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錢教授：我這個水平沒差太多吧？
“在技術上，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火箭技術和高速飛行技術，包括運載火箭的動力系統，運載火箭的設計及製造過程，運載火箭級星際飛船的飛行軌道。”
……
坐在講臺旁邊，李暮剛開始還有點拘謹，但聽着聽着，很快沉迷其中。
星際飛船，這個後世都有點離譜的東西，在現在卻在大學的講堂裡被錢五師大談特談。
頂尖科學家的眼光往往超越時代，可不是說說而已。
就像是後世很多網文小說裡寫爛了的虛擬現實技術，錢老在晚年便提了出來，稱之爲——靈境。
不知道的還真以爲虛擬現實是21世紀計算機高速發展後的產物。
“不愧是錢老啊！”聽着聽着，李暮不禁心中感慨。
錢五師的講解深入淺出，幾乎無微不至，各種定義原理信手拈來，科技設想乍一聽有些大膽，細想又十分合理。
……
一堂課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中間只歇息了10分鐘，卻沒有任何一個學生抱怨。
待到“叮鈴鈴~”的放學鈴聲響起後，不少學生還意猶未盡地上前想錢五師討教。
後者沒有任何架子，一一地解答學生們的疑惑。
李暮站在一旁，也不着急上前，憑他現在的水平想要問出什麼有價值的問題基本沒啥可能。
問問題不是你不懂就要去問，而是你不懂了，努力想辦法去解決，最後沒有成功才能去問。
不然就和伸手黨沒什麼區別。
就在李暮在旁邊認真聽着學生們問錢五師先生的問題，藉機補充自己的知識的時候。
中午來的時候遇見的七三分走了過來，難以置信道：“不是，兄弟你認識錢教授啊，能讓你坐在邊上？”
“見過幾次而已，錢教授看完沒位置，就讓我坐了。”李暮笑着道。
七三分起了興趣，問道：“剛剛都忘了問你的名字，你是京工院的，也是物理系的吧，大幾了？”
“李暮，機械工程系的，已經畢業了。”李暮道。
聽到他是機械工程系的，還已經畢業了，七三分更是大爲驚訝。
機械工程系的來聽他們物理系的課做什麼，而且畢業不該被分配走了嗎？
他更加好奇，兩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
過了一會兒，七三分從李暮口中知道了他是提前畢業批，而且打算讀物理學，不禁提醒道：
“你能提前畢業，天賦一定不差，沒畢業來學物理。在機械工程繼續深造，能發揮更大的價值。”
“物理學只有天才中的天才，纔有可能出頭。”
“而且看你過來聽課，應該是想讀錢教授的研究生吧，”
“我勸早點打消這個念頭，錢教授的弟子可沒那麼好當。”
他滔滔不絕地提醒着。
“這人倒是不壞。”李暮笑了笑，看見錢五師解答完問題，對他招了招手，扭頭對七三分道：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記住的。”
“錢教授喊我過去了，咱們下次有機會再聊。”
說完，他便朝着錢五師走去。
七三分下意識地跟上去幾步，便聽到了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句話。
錢五師道：“怎麼樣，我這個水平比起五道口和京大的教授，沒有差太多吧？”
李暮：！！！
……
就在各個高校各展神通，爭搶李暮作爲自己的學生之際，文教部、國科院和一機部三方領導的一場會晤緊跟着展開。
何白衣邀請，郭默和丘領導欣然前來，討論關於李暮後續讀研的問題。
會議室內。
三個部門的領導先是簡單了寒暄了片刻，旋即直入主題。
郭默首先開口道：“我個人認爲，李暮還是應該在半導體上面繼續發展，這方面他的天賦非常之強。”
“夏國的半導體，從落後世界到追趕世界一流水準，再到現在的完全領先，都離不開他的成果。”
他說完後，何白衣輕輕點了點頭。
半導體的重要性，現在已經初現端倪，大量的外匯收入，以及在工業化就業率上的提升，都讓人欣喜不已。
“老郭說得挺好的。”丘領導笑呵呵地肯定了句，又道：“不過他在化工冶金上面的天賦也不差嘛。”
“頂吹氧氣的突破，以及後續全國交流大會上提出的復吹法，讓我們國內化工冶金領域的專家和教授們現在都讚不絕口。”
“比起半導體發展對我們國家的‘抱薪救火’，提升鋼鐵產量，增強我國的工業基礎實力，纔是最重要的事。”
“可是我聽說，最近他對物理表現得很有興趣。”何白衣終於開口道。
這句話讓郭默和丘領導同時愣了愣，正在心裡打的腹稿都忘了乾淨。
他們在這裡正要爭執呢，結果李暮兩個都不選，轉身跑去學物理了？
郭默奇怪道：“他怎麼會對物理學感興趣，沒聽他說過啊？”
“是啊，我記得他不是機械工程系的嘛，怎麼又想到去學物理了？”丘領導同樣非常疑惑。
聞言，何白衣解釋道：“聽說是在前不久的全國學術交流會上，他遇到了科大的力學系主任錢五師。”
“兩人聊了不短的時間，錢五師發現李暮在物理上有很不錯的天賦，便向他發出了邀請。”
“據京工院的院長所說，李暮確實有意向去讀物理學的研究生。”
“哦，對了，是他覺得自己的天賦不夠，擔心跟不上錢五師的教學，所以才一直拖着，在彌補基礎。”
聽完他的解釋之後，郭默和丘領導對視一眼，一時哭笑不得。
“如果是錢五師的話，那就不奇怪了。”郭默先是感慨一句，然後又道：“不過要是爲了學習物理，就放棄半導體和化工冶金的話，未免太可惜了。”
丘領導頷首，跟着道：“是這個道理，錢主任他們研究的國防重器重要，但半導體和化工冶金也不差。”
兩人剛剛還差點爭起來，這會兒又站到了同一戰線。
“當然不可能，所以纔要請你們來商量怎麼引導李暮往後的學習研究，畢竟同時學習和研究這麼多東西，精力是個大問題。”何白衣認真道。
三人都不懷疑李暮的天賦能不能學會物理學，只是擔心他的身體。
前車之鑑，容不得一點差池。
……
何白衣等人的討論，很快傳到了某處小院子裡。
翻閱着文件的上級領導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聽到“咚咚~”的敲門聲，披着外套站起身：
“請進。”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宋秘書走進來，看到上級領導的模樣，不由埋怨道：“領導，您又一夜沒睡，熬壞了身體可怎麼成啊！”
“不妨事，不妨事，說說，有什麼事？”上級領導擺了擺手。
宋秘書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是李暮的事情，他不是提前畢業了嘛，現在正在考慮繼續深造的問題。”
“聽說五道、京大等高校爲了搶人，都在各出奇招就差沒把他綁去自己學校了。”
“但據京工院的院長說，其實他早就打算去讀物理學了，而且準備讀的是錢五師的研究生。”
他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個清楚。
“這個李暮，每每都能出人意料喲！”上級領導聽完消息後，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又繼續道：
“關於他後續的深造問題，是要好好慎重對待才行。”
“從李暮獲得的成果上看，他的天賦絕對不僅僅是在半導體、化工冶金和農學上。”
“對於這樣的人才，只要他願意嘗試，我們就要提供最大的便利。”
“但科學技術我不太懂，學什麼方向是一輩子的事，我看吶，這事還是得充分尊重李暮自己的想法嘛！”
……
這邊，李暮還不知道上面已經專門爲他開會討論繼續深造的問題，甚至還傳到了上級領導的耳朵裡。
他和錢五師漫步在科大的校園，一邊走一邊交流。
“聽說五道口和京大那幾個高校，都派人邀請你去參加學術沙龍，想不想來科大也參加一個？”錢五師開口打趣道。
李暮不禁苦笑道：“錢老，千萬別，最近我已經參加得夠多了，都還沒消化完呢。”
物理系涵蓋了力學、熱力學、電磁學、光學、原子和分子物理等領域。
儘管那些學術大佬們的講授已經足夠深入淺出，簡單明白，但聽得太多，還是有點消化不了。
錢五師點點頭，道：“不錯，是這個道理，你現在基礎還比較弱，多參加學術沙龍，或許能有意料之外的收穫。”
“但次數多了，反而不利於你以後的學習。”
“如果你真的有想法學習物理學，還是要先基礎打牢，然後再一步一步地攀爬科學這座巨峰。”
聽着他的話，李暮稍稍地沉默了下，然後問道：“錢老，我以後能來多聽聽您的課嗎？”
“當然可以。”錢五師想也沒想地笑着答應下來，“不過我可不會專門給你開小竈，能學到多少，還是要看你個人的努力。”
他看得出來，李暮其實是有意跟着他讀研究生的，只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一直沒有開口。
……
離開科大。
回到學校寢室，和趙參軍打了句招呼。
李暮便坐回位置，拿出學習資料認真地學習起來。
腦力的強化，讓他擁有遠超常人的學習能力，但比起錢老這種級別的天才，似乎依舊有些不夠看。
老大哥那邊的有一個世界級科學家列夫·大衛多維奇·朗道，號稱是全世界最後一個全能的物理學家。
後來出了車禍，大腦邏輯處理能力受到了嚴重損傷後，變成了個普通人，連自己的論文都看不懂。
但他僅僅只是不懂自己寫過的量子力學中的密度矩陣和統計物理學、自由電子抗磁性理論、鐵磁性的磁疇理論和反鐵磁性的理論解釋等等而已。
實際水平上可能現在夏國一般的專家教授都差不多。
天才之間，亦有差距。
李暮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必須更加努力地學習，纔會想拜錢老爲師。
……
秋風漸漸涼爽起來。
京都內各大高校的學術沙龍和學術會議邀請依舊不斷，一大批校長院長屢屢上門相邀。
去了幾次後，李暮便不勝其煩，索性躲到了家中，一邊天天肝物理學和作物栽培學的學習，一邊繼續分佈式投影光刻機和掌機的研究。
如此過去小半月，他除了偶爾去半導體研究所和到科大聽一聽錢老的講課外，基本都把時間花在了學習上。
物理系大學生大學四年要學的所有專業知識，都被他牢牢地記在了腦子裡並且逐漸理解摸透，將基礎打得紮實無比。
……
科大。
和看門的大爺打了句招呼後，李暮走進校園。
快步走過校園的甬道，來到一棟教學樓前。
就在他打算進去的時候，忽然聽到後面有一句喊聲：“李暮，李暮！”
扭頭看去，五道口技術學院的院長蔣南鄉，京大的校長盧平，以及雙方物理系的學術大佬，赫然站在遠處。
躲是躲不開了，他只能硬着頭皮上前打招呼：“蔣院長，盧校長，還有各位教授，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肯來參加我們舉行的學術交流會，我們就只能來找你了嘛。”蔣南鄉開口調侃了一句。
李暮臉色稍窘，連忙道：“我忙着學習和研究，是真的沒有時間。”
“所以我們和科大的郭默校長商量了下，把學術沙龍的地點，搬到了科大里面。”盧平插話道。
聞言，李暮愣了愣，沒想到兩人這麼鍥而不捨。
想了想，他乾脆道：“蔣院長、盧校長，你們對我的看重我非常明白，並且銘感五內，但我已經決定了要讀錢教授的研究生。”
說完後，本來以爲兩人會生氣，沒想到只是各自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蔣南鄉笑道：
“科大的教研實力十分雄厚，錢教授更是學識廣博，在國內外都是頂尖的科學家，如果能跟着他學習，你一定能有所成就。”
盧平雖然沒有說話，但眼裡的笑意，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
這個結果其實並未出乎他們的意料。
但失望歸失望，他們也高興，夏國的物理學界又將會迎來一位真正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