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將我拉到人少的地方,我的頭頂有人在施工,周邊沒有什麼車輛,只有這樣,才能確保我的安全。
他的眉頭似乎鎖的更加的深了,他說:“如果我想讓你知道,怎麼不早點讓你知道。”
“以爲現在讓我知道,殺傷力更大。”
“傷你,傷你我有什麼好處。”他擡起一邊的粗眉,眼睛邪邪的看向我,他是個演戲高手,從頹廢和脆弱,到不羈和邪肆之間切換自然。
他說:“請你區分一下,傷你和得到你的區別。”
“可你得到我,就已經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傷害!”
“是麼,我還沒有得到呢,你幹什麼說的這麼肯定。”他眼睛微微彎曲,眼神勾勾的,不知是認真,還是一句置氣的玩笑話。
我崩潰了,我衝他說:“你又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上你,你爲什麼要得到我。”
“那是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安排。”他一字一句,頑固又惹人討厭:“我從來沒想讓你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
他說。
提到孩子的時候,眉頭的川字鎖的更加的深刻。
“好,就算這個沒有,那你敢說,你沒有讓陸叔叔過來做我的工作,讓我和陸歷懷結不了婚。”
“我當然有,當然,用什麼方式來做你的工作,就與我無關了。”他說,然後看着我笑了笑,說:“不過我沒有想到,這樣一個連如此大的事情都能隱瞞的男人,還有什麼事情不能隱瞞的,而你,卻連這樣的人都願意嫁,沈小姐,你已經離過一次了,怎麼還對自己的婚姻這麼不負責。”
“你沒有資格教我該怎麼做!我想過你因爲自己的經歷而帶着仇恨,但是我沒有想過你竟然這麼的卑鄙,我和你無話可說!”
說完,我直接轉身就走。
還沒有走兩步,忽的感覺到一個身影朝我衝了過來,一把從後背抱住了我,下一秒,便聽到一聲悶響,和鋼管落地的聲音,路北冷冷的吐一口氣。
鋼管是樓上施工不小心掉下來的,這一下,是真的疼。
我立馬在他的懷抱裡面僵硬住了,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了,如果剛剛鋼管是正面朝下的話,他的背一定會被戳個窟窿,可是他卻根本沒有猶豫……
見我呆住,路北鬆開了自己的胳膊,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這就感動了?”
我沒說話。
他繼續說:“我沒事,我都已經習慣了,背比命還要硬。”
我沒有笑,一是因爲我們沒有以前親密了,而是因爲這句話一點都不好笑。
“我送你回去。”
我伸出手,一把打掉了他抓住我的手,剛打掉,他再一次抓上:“這一次必須!”
說完,他便把我拉上了他的車子,雖然不及陸歷懷的高級,但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買一輛這樣價位的車,還是很厲害的。
我坐在車上,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
我們一路都沒有說話,他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我並不覺得他會就此放過,這一次,不過是他突然其來的好心罷了。
我回了帝豪苑。
在快要到達的時候,我有些自言自語的問路北,說:“蘇柔的哥哥,什麼時候會回國。”
路北捏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沒有回答,而是半開玩笑,半認真似的問:“沈小姐,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你真的甘願做蘇柔孩子的後媽?”
我沒說話,因爲我不知道,如果蘇柔還在的話,那我就真的變成搶別人的爸爸了。
我們就這麼做了一會後,路北才說,到了。
我下車,卻無意間發現路北的後背上,已經滲透出了一灘的血,那一刻我纔想到,他和陸歷懷是兄弟,他也有凝血障礙症,所以也會害怕重物撞擊之類的東西。
想到這裡,我想要路北留下來處理傷口,但是想到我們如今的關係,還是作罷了。
路北見我的眼神有些定定,便順着我眼神所盯的方向看了看,在看到血漬之後,雲淡風輕的聳聳肩。
說:“這個病真的挺煩人的,讓我吃了不少苦頭,畢竟我沒有他那麼好命,有人專門給他輸熊貓血。”
說完,他直接扯出了一疊厚厚的衛生紙,墊在自己的背後,然後漠然的說了一句走了,車子便消失在了視野之中,倒真的像是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
我回到自己的屋子裡面,關了手機,只想一個人安靜一會。
現在的我,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不會動不動就流眼淚,有什麼難過,也都能裝的進心裡面。
我抱着腿坐在地上,坐得腿麻了,就躺在牀上,躺的難受了,我又重新坐到了地上。
天色逐漸黑的像墨汁,我的房間,安靜的好似一個籠子。
不過馬上,這片安靜就被打破了。
只見門推開,陸歷懷瘦高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視野裡面,彷彿帶着一股風似的,讓我渾身上下都冷颼颼的。
可誰知,他見我的第一眼,不是質問我爲什麼跑來這,爲什麼要關機,而是低低的訓斥道:“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坐地上,來月經的時候小肚子涼的像塊冰,還不注意點,想以後要不了孩子?”
孩子。
又是孩子。
或許我真的要不了吧。
我揚起一個勉強的笑容,眯着眼睛看向他,陸歷懷,你不是說,我對於你來說,是特別的那個麼。
然而事實卻悲傷地證明,我不是,蘇柔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