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輕輕揭過
雲鶯自然是不會去前院見二爺的。
她都把話說絕了,哪裡還有臉面去見他?
最後秋寧被她氣走了。
邊走秋寧還邊放狠話,“雲鶯,你等着吧,總有你後悔的一天。”
雲鶯沒反應,繼續躺回美人榻中,眼中依舊空茫忙的,心中也似破了一個大洞,冷風呼呼的灌進來。
明明早就開春了,甚至都能穿單衣了,但她這時候竟覺得非常冷,只想用被子將自己裹起來。
“姑娘,給佟老大人的壽禮準備妥當了麼?二爺身邊的墨雪來催了,說是讓儘快弄好,馬上就要送出去了。”
雲鶯一聽到“二爺”,心中還是會有些麻木的鈍疼。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穗兒到底說了什麼,便坐起身,不緊不慢的說,“都準備好了,你去尋柳兒,讓柳兒打包好,一起送到前院去。”
“姑娘你不去麼?”穗兒憂心的問。
“我就不去了,身上有些不舒服,我再躺一躺。”
穗兒嘆了一口氣,到底沒再說什麼。
但她也害怕往前院去,便將這事兒全全委託給柳兒,她自己則留在姑娘身邊繼續陪着。
穗兒也鬧不清,姑娘和二爺到底怎麼了?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二爺看着姑娘時眸中都是剋制的情誼,姑娘在想起二爺時,也會忍不住垂首輕笑,滿面嬌羞。
要穗兒說,兩人郎有情、妾有意,就該歡歡喜喜的在一起。
可自從那天姑娘往前院去了一趟,什麼都變了。
這廂穗兒絞盡腦汁想,變故究竟出現在哪裡。
前院中,柳兒帶了兩個小丫鬟,將箱子擡過去,親自交到墨雪手上。
墨雪看到來人是雲鶯院子裡的小丫鬟,忍不住蹙起眉頭,“雲鶯姑娘呢?”
“姑娘身子不舒坦,就讓我帶人把東西送過來。”
“不舒坦?是得了什麼病?怎麼不去請大夫?”
柳兒知道的不清楚,她含含糊糊說,“應該不是什麼大病吧。”
墨雪不滿的蹙着眉,“你不是雲鶯姑娘身邊的丫鬟?連主子得了什麼病都不知道,你這丫鬟怎麼伺候的?”
柳兒嚇的臉都白了,“奴婢,奴婢只是在外邊伺候,近身伺候姑娘的是禾穗姐姐,姑娘的事情禾穗姐姐最清楚。”
墨雪見從丫鬟嘴裡套不出什麼話,只能接過了壽禮單子,擺擺手放柳兒回後院去了。
柳兒如被大赦,馬不停蹄的帶着兩個小丫鬟往回走,生恐被叫回去,再被問些回答不上來的問題,最後再得到一頓責罰。
等柳兒離開後,隨雨與雷霆忙完事情,一道從外邊走進來。
兩人面色如常,細看眸中卻都是憂愁。
進了屋子,看到屋內只有墨雪在,隨雨急吼吼的問,“雲鶯呢,怎麼沒在這兒?”
趕緊讓雲鶯姑娘去找二爺說說話啊!二爺現在都變成冷凍機了!看人的眼神冷冰冰的,渾身氣息壓抑的厲害,他們近身伺候的這四人,可是被雲鶯害慘了。
墨雪攤攤手,“雲鶯沒來,只讓小丫鬟把壽禮送過來了。”
“她怎麼能不來呢?她惹來的爛攤子,她不收拾讓誰收拾?”隨雨愈發暴躁了,“她竟然還不想伺候二爺,她可真是,做了兩天管事,不知道幾斤幾兩了是吧?”
雷霆在隨雨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少說些有的沒的。”
隨雨無語又委屈,“我說什麼了我?你打我幹什麼啊雷哥,你有本事你去把雲鶯揪出來揍一頓啊。”
雷霆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你想找死別拉上我。”
還揍雲鶯,你也不看看雲鶯身後站着誰。
別說什麼二爺和雲鶯鬧翻了,誰又知道以後是什麼光景?
反正,從現在二爺整天冷着一張臉,就可以知道,雲鶯在二爺心裡的位置還是很重的。他是活的多不耐煩,纔敢去揍雲鶯一頓?
雷霆不理會隨雨,他與墨雪看過那壽禮單子,覺得大體上很過得去,就將二爺之前準備的那些貴重物品一道封進去,準備稍後就派人往佟老大人哪裡送去。
箱子都封好了,墨雪看着手裡的單子,突然問,“這單子,要不要給二爺看一看?”
屋內一靜,隨雨和雷霆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片刻後,隨雨才說,“要不然,就給二爺送過去看看?”
雷霆有些猶豫:“二爺正在氣頭上,你確定二爺現在願意聽人提起雲鶯?”
“那就不給二爺?”
“還是給二爺看看吧。”
最終隨雨這個小可憐被推了出來,去給二爺送單子。
明明他投了反對票的,可最後這差事還是落在了他身上。隨雨很無語。但是面對兩個比他年長些的兄長,他只能任命的跑一趟。
到了書房門口,隨雨看到守門的大哥,衝動之下直接將單子丟給了他哥,自己轉身跑的像是身後有狗在追。
而隨雲理清了隨雨說的什麼話,看明白了手中的單子,頓時就愣住了。
在心裡暗罵了幾句,這坑哥的玩意。
隨雲走到書房前敲門進去,“二爺,給佟老大人準備的壽禮就要送出去了,您要不要看一看單子,看是否缺少了什麼東西。”
二爺在看書。
他的眼神落在書籍上,但思緒明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隨雲接連說了兩次,二爺纔回過神來,“把單子拿過來我看看吧。”
單子入手,看到上邊熟悉的字跡,二爺卻又陡然頓住。
最後,他嗓音喑啞的將單子遞給隨雲,“就這些吧,不用再增減了。”
隨雲頷首應是,規矩的退出了書房。
書房內,明亮絢爛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
二爺就坐在太師椅上,坐在那耀眼的光圈中。
他的身形隱藏在光暈裡,面部表情也在刺眼的光線下,讓人看不清楚。
但二爺這幾天都未曾好好休息過,就連飯食也不曾好好用。短短三五天,他就消瘦了許多,面上多了幾許憔悴與疲憊,看的隨雲不落忍。
“二爺。”
二爺“嗯”了一聲,看向隨雲,“還有何事?”
“沒事兒了,屬下這就告退。”
一場春雨下來,天氣似乎又暖和了幾分。
屋外花開了許多,奼紫嫣紅、蜂飛蝶舞,一片昂然的春意。
也就在這種春和景明中,縣衙中再次爆出大案來。
雲鶯躲在後院多日不出,但這不妨礙秋寧過來尋她。
這不,一得知這勁爆的消息,秋寧第一時間就來尋雲鶯分享了。
雲鶯初始還沒聽出個所以然,可聽着聽着,她陡然意識到什麼,就坐起身來問秋寧,“你說,縣衙的李主簿貪污了賦稅?”
“可不是麼。”秋寧激動的不要不要的,“李主簿可是縣衙的老人了,他在縣衙做主簿足有二十餘年了。範縣丞還沒做縣丞時,李主簿就是這縣衙的主簿了。從那時候起,他就一點一點貪墨縣裡的賦稅。”
“足足萬餘量銀子啊。都差點能買下整個縣城了,你就說這李主簿膽子大不大?”
秋寧手舞足蹈,“你要說他膽子大吧,那確實挺大的,畢竟接連二十年都貪墨賦稅,這種事一般人真做不來。可你若說小吧,李主簿膽子也挺小的。”
“這話又怎麼說?”
“你肯定猜不到,李主簿貪污的銀子,他一個銅板都沒有花。”
“沒有花?”雲鶯驚愕了,“沒有花他貪污做什麼?”
“貪污是因爲他貪慾旺盛,他控制不住自己!不花是因爲,他怕死,他不敢花!你絕對想不到,李主簿將那些銀錠子,全都摻和上泥土,打成了土坯,砌成了院牆。”
“他們家的牆壁裡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銀錠子。縣衙的差役將那些土坯牆推到敲碎,讓裡邊的銀錠子露出來,那場面轟動的,如今縣裡的百姓都傳瘋了。”
雲鶯僵硬着腦袋點點頭。
那是得瘋。
任誰也想不到李主簿會是這樣的人啊。
他一臉憨厚老實的面容,卻是個“慣偷”,這着實出乎大家的意料!更讓大家沒想到的是,你偷了賦稅,你還不花,那你說你費這麼大力氣犯罪是要做什麼?
秋寧可激動壞了,一會兒說那銀子白花花的晃眼,一會兒說,李主簿家的兒子兒媳都傻眼了,哭天喊地的說他們不知曉此事,他們冤枉的很;一會兒又說,縣裡的百姓都準備去尋範縣丞的宅子了,他們懷疑範縣丞的宅子裡也藏了銀子……
囉裡囉嗦一大堆,總歸都是些搞笑且無厘頭的事情。
但秋寧說的興起,說的興致高昂,她激動的臉都紅了。
終於說盡興了,秋寧總結了一句,“說來說去,還得是二爺英明。你說雲歸縣之前的縣令完全就沒發現這回事兒,就連範縣丞,那人夠精明老辣了吧,可他也沒發現李主簿在他眼皮子底下弄鬼。還得是二爺火眼金睛,一下就揪出這隻肥滿流油的碩鼠來。二爺可真是青天大老爺,二爺精明能幹,足智多謀,如今雲歸縣的百姓對二爺佩服的五體投地。”
秋寧吹了一波二爺的彩虹屁,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雲鶯的院子。
她全然沒注意到,雲鶯的面色有多僵硬,就連身子似乎都緊繃起來。
李主簿的罪行被揭露,被二爺杖責三十,沒收全部財產。另因爲其貪污的賦稅被全部追回,便不處以死刑,只全家流放。
判決下來,縣裡的百姓無人不服。
李主簿一家也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春日出發,前往西北流放之地了。
才處理完李主簿的案子,這廂又有朝廷的公文下來。
這公文是有關於年前二爺報上去的幾個死刑人員名單。
刑部覈定過犯罪事實與證據,批准犯罪人員的死刑判決,讓地方衙門擇日問斬。
二爺拿到了判決書,那是一日都不帶等的。
亦或是心中有鬱氣亟待發泄,範縣丞諸人又恰好趕上了這一波,二爺當天就讓差役敲着銅鑼沿街叫喊,說是明日將涉及私鹽案的諸多罪犯斬首。
這事情可轟動了,百姓們奔走相告,齊齊決定明日一定要到菜市口給範縣丞“送行”。
雲鶯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依舊是秋寧來告訴她的。
秋寧聽到範縣丞要死了,很有些大仇得報的痛快感。
“要不是他,我也不至於中毒。害得我一到陰天眼前就有些模糊不清,人羣一喧鬧,我耳朵就嗡嗡作響。我年紀輕輕就有了這麼多毛病,可都是拜範縣丞所賜。範縣丞不死,難消我心頭之恨。”
雲鶯拿起手中的帕子,往自己臉上擦一擦。秋寧看見了,就瞪着圓圓的大眼睛問,“怎麼,我唾沫星子噴你臉上了?”
雲鶯點頭,你知道就好。
秋寧窒了窒,輕咳了一聲,距離雲鶯略遠了些。
“我可是被範縣丞害慘了。不僅是我,就是木槿,也多了個動不動就頭疼的毛病。範縣丞這個惡人,他還是快點死了吧。他一死,指不定我們這些毛病就沒了。”
雲鶯:“……”那你是有點白日做夢了。
秋寧也知道這想法太異想天開了,她哀傷的嘆一口氣,突然提起了丁姑姑,“丁姑姑比我和木槿年長許多,我們兩個都留下了後遺症,也不知道丁姑姑現在如何了?還有瑞珠,她壞死了,當初還把你推出去擋劍。要不是二爺來的及時,現在你墳頭的草都有我膝蓋高了。瑞珠壞死了,也不知道得沒得報應。”
秋寧提起丁姑姑和瑞珠,雲鶯也忍不住想起二人來。
他們臘月初八就出發了,若是快一些,年前就該到京城的。即便年前到不了,現在都三月份了,那也早就到了。
只是不知道丁姑姑如何了,瑞珠又受到了何種懲罰。
雲鶯和秋寧提起丁姑姑和瑞珠,卻不知道,遠在京城的丁姑姑和瑞珠,此時也提起了她。
丁姑姑和瑞珠北上的路途還算順利,她們趕在年二十九進了榮國公府,還在榮國公府過了個年。
因不想壞了主人家過年的心情,丁姑姑就沒將瑞珠做的事情,大張旗鼓的在府裡宣揚。但事關二爺的生死,丁姑姑也不敢隱瞞,一回府就將這事兒告知給榮國公與榮國公夫人知道。
榮國公的暴怒不需提,只說小馮氏到底還有理智在。她阻攔了榮國公下令將瑞珠處死的決定,只說瑞珠到底是林淑清的丫鬟。
林淑清好歹也是他們的兒媳婦,她的丫鬟做了錯事,交由她處置才最合適。她們做公婆的逾矩處理兒媳房裡的丫鬟,傳出去讓人說不講究。
榮國公被小馮氏安撫住,加上也是過年時間,他着實忙得分身無暇,就將這事兒拋之腦後,任由小馮氏處置。
小馮氏原還想着,好歹讓兒媳婦安穩過了這個年,再提這件糟心事兒。
卻不想,那廂林淑清已經從小丫鬟嘴裡,得知了丁姑姑帶着瑞珠回府的事情。
瑞珠是她送去伺候二爺的,即便被攆回來,也該回來繼續服侍她。
可瑞珠進了國公府,就像是魚入大海,再沒蹤影了。
林淑清心存疑惑,也是擔心瑞珠真被扣在小馮氏手中,再說出些她的秘密來。
她心下着急,等到初一晚上無論如何也等不下去了,便來小馮氏這邊要人了。
小馮氏倒是不意外,林淑清知曉了瑞珠回府的事情,只是對於林淑清要將瑞珠要走,小馮氏卻有話要說。
她就喚出丁姑姑來,讓丁姑姑將瑞珠做的蠢事說給林淑清聽。
林淑清得知始末,面色自然難看極了,她還想爲瑞珠辯解幾句,就道:“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小馮氏一聽林淑清這話,一顆心就沉了下去。
但這到底是兒媳的貼身丫鬟,兒媳對她別有一番信任,這也說的過去。畢竟他們還有一同長大的情分在,而那丫鬟據說還算貼心得用,林淑清不相信她那丫鬟做了蠢事,也情有可原。
小馮氏自我安慰了自己一番,纔開口說林淑清,“不存在誤會,也不是丁姑姑污衊那丫頭。二郎身邊的侍衛親自審問了瑞珠,那丫頭把什麼都招了。”
小馮氏道:“這是你的陪嫁丫鬟,我來處置也不合適。人你就帶走吧,是死是活你且看着辦。”
小馮氏話說的輕描淡寫,但因爲這丫頭,差點導致國公府的嫡次子慘死在任上,那可是自己嫡親的兒子!
即便小馮氏素來菩薩心腸,此時也恨不能立即處死那丫頭纔好。
小馮氏也覺得,這丫鬟捅了這麼大的簍子,闖下這麼大的禍,連帶着把她主子的臉都丟盡了,二郎又是林淑清的夫君,林淑清於情於理都不會輕饒了她。
也正是因爲想到這些,林淑清要領人回去,小馮氏一點沒阻攔,痛快讓人把瑞珠送到林淑清房裡去。
小馮氏將人送去後,並不是不管了,她還讓丁姑姑留神注意着那邊的動靜。
瑞珠確實捱了一頓板子,隨即被送出了國公府。但隨即丁姑姑告訴她,瑞珠與她的老子娘,都被林淑清發落到莊子上去了,這就是最終的懲罰,其餘就沒有了。
小馮氏聽到這裡,險些以爲自己幻聽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丁姑姑,“淑清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處置了那丫鬟,將這件事輕輕揭過去了?”
丁姑姑面容嚴肅的點點頭,“就是如此的夫人。”
小馮氏都氣笑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就因爲那丫鬟的貪心,差點害死了她的夫君?”
丁姑姑心說,二夫人怎麼會不知道呢?
那天,她可還是當着夫人的面,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她沒有添油加醋,但也沒有包庇縱容,瑞珠的罪行她一一羅列,說的再清楚不過。
可即便如此,二夫人不知道是完全沒聽到心裡去,亦或是隨後又聽信了那丫鬟的狡辯,她竟然只簡單處罰一二,就饒過了瑞珠。
瑞珠可是差點牽連了二爺!
那是二爺,是這府裡的主子,可不是賤命不值幾個錢的丫鬟僕役。
林淑清怎麼敢的啊?
難不成她還以爲,她將那丫鬟一家子罰去了莊子上,就沒人再關注後續了麼?
如此高高提起,輕輕放下,林淑清想過這事兒給國公爺與夫人知曉後,他們會如何看她麼?
她這國公府的二夫人,是不想做了麼?
丁姑姑想不明白的事情,小馮氏更想不明白。
小馮氏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林淑清這是不在意二郎的生死,對二郎的看重,遠遠沒有對一個丫鬟的看重多。
這可真是裡外不分,不知輕重,狼心狗肺,愚不可及!
小馮氏想到這竟是自己的兒媳婦,是自己讓兒子八擡大轎娶進門的夫人,她眼前一黑,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等小馮氏再醒來,就發現國公爺已經在了。
陳敬玄本就威嚴肅穆的面孔上,更多了幾分冷冽。他攥着小馮氏的手,語氣生硬的說,“你也是,多大的人了,還和小輩計較。真看不慣她的作爲,直接讓人了結了那丫鬟就是。至於那林氏,若你實在不喜,就休了她,另給二郎尋個好的。”
小馮氏不意外陳敬玄知道了她昏倒的因由,只是他素來就是殺伐果斷、說一不二的性子。可家裡的事兒,那能用那麼簡單粗暴的手段來處置。
小馮氏就攥住了他的手,讓他別衝動。她還說,“那到底是林氏的陪嫁丫鬟,打狗還要看主人。你若真讓人了結了那丫鬟,二郎和林氏之間的疙瘩更大了。”
陳敬玄冷着臉,“你也知道,她與二郎之間有疙瘩。”
小馮氏不與他打嘴官司,她繼續說,“她與二郎之間本就不睦,何必再因爲一個丫鬟,鬧得他們夫妻反目?千年修的同船渡,萬年修得共枕眠,她與二郎的姻緣來之不易,她又還小,不會做事,咱們做長輩的,即便是看在二郎不在她身邊陪着的份兒上,也且包容她幾分,多提點她幾分。”
“你倒是心善,可惜,就怕那丫頭不領情。再來,她將此事輕輕揭過,你以爲此事你不說,我不說,二郎就不知道了?若二郎知道,呵,你生的兒子,你最清楚。”
“那就當他們沒緣分吧。若真走到哪一步,我不強求,林淑清也別抱怨。他們兩個好聚好散,長安候府到時候也無話可說。”
今天二更合一了,因爲我想不起合適的章節名了,我這個起名廢!話說,寶寶們你們那裡都降溫了麼?今天家裡只有十二度啊啊啊。雖然比昨天的九度溫度高了,但感覺比昨天還冷。這一整個冬天可怎麼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