這麼大規模的黑幫火拚,判個五年都算輕的。
趙鴻呼出一口氣,問道:“那些警察和軍區是什麼意思?趕盡殺絕嗎?”
“怎麼可能!趕盡殺絕?除非他們想南閩更亂,有我們和虎幫對峙還可以讓南閩的黑道平靜一點,如果我們都垮了,勢必引起更多的爭鬥。他們可能會削弱我們的勢力,但絕不會輕易除掉我們,除非……”阿樂停頓了一下。
“除非什麼?”趙鴻也明白這些道理,黑暗永遠都存在,只是它只能躲在光明的後面而已。黑道也一樣,是不可能根除的,與其讓他們打來打去,還不如形成一個平衡的局面。
“除非他們找到人代替我們和虎幫統一南閩黑道。”阿樂說完後笑道,“不管那麼多,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們也沒辦法,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趙鴻沉默了,的確,如果國家真的能找到一個人統一南閩黑道,他們肯定會這樣做,必竟把黑幫掌控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好的,國家需要的是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