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和離了

第159章 和離了

這一晚,京城諸多勳貴俱都筋疲力盡。

宮宴上的交際應酬就足夠耗費人心神的,偏偏天不亮還有新年第一場朝賀。

屆時不僅是朝廷命官,就連內外命婦,也都要進宮。

都是長期養尊處優的人,每年到了這時候,都免不得要被折騰的人仰馬翻。

到了朝賀結束各回各家,大家真是恨不能躺在牀上睡上個三天三夜。

但是,想也知道那不現實。

從初一開始,正式的走親訪友就開始了。

京城這些權貴,扯來扯去大家都能扯上點姻親關係。這就導致,到了過年期間,你不去誰家拜訪都不好看。

當然,去不去誰家,這個問題可以之後商議。但大年初一去誰家,那就沒得商議了。

基本都是去上官家,點個卯,露了臉,如此,禮儀到了,也不煩人,到點就走,最是識趣。

也就在這種走親訪友中,整個京城都顯得熱鬧極了。

在這種極致的熱鬧下,長安候府的人往榮國公府去了,這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

是挺大不了的。

即便榮國公府論爵位更高一籌,論聖寵更勝過長安候府許多倍。但兩家姻親關係,即便真要送禮走親,也該是榮國公府的人往長安候府去吧?

再來,這是初一,不是初二啊!

不是大年初二,女婿纔去老丈人家拜訪麼?

怎麼大年初一,老丈人卻往女婿家來了。

這真是讓人鬧不懂了。

更讓人鬧不懂的是,到了下午時,長安候府的人從榮國公府出來了。爲首的長安候府管家身後,跟着一連串的人不說,那些人還都駕着馬車,馬車上裝滿了各色箱籠……

咱就是說,也沒有誰家給老丈人家送禮,是拉這麼多馬車送的吧?這難不成是要把自家的庫房,都送給老丈人家?

就在衆人的浮想聯翩中,就有那眼明心利的看出點不對了。

“我怎麼看着中間那個箱子,那麼像是兩年前,侯府三姑娘嫁進榮國公府的陪嫁箱子?”

“還有那張屏風,那面鏡子,我看着也眼熟。”

“那個紅珊瑚擺件,之前是不是有人說過,是長安候夫人花了重金,給三姑娘置辦的添妝?”

“哎呦,這怎麼連拔步牀都給拉出來了?”

“這,這長安候府與榮國公府這是鬧得什麼陣仗?這,這怎麼瞅着跟小夫妻倆鬧和離似的?”

“和離”二字一出,直接引爆整個大街。

街面上走親訪友的,不管是走着去的、坐着車去的,亦或是騎着馬的。此時衆人全都停下腳步,直勾勾的看着走近的一隊車隊。

有那促狹的,還嚷嚷着說,“大管家,這是做什麼呢?大過年的,怎麼還拉着節禮滿街跑呢?”

那侯府的大管家訕訕的笑,對着人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只求那公子哥快快讓出路來,好讓他們快些過去。

拖得時間越久,看熱鬧的越多。

大初一的自家姑娘與姑爺和離了,這事兒說出來,真經不起別人講究。

奈何這公子哥是個不識時務的,也當真是父輩有權有勢,絲毫不怯這長安候府。

他硬是堵着道兒不讓路,那你還能讓人把他擡走怎麼滴?

最後沒辦法,長安侯府的管家只能作揖賠笑,透漏出點話風來,“我們家姑娘與姑爺,鬧了點矛盾。”

“鬧啥矛盾呢?大過年的,鬧啥矛盾也不能把嫁妝都搬回孃家啊。這是不打算過了吧?”

“呵,呵,我一個下人,這事兒我怎麼知情。勞煩公子讓讓路,小的這廂多謝您了。”

見從這管家嘴裡,再是問不出什麼來,那貴公子沒辦法,只能揮揮手,讓人讓開了道兒。

於是,就見長安候府的下人,火速駕着馬車,從道路中間穿過。那速度快的,跟脫繮的野馬似的,拉着個馬車叮鈴哐當就往前跑了。

一行人落荒而逃的架勢,愈發顯得他們內心有鬼。於是,不過片刻功夫,各種捕風捉影的消息傳的滿街都是。

“長安候府的姑娘,與榮國公府的二公子和離了。”

“不是和離,聽說是被休了。”

“因爲啥啊,這不都好好的過了兩年了麼?”

“那誰知道呢?許是那三姑娘刁蠻任性,惹了夫家不喜吧。”

底層的百姓能猜到的,只是他們看到的。反觀上層的那些權貴們,因爲消息更靈通一些,他們的猜測空間也就更廣一些。

“昨天晚上還看見長安候夫人與榮國公夫人言笑晏晏。”

“晚宴還沒散,長安候夫人就離席了,之後再沒回來。”

“長安侯夫人離開前,榮國公夫人曾離席……”

“長安候府的那位三姑娘,昨天似乎沒隨榮國公府的人一起回府……”

各種雜亂的消息匯聚在一起,最後被衆人提煉概括,若事發有因,那個原因應該就發生宮宴上。

至於宮宴上具體發生了什麼,最終導致長安候府與榮國公府決裂,那可猜測的因素就多了去了。

但涉及到女眷,往某方面猜,似乎總不會錯。

言而總之一句話,怕不是那三姑娘有什麼不妥,偏又行事不謹慎,被榮國公府的人抓了個正着!

不得不說,這些上流權貴的智慧,那是真實存在的。

不過三言兩語間,他們就撥去重重迷霧,窺透了事情最可能的真相。

但事情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那……可真是熱鬧了!

長安候府的三姑娘是何許人物他們不清楚,但榮國公府的二公子陳宴洲是何許人物,他們一清二楚。丟了這樣一個如意佳婿,那三姑娘怕不是腦子裡進漿糊了……

京城諸多女眷,俱都在懷疑林淑清是不是昏了頭,不然那至於和夫家鬧得這麼難看,還丟了一個前途廣大的夫婿。

但懷疑的時候,也不妨礙他們立馬從這件事情上窺到些許機遇。

自家大姑娘夫家和離的小姑子,至今還沒說好婆家呢;自家那小侄女,將滿京城的貴公子們挑了個遍,也沒挑到合心意的,只說又要男方家境門當戶對,又要有才有顏有能力,以前是沒給他選着好的,現在好了,現成的人選,這不就送到家門口了麼……

京城風雲匯聚,每天流散在其中的消息不知凡幾。

可榮國公府和長安候府兩個年輕人的和離之事,硬是在這個新年殺出一道血路來,在這個年節始終高高佔據八卦榜榜首,且始終沒有從熱度榜上下來的趨勢。

不僅如此,隨着越來越多的知情人爆料,“我家小子的岳母的小姑子的侄兒家的三大娘說,三姑娘吃飯挑挑揀揀,魚腥味兒一點不能沾,怕不是有孕了”“今天樑太傅家的託冰人上門,想問問榮國公府的二爺想相看個什麼樣兒”,不斷地添油加料,導致熱度剛有降下來的勢頭,又馬上以更加強勁的勢頭往上飆升。最後,熱度不減,始終熱鬧。

也就在這種熱鬧中,陳宴洲低調的從京城離開,往城郊的靈惠寺去了。

這一日是初五。

從初一到十五,靈惠寺有爲期半個月的廟會。從初一開始,這邊就熱鬧的沸反盈天。

京城的權貴們要上香,多去聽禪寺。但一些年輕人,卻愛湊這樣的熱鬧,也不嫌棄與市井百姓擠擠挨挨。也因此,這邊不僅有京城的勳貴子女,也多有一些附近村莊與京城的普通百姓。

人來的多了,家上又有一些佛教信徒請了戲班子來唱大戲,再有玩雜技的、耍猴的、擺攤的,人人都想來湊個熱鬧,討一些喜錢,這廟會可不就更熱鬧了?

雲鶯時間自由,空閒時間更多。加上自己待得久了,她免不得覺得山上太過清冷。

清冷的她都擔心自己早晚有一日在暮鼓晨鐘中,被磨滅了七情六慾。等某一天醒來,突然想要梯度……

這真是太可怕了。

堅決不能忍。

雲鶯果斷拿上自己的小荷包,下山去感受人世間的煙火與熱鬧了。

也就是在這種熱鬧紛擾中,雲鶯聽說了長安候府與榮國公府的閒話,知道了林淑清與陳宴洲和離的事情。

人來人往的廟會上,雲鶯當即就愣在了原地。

她還以爲自己幻聽了,以爲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她還暗暗羞愧過,覺得自己竟變得這樣惡毒,竟打從心底裡想讓他們陌路……

可隨後,她聽來了更多的閒言碎語,也從這些百姓的八卦中,證實了林淑清與陳宴洲和離的事情。

要說沒有欣喜,那絕不可能。可在欣喜之外,雲鶯更感覺焦灼、惶恐、不安、心虛……

她不再下山,而是躲在自己的房間,一日日的思索着,到底是爲什麼呢?怎麼就走到了這步田地了呢?

儘管不想承認,但內心卻有一道篤定的聲音告訴她:對!她就是那個禍頭子!林淑清和陳宴洲之所以走到這一步,全都是拜她所賜。

她口口聲聲要自尊自愛,但她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步步任由陳宴洲靠近。靠近了卻又矜持着,始終維持着最後一道底線。

名義上是不想錯到最離譜,可實際上,換一個想法,這難道不是在吊着陳宴洲,要他做到她滿意,才肯給他些甜頭吃?

說來說去,都是因爲她啊!

雲鶯在暗夜中哭出聲來,“不是的,我不是這樣的。”

清冷的哭聲在寂靜的夜幕下,聽起來尤爲明顯。

太過軒朗的空間,讓聲音都有了回聲。

雲鶯在這些回聲中甦醒過來,之後便再也沒有睡着。

她從初一失眠到初五,每日連房門都不出去,只呆在暗室中。

吳大娘不知道她怎麼了,只看她精神萎靡,還以爲她想家了。

吳大娘要拉她去廟會上轉一轉,雲鶯不願意;要拉她去佛前拜一拜,雲鶯藉口小日子要來了,依舊窩在牀上。

她如此懶散萎靡,看的吳大娘一日比一日憂心。可吳大娘又實在琢磨不透她,眼看着她一日瘦過一日,吳大娘急的什麼似的,正想用信鴿給招她來幹活的人送信。

也就是這一天,有人敲響了客院的院門。

吳大娘一邊琢磨着聯繫人的事兒,一邊應聲去開門。

她正在灑掃院子,拿着掃把就去開門了。結果門一打開,就見外邊站了好一個懷瑾握瑜的貴公子。

那公子衝她微頷首,擡起腳就走進院門。

吳大娘被美色所衝,人有一瞬間遲鈍,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來人做了什麼。

吳大娘趕緊後退兩步,把掃把擋在來人身前。“唉,等一等,這位公子你是不是走錯門了?你怎麼問都不問一聲,就硬往人院子裡闖呢?”

也就是此時,墨雪從後邊追過來。

他見二爺被攔住了,趕緊喊了一聲“吳大娘”,吳大娘聞聲看過去,“是墨大人啊。”

墨雪點頭,“這是我家公子。”

吳大娘:“……”

吳大娘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面頰,“哎呀,公子快進去,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公子快屋裡請,我這就燒茶水去。”

吳大娘急的團團轉,一邊給二爺推開廂房門,一邊想起要通知雲鶯姑娘一聲,一邊她還想着盡地主之誼,趕緊燒些水給這位公子泡茶喝。

忙了一大圈,她才發現自己手中還拿着掃地的大掃把,而院子裡的地,才掃了一半……

不說吳大娘如何,卻說雲鶯昨晚再次失眠,早起纔剛睡着。

她難得睡沉,外邊的動靜也沒吵醒她。

吳大娘喊她那一聲,她倒是聽見了。但她還以爲是在夢中,便顧自咕噥一聲,翻個身繼續睡去了。

她睡得並不安心,夢裡也有不少人在指着她的鼻子罵。

罵她是狐狸精,專門勾搭別人男人的;罵她看着就不正經,是不是隨便一個男人,她都看的上眼;還罵她說一套做一套,最是虛僞不要臉……

雲鶯夢中還在啜泣,還在爲自己辯白。

但她的語言那麼無力,攻擊她的人那麼多,她最終被人羣淹沒,被千夫所指。

眼下突然傳來細微涼意。

那涼意來的太過突兀,落在她溫熱的皮膚上,陡然把她凍到了。

也就是這一點涼意,讓雲鶯突然中噩夢中掙扎出來,她一下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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