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驚變
“那你們打開井蓋，下去看了沒？”安東尼奧興致勃勃地湊到林凡旁邊坐下，“這邊的下水道是什麼樣的？跟上面一樣乾淨整潔高科技風，還是跟蘭星一樣骯髒黑暗……不會還有米開朗基羅吧？就是你們看到的那個黑影？”
金思辰本不欲搭理他，但看他越說往林凡旁邊擠，站起來，把林凡拎到一邊站着，自己一屁股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懟道：“你怎麼不說還有拉斐爾和達芬奇呢？”
安東尼奧見挨不着林凡，立馬坐正了，老大不高興地靠在沙發背上，雙手環胸：“你要願意，也不是不行……”
林凡懵懵地站着，腦子打了個轉：“你們說的不會是《忍者神龜》裡那幾個吧？”
“對對對！”安東尼奧眼神亮晶晶地，衝着林凡，“正義的忍者……”
“烏龜！”金思辰涼涼地插話。
“你……”
“行了！”林凡趁安東尼奧火氣還沒上來，趕緊叫停，“我們沒下去。”
“哼！”安東尼奧傲嬌地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跟金思辰中間拉開了距離，又有點可惜，“怎麼不下去看看呢，說不定這破星球的下水道里還藏着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呢。”
岑方遠爲幾人送上早先從諾亞號上帶來的飲料和食物，也坐到一旁。“什麼情況？”
他們回來後就聽金思辰說起這件事，結果安東尼奧問了半天也沒問到重點。
“我們試過打開井蓋……姑且叫它井蓋吧，它看起來鑲在地面上，輪廓清晰，但嚴絲合縫，根本無處下手。”林凡打開一瓶果汁。吃了兩頓糊糊，實在想念正常食物。
“想要打開，除了正常手段，就是暴力破拆。”金思辰接道，“但林艦說，那樣搞不好會打破兩方還不穩固的平衡關係，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她說，就算有人偷窺，也沒對我們造成什麼實際傷害，所以在下面轉了一大圈，沒發現什麼其他異常之後，就回來了。”
林凡看了金思辰一眼，明明當時他也沒有堅持要打開井蓋看個究竟，現在卻說得好像是自己力挽狂瀾的樣子……
金思辰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回她一個妖嬈的笑。
“嘖，沒勁！”安東尼奧拆開一包零食，胡亂往嘴裡塞了幾顆，一雙長腿翹到茶几上，不吭聲了。
“林艦做得很對。”岑方遠笑着點頭，“目前我們還是初次接觸，交易關係雖然達成，但還處在一種脆弱的平衡中。尤其杜普他們去參觀之後……”
“他們怎麼了？”林凡下意識問，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怎麼他們還沒回來，都這個點了？”
“他們呀，”安東尼奧昂起頭，“廢寢忘食不願意回來了，就準備駐紮在流水線上，學到咱們收貨，準備離星爲止。”
林凡轉向岑方遠詢問：“月華人不是不加班？”
他們昨天還感嘆這制度執行得好，什麼時候蘭星也能這樣說下班就下班，堅決不加班就好了。
“是不加班，”岑方遠頷首，“但他們有倒班，以保持生產線上全天候不停。杜普他們三個去實地看過之後，就理智全無了，看到什麼都要問，看到什麼都想學……”
求真求知的精神是值得肯定的，但同時也暴露了諾亞號呈現出來的科技假象。
“事已至此，攔不攔意義都不大了，反正明天這時候，我們應該已經收貨離港了……如果月華人沒有反水的話。”岑方遠嘆了口氣，他原本是想能學多少學多少，但這羣搞科研的怎麼就不能多長點腦子？
“月華人會反水？”林凡坐直了身子。“我們不是交易合同嗎？我們出礦，他給武器，怎麼會……”
“現在暫時還沒事，”岑方遠伸手下按，示意她先別緊張。“也許只是我杞人憂天，我擔心之前的交易達成是建立在諾亞號表現出的高科技文明下，但現在杜普幾人的‘十萬個爲什麼’差不多已經把我們的老底抖落光了，月華人不傻，應該察覺到其中的差異了。”
“嘖！”安東尼奧老大不爽地開口，“我說讓他們回去，你偏說不用，這一晚上加明天白天，那幾個缺心眼兒的不給我們整果奔啊？”
林凡又看向岑方遠。
“現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岑方遠抹了一把臉，“祁邁下午給我發消息的時候，其實已經暴露很多了。但直到剛纔裘依送我們回來，都沒有其他表現。而且祁邁告訴我，月華人對我們的疑問，幾乎知無不言，無所隱瞞……我還是想賭一賭，也許他們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是隻想賣武器，不考慮交易方強弱呢。”
“雖然我也希望，”金思辰出聲道，“但靠生產重型武器爲生，還以礦產資源爲交換的星球……我很難想象他們真的是平靜無波淡如水的心性，哪怕他們閹割了感情神經，但別忘了，沒有感情有時候更可怕。”
林凡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那現在怎麼辦？讓諾亞號做好準備？小飛俠呢？隨時待命？”
小飛俠就是這回送他們下來，能遠程遙控的飛機的代號。
“嗯，已經讓諾亞號開啓應急機制了。”岑方遠神情肅穆，“小飛俠的駕駛員也在待命中，祁邁那邊也讓他們加了警戒等級，希望一切都是我們多想……”
假如有個萬一，這種兵分兩路的情況下，房間裡的五人存活率絕對要大於老杜普那幾個。
“要真是那樣，我們送過去的礦石不白瞎了？”安東尼奧開始操心起其他事，“雖說只是定金，但真開火，諾亞號不可能強衝一星球的火力吧？就這麼丟了？”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是沒辦法的事。”岑方遠嘆氣，“保全飛船最重要。這次是我沒考慮周全，原以爲搞科研的智商都高，卻沒考慮到他們不知世事的程度……”
“沒事沒事，”林凡看衆人都苦着臉，心裡也有點兒忐忑，強笑着安慰，“說不定都是咱們瞎想，這不都好好的嗎？月華人真要搞咱們，直接摁就完了，沒必要等時機啊，是不是？生產線還開着呢，沒必要啊。”
岑方遠嘴角扯了扯，“我也是這麼覺得，但聽你們說那個黑影的事，心裡總有些不安。沒有感情的月華人爲什麼要窺探我們？我怕夜長夢多，事情有變。”
“那現在是怎樣？”安東尼奧有些不耐煩地坐正，雙手撐在雙膝上，“無端端的，不可能要撤單；定金給了，又不可能不等武器；要不還是先把杜普那幾個拖後腿的送回去吧，他們再待下去漏我們老底，搞不好沒事都真有事了。”
岑方遠皺眉思考。
林凡大概知道他的顧慮。
現在送人回去，如果沒有開戰，那他們平白損失了一個學習先進科技的好機會。
如果讓人留着，開戰了……這幾個人十有八九是要交代了……
“走吧。”林凡直接出聲，見岑方遠望過來，堅定地說道。“先進科技有的是機會學，貪多嚼不爛，我們一起過去，先把人送回諾亞號吧。”
岑方遠第一次看到林凡這麼清楚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想法，愣了一下，笑了。“是，林艦。”
安東尼奧嘟嘟囔囔地站起來，林凡也將雙劍腰帶往身上扣。
突然，整個房間紅燈閃爍，伴隨着警報特殊的鳴響，房門“滴”的一聲，紅燈長亮。
梅林尼爾撲過去，“門打不開了！”
安東尼奧也撲上去，用力旋轉門把：“法克，他們不會是在房間裡裝了竊聽器吧？這是要鎖我們？！”
“祁邁他們失聯！”岑方遠急道。
“讓開！”林凡大喝一聲。
雙劍組成的長槍，氣勢萬鈞地直刺過去。
“轟”地一聲，門板整個變形，鎖體破裂。
“還是不行！”安東尼奧第一時間去扳把手，卻還是打不開。
林凡單手解了腰帶，收進空間，正準備變身星辰，門鎖“滴滴”兩聲，亮起了綠光，緩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