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自不量力

華安仔細的觀察山谷的地形,思考了片刻,輕聲道:“獠人據守谷口,我軍若是強攻,必然損失不小,山谷四周皆是山崖,若能尋一條小路登至崖頂,而後居高臨下發起突襲,必然能以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戰果。 ”

“大哥說的有理,不過,山崖這麼陡,大軍真的可以攀上去嗎?”鐵牛對華安的想法,表示懷疑。

“能不能找到攀上崖頂的道路,這就要看天意了,派出五百人馬分路去找,不管有沒有找到,天黑之前一定要安全的回來。”華安開口命令道。

“是,大哥。”鐵牛說着轉身向後走去。

很快,鐵牛麾下的五百士兵,帶着繩子等工具分成多路,向山谷兩側的山崖奔去,以尋找一條可以攀上崖頂的道路。

探路的士兵走後,華安命鐵牛將主力大軍,部署在獠人所居谷口的正面,以便在尋路無果的情況下,對山谷發起強攻。

對付這些幾乎還處在原始狀態的獠人,華安是有着必勝信心的,雖然正面強攻的損失可能要大一些,但他已經別無選擇。

北伐軍後勤輜重,被獠人劫走的消息已經人盡皆知,尤其是剛剛歸順的蜀軍降將,更是眼巴巴的看着華安如何處置危機,若華安不能將這些敢於冒犯的獠人徹底的消滅,並奪回被搶的牛羊,則北伐軍在蜀軍降將的面前將變得軟弱不堪,作爲北伐軍的主將,華安的威望也將嚴重受損,甚至,整個大軍的士氣都會徹底的降低。

所以,爲了維護自己的威信和北伐軍的士氣。華安別無選擇,必須對敢於冒犯的獠人發動致命一擊,並奪回全部被搶的牛羊。

鐵牛按照華安的命令,調撥麾下四千人馬。在獠人居住的谷口外。佈下了防守陣型,只要華安一聲令下。便可對獠人發起進攻。

如此大規模的調兵行動,自然引起了獠人的注意,獠人派出偵查人員出谷探查,並很快就發現了布成陣型的北伐軍主力人馬。

得知自己被北伐軍包圍了出口。獠人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谷口方向一下子聚集了成百上千的獠人勇士。

他們大喊大叫在商議着什麼,隨後,在一名獠人酋長的帶領下,數千獠人勇士,拿着簡易的武器和防具,走出谷口。準備向列陣的北伐軍發起攻擊。

見獠人要主動出擊,華安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憑獠人這種裝備和訓練水平,主動出擊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哦哦哦……”在獠人酋長的帶領下。一千餘強壯的獠人,大吼着從谷口衝了過來,向着鐵牛大軍的方向殺來。

獠人的隊伍具備了初步的陣型,在隊伍的最前面是手持藤蔓的盾牌手,後面則主要是長矛兵和弓箭手,可以說,這完全具備了軍隊的雛形,只是,這些獠人手中的武器比較簡陋,陣型也不是很嚴密,就這麼向北伐軍主力發起進攻,這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站在陣型正中的鐵牛,看着正洶涌衝來的獠人,嘴角微微一笑,待獠人進入弓箭的射程之後,大聲下令道:“弓箭手準備,放箭。”

“嗖嗖嗖……”北伐軍數千名弓箭手,同時向獠人發起射擊。

獠人的防具比較簡陋,在北伐軍幾輪箭雨之後,被射死的勇士就佔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大半受傷。

獠人酋長見情況不妙,連忙率領剩下的勇士,向谷口方向撤退。

在這羣獠人撤退的途中,北伐軍又是幾輪箭雨,將撤退中的獠人射殺了許多。

“大哥,獠人大敗,我軍是否追擊。”鐵牛大聲向華安請示。

華安看了看獠人設在谷口的寨門,搖了搖頭,道:“不急,先放他們一馬,讓他們多活幾個時辰。”

“是,大哥。”鐵牛點頭,服從華安的命令。

大敗而回的獠人酋長奔回谷口之後,發現自己麾下的勇士戰死了大半,跟隨他返回谷中的勇士,只剩下三百多了,剩下的近七百人馬,全都死在了北伐軍的箭矢之下。

還未與敵軍接戰,就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損失,這讓獠人酋長有些無法接受,山谷中的獠人也都很是恐慌,他們沒有料到自己搶奪一些牛羊,竟然遭到了如此強烈的報復。

驚恐的獠人不敢再向谷口外的北伐軍發起進攻,獠人酋長命令麾下的人馬,在谷口內準備大量的石塊,準備運往寨門方向,以加強谷口處的防禦。

在北伐軍軍陣的後面,華安看着遠處地面上,橫七豎八的獠人屍體,心中大爲感慨。

有一句話叫做,落後便要捱打,眼前的獠人明顯彪悍異常,之所以抵擋不住自己麾下大軍的箭矢,主要還是因爲裝備太簡陋了,同時也缺乏相應的正規化訓練,否則將是一支可怕的力量。

而華安認爲,自己麾下的大軍,在面對獠人的時候,可以用裝備精良來形容,但若是面對中原的趙軍,則並無任何優勢。

中原地廣人密,有才華的人很多,晉室南渡之時,各種捨不得離開家鄉的能工巧匠,多年後便成了趙軍裝備的製造者,因此,趙軍的裝備普遍較強,尤其是其騎兵的裝備,要明顯高於晉軍許多。

對於這一不可改變的事實,華安時常心急如焚,大軍北伐必須要進入中原,而中原地形平坦,很適宜騎兵的機動奔襲作戰。

在平原地帶,趙軍騎兵往來如風,作戰驍勇,這將是未來華安北伐時的噩夢,爲此,華安必須要建立一支足以對抗趙軍騎兵的隊伍。

而就機動性而言,沒有什麼兵種可以比得過騎兵,因此,北伐軍的騎兵建設刻不容緩,在戰馬、士兵身體素質、騎兵裝備,全部弱於趙軍的前提下,華安必須逐項改善,以全面超越趙軍鐵騎。

戰馬的問題是最好解決的,如今,自己已經抵達梁州,而梁州距離西域很近,只要捨得花錢,便可以引進西域的優質好馬,並逐步改善北伐軍戰馬的素質。

士兵身體的素質,自然要用高強度的訓練來實現,而且梁州民風彪悍,新招收一批身體強壯的新兵,勤加訓練,必然可以練出一支傲視天下的雄師。

至於騎兵裝備,無非就是馬鞍、馬繮、馬鐙和馬蹄鐵、馬甲這幾類,只要成立專門的研發團隊,並投入可觀的銀兩,華安相信,一定可以製造出,全天下最優質的戰馬裝備,從而進一步提高北伐軍騎兵的戰鬥力。

“大哥,獠人在加強谷口的防備,看樣子是要與我軍死磕到底了。”鐵牛看向谷口的方向,大聲說道。

“獠人兇悍野蠻,你還指望他們會主動投降嗎?就算我軍願意勸降,他們也聽不懂啊!”王三跟着說道。

二人的對話,打亂了華安的思路,讓華安的思維回到了眼前的事情上。

“你們不用擔心,我軍派出去的五百人馬,是一定能找到進入崖頂的道路的,這個,大哥有十足的把握。”華安笑了笑,輕聲說道。

“大哥,你怎麼能這麼肯定。”王三和鐵牛都有些不敢相信。

華安嘴角微微一笑,道:“因爲這個山谷很大,如此巨大的山谷,外圍的山崖綿延數十里,這麼長的山崖,地形錯綜複雜,怎麼可能沒有一條通往崖頂的道路呢?放心,一定會有的,你們要相信大哥。”

“嗯,只要是大哥說的,我們就相信。”王三和鐵牛齊聲說道。

很快,天色暗淡了下來,派往山谷周圍探查地形的五百士兵,已經陸續返回,並帶回了各自的消息。

不過,讓華安失望的是,大部分都是沒有任何發現的壞消息,少數有所發現的消息,也不是華安想要的消息。

此時,五百人馬已經返回了四百多,只剩下幾十人還未返回,若是這幾十人仍是沒有任何發現,那麼,華安就不得不下令北伐軍強攻谷口了。

而一旦如此,北伐軍將要付出的傷亡是比較大的,按照谷口處的地形,和獠人的佈防和裝備水平,華安的北伐軍至少要付出幾百士兵陣亡的代價,纔有可能強行攻入谷口,進入谷口之後,還要與谷內熟悉地形的獠人展開血戰,這樣又不免要陣亡數百士兵。

雖然陣亡幾百士兵,是北伐軍可以承受的,但每一個士兵都是華安從江南帶來的,只要有一絲減少傷亡的可能,華安就不願讓麾下的士兵多犧牲,這是作爲一名將領的責任,也是帶兵之人的良心。

“將軍,將軍,末將發現通往崖頂的道路了。”就在華安有些失落的時候,鐵牛麾下的一名營主帶着幾名士兵,奔了回來。

“哦,快說說,在哪個方向,路況如何。”華安聞言大喜,連忙問道。

營主喘了口粗氣,指着西南方向,大聲彙報道:“將軍,就在那個方向,據此大約有五里,那條道路極其的隱蔽,而且非常的狹窄,根本就算不上是一條路,騎兵是肯定無法通過了,只能步兵單人逐個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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