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溪搖頭:“瑪瑞卡,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小溪。”瑪瑞卡苦笑:“你很大度,可以不計較我們對你的傷害,但我過不去我心裡這道坎。你從小到大有這麼多不幸的遭遇,全是我們甘家一手造成的,我父兄已死,唯有我替他們向你謝罪。”
話剛說完,她的手一揚,秦小溪看見她手上有一把剪刀,驚叫了一聲:“不要!”
她已經戳向了自己的胸口。
歐橫劍一步跨過來,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瑪瑞卡的手腕一疼,剪刀掉在了地上,那是一把護士用來剪藥用膠布的剪刀,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拿到的。
但剪刀還是進去了,她胸前的病號服被鮮血染紅了。
“瑪瑞卡!”秦小溪撲過來扶住她,急得眼淚汪汪:“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你胸口本來就有傷,又戳一刀,嗚嗚嗚……”
瑪瑞卡望着她,斷斷續續地說:“我們甘家欠……你太多了,就算我用這條命還……都不夠,如果我醒不……過來了,請幫我帶給洛曉川一句話,告訴他,我……愛他,如果有來生,希望他能接受我的……愛……”
她閉上眼睛往地上滑,秦小溪扶不住,陸依依和季嬌嬌都過來幫忙。
醫生來了,瑪瑞卡又被送進了急救室。
季嬌嬌忍不住嘆息:“我沒想到這女人這麼烈性,都怪我這張嘴。”
“不怪你。”秦小溪含淚搖頭:“瑪瑞卡在船上就給我說過,她會還我一個公道,只是我沒想到她要拿命來還我。”
季嬌嬌問:“丫丫,她把你害成這樣,照理來說你應該恨她纔對,爲什麼你還對她這麼好?”
秦小溪講述了在船上瑪瑞卡幾次幫她的經過,說:“瑪瑞卡以前不知道她父親和哥哥是什麼樣的人,纔會恨我和浩川,她的繼兄說了她哥哥的事情後,她感到很後悔,後來就一直幫我。我和浩川想跳海的時候,傑克開槍打傷了浩川,又向我開槍,如果不是瑪瑞卡把我推開,現在躺在病牀上的就是我了,她也不會受傷。”
“原來是這樣,那她比潘豐茂明是非。”
“嗯。”秦小溪擔憂地看着急救室,向萬飛虹說:“哥,我想給洛曉川打個電話。”
“你打吧。”萬飛虹把他的手機遞了過來。
秦小溪剛一撥通,洛曉川就接了:“飛虹,有小溪的消息沒有?”
秦小溪說:“是我,我回來了。”
“小溪?你沒事吧?回哪了?你哥哥家嗎?”
“沒有,我回Z國了。”
“和凌浩川一起?”
“是的。”
“哦,你們都好嗎?”
“還好。”秦小溪看了凌浩川一眼,他躺在病牀上,眼睛閉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心裡一陣難過,凌浩川真的失憶了,不認識她了,他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記憶?
洛曉川沉吟片刻,說:“那我祝你們幸福。”
“謝謝。”秦小溪說:“瑪瑞卡也在這裡,她中了槍,傷得很重。”
“傷得很重?”
“嗯。”
“傷在哪裡了?”
“心臟附近。”
洛曉川好一會兒都沒有作聲。
秦小
溪頓了頓,說:“她要我轉告你,她愛你,如果有來生,希望你能接受她的愛。”
洛曉川還是不說話,秦小溪有點替瑪瑞卡失望,她說:“我掛了。”
同時,洛曉川在那邊問:“她在哪家醫院?”
秦小溪心裡一喜,急忙回答:“D市中心醫院。”
“我明天過來。”
“好的。”
掛斷電話,秦小溪鬆了一口氣。
瑪瑞卡從急救室出來了,好在歐橫劍搶了她的剪刀,她纔沒有傷得過重。
吃午飯的時間到了,凌小君給凌浩川買來了飯菜。
秦小溪接過去,說:“浩川,來,我給你喂。”
凌浩川推開她的手:“對不起,我不習慣讓陌生人餵我吃飯。”
秦小溪解釋:“浩川,我們不是陌生人,我們在一起幾年了……”
“你是我妻子?”
“我……”
凌小君說:“哥,你說什麼啊,嫂子把瑤瑤都下來了,她怎麼不是你妻子?”
“瑤瑤又是誰?”
“瑤瑤是你的女兒啊。”
“在哪呢?”
“她跟伯伯和伯孃,也就是你爸爸媽媽出國旅遊去了。”
凌浩川看着秦小溪說:“那誰能證明她是我的妻子?”
凌小君哭笑不得:“這還要誰證明?難道誰還故意想當你的妻子嗎?我們這麼多人都可以證明,秦小溪就是我嫂子。”
“你們證明?我怎麼知道你們是誰?”
這意思是說,他連他們都信不過,自然也不能相信他們的證明了。
季嬌嬌真是火大:“凌浩川,你也不想想,你現在有什麼值得人家喜歡?丫丫如果不是你的妻子,你以爲她願意這麼苦巴巴地侍候你?”
“我沒請她侍候,她不願意呆在這裡可以離開。”
“你!”
秦小溪拉住了季嬌嬌:“嬌嬌姐,別跟他生氣,他頭部受傷,想不起來是沒辦法的事,沒關係,我們慢慢來,我一定能讓他恢復記憶。”
凌浩川看了她一眼,說:“如果你非要說是我的妻子,請拿出結婚證來。”
“對,對。”凌小君急忙說:“嫂子,你們的結婚證是不是在冰城?那你趕緊回去拿,我在這裡照顧哥哥,他看了結婚證,也許能想起你來。”
秦小溪苦笑搖頭,她和凌浩川早就把結婚證換成了離婚證,現在到哪裡找這樣一個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
“怎麼了?”凌小君臉上的笑容消失:“結婚證不在冰城?”
秦小溪撒了個謊:“在,但是在保險櫃裡,我不知道保險櫃的密碼。”
凌小君馬上轉向她哥哥:“哥,你們的結婚證在你家的保險櫃裡,你跟嫂子回去看了就明白了。”
凌浩川冷笑:“我還沒有回家,你們就打我保險櫃的主意了?”
凌小君也氣着了:“哥,你這人到底怎麼了?怎麼變得這麼小家子氣,就算失憶了,也不應該連性格都變了吧!”
秦小溪急忙攔住她:“小君,他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心裡沒有安全感,所以懷疑所有人,這是正常的。”
“好吧,連你都說是正常的,我也沒法再責怪他,我沒有
嫂子這麼好的脾氣,我不管了。”
凌小君氣乎乎地出去了。
秦小溪向季嬌嬌歉意地笑了笑,說:“嬌嬌姐,你跟依依姐去休息一會兒吧,我給他餵飯。”
季嬌嬌答應一聲,離開了病房。
歐橫劍和佟少瀾、萬飛虹吃了飯就沒有回來,到街上轉去了,所以現在病房裡只剩下了凌浩川和秦小溪兩個人。
秦小溪把飯端過來,溫柔地說:“浩川,吃飯。”
秦浩川說:“我不習慣陌生人給我喂,我自己吃。”
“我們真的不陌生……”
“對我來說,你很陌生。”
秦小溪沒有辦法,只好把飯遞給他:“那你慢點。”
凌浩川吃了幾口飯,突然擡頭問:“你爲什麼守着我?爲什麼不回你家去?”
秦小溪楞了楞:“我……我的家……”
“你沒有父母兄弟嗎?你爲什麼不回到他們身邊,守在我這裡做什麼?”
秦小溪說:“浩川,你真的想不起我了?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嗎?那你記得江雲揚嗎?還有晚欣,童晚欣,你記不記得?”
“不認識,你說的人我都不認識。”凌浩川不耐煩地說。
秦小溪笑笑:“你想不起來也沒關係,等你出了院,我們回去見見他們,你也許能想起來。”
“我不想見你的朋友!”凌浩川硬梆梆地說。
“他們……是你的朋友!”
“我誰也不想見!”
“好,好,不見就不見,我們不見他們,你快吃飯吧。”
秦小溪像一個小母親一樣,滿是耐心和憐愛。
凌浩川將飯盒往牀頭櫃上一扔:“不吃了。”
“怎麼不吃了?”秦小溪着急地看着他:“是不是菜不好吃?那你要吃什麼?我去給你買好不好?”
凌浩川說:“一個陌生人在我眼前晃,我沒有胃口吃飯。”
秦小溪的眼淚差點掉出來,急忙忍住,含着淚說:“那,那我出去了,對,對不起……”
她轉身快步出了病房,跑進洗手間,眼淚就流下來了,抽抽答答哭了好一會兒,又覺得凌浩川可憐,他失憶了,什麼都想不起來,現在病房裡沒有人,他更孤獨。
她趕緊抹乾眼淚,用涼水洗了洗臉,吁了一口氣,衝着鏡子擠出一些笑容,纔回到病房。
凌浩川已經吃完了,他躺下去,看着窗外發呆。
秦小溪覺得他想不起自己是誰,心情一定非常煩躁,不敢再煩他,把飯盒收了拿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陸依依把她叫出去,說:“小溪,如果凌浩川一直想不起來你了,你怎麼辦?”
秦小溪說:“我帶他到他熟悉的地方,幫他恢復記憶。”
“我是說,如果你想盡了辦法,他都想不起你,你有什麼打算?還要跟他在一起嗎?”
“要。”秦小溪毫不猶豫地說:“如果他想不起我,我也要陪在他身邊。”
“小溪。”陸依依說:“你要想清楚,他想不起你,就對你沒有了以前那樣的愛意,你在他心裡已經完全成了一個陌生人,你能讓他重新愛上你嗎?”
這一點秦小溪卻不敢確定了,跟凌浩川重新談一場談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