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淫夢戲猴局
好在,二爺胳膊上的皮膚只是紅了一片,卻沒有起燎泡。
雲鶯鬆了口氣,提着的心也鬆了下來。
她從荷包中拿起玉白的小瓷瓶,那瓷瓶非常小,也就手指那麼大。諸如這般大小、顏色卻不同的瓷瓶,雲鶯荷包中還有三五個,裡邊裝的都是不同藥物。
打開白色瓷瓶的蓋子,雲鶯想找上藥的棉籤,可這車上怎麼會有?
沒辦法,最後她只能將藥膏倒在自己指腹上,又硬着頭皮將手指上的藥膏,均勻的塗抹在二爺胳膊上。
二爺的胳膊修長白皙,緊實又充滿力量。他的肌肉滾燙,燙的雲鶯的耳後根也微微泛紅。
她的手指終究是放在他胳膊上,二爺的胳膊猛地繃緊,甚至身軀都僵直了。
雲鶯以爲是她弄疼了二爺,就說,“我輕一些,您別躲。您胳膊都紅了,別回頭再出現潰爛或水泡。”
“嗯。”
二爺應了一聲,沒再掙扎,只是他不着痕跡的往外側了側身子。而他說話的聲音,那嗓子更是沙啞的厲害,不知情的人會以爲,他得了很嚴重的風寒。
雲鶯也注意到這一點,便一邊抹藥,一邊看向二爺,“您受涼了麼?我聽您的嗓子啞的厲害。”
二爺輕咳一聲,“沒有……只是不太舒服。”
“那應該還是過了寒氣,等回府我讓人給您送些薑湯過去。您喝些薑湯,再泡個熱水澡,興許就好了。”
“你安排就是。”
藥膏終於塗抹好了,二爺的胳膊上現在一片潤澤的痕跡。
雲鶯說,“先不急着把袖子放下來,就這麼着先晾一晾,省的把衣袖弄髒了。”
“好。”
雲鶯又去將放在小榻上的墊褥折迭起來,放在一邊,隨後掀開坐榻的木板,露出下邊的櫃子,從中取出新的墊褥來。
已經髒污的那個墊褥,自然先放在櫃子中,等回了府上再拆洗。
她忙叨叨的,不讓自己停下來。
二爺陡然開口說,“修路的事情,最早也要等到今年年底。”
“嗯?您說什麼?”雲鶯停下動作看過來。
“我說修路。你剛纔不是問我,什麼時候能修路麼?年底應該可以,我爭取年前先把縣城周邊的路修好,等過了年,再從縣城往周邊鄉鎮修路。”
雲鶯興奮了一下,“確定年底能修好麼?”
“應該可以。”
“那就太好了,到時候我就不怕乘車馬出門了。說實話,二爺,如今和您一道出來辦差,真挺受罪的。”
這句話一出,二爺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說道,“那真是委屈你了。”
雲鶯也笑了,就說,“不委屈。”
她說了句真心話,“能跟您一道出來,也挺好的。能看市井百態,還能遊山玩水,不管怎麼說,也比一天到晚被關在後院強。”
“你有一天到晚呆在後院?不是想出去就出去了?”
“我哪有?好吧,我也就私自出過一兩次而已,還每次都被您逮個正着。”
兩人說着話,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這是距離縣城最近的荒山,從縣城到這裡,乘坐馬車也就半個時辰的路途。
因爲外邊下的雨,二爺就不讓雲鶯下車了,他讓車伕圍着荒山轉了一圈,隨即問雲鶯,“這一座可以麼?”
“好像……不太行。”雲鶯說,“太陡峭了,我感覺造不出梯田來。”
雲鶯說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造梯田,這是實話。可讓她選擇荒山時,她腦中卻不由的想起上一世的那些梯田。
那些畫面留在雲鶯的腦海中,原以爲沒什麼用,可仔細想來,卻到處都是助益。
那些梯田所在的山坡,山坡的坡度好像都不會超過三十度,而眼前這個,怕是六十度都有了。
太過陡峭的荒山,開鑿梯田時工程量大,所得的田地面積小,耕作困難。而且暴雨來臨時,因爲原生植被已經被破壞,會造成嚴重的次生災害。
雲鶯比劃了一下坡度的大小,“我覺得不能比這個坡度更陡了,不然不僅事倍功半,而且還可能會導致滑坡、泥石流。”
雲鶯提及滑坡、泥石流,二爺的面容嚴肅了許多。再回想雲鶯之前考慮的要點,二爺思考過後微頷首,“如此一來,就可以篩掉許多荒山。”
“要篩掉很多麼?那剩餘有用的能有多少?”
“還不確定,等讓隨雨幾人跑一遍就知道了。”
兩人說着話,二爺就吩咐車伕準備回城。
雲鶯問說,“不去看其餘的山脈了麼?”
“先不去了。我讓隨雨按你的意思,先將符合你要求的找出來,到時候你再親自過去看看合不合適。”
雲鶯點頭,這樣肯定最好不過。
只是,如此一來,不就顯得他們今天出來,是白折騰一番麼?
雲鶯歉疚,“我也是剛想起來,不能用太陡峭的山坡,我之前都沒想到這一點。”
“沒事兒,現在想起也不晚。你看,出來走一走,也是有收穫的,最起碼,關於建造梯田該選用什麼樣的山脈,你心中已經有數了。”
“這倒是。”
雲鶯笑了,二爺也笑了。
回城的途中,雲鶯問起二爺,養珠的事情如何了,進展的可順利?
雲鶯這個問題,主要是針對前塘村來說的。
之前王河與二爺說起養珠,最先提及的,就是想佔用前塘村與後塘村之間的那口彎月塘。
可彎月塘不僅屬於後塘村,也屬於前塘村。前塘村的百姓不願意被佔便宜,此事才一直沒進行下去。
不過,以前也是因爲縣裡不看好,所以纔沒去調解此事。如今二爺對人工養珠抱了很大期望,自然會去做前塘村裡正的工作。想來有他從中調解轉圜,這事情肯定已經定下了吧?
果然,就見二爺點點頭,“已經初步確定了要在彎月塘中養珠。”
“彎月塘的水質合適麼?”
“我對這些瞭解不多,但盧先生說可以試一試。”
“盧先生現在在做什麼?”
“他在後塘村選取了幾個後生,一道出發去選購珍珠貝了。”
這次雲鶯真的驚訝了,“選購珍珠貝?”
二爺點頭,“準確來說,是選購珍珠母貝。”
接下來,二爺仔細與雲鶯說了人工養珠珍珠的可行性,以及母貝選擇的多樣性。
但有一點,雲歸縣並沒有太多貝類,而現有的貝類也不符合盧先生的要求,是以,盧先生才親自帶着人,出了遠門。
“他們去沿海那些州府了麼?”
“是的。具體會去哪裡,盧先生也說不準。不過如果一切順利,他們大概會半月左右就回來;若不順利,怕是要耽擱一兩個月。”
二爺說起這件事,眉眼很平淡。
雲鶯卻忍不住發問了,“您就不怕盧先生帶着您給的銀子跑路麼?”人工養珠所需要的投資,可都是二爺撥過去的。
二爺看她一眼,笑了,“不怕,他的家小還在後塘村。再來,我也相信盧先生的爲人,那是個受儒家教養的仁人君子,做不出毀諾逃跑的事兒。”
雲鶯點頭,“您說的有道理,是我的想法狹隘了,我對不起盧先生。”
二爺又笑了,這次卻不知是爲何發笑的,且一笑就停不下來。
雲鶯扁扁嘴巴,“我說了什麼很搞笑的事情麼?”
“沒有。”二爺心裡想:只是你頹唐的模樣,搞笑又可憐,讓人心生疼愛罷了。
兩人說着閒話,很快馬車就回到了縣衙。
雨水淅淅瀝瀝,至今還沒停止。
他們下車時,隨雨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把雨傘來。
雲鶯伸手要接,二爺已經先一步接了過去,將油紙傘撐在了兩人的頭頂上。
雲鶯說,“二爺,還是我來吧,那麼多人看着呢。”
“無妨,我拿着就是。”二爺似乎又笑了一下,“你太矮,撐着傘我還要遷就你,不如我來。”
雲鶯:“……”
這怎麼還人身攻擊上了?
話說回來,她長得很矮麼?
和二爺一比,她確實算矮的,頭頂也僅到二爺的肩膀處,但那還不是因爲二爺太高了?
雲鶯現如今這個身高,初步估計得有一米六五。這身高在北方女子中,稱得上平平,但絕不算矮,但她現在在嶺南府。嶺南府的人身高普遍不太高,她在女子中間,已經鶴立雞羣了好麼?
雲鶯氣不憤,想和二爺爭辯幾句,也就是此時,陡然響起登堂鼓被敲響的聲音。
“咚!咚!咚!”
那聲音震耳欲聾,一聲聲傳播開來,讓人的心跳都不自覺地加快了許多。
混着那響鼓聲,雨水在此刻陡然加大,無端就讓人覺得,好大一起冤案!
雲鶯看向二爺,就見此刻二爺的面色,變得無比肅穆。
雲鶯就說,“二爺,您過去麼?”
二爺頷首,“要過去的。”
二爺步伐加快,雲鶯也不敢拖後腿。
登堂鼓一響,所有事情似乎都被按下了快進鍵。
雲鶯被二爺帶到了書房中,只來得及丟下一句,“你先在這歇着”,二爺就匆匆去了房間,火速換上一身官服,然後在隨雲與墨雪的作陪下,快速出了院子,往縣衙去了。
登堂鼓已經停了,外邊的雨水卻嘩嘩下的起勁。
雲鶯坐在書房中的那張太師椅上,她託着腮,看着窗戶外綿綿不絕的雨水,心思卻早跑到公堂上去。
公堂上的案子不是一時半刻能審完的,再加上雨水還嘩嘩嘩的下,雲鶯再好奇,也不能跑過去旁聽。
她只能收回自己的注意力,繼續拿出她的冊子開始覈算。
雲鶯的注意力過分專注,但因爲太好奇有誰會下雨天跑來告狀,她就分出了一份心神,時刻聽着外邊的動靜。
書房門被推開的第一時間,雲鶯就扭過頭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進來的正是二爺。
二爺穿着一身玄色的官服,手上託着官帽。
雲鶯不是第一次見二爺穿官服,可每次還是會被二爺驚豔到。
他本就神清骨秀、清俊倜儻,穿上官服後,便眉眼端肅、威嚴沉穩,儀態也是雍容華貴,真就是一眼之下,就讓人心生嚮往,心跳怦然。
雲鶯穩了穩跳的過快的心臟,纔開口問二爺,“怎麼了?是出了什麼案子了?”
“看吧,被我猜對了吧,我就說,二爺一回來,雲鶯最先問的,肯定是這個問題。”
隨雨和隨雲緊跟在二爺身後進了門,隨雨還衝隨雨露出個大咧咧的笑來,“你可真是,被我猜的透透的。”
隨雲拉了弟弟一把,讓他快別作死了,沒看二爺的目光都掃視過來了。
好在隨雨並不傻,只是贏了大哥一把,心中太雀躍,才說了錯話。
等回過神後,隨雨不等二爺開口,先一說,“二爺,我去把您的換洗衣衫拿到這裡來,還是您隨我去房間更衣?”
隨雲直接道:“拿到這裡吧,別讓二爺來回跑了。”
兄弟兩個說定了此事,也不問二爺樂意不樂意,片刻就沒了蹤影。
雲鶯站起身,狐疑的看看二爺,“你們……拿我打賭了?”
“我沒有。”二爺搖搖頭,“隨雲也不會,應該是隨雨自說自話。”
“是這樣麼?”
“不然呢?”
雲鶯從二爺手中接過官帽,放在一旁的櫃子上。又不死心的問二爺,“外邊下着雨,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冤屈,這時候跑到縣衙來告狀?”
“這個時候過來,自然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
“所以呢二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雲鶯眼睛亮晶晶的,泛着好奇的色澤。她巴望着從二爺這裡得到答案,好奇的趴在桌案上,身子微微往前傾斜。
二爺看着這樣的雲鶯,眸中都暗沉了幾分。
她自己沒注意到,這個姿勢之下,她上半身幾乎都放在書案上了。那一對綿軟的雪白,鼓鼓囊囊非常顯眼,就正好在他眼皮子底下。
二爺喉嚨微癢,不免輕咳一聲移開視線。
再開口,他聲音更加喑啞了,“給我倒杯茶水來。”
“茶水?哦,好的。”雲鶯忙給二爺倒茶,倒好後遞過去,嘴上還唸叨着,“二爺您指定是感染風寒了,我聽您說話特別不對勁。稍後我就讓人給您送薑湯來,晚上您睡前,也可以吃一粒治風寒的丸藥以防萬一。”
二爺應了“好”,端起那盞茶水就要喝。
“小心燙啊二爺。”
“不燙,水都快涼了。”
雲鶯:“……”真的假的,她剛纔沒注意到啊。
恰此刻,隨雲與隨雨一道過來了。
弟兄倆一人撐着一把油紙傘,至於二爺的衣衫,則被隨雨抱在懷中。
進了書房,隨雨將那件外衫徑直塞進了雲鶯懷裡,“服侍二爺換衣服啊。”
又給二爺打了個招呼,“二爺,我們再去查查,那姓常的到底有多少產業。”
二爺揮揮手,“去吧。”
隨雲和隨雨一道下去,臨要出去了,隨雨還不忘提醒雲鶯,“別忘了服侍二爺換衣裳啊,二爺最不耐煩穿官服,嫌束縛。”
“哦,好,我知道了。”
隨雨這才滿意的關了門,哼着瀟灑的小調離開了。
書房內,雲鶯看了看手中的衣裳,“二爺,要現在換衣裳麼?”
二爺放下茶盞,“換了吧。”
兩人同時起身,走到一側的空地上。
二爺顧自解開了官服,脫下丟給雲鶯,雲鶯則把手中的外衫遞給二爺。
這件外衫是件象牙白色的,工筆山水樓閣圓領袍,有九成新。二爺在府中時,穿過幾次。
這衣裳完全貼合了二爺的身形,穿在身上,愈發襯得二爺寬肩窄腰、矜貴從容,還多了幾許少年的意氣風發。
再看圓領袍上一截雪白的中衣領子,再往上是明顯凸起的喉結,二爺此時正從最上邊一個盤扣扣起,雙手從喉嚨上輕輕蹭過。
雲鶯轉過身,將手中那件還帶着二爺體溫的官服,仔細折迭起來,放在官帽下邊。
做完這些事,等她轉過身來,卻見二爺已經穿好了衣衫,又坐回到太師椅上了。
“今天來告狀的苦主,乃是一個姓常的貧民。”二爺陡然開口說。
雲鶯意識到,二爺這是要滿足她的好奇心,要把剛纔的案子說給她聽。她趕緊坐回椅子上,迫不及待的問,“他狀告什麼呢?”
“狀告十年前衙門斷了冤案。狀告東家常順,剝削奴役哄騙他們,如今還威逼他們簽下文書,替東家償還每年的賦稅。”
這話太拗口了,雲鶯聽不太懂,她就露出討好的笑容來,“您說仔細些,我聽不太懂。”
二爺看着雲鶯,忍不住笑了。
但他也沒有故意吊她胃口,之後果然如她所願,仔細的說起這件案子來。
這件案子要從十年前說起。
十年前,常順僱傭百姓,讓百姓幫忙做工開荒。可雲歸縣自古被稱爲蠻夷之地,那是有其道理在的。
百姓接受常順的僱傭,並在事前索要了一定量的銀子作爲定金,但被僱傭的百姓好吃懶做,每天敷衍其事,等到常順前來驗收那一天,荒地只被開出了三兩分,距離目標百畝田地,差距還非常非常大。
常順不滿意,要索回定金,百姓更不滿意,只說工期到了,常順要將另一部分酬勞給他們。
雙方糾纏不下,最後告了官。
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官府自然懶得管理,只讓他們私下解決。
最後,常順沒要回來定金,百姓們也沒要回另一半報酬。
事情到此自然沒完。
只說又幾天,常順親自開荒,並在荒地上刨出了三個金塊。
這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常順買下的荒地上聚滿了人。
百姓們有的刨出了銀錠子,有的刨出了銅板……對於不事生產、好吃懶做的人來說,這是天上掉下的餡餅。這種銀子,不撿白不撿,撿了就是他們自己的。
十里八村的百姓都蜂擁過來了,不分晝夜的刨地,那段時間,那片荒地到了夜晚都亮如白晝。
“可是,後來的人根本沒有刨到銀子,甚至是銅板,對不對?”
二爺微頷首,“你猜對了。”
雲鶯又說,“他們在常順的荒地上刨出銀兩來,常順驅趕不走他們,但肯定會告官,讓他們將在荒地上的所得還給他對不對?”
二爺露出個讚許的笑,“你又猜對了。”
雲鶯笑了,“我不僅知道常順告了官,我還知道,這一次,常順指定告贏了。”
二爺拍掌,“果真不能小瞧了你,這你都能猜到。”
二爺滿面笑意,雲鶯卻要極力隱忍,才能不衝他翻白眼。
“二爺,你做戲做的太假了。這常順用的,可不是‘淫夢戲猴’這一計麼?你都是當朝狀元了,我不信這麼簡單的故事你都不知道。”
何爲淫夢戲猴?
說的就是古代有一個人丁奉,他想開荒種茶,無奈囊中羞澀,請不起人來開荒,於是,他想了一個辦法。
他事前在荒地上埋好了金子,當着衆人的面將其挖出來。百姓轟動,齊齊聚集過來掘金,於是,荒山就被開出來了。
事情到此還沒完。
等荒山開好後,丁奉將那些掘到金子的百姓,一紙訴狀告上衙門。
衙門判決那些百姓將金子原樣奉還,若不然,就要給丁奉做工,以償還挖到的金子。
事實上,最後那些挖到金子的人,全都去給丁奉做工了。即便他們將挖到的金子全部償還了,但那些金子,卻都被丁奉拆穿,乃是銅鍍金。
縣官感覺百姓們不知悔改,於是重判。於是,丁奉不僅不出一個銅板,就把荒山開闢出來,甚至還多了許多免費的農人以供使用。
這就是古代的淫夢戲猴局。
這局謀的就是人的貪慾,可惜,百姓們不懂,亦或者是,即便懂,但也都抱着僥倖心理,於是,最後掉入甕中。
說完這個淫夢戲猴局,再說常順這個案子。
這案子初聽雲鶯沒意識到不妥,可再聽,這不就是現實版的淫夢戲猴麼?
也因此,她不僅能猜到,常順告官且贏了案子,她還能猜到,最後那些百姓償還的銀子,肯定被常順拆穿是銅鍍銀。由此,那些百姓不得不免費給常順做工,以抵還債務。
想到這裡,雲鶯不由嘆了一聲,“百姓們是不對,但常順用這一招,也太毒了。”
“還不止如此。”二爺說。
“不止如此?難道還有後續?”
二爺微頷首,“若沒有後續,今天也不會有人冒雨敲響登堂鼓了。”
沒改錯別字,明天改。出去吃飯了啊寶寶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