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不識好歹
雲鶯看到嚇得瑟瑟發抖,哭做一團的穗兒,能有什麼辦法呢?
她什麼辦法都沒有,最後只能帶着柳兒,親自往前院走了一趟。
在前院外邊碰上隨雨、雷霆和墨雪三人一道往外走。
看見她帶着柳兒過來,三人衝她微頷首。
也不知道是不是雲鶯的錯覺,她總感到三人看她的眼神不對勁。
那眼神該怎麼說呢,很有些打量和意味深長,總歸看的雲鶯頭皮發麻,很想掉轉頭直接回去。
但隨雨已經笑呵呵開口了,“找二爺是吧,二爺在書房等着你呢,直接過去吧。”
雲鶯狀若無事應了一聲好,帶着柳兒進了前院。
隨雨還想留下來看熱鬧,甚至他都躡手躡腳跟上去了,結果又被雷霆拖了回來。
隨雨一邊踢着腳一邊嚷嚷,“你們拉我幹啥?哎哎哎,難道你們就不好奇麼?放我過去啊,等會兒我把我聽來的也告訴你們兩個。”
墨雪拉住他另一條胳膊往外走,“不用你告訴,我們若想知道,回頭問你哥就行。”
“我哥是個鋸嘴葫蘆,關於二爺的事情我哥不會多說一個字。你們想從我哥嘴裡套消息,你們還是別做夢了。趕緊的,快放我回去,現在放我回去還來得及。”
這次換雷霆說話了,“你老實點,再嘰嘰歪歪我們直接把你打暈帶走。”
隨雨老實了,不敢再嘰嘰歪歪了。
可他是真恨啊。
他不就想看點熱鬧麼,怎麼連這點事情都不滿足他呢。
早知道雲鶯會過來,剛纔他就跟他哥換班了。
就很氣!
明明是一母同胞,怎麼他和他哥的運氣就差這麼多!
每次有壞事就輪到他,有好事就輪到他哥,指定是父母生他的時候沒看好黃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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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雨憋憋屈屈的被帶走了。
再說雲鶯,走近前院後,看到今天是隨雲在門外守着,雲鶯就衝他微微頷首,張口要說明來意。
不想隨雲竟然直接開口說:“姑娘直接進去吧,二爺在書房等着您。”
“二爺……在等着我?”雲鶯聲音虛了虛,“二爺知道我會來?”
隨雲看她的眼神也有些耐人尋味,“二爺不知道。只是二爺之前就說過,若您來,直接進去就是,不需要通報。”
雲鶯以爲他說的是之前幫二爺理賬時,那時候二爺確實給了她不用通報就進書房的權限。但賬早就理完了,她總不能還那麼隨意。
雲鶯就說:“要不你問問看?指不定二爺現在……”不想見我呢?
“還在外面磨蹭什麼?”書房內突然傳來二爺的問話,“方纔就聽到你進了院子,現在還沒到書房,怎麼,你今天是來這邊賞景來了?”
雲鶯一怔,隨即一窒。
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二爺果然還是那個二爺。
不說話則以,一說話能噎死人。
雲鶯忙不迭應了聲,“這就來。”
然後她也不理隨雲的憋笑,顧自推開書房門走了進去。
二爺正坐在桌案前,在文書上寫着什麼。
雲鶯進來行了禮,都沒等二爺說話,便迫不及待將剛纔穗兒的來意說了說。
二爺對這些全然沒有理會,只說她,“你看着辦就是。幕僚那邊直接送一桌宴席過去,我就不另外與他們宴飲了。”
二爺如今招了兩個幕僚,一個就是那位特立獨行的秀才公老爺。
雖說這人以後是要做縣丞的,但他回來的時間不湊巧,那時縣衙早就封了印,而縣衙要到正月十九纔開印。
換句話也就是說,最起碼得等到縣衙正式開印上工之後,二爺才能發出任命文書,秀才公老爺才能走馬上任。
也因爲暫時還不是縣丞,秀才公老爺就以幕僚的身份暫居在縣衙。
而另一外幕僚,乃是一位知天命之年的老先生。
雲鶯大致知道其來歷。
好似這位老先生祖上也是被流放到嶺南的官員。老先生當時不到加冠之年,卻文韜武略,本該有個好前程,卻成了罪犯之子,一生不得出仕。
還是因爲年前有人在服勞役時械鬥,當時二爺去看情況了,不僅解決了事情,還從中挖出來這麼個人才。據說是腹有詩書,河道上的本事全學會了。只是因爲挖河渠、服勞役,年近五旬卻像是古稀之年的老者,總之其形容之悽慘,讓人頓生不忍與唏噓。
不說這些題外話,只說從二爺這裡得到指令,雲鶯知道該如何行事了,便與二爺行了禮,這就準備告退。
不料,二爺卻又喚住她,讓她過來與他磨墨。
雲鶯還以爲是自己幻聽了,就問二爺,“您剛纔說什麼?奴婢沒聽清。”
二爺終於擡起頭看向她,他眸中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看着也很平靜,一張清俊的面容讓人難忘。
但是,不知爲何,雲鶯總感覺,他此刻就像是一座在壓抑着自己情緒的火山一樣,不知何時就會爆發。
這樣的二爺,讓雲鶯非常害怕。
二爺說,“我說讓你過來伺候筆墨,怎麼我還用不起你了?”
這話更陰陽怪氣了。
再加上之前在門口聽到的話,雲鶯下了決斷:二爺今天氣不順!
也不知道是誰惹了他!
那她可得乖乖的,千萬別惹得二爺發火,當了二爺的出氣筒。
雲鶯麻溜的上前幾步,走到桌旁磨起墨來。
二爺見她還算乖覺,垂首下來繼續寫文書,這讓雲鶯由衷的鬆了口氣。
書房內安靜極了,雲鶯不由的就看向二爺。
二爺側臉線條分明,鼻樑骨挺直優越。他薄脣緊抿,下頜的弧度鋒利。
雲鶯又看向二爺手中寫着的東西。
那竟是一份任命文書。
被任命的當事人可不正是劉頌雲,也就是剛纔她還想過的秀才公老爺。
秀才公老爺確定要當縣丞了,這是喜事一樁,今天回去就給秀才公老爺加菜。
雲鶯想七想八的同時,看到二爺寫完了這張文書,繼續寫下一張。
下一張卻是任命樓永淳爲主簿。
樓永淳是誰且不說,但是這主簿麼,如今的主簿不是還沒下臺?
突然想起現如今的李主簿,雲鶯忍不住問道:“二爺,您準備什麼時候處置李主簿?”
話說回來,二爺讓她過來研磨,也沒避諱她他寫着的東西,那她看上一兩眼,應該沒問題吧?
雲鶯後知後覺想到了這個問題,然後就想將方纔的問話收回來。
可惜,覆水難收,說出口的也收不回來。
雲鶯便趕緊接了一句,“二爺,您要是覺得不方便說的話,也可以不說。”
“沒什麼不方便的。”二爺頓住筆,側首看向她,“你對他到是關心。”
這話頗有幾分陰陽怪氣,其中蘊含的深意,更是讓雲鶯心亂。但她也只能裝傻,只能打哈哈的說,“二爺還是別說了,這是公事,是我越矩多問了一句,我以後也不問了。”
“想問就問,我又沒讓你憋着。”二爺懟了她一句,才接着道:“朝廷有規定,節日期間不審理刑事案件,以免影響過節氣氛。李主簿的案子,衙門開印之後就會立即審。”
二爺自嘲的笑了一下,“衙門太窮,眼瞅着又要春耕。我還準備從李主簿身上撈一筆,最起碼把種子、耕牛和農具都備齊。”
那您的想法是挺美的。
話說李主簿貪污的錢有那麼多麼?夠您用麼?
話又說回來,指不定李主簿提前察覺到危險,及時跑了,或是誓死不交代,或少交代呢?
雲鶯這麼想着,竟不知不覺把心裡話說出來,然後二爺就又說了,“既然知道是他,你以爲我會沒讓人盯着他?放心吧,人跑不了,東西也跑不了。只要人給我摁死了,一個銅板都不能少,都得給我交上來。”
雲鶯:“……”說話就好好說,你這麼兇狠是要鬧哪樣?
還偏偏對着她說。
那語氣都快把她嚇死了好麼。
雲鶯左顧右盼,不看二爺了。
二爺默默看了她一會兒,又繼續寫別的文書。
然後雲鶯就發現,二爺可真了不得啊。
此番他不僅換了縣丞、主簿,還換了看管本縣水庫閘壩、負責魚稅徵收、負責看管庫房、負責收發公文等的七八個小吏。
幾乎將縣衙大換血了。
再加上之前將縣衙的捕快等換了一番,監牢的看守換了一番……再換下去,這整個縣衙真就成了二爺的一言堂,從裡到外全都成了二爺黨。
把縣衙上上下下都換上自己人,二爺您是想做啥啊?
若非這只是一個不毛之地的縣衙,雲鶯都要以爲二爺高低得整一把大的。
可這真就是個不入流的小縣衙,而被二爺換掉差事的那些吏員,還都被標註或收受賄賂,或欺壓良民,或弄虛造價,或貪污公款……總歸他們被換下來都是因爲自己作死。既然自己作死,那就不能怪二爺不念舊情,要處置他們了。
二爺下筆如有神,刀刀入紙,刀刀致命。
這一幕看的雲鶯暢快極了,心頭一片火熱。
可她又忍不住想,自己註定是要“不識好歹”的,她得罪二爺也得罪透了!若二爺拿刀轉向她,不知道她的下場會不會比這些人好一些。
大姨媽來了!三天前就該來的,結果昨天才到。我肚子疼了三天,今天更是難受的只想躺。今天先這樣了寶寶們,我休息一下,明天再來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