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055雖遲但到
送別了丁姑姑,雲鶯轉身就準備回縣衙去。
二爺卻突然開口問,“你去哪裡?”
這話惹得雲鶯想翻白眼,她一個管事丫鬟,她能去哪裡,她還不是要回後院。
雲鶯就說:“奴婢回去理事,眼瞅着要過年了,雜事多了起來。奴婢現在就開始做,到時候不至於慌了手腳。”
又說:“二爺,既然到了雲歸縣,咱們也入鄉隨俗,按雲歸縣的規矩過年怎麼樣?”
二爺很不走心的應了好,又說,“你是管事,你說了算。”
雲鶯:“……”二爺噎人真的有一手的。
雲鶯說:“二爺您可還有什麼事兒,若沒有奴婢就先回去了。”
“別回去了,我準備出去一趟,你隨我去。”
雲鶯纔想說,二爺您出去也是忙公事,我一個丫鬟跟着做什麼,那不添亂麼。
但二爺直接出口打斷了她,“之前你當做生辰禮送我的手札,你說那手札出自一位流放的老大人之手,今天我們去尋那老大人。”
雲鶯當即怔住了,回過神後,她眼神飄忽,不敢直視二爺。
“可是,那老大人早已經離世了。”雲鶯勉強鎮定說:“沒錯,老大人早就仙去了,這書是他孫子交給我的。說這是老大人生前最珍愛的東西。”
“仙去了?”二爺先是不信,隨即恍然。看那手札破破爛爛,紙質發黃,線繩都斷了。他先還以爲,是那流放的老大人翻閱的次數過多,才導致書籍破損。卻原來,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年代久遠,後人對此手札也不重視,是以才讓手札損壞至此。
二爺蹙眉:“不管老大人是否仙去,他既留下了手札,指不定還有別的物件留下,我們且過去一趟看一看。”
雲鶯不想去,雲鶯很虧心。
她之前給二爺說,這禮物是費盡心思爲二爺尋來的,可若是見到老大人那孫子,此事說漏了陷,二爺保準饒不了她。
雲鶯磨磨蹭蹭不想上車,她那點心思全寫在臉上,二爺如何看不出來。
恰此刻隨雲架着一輛非常低調的馬車過來了,二爺也懶得在與她多費口舌,直接箍着她的腰,就將她送到了馬車上。
雲鶯回過神後,摸了摸自己生疼的腰,忍不住蹙眉瞪二爺。
今天她的腰已經被二爺摟過兩次了,頭一次是瑞珠撲過來時,二爺爲防她摔倒摟了一把,剛纔又一下……
雖說這些摟抱,沒有摻雜半分的狎暱曖昧在其中,但外人看了總不是那麼回事兒。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做個管事,等攢夠了銀錢想辦法贖身的,她可沒委身給二爺的意思,以後這方面一定要注意了。
雲鶯正想着這些有的沒的,二爺陡然開口問她,“說吧,你到底瞞了我什麼事兒?”
雲鶯當即顧不得想七想八了,她神情一凜,如臨大敵,佯做納罕的模樣問二爺,“您說什麼瞞着您?我有什麼事兒可瞞您?”
二爺大馬金刀的坐在榻上,擺出一副算賬的姿勢來。
“你那點心虛恨不能寫在臉上,二爺我又不眼瞎,如何看不出來?說吧,你究竟對我扯了什麼謊,又瞞了我什麼事兒。”
雲鶯把頭搖的撥浪鼓一樣,“二爺您別冤枉我。”
二爺睨她一眼,“難道你還等着我對你用刑?”
雲鶯不知道二爺腦子裡的刑罰具體有哪些,但只聽用刑她就頭皮發麻,當下神色就猶豫起來。
二爺見狀,愈發冷笑。
“還說沒瞞我,趁二爺今天心情好,許是你說了我也不生氣。不然,若是讓我自己發現……”
“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雲鶯鼓着氣,看了二爺一眼。二爺好整以暇,她卻提心吊膽。雲鶯心裡非常憋屈,可誰讓她撒了那個謊呢?自作孽不可活嘍。
雲鶯一狠心,就把自己做的事情說了。
二爺面上不動聲色,直至雲鶯說完,他才高深莫測的問了一句,“還有呢?”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雲鶯鬱悶,“我又不是經常出去,那能天天碰見這種好事兒。”
二爺輕嗤:“你倒是就碰上過一次這種事兒,結果你腦子機靈,直接就將那輕鬆得來的手札,當成是費盡心思替二爺尋來的賀禮。虧得二爺我還信了你的謊話,覺得你當真用了心。卻原來,你嘴裡就沒一句實話。”
這話可就說的重了,也有點侮辱人的嫌疑。奈何是雲鶯理虧在先,她還不能說出反駁的話。
但她臉上實在掛不住,心裡又實在覺得委屈。
她當時會說這禮物是她特意尋來的,也是因爲二爺追問到眼前,她不敢得罪二爺,就順口說了。卻那料到,謊言總有被戳穿的一天,該她受的譏嘲冷遇雖遲但到。
雲鶯垂着首,不說話了。她眼圈微紅,鼻子也有些酸,只努力忍住,不發出聲音來,不讓人看笑話。
二爺等了許久沒等來雲鶯的反駁,當即就擡眸看過去。這一看不得了,他整個人都有些無措起來。
他也沒說什麼啊。
二爺開口喚,“雲鶯。”
雲鶯低低的嗯了聲,聲音如常,氣音卻有些短,仔細聽,語氣也過於冷淡。
回了這一聲後,雲鶯就沒動靜了。
不,她輕輕動了一下,整個人面朝外側了側,距離二爺更遠了些。
二爺見狀,愈發沉默下來。
車廂中安靜的掉針可聞,只有馬車骨碌碌碾過枯草泥土的咯吱聲,以及往來的車馬人聲輕輕作響。
外邊的喧譁聲也漸漸沒有了,馬車已經出了城。
隨雲的聲音就在此時響起,他像是沒注意到馬車內的動靜,張口問雲鶯說:“雲鶯姑娘,出了城要往哪裡走?”
雲鶯輕咳了咳嗓子,開口說:“我出來與你指路吧,那村子有些繞,從縣城過去要拐好幾個彎。”
話落音也不等隨雲拒絕,雲鶯也不看二爺的臉色,徑直鑽出了馬車車廂,走到車轅另一側坐下來,認真的給隨雲指起路來。
隨雲頭皮發麻,如芒刺在背。
他迫不及待開口說:“姑娘告訴我那村落叫什麼名字即可,這邊的村落我隨二爺都走過一遍。姑娘告訴我村名,我能直接找過去。”
又說,“今天晴朗,日頭卻不暖。姑娘穿的單薄,還是回車廂裡去吧。免得凍的時間長了,再感染風寒燒熱。”
雲鶯也覺得有涼風透骨而來,但她不想進去看二爺的冷臉。只彆扭的說:“那村落叫什麼名字我也不知,但我知道該怎麼走,我就坐外邊給你指路吧。”
雲鶯就這般固執的坐在車轅上,給隨雲指起路來。
初始她真的凍得瑟瑟發抖,但她咬緊牙關,不漏出絲毫異樣。
隨着日頭越升越高,風似乎也小了一些,倒是多了幾分暖意,感覺就這般曬着也舒坦起來。
三人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雲鶯之前來過一次的村子。
馬車剛進了村子,村子裡閒的亂逛的百姓就看了過來。
但他們並不敢湊近,生恐褻瀆了貴人,只敢遠遠觀望,竊竊私語。
其中倒是有幾個農婦覺得雲鶯眼熟,很快認出她來。
他們便迫不及待的,跑到王守恆家門口喊叫起來,“守恆家的,快快出來迎接,你們家的貴人過來了。”
王守恆就是那日出門去請醫的漢子,當日他兒媳婦難產,兒子嚇得癱倒在地,最後還是這當家的,跑到了縣城請來了老大夫。
也多虧了雲鶯心善,讓車伕跟上送了他們一程。不然再晚來時候過些,那生產的婦人與她腹中的孩子,還不知道是什麼境況。
不說這些過去的事情,只說當下。
如今晚稻已經收割,村人都很清閒。王守恆一家很勤快,他們打來了魚蝦,將這些曬成幹,賣到專門收乾貨的貨商家中,多少能掙幾個銀錢貼補家用。
一聽門外有人叫喊,他們忙不迭跑出來看。一邊激動的身上擦手,一邊看着剛好停在門口的馬車。馬車車轅一側坐着的,可不正是對她們家有大恩的雲鶯姑娘。
王守恆家的當即就迎了過來,問雲鶯說:“姑娘您怎麼過來了,姑娘您快裡邊請。”
也就是他們說話的功夫,二爺掀開車簾從馬車上走下來。
二爺本就生的冷峻,此時又心情不快,那面色便更難看了幾分。
這愈發顯得他整個人生人勿近,一時間駭的周圍那些吵吵嚷嚷的百姓,俱都安靜下來,再不敢作聲。
雲鶯笑着衝王守恆家的人點點頭,側過身讓出身後的二爺來。
“這是我家主子,這次特意過來,是有些要事要問一問守恆叔和嬸子。”
旁邊又有百姓驚疑不定的聲音響起,“這人,我怎麼看着有些面熟?這是不是咱們縣的縣令大人啊?”
雲鶯朝出聲那人看去,結果就見那人身後,火速跑過來一個身材幹瘦、頭髮花白的老頭兒。
老頭正是村裡的里正,他聽人說村裡進了馬車,就過來看看情況。誰知一來就聽人說什麼縣令大人,擡頭一看,可不正是雲歸縣的縣令麼。
當時縣令大人過來村裡視察農時,還是他親自作陪的。里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口裡喊着,“見過縣令大人,大人您怎麼來村裡了?”
晚點還有一更。今天依舊兩更,但總共也就6000+。不出意外接下來五六天每天都是這個更新數。這幾天有點忙,我家寶寶要辦宴席。說不上是半歲宴還是啥宴,反正這是出生後第一次辦宴席。家裡要收拾,還要給親戚打電話,還有約飯點定菜單。加上星期天大寶二寶幼兒園放假,總歸很忙很忙。等過了週二再加更,這幾天寶寶們先將就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