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也不便說話,小太監把楚縱歌和秦朗一行人引到了惠貴妃生前住的貴妃宮中,要把他們關押在這裡。
楚縱歌看着貴妃宮裡的一景一物,都覺得倍感熟悉,可是再也找不到貴妃宮裡的那個溫柔的絕色麗人了。
惠貴妃的靈堂沒有設在貴妃宮裡,而是設在了椒華殿裡,那裡是前朝最受寵的玥皇貴妃的宮殿,前朝成安帝爲了體現對玥皇貴妃的寵愛,將玥皇貴妃住的宮殿取名椒華殿,和皇上皇后大婚的椒房殿只差一個字。現在皇上將惠貴妃的喪事設在這裡,是要表達什麼呢?
楚縱歌在惠貴妃的貴妃宮裡沒有待多久就去了椒華殿。椒華殿裡一片素縞,楚縱歌記得很清楚,以前這裡是被封住的,他有次從外面往宮裡看了一眼,裡面滿是亮眼的金色。
秦朗踏進這椒華殿就開始沉默不語,他知道這裡,什麼地方放着什麼東西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還能找到它們,但是,他也是第一次來這裡,因爲,這裡曾經住的人是他母親,柳妃,那個被人誣陷的女子。
皇上這是要做什麼,把兩個同樣受過他寵愛的女子都安排在這裡!
惠貴妃身居高位,她位份以下的宮嬪都要身着素衣前來憑弔,且貴妃中中所有太監宮女都要服喪七七四十九天。
一進椒華殿,就是皇上親筆手書的一個的“奠”字,白色的宣紙映着黑色的字體,格外醒目!中間放着一口精美絕倫的棺材,上面畫着一隻醒目的彤鶴,因爲皇貴妃不能用鳳凰花紋,所以只能用彤鶴來代替。鮮紅的彤鶴,周身被火,好像隨時能夠飛離塵世。
旁邊放着一口稍微小一些,同樣精美絕倫的棺材,上面繪着白色的孔雀,好像隨時能夠跳下棺材,起舞而飛,那裡面是柳妃的骸骨。
周圍的宮女太監全部訓練有素,該添紙的添紙,該點香燭的點香燭。
楚縱歌跪在蒲團上,一個響頭接接着一個響頭,“母妃,你若在天有靈,就保佑兒子能夠心想事成!”
秦朗倒是沒有下跪,他看着柳妃的棺木,卻發現自己怎麼都記不起柳妃的樣子,只記得她有溫柔的笑意,只記得她很少舒展開眉頭,只記得她很早就去世了,去世之前拉着他的手說,永遠不會原諒皇上。如果她泉下有知,只怕是死也不願葬入皇陵的。
今天是惠貴妃和柳妃停靈的最後一天,蘇蘇已經可以坐起來了,桓君給她找來了輪椅,每天趁無人的時候會推她出去散散心。
今天桓君照例來了,以爲蘇蘇會像前幾天那樣不會主動說話,哪知道蘇蘇突然開口了,讓他有些吃驚。
蘇蘇看着輪椅的扶手,開口道,“明天是惠貴妃娘娘出殯的日子,你把我推出去,我送她最後一程。”
桓君沒想到蘇蘇會提出這個要求,一時摸不準蘇蘇到底是想逃還是想做別的事。
哪知道蘇蘇像是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有說,“我現在這個樣子,不可能逃走,再說,朝廷還在找我,我還能去哪裡?惠貴妃娘娘對我如同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我要去送她一程,你要是不放心,就點了我的啞穴,然後在用紗巾把我面容遮住。”
桓君想要拒絕,但是又想到自己有求於蘇蘇,就答應了,不過,他對蘇蘇說,“我可以答應你這個要求,不過,你要和我一起去洛國。”
蘇蘇的事蹟已經在小小的國家傳遍了,得到她,就得到了一件無與倫比的神物!
蘇蘇垂着頭,想了想,就準備答應了,她現在無處可去,也許去洛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秦朗和楚縱歌呢?他們怎麼辦?
見蘇蘇有些爲難,桓君一猜就是爲了楚縱歌和秦朗,他道:“現在端王爺和秦將軍還被囚禁在皇宮裡,你答應了我,我就想辦法救出他們,把他們秘密帶到洛國。”
蘇蘇想了想,道,“你把我的平底鍋拿過來,我要用一下。”
很快,桓君的親侍就將蘇蘇的平底鍋拿來,蘇蘇拿着平底鍋道,“桓君殿下,你發誓,以皇天后土的名義發誓。”在這裡,用皇天后土的名義發誓是永遠不能違背誓言的。
桓君拔出腰間的佩刀,在手上劃了一刀,發誓道,“皇天在上,后土爲證,以血爲誓,我桓君答應將宋國皇子楚縱歌,秦將軍救出牢獄,若有違背,必遭血噬!”
蘇蘇聽了誓言也不說什麼,只道,“等事成之後,我答應你,和你會洛國。不過你明天一定要帶我去送惠貴妃娘娘。”
蘇蘇已經從惠貴妃娘娘去世的打擊裡緩過來了,她除了去送惠貴妃娘娘一程,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轉眼,就到了第二天,蘇蘇一身白衣,頭髮上都是素白的銀簪,臉上覆着一塊白色的紗巾,誰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別館伺候的宋國官員也只以爲她是桓君的一個侍妾。
桓君把蘇蘇帶到了惠貴妃館木經過的地方,不久之後就到了吉時,遠遠聽見唱禮的太監高聲道,“吉時到,皇貴妃娘娘上路。”
十六個擡棺的將棺木擡起來,後面跟着另外十二個擡棺的擡着柳妃的棺木。楚縱歌和秦朗站在最前面,沉默着將紙錢撒向天空。
蘇蘇看着那個消瘦的身影一步一步靠近,心都抽痛起來,雖然她從桓君的口中已經得知楚縱歌一夜白頭的事,但是遠遠沒有當面看到來的這麼震撼!
楚縱歌走到蘇蘇面前,忽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慌忙擡起頭,以爲是蘇蘇,可是面前只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蒙着面的女子,她旁邊還站着洛國皇子桓君,看樣子應該是跟隨桓君殿下來的那個受了傷的侍妾。
楚縱歌失望的將眼睛移開,如果她是蘇蘇,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會過來安慰他。
蘇蘇看着楚縱歌在她面前頓了一下,眼裡的狂喜轉眼被失望代替,她的心都碎了,她想去安慰楚縱歌,可是她不能。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幾個黑影衝上去,想要帶走秦朗和楚縱歌,派去看管秦朗和楚縱歌的兩個影衛很快就和那幾個黑影纏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