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如遭晴天霹靂,呆若木雞,面如死灰,顧海竟然搞出這天文數字的債務,一千三百多萬除以二,六百多萬,我去哪弄那麼大一筆錢?我感覺天都要塌下來。
我的腦子很亂,劉律師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麼我一句沒聽進去。
陸厲懷在我身邊,冷淡地看着我的臉色,開口問道:“什麼共同債務?”
我一臉灰敗,無力地搖搖頭。
就算陸厲懷支付我一百萬報酬,我也還不清這個債務。
我很灰心,沮喪着臉。
陸厲懷冷淡地注視着我,緘默着不開口。
沒等我心神平定下來,一個電話又打了進來,我拿起手機一看,是媽媽,我的心頭略過一陣寒意。
我接起來,電話那邊傳出媽媽哭哭啼啼的聲音:
“小秋,你在哪啊?你快點回來吧,你婆婆她們家人正在驅趕我和你爸爸,當初她們說的好好的,房子買給我們住,可是現在又說房子寫的是她的名字,她要收回去,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她真把我們趕出去,那我們沒有地方可去,只有流落街頭。”
我聽見,心裡一陣難過,顧不得債務問題,我發動車子開去仁和宜居,先回去看看父母再說。
“你要去哪?”
陸厲懷突然淡淡地開口問道。
“我家出事了,我要馬上回去一趟。”
陸厲懷二話不說,直接給劉律師打了一個電話,瞭解情況。
他緊抿着脣,冷靜地聽完了電話,良久纔開口道:“這裡面肯定有問題,等我調查清楚再說。”
我不由得擡眼看他一眼,只有他才能幫我。
我抓緊了方向盤,忐忑不安地問:“陸厲懷,你、你還會幫我嗎?”
“什麼?幫你還債嗎?”陸厲懷冷冷地盯了我一眼:“難道你看不出來那是顧海設計的圈套嗎?”
我咬牙,心裡滿是悲憤,顧海真是個禽獸不如的人渣。
陸厲懷陰冷道:“敢跟我玩花樣,我一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看一眼渾身陰冷的陸厲懷,猛然之間被他給震撼了,他的意思是會幫我,我心裡有了底,總算安定了。
去到那套公寓樓下,我跳下車就往上衝,想到媽媽看到陸歷懷後的反應,便讓陸歷懷在樓下等我。
陸歷懷也不生氣,只是默許。
公寓門虛掩着,裡面正傳出吵鬧聲,是婆婆和媽媽的聲音,我深呼吸一口氣,推門走進去。
客廳裡一片狼藉,媽媽和爸爸的物品被散亂地扔到地上,顯然媽媽剛剛經歷了一場驅逐,和婆婆的爭執打鬧。
婆婆和媽媽發現有人進來,不由得一起看向我。
媽媽看見我,像看到了救星和希望般,朝我衝了過來,緊緊地抓住我的手,激動地說:
“小秋,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媽媽就知道你不會撇下我們不管的。你快過來,跟婆婆好好的道個歉,回去跟顧海好好過日子,啊?不然你婆婆把房子收回,我們就要落魄街頭,你想想你爸爸的病,……”
我本來就是鐵了心要離婚,可是現在聽媽媽一說,頓時內疚下來,我只要想到父母生活的那麼困苦,我的心裡就很難過。
我看向婆婆,只見她鄙夷地瞪着我,怒氣未消地說:“怎麼?現在知道求我了?”
“小秋,你跟婆婆說句好話,你快說話呀?”
媽媽搖着我,大聲怒喝。
我擡頭看着媽媽,說:“媽,我不會跟顧海複合,你不要再逼我。”
可是媽媽卻很不安,心虛地低聲道:“小秋,媽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媽也是沒有辦法了,要是你離婚,媽媽和爸爸沒有房子住不說,媽還用了她們那麼多錢,都是那個什麼投資項目害的,要是我不貪心現在也不會……算媽求你了,你就跟顧海複合吧。”
我愁眉不展,一動不動。
婆婆冷眼看着我們,顯然她聽到了我媽媽說的話,完全變了張臉冷哼道:
“我告訴你,現在來求我已經晚了,沈秋,我兒子已經同意跟你離婚,現在就算你跪下來求我也沒有用,你們今天必須搬出我的房子,你既然來了,就趕緊幫你爸媽收拾收拾,離開我的房子。”
“至於你媽媽欠的錢,我日後自然會跟她算。”
媽媽聞言,惶然無措地看着婆婆,徹底傻了。
“親家母……”
“誰跟你是親家?”婆婆翻臉不認人,把眼睛一瞪,冷漠地指着地上的衣物:“這些東西你再不拿走,可別怪我當垃圾丟出去。”
我看着婆婆惡毒的嘴臉,氣得臉色發青。
媽媽咬牙切齒的說:“牛春花,我看你就是成心讓我們一家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如果不是你在我耳邊吹風,我能虧這麼多錢進去嗎,你這麼害我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沒想到,婆婆朝我們怒吼:“我就是要你們無家可歸!”
“誰說她們無家可歸?”忽然,一道低沉的男聲從背後插進來,擲地有聲。
婆婆和媽媽全部安靜了下來,同時朝我的身後看去。
只見陸歷懷挺拔的身影朝我們闊步走來,薄脣微掀,冷冷道:“伯父伯母,我早已經爲你們安排好了帝豪苑的別墅。”
隨着帝豪苑三個字的落下,婆婆直接誇張的瞪大了眼睛,帝豪苑啊,那可是她夢想着的地方!
我狠狠怔住,我看着陸厲懷,心裡洋溢着暖暖的感動,他什麼時候……
媽媽看向陸歷懷這根救命稻草,說不出話,在我叫了他一聲之後,她纔回過神看了一眼婆婆,故意高興的說:“我現在就去收拾!”
“不用了,夫人,我們來就好。”陸歷懷身後搬家公司的人畢恭畢敬的說道,進門就包行李。
婆婆見狀,張着嘴巴說不出半個字,氣急敗壞的,卻也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我們一家人,揚眉吐氣。
我挽起媽媽的手臂,說:“媽,我們走。”
媽媽一愣,看向陸歷懷,笑了一下,灰白的臉色,這才終於有所緩和。
搬家公司的人,把行李擡到樓下。
我們正要離開時,卻忽然撞見顧海的車,正朝我們開進來,然後停在我身邊。
顧海帶着律師跳下車,看着我們忙碌搬家的情景,再看看陸歷懷,嘴角譏諷一撇。
我掐住手心,恨恨地瞪着顧海:“顧海,你是怎麼弄出來那一大堆債務的?”
“當然是我們結婚以後出現的,我的律師已經跟你的律師打過招呼了,那筆錢你是非出不可。”
顧海冷笑,指着身邊的中年男人道。
那被他點名的律師朝我們走了過來,臉上帶着意氣風發的笑容,正準備給我們一個下馬威的時候。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劉律師,竟然從一輛車上走下來,然後向我走過來,嚴肅地看向顧海的律師。
誰知,方纔還仰着下巴的顧海的律師在看到劉律師的那一刻,突然面色一變,如同夾着尾巴的狼,立馬低下頭對顧海小心道:
“顧先生,很抱歉,你這個官司,我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