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宣國公府

第153章 宣國公府

陳宴洲面色不變的,與丁姑姑一道進了文華苑,陪同母親小馮氏與妹妹陳宴汐一道用了午膳。

午膳畢陳宴汐難得沒有睡意,她央着二哥陪她下棋。

陳宴洲說,“你棋藝不佳,怕是一局下不完,你就要打瞌睡。難得今天你清醒,二哥陪你作畫吧。”

陳宴汐勉強點頭,“也行吧。”

小馮氏在旁邊坐着,笑看着兄妹倆言語。聽到此處,她讓丁姑姑去小書房中取她的筆墨紙硯來。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絢爛,但外邊還有些冷。小馮氏乾脆讓兄妹倆在屋內的玻璃窗前繪畫。

主要是陳宴洲畫,陳宴汐作爲妹妹,則在旁邊負責挑染顏色和題詞。兄妹倆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配合的非常默契,不過片刻功夫,一張冬日行路圖就在手底下竣工。

仔細看那副圖,茫茫大雪中一行人披着蓑衣頂着寒風趕路。風雪打着旋席捲過地面上的一切,將行人的頭髮與衣衫,甚至是厚重的行囊,俱都吹得鼓鼓囊囊、紛飛張揚。

雪中一行人俱都穿黑衣,騎在黑色的駿馬上。唯有一人,不經意露出的一抹衣衫紋理,那桃粉色的一角,似人眼花,很快便被身後人被風吹烈的衣衫遮蓋住。

陳宴汐塗色到這裡,有些愣住了。

她喊了一聲,“二哥。”

陳宴洲看過來,“怎麼了?”

陳宴汐便指着騎在馬上的爲首一人說,“他身後是坐了個人麼?”

陳宴洲墨眸俯視着妹妹,“你看出來了?”

“我又不瞎!”陳宴汐託着腮,看着那抹紅粉,“二哥,你怎麼筆下多了個女子?”

“女子怎麼了?”

“二哥你以前都不畫女子的。你說不管畫什麼,都要做到胸有成竹。否則,畫只能流於形,而沒有神,那是畫中敗筆。可你畫的這名女子……”

“如何?”

這次陳宴洲沒有等來妹妹的回答,卻是聽到了母親往這邊來的動靜。

小馮氏看了一眼兄妹倆談論的畫卷,自然也看見了那黑衣後的一抹粉紅。雖只是若隱若現的顏色,但只這一抹鮮豔,便給這畫卷添了無窮奧妙,甚至就連這瘋狂的雪,窒息的風中,都多了幾分熱烈。

小馮氏訝異道,“畫的倒是不錯。”

只是初看有些壓抑了,細看還好,但那種求破求立的感覺,又過於分明。像是要衝破那席捲而來的風雪,迎來新的天地……

這樣的畫卷,不是她這素來穩重老成的兒子會畫的。

也不知道這孩子在雲歸縣到底都經歷了什麼,如今又想衝破什麼。

小馮氏只略微點評了兩句,就丟下兄妹倆個歇息去了。

她一直有睡午覺的習慣,即便如今白日短暫,她多少也要歇上一刻鐘,不然,熬不到半下午就頭疼。

小馮氏離開後,陳宴洲與陳宴汐兄妹倆又說了幾句話,就相攜離開了小馮氏的院子。

在院子門口分別時,陳宴汐也有些昏昏欲睡了。

陳宴洲見狀,忍不住在妹妹腦袋上揉了兩下,“快回去休息吧。”

“好,我這就走了,大哥你也忙去吧。”

陳宴汐含糊的說完話,就被身邊的嬤嬤摻着扶着帶走了。

陳宴汐方出生時看着正常,可越長大,就越發暴漏了她的不正常。她似乎每天都很累,每天都要睡許久時間才能醒。

初始,榮國公也擔心是不是孩子身體有哪裡不適,還特別請了御醫進府來看。奈何御醫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最後只能歸咎於,這孩子她就是嗜睡一點,不是大毛病。

如此,陳宴汐就這般長到大。雖然平日總是要睡足七個時辰,但好在除了嗜睡一些,懶散一些,別的都正常。漸漸地,榮國公府的人也就不拿這件事當回事了。

再說陳宴洲,目送妹妹回了院子,他也回到了前院。

前院中,墨雪三人俱都如臨大敵。

看見陳宴洲過來,三人慾言又止,最後臉上又變成出奇一致的深沉。

他們能說什麼呢?

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錯的吧?

三人沉默不語,陳宴洲進了書房沒一會兒,卻又走出來說,“讓人備車,去一趟東來順。”

三人陡然擡眸看過來,隨雨還問,“您說,去東來順酒樓?”

“如何?”

“沒什麼,沒什麼。”

隨雨趕緊下去安排,心裡卻琢磨開了,二爺到底是打算怎麼處置林淑清與二皇子那事兒的。

指望二爺將此事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那絕對不可能。

但若指望用這件事直接將那倆碾死,似乎也不太可能。

所以,二爺到底準備如何做呢?要如何做,才能使利益最大化呢?

隨雨心裡琢磨着這些,卻又猛地想起,東來順酒樓背後的東家是誰來着?

是太子的一位良娣,還是說是太子府的一位屬官?

具體是誰隨雨記不清了,但這東來順絕對是隸屬於東宮的產業。

東宮……

隨雨隱隱覺得,他真相了。

接下來兩天裡,陳宴洲依舊很忙,忙得直到臘月二十九那天,纔有空與幾個好友聚了一聚。

當然,這次聚會人也沒來齊。

最不可能缺席的那個人,對,就是劉螢桉,他缺席了。

至於缺席的原因,劉螢桉陪他們家老太太去了聽禪寺,去請他們家老祖宗回家用年夜飯去了。

這位老祖宗該說是劉螢桉的曾叔祖母,年紀比現任武安侯老夫人還年長一輩,是現任武安侯的親叔母。

老太太長壽,今年已經九十多了。不過因爲同輩人大多已經故去,舊友也幾乎都不在人世,老太太這幾年就住到山上去了。沒想到,這一去,身子骨越發健朗了,眼瞅着是要活過一百去的。

這樣一位人瑞老人,往日讓她在山上自在也就算了,但逢年過節,怎麼也得把老人家請下山與兒孫們一道熱鬧熱鬧才行。不然,大面上都說不過去。

提及了劉螢桉,又提及了聽禪寺,陳宴洲面上毫無異樣,好似這些與他都沒有什麼相干。

話題很快又拐到顧元熙身上,陳鬆年在御前當差,消息相對靈通些。就聽他問顧元熙,“平西將軍這兩天是不是要到京了?”

平西將軍不是旁人,指的正是顧元熙的親爹顧望塵。

說起顧元熙這一家,外邊看着風光熱烈,內裡卻也是以一攤子爛事兒。

這個爛事兒不是說家裡你扯我,我扯你,各房因爲利益不均掰扯不清。

沒有!顧元熙所出生的宣國公府,因爲子嗣不豐的緣故,是不存在這種各房頭爭權奪利的事情的。

但府裡也有一樁暗傷,那真是誰都不能提,一提就扯得滿府的人心肝脾肺都是疼的。

這是樁陳年舊案,也發生在逆王謀亂期間。

當時宣國公也被陛下欽點到避暑山莊伴駕。

榮國公府中,是因爲陳宴清得了天花,小馮氏纔沒有跟過去避暑山莊。到了宣國公府,當時的宣國公世子夫婦,也即是顧元熙的父母也沒有跟着過去,其中原因與小馮氏雖不同,但也有相似之處。

那就是,當時的宣國公世子夫人也懷孕了。且懷孕九個多月,眼瞅着就要臨盆。

鑑於此,宣國公夫婦帶走了府裡的長孫顧元明、次孫顧元熙,只留下小夫妻在府上。原本以爲,此一去,再回來府裡就該添一個小公子或是小姑娘,卻熟料,大人孩子全沒了。

大人的屍體最後是找到了,可孩子卻生不見人、活不見屍。

宣國公世子,也就是顧望塵,當時也在禁軍中任職。京城有變的事情他第一時間察覺,意識到不妥後,他安置好了妻子,去了皇宮。可誰知再回來,家不成家,宅不成宅。

顧望塵受了打擊,人頹廢了三年。三年後收拾行囊離開京城,自此只在長子成親時回來了一趟,其餘時候,再沒回過京。

這是宣國公家的暗傷,卻也不獨有他們家知道。闔京城看看去,誰家的事兒外人不知道?

只是鑑於這位平西將軍的經歷尤爲慘烈一些,大家嘴上都不說罷了。

如今陳鬆年甫一提及平西將軍要回京,別說顧元熙愣了愣,就是周枕書與陳宴洲,也都有些微愕。

顧元熙抹一把臉,“你消息倒是靈通,我爹最遲明晚肯定能到家。再不回來不行了,我祖父一天三封信的催,還說我爹再不回來,就趕不上見他最後一眼了。”

顧元熙的祖父,那位現在還能和人拍桌子對着喊的吏部左侍郎。那真是走路帶風,說話用吼的。

外人都說,他祖上行伍出身,到他這一輩他竟然還混到吏部任侍郎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宣國公的風水改了。

老頭兒可不樂意聽這話,當場就罵過去,還說什麼,“老子家裡文武雙修。老子當得了侍郎,老子的兒子打的了韃子。膝下一雙孫兒允文允武,我們宣國公府的風水好着呢……”

宣國公府的風水究竟好還是不好,外人不敢評判,只是,這宣國公府,對於如今的平西將軍顧望塵來說,可是個傷心地。

顧元熙一想起他爹,就忍不住想起她祖母忙得那一攤子事兒。

按說作爲小輩兒,他不該說長輩的是非。可此事他壓抑許久,除了眼前這幾個兄弟,他也真不知道該與誰說。

顧元熙苦惱說,“我到了年紀了,祖母忙着給我選媳婦也就算了,她還張羅着給我爹續絃……”

周枕書一聽笑了,“平西將軍還不到知天命之年。”

“這我比你清楚。重點是這個麼?重點是,我爹若有意再娶,我娘去了後,我爹早娶了。他就是因爲放不下我娘,才孤身到現在。偏我祖母總說,我爹年紀大了,身邊不能沒有貼心的人伺候……”

顧元熙嫌少在外邊說自家的糟心事兒,以往都是劉螢桉他們說,他在旁邊磕着瓜子閒聽着。

這次不行了,他心裡憋的慌。

他理解祖母讓父親再娶的心,可他更理解父親,更心疼他母親。

父親進宮是盡責,但他爲人臣子的,在盡了自己的責任後,卻沒有護好臨盆的妻子。導致母親在叛軍來臨之前,從密道跑出去。最後不知是密道暴露,還是其他緣故,母親跑遠了,生子後大出血死在外邊。

跟隨着母親的丫鬟婆子,幾乎都在那場動亂中死完了,誰也說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更不知道母親究竟給他添了一個妹妹還是弟弟,那個孩子如今可平安出世,如今可還活的好好的?

每每想起這件事,就是一陣錐心刺骨的痛。

這時候還想讓他幫忙勸說父親續娶,他張不開口。

顧元熙越想家中的事情越煩,最後索性不想了,拉着幾個兄弟一起喝酒。

陳宴洲很配合,陪着喝了不少。周枕書酒癮發作,也跟着喝了一些。只有陳鬆年,他明日還要當差,不能飲酒,只在旁邊不時給他們斟一杯。

如此,幾人鬧到宵禁,便也都散了。

再說次日一早,各種祭祀活動也都開始了。

府裡暫時用不上他,陳宴洲用過早膳後穿上大氅,騎上馬就準備往靈惠寺去一趟。

再看不到雲鶯他會瘋。

再讓雲鶯聽經看經,他怕雲鶯會在他瘋之前,先一步出家爲尼。

他帶她到京城,是想要給她一個正經的出身,讓她能堂堂正正走在陽光下,他不是要親手推她進尼姑庵。

然而,手中的繮繩纔剛剛扯動,那廂榮國公就從門裡邊喊了一聲,“大早起的,你做什麼去?我正想找你呢,你去請族裡的幾位族老過來,商量一下今年開宗祠以及祭祀典禮的事兒。”

陳宴洲被喊住了,只能不情不願下了馬,應下了這差事。

這差事一做就沒完,等請來了族老,開始議事。鑑於陳宴洲已經成家立業,且進入官場,他也是要旁聽的,如此,便坐在椅子上聽諸位叔伯高談闊論的一下午。

等好不容易抽了空跑出去透氣,陳宴洲再不想回去了。

不料,陳宴清與他是一個心思。

一對難兄難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總不能都不回去。再不回去,親爹面子上過不去,會對他們倆個下死手。

沒辦法,再是不情願,兩人也只能再次走進祠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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