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第五棟樓正門前,煌樞剡終於停下了腳步,他的確可以使用暴力進去,但目前並不需要如此。
在煌樞剡停下時,花意走過來,拿出隨身攜帶的鑰匙打開了那構造十分繁瑣的鎖。
落花樓第五棟樓附近周遭也是禁區,平時沒有花意的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所以這裡和熱鬧非凡的第一棟樓相比,簡直是兩個極端。
兩扇沉重的金屬門打開後,從裡面流淌出的是非常濃厚的書籍、紙張的味道,走進去後,映入眼簾的是幾乎高聳入雲的一排排一列列的書架,書架上擺放的是落花樓創辦以來收集的所有信息。
第五棟樓雖看起來好多層,但事實上卻只有一層而已,書架直衝房頂,看上去特別壯觀。
煌樞剡先行走進第五棟樓,內部壯觀的構造並未讓他震撼什麼,他之所以選擇這裡,主要是因爲這裡夠安靜。
花意盯着煌樞剡的背影,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她早已接到太后的懿旨,雖然無法抗旨,但她也不願就這樣服從聽從煌樞剡的命令,她想親自試一試,這位經過鉅變的皇帝,究竟變的有何不同。
具體怎麼試,花意還沒有想到,但這樣直接面對煌樞剡,她突然覺得也許不需要測試,因爲光是靠近煌樞剡,她就能感覺到非常濃烈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如果不是擁有強勁實力的人,是絕對不會擁有的。
關於皇宮內發生的事,花意都知道的很清楚,只是她不是那麼相信,人會那麼容易改變,而且還改變的那麼徹底。
不過改變與否其實她沒立場判斷什麼,畢竟她從未真正見過、瞭解過“煌樞剡”,對於雷雨夜鉅變後的煌樞剡更是從未接觸過,只憑收集來的信息就判斷一個人,實在有些草率。
而且關於落花樓日後的歸屬,花意縱使不情願,她也不能反對,她的命是先帝救的,落花樓中有許多人的命都是先帝救的,侍奉先帝、侍奉太后、侍奉先帝的兒子,其實是順其自然,只是先帝和太后給了他們選擇權,所以花意纔會故意引煌樞剡前來。
“臣花意,參見皇帝陛下。”花意單膝跪下,行的是很簡單的跪禮。
煌樞剡轉過身,看了看花意,這人是很有能力的,否則哪怕先帝太后如何扶持,落花樓也不會有這般成就。
而落花樓的成就,自然體現在這琳琅滿目,需要仰望的書架。
“平身。”煌樞剡冷漠開口,聲音降到冰點,沒有絲毫溫度。
“謝陛下。”花意起身,她本身就是十分冷清的人,然而冷清的她卻感覺到有些冷颼颼,可見功力不同,就是天差地別啊。
“做好決定了?”他知道先帝和太后給了花意選擇權、決定權。
“回陛下,臣與落花樓願意長久侍奉陛下。”花意恭敬回答。
“嗯。”煌樞剡不是那麼重視在意的應着。“可有若擎的線索?”
“回陛下,臣無能,暫時還沒能找到二皇子的所在。”
“他最後出現在哪裡,你可知道?”
“荒原部落附近。”
荒原部落,是煌羅王朝境內一處很神秘的地帶,那裡充斥着最原始的森林、山脈和動物,正因如此,哪裡的危險度是普通森林的幾十倍,一旦誤入其中,不是迷路就是被野獸攻擊,而且傳說荒原部落裡還有野人存在。
“可有去附近探查?”煌樞剡問。
“回陛下,查過,但人不能太過靠近荒原部落,那裡磁場極亂,一切測定方向的儀器在哪裡都不能用,人也非常容易失去方向感。”爲尋找煌若擎,她已經在荒原部落折損四位調查員,她不能再名字送死的情況下,還繼續派人深入荒原部落。
“拿一份荒原部落周遭的地圖給朕,要最相信的,另外準備好馬車和乾糧。”
“陛下,您要做什麼?”花意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說呢?”煌樞剡反問。
“萬萬不可!陛下,荒原部落危險至極,而且臣還不能確定二皇子是否真的在荒原部落內,您親自前往實在不妥。”不管基於什麼樣的原因,花意都必須阻止煌樞剡。
“根據落花樓情報顯示,若擎是遭到襲擊後才消失的,如果不盡快找到若擎,他極有可能還會繼續遭到襲擊,朕必須要知道襲擊他的人是誰!”煌樞剡掃一眼花意,他在告訴花意,他不是在商量,而是已經決定。
這一刻,花意以爲煌樞剡是因爲擔心煌若擎的安危,纔會生氣,纔會鋌而走險,所以從這一刻開始,她對煌樞剡的印象才正式有了改變。
“即是如此,臣懇請陛下允許臣一同前往!”花意拱手低頭請求着。
花意是非常忠心的,只是她的忠心並不愚鈍,她忠心於先帝,忠心於太后,是因爲她認爲那兩位都是值得她交託忠心的人,而煌樞剡嘛……她只是礙於君與臣、礙於太后的囑託,纔會暫時向煌樞剡表露一點忠心。
“隨便你。”煌樞剡對此不感興趣。“記得多準備些食物水果,越多越好。”這些顯然都是爲夜攸蟬準備的。
“遵旨。”
此時,花意一丁點都沒有多想,只當是煌樞剡食量大。
等到她知道那些食物和水果是給誰準備的時,她突然切身體會到了兩個詞,悲催和可笑。
辦完事兒後,煌樞剡先行回到蘭花雅間,那時夜攸蟬已經依靠一人的戰鬥力,將大半桌的魚消滅掉,她覺得,若是沒有魚刺,她的速度肯定會更快。
“事情辦好了?”夜攸蟬看一眼坐在身邊的煌樞剡問。
“嗯。”煌樞剡想擡手摸摸夜攸蟬的頭,但礙於兩人此刻的裝扮,礙於雅間內有補菜的小二,他只能硬生生把已經擡到一半的手放下。
這一刻,煌樞剡好痛恨女扮男裝。
“那粗漢呢?”煌樞剡問。
“去廁所了吧……人家叫胡震。”粗漢……這稱呼未免有些太草率了吧。
“粗漢就足夠了。”煌樞剡不爽的撇撇嘴,誰讓他靠夜攸蟬那麼近的。
“呃……”夜攸蟬無奈的微汗,在吃醋方面,煌樞剡真是無人能及啊!“他喜歡的是花意,而且我現在是男的。”
“那也不能離那麼近!”煌樞剡蠻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