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袋都有點不好轉了。
陸歷懷他剛剛說什麼,我的女人?他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蠻橫的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了,關於那件我沒有說的事情,他,會作何感想?
路北見陸歷懷把我輕而易舉的拉的很遠,而我都沒怎麼反抗,立馬就着急的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伸手,直接從另一邊拉住了我的手,和陸厲懷形成了僵持的姿勢,眼睛裡面幾乎都能噴出火焰,好像在指責我怎麼可以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和陸厲懷走了。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腳步卻根本不受控制,就好像陸厲懷的手有魔力一般,被他握着的時候心裡面感覺特別的踏實,我一晚上的心慌終於等到了解釋。
陸厲懷皺起眉頭看向路北,然後用冷冷的口吻對他說:“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以後你要是再碰一下這雙手,小心我揍你。”
他說的這話倒真的有點像在訓斥自己的弟弟一般,以至於路北的臉直接黑了,卻依舊死要面子的狠狠攥住我的手不鬆開。
他亦冷笑這看向陸厲懷說:“現在那邊應付好了想到這邊了?這話你昨天晚上怎麼不說?我照顧了她一夜,要碰什麼地方碰不了?”
一句話,直接讓陸厲懷繃直了脣線,他本來是在我的前面的,結果聽到路北這句話之後,又轉了回來,身高上的優勢,讓他站在路北的面前,顯得有幾分壓迫感。
他盯着路北的眼睛。
路北繼續哼笑一聲,說:“怎麼?說不出反駁的話了吧,昨天沈秋因爲誰挨那一下的,結果你人呢?現在她好了,你就莫名其妙回來把人帶走,虧你說的出要揍我的話,誰揍誰還不一定呢!”
陸厲懷的忍耐到了極限,看得出來他在來之前脾氣就很暴躁,只不過是一直壓着的而已。
他看着路北,一字一句的說:“現在這種時候,不應該是你先來找我麻煩,我不知道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都叫路北,不要碰陸亦年這三個字!”
“不用裝作很在乎的模樣!鳳凰涅槃都是說給傻子聽的,真實的情況就只是苟且偷生,如果你換做我這樣的環境,還能像現在一樣的高尚麼?我不喜歡施捨,我想要的東西,我會自己一一去奪。”
陸厲懷聽了路北的話,不是沒有感覺,可是誰都沒辦法讓時間倒退,一切再重新上演一遍。
所以,他也不再縱容路北的肆意妄爲,道:“你想奪的東西,祝你能夠奪到,但是有兩樣你最好永遠都別再沾手,一個是讓你媽進入陸家,還有一樣,就是沈秋。”
路北用牙尖咬了咬嘴脣,然後譏諷的哼笑一聲:“這麼情深意切,什麼時候,腳踏兩隻船的人也變得這麼深情了?”
陸厲懷一直在忍着心裡面的火氣,畢竟言語上再怎麼狠,真動手,也會於心不忍。
路北繼續說:“偏偏我這個人貪心的很,別人越阻止的東西,我就越會去達到,十幾年前我們怎麼走的,如今就會怎麼回來,而,沈秋,中國是個一夫一妻制的國家,你最終,只能娶一個不是麼?”
路北說着嘴巴邊帶着一絲壞笑,然而他的話卻好似一把寒冰箭插入我的心臟,連被陸厲懷握着的手都感受不到什麼溫度了。
陸厲懷依舊沉默着,我感覺自己又受到了來自退婚事件的羞辱,也就在這個時候,路北將目光轉向了我,說:“沈秋,你坐誰的車?”
他說這話時,目光裡甚至帶着幾分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請求,他太想贏了,什麼都想贏過陸厲懷,所以他纔會這麼害怕輸。
如果我是個要臉面的人,在路北說完這番話之後,一定會猶豫吧。
可我,卻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的對他說道:“路北,我們不順路,你先走吧。”
沒有希望,就不要製造希望的假象。
大人與孩子最明顯的差別是,孩子遇到問題時候可以逃避,可以讓別人來處理,而大人,則需要正面的去面對。
我想,是時候,和陸厲懷好好談一下了,有的東西,如果你努力了還是不行,就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路北怔住,臉上的表情相當的憤怒,然後他背過了身子去,捏緊拳頭,一拳在車皮上徘徊兩下,硬是沒有砸下去。
我對陸厲懷說了一句走吧。
然後和他並肩離開了這裡,當然,我抽出了自己的手。
我們上了車,默契的沒有說話,路邊的風景是大片的黃色,有着城市裡體會不到的那份獨有的寧靜,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深秋了啊,我出生的季節。
陸厲懷罕見的放起了音樂,是洪塵的《從前慢》,乾淨的琴聲,和男人沙啞低低訴說般的聲音,很應景,但聽起來,卻好像在懷念從前一般。
所以我開口說話了,陸厲懷聽我說話,立馬關掉了音樂。
可我說的卻是:“其實路北,並沒有嘴巴上說的那麼討厭你,只不過,他這個人比較愛面子。”
陸厲懷捏緊了方向盤,臉上的表情顯然是對我說的話沒有興趣聽,甚至反感。
我補充:“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你還記得上次那一場大火嗎,救你的人不是消防員而是路北,他的皮膚上,被燒傷路北很大一片。”
陸厲懷手握的更加緊了,另我訝異的是,他竟然沒有絲毫的表態,甚至連震驚都沒有,有的只是一絲牴觸。
過了一會,他才說:“你不應該和我說這些,尤其在這種時候。”
“好,不說了。”
我答應道,無論在這種時候,還是在任何時候,我都不會說對他們兩個之間關係不利的話,因爲這個世界已經很孤單了,我希望他們兩個能重歸於好。
車廂裡面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我們彼此都有心事,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尤其身邊的陸厲懷還一直壓抑着脾氣。
車子一路開到了陸厲懷的別墅門口,一路上,我都沒有停。
他昨晚應該也沒怎麼休息,眼睛底下都是紅紅的血絲,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安撫好賀心蓮,和‘’重病之中”的那位的。
他說:“下車。”
我聽了他的話,就準備下車。
可是他卻突然說了一句等等,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忽然一個手掌伸到了我的腦袋後面,手掌整個罩住我昨天受傷的地方,仔仔細細的看着。
我縮縮脖子,從他的手掌下面溜走了,然後說:“內個……我沒事,睡了一覺,就好了。”
“我昨天——”
“沒事,你忙你的事情,沒關係。”我說着,然後深吸一口氣:“我有話和你說。”
話音落下。
我卻停住了,因爲陸厲懷幾乎在同一時間,和我說了一樣的話。
他嗯?了一聲,問我想要說什麼。
我的手搭在小腹上,揪着自己的手指,有點緊張,我有太多話想說,最後卻說一句:“你先說。”
他的往後靠了靠,手臂伸長,在方向盤上一下一下點着:“昨天,有人要交給我一樣東西,所以我,必須連夜趕回來。”
我聽着,低下頭,糯糯的哦了一聲,聲音像是吸飽了水那樣的沉重,想必,那東西,應該和蘇柔母子有關吧。
“以後別這麼做,我扛不住,昨晚,是我過得,最漫長的一夜。”
我用眼角的餘光撇了一眼他的側臉,依舊有些心酸。
我抽抽鼻子,說:“沒事,要事要緊。”
“是很要緊……”他轉頭,挑起一邊的眉毛,看向我:“你看這是什麼。”
他伸手,從口袋拿出來了一個東西,放在了我的面前,我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只見,面前是一個透明的密封袋。
而密封袋之中,竟然躺着一個亮着兩道紅線的,驗孕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