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小船靠過來了,上面不光有本地的白人居民,還有賽里斯人。
王義看到同胞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然後他就看到同胞的船上展開了中文的橫幅:
“關帝香火佑勇士,媽祖明燈照歸途!”
雖然王義現在還搞不清楚爲什麼會出現這個局面,但這橫幅他挺喜歡,感覺之前的奮戰都有了意義。
兩艘拖船開過來,用消防水炮在奧班農前方架起水門。
在航海禮節中,水門是歡迎貴賓才用的,比這更高級就要上禮炮了……
“砰!”
岸上傳來炮聲,王義循聲望去,看見港灣犄角上的古老要塞上有開炮製造的白煙。
第二響禮炮。
莫比烏斯港拿出了最高的禮節,來歡迎第九特艦。
奧班農的艦艏一頭扎進水門中間,帶着鹹腥味的海水糊在王義的臉上。
一道彩虹橫跨奧班農。
“這下你們不會中暑啦!”迎接的人羣中有女士喊。
盧梭少校:“哦,美麗的小姐,看到你的瞬間,我內心燃燒的烈焰,就讓我中暑了!”
媽的,這逼要麼是卡斯蒂利亞人,要麼是薩丁王國人,反正不可能是聯合王國人!別以爲你弄了個輪蹲腔就能騙過我!
傑森上尉一邊抹臉上的水,一邊對王義說:“差不多進入靠港程序了,我該去艦艉了。”
“你去吧。”
王義也是老手了,指揮靠港不在話下。
傑森上尉離開後,王義就準備回艦橋,結果一架紙飛機奔着他腦門來了。他一把抓住紙飛機,發現翅膀上有地址和門牌號。
他擡起頭,就看見漂亮的褐發女孩在拋媚眼,用手指了指飛機,又指了指自己。
這麼直接的嗎?
王義把紙飛機摺好塞進口袋,轉身進了艦橋,準備開始指揮靠港,這時候他看見港口調度指定的停泊碼頭上有一幫陸軍軍官在等着。
站在最前面的傢伙戴着蛤蟆鏡,叼着菸斗。
這傢伙果然沒有被鬼子擊斃,畢竟他跑得確實快。
王義開始指揮靠港。
奧班農接近泊位的時候,幾輛福特汽車從遠處開過來,車還沒停穩就跳下來一堆記者。
王義看見邁考色立刻擺好架勢,給記者拍照。
但是記者們的鏡頭全部對準了奧班農。
感覺邁考色氣得夠嗆。
艦艏的水兵把纜繩扔到岸上,靠港只剩下最後一道工序:搭跳板。
————
跳板還沒搭穩,邁考色就氣急敗壞的衝上船,在船舷上還不忘擺了個POSE,看向岸邊的記者。
結果記者們沒人按快門,邁考色就氣急敗壞的推開一路上的水兵,直接跑進了艦橋,站到王義跟前,怒道:“可惡的傢伙!你不過就是個落荒而逃的混蛋!”
王義板起臉:“您有什麼事情嗎?這是海軍的艦艇,陸軍軍官理論上不能上來。”
“我纔是蘭芳軍團的最高指揮官!你不過是我麾下的一個小兵!”邁考色把招牌式的玉米菸斗拿在手裡,拼命揮舞着,“你卻大言不慚的說你是什麼英雄!你是逃兵!逃兵!”
王義:“我什麼時候說自己是英雄了?”
“你自己看!”邁考色從副官手裡拿出一卷報紙,就向王義臉上扔。
王義一側身,報紙卷錯過他,打在了車鐘上。
珍妮這時候聽到聲音進了艦橋,她走上前撿起報紙卷展開:“新鄉日報,頭條是——虎口拔牙擊沉一艘輕巡,艦隊只有拉傷和中暑!”
她翻下一份報紙:“花生屯郵報,頭條:拉傷和中暑比鬼子更可怕,英雄艦長戲耍鬼子。然後是洛聖都週刊,牛仔艦長輕取鬼子,卻無法戰勝拉傷和中暑……這個標題怎麼感覺味道有點怪?”
王義撓撓頭,他之前發電報,就是想要玩一手冷幽默,這個拉傷和中暑是個包袱,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邁考色:“看到了嗎!因爲你的吹牛行爲,現在大家都認爲,你是大功臣!”
王義立刻就不爽了,雖然自己是裝了個逼,但戰果都是真的啊。
於是他毫不客氣的懟回去:“不然呢?難不成大功臣是你?我好歹擊沉了一艘驅逐一艘輕巡,重創一艘重巡,而邁考色將軍你什麼戰果都沒有吧?”
“你!”邁考色吹鬍子瞪眼睛,“我這就向軍事法庭報告,說你違背了我的命令,扔下了我在蘭芳的部隊!”
王義:“您樂意就好。但是我是海軍,陸軍的軍事法庭無權審判我。”
邁考色:“那我就去國防部!去總統閣下面前說!你這個該死的逃兵!”
“很好,”王義笑道,“那我們就去國防部和總統先生面前,問問大家怎麼看待扔下自己在蘭芳的部隊灰溜溜的跑到車布剛的菜鳥!我很奇怪,你不是把你的參謀班子都扔在蘭芳了嗎?岸上那些軍官哪兒來的?你攢新司令部的速度很快啊。”
邁考色嘴角抽動着:“你!”
王義:“你怎麼不叫了?原來你也知道自己落荒而逃很難看啊?你扔了多少部隊在蘭芳?二十萬,四十萬?要我說,我們軍艦上的陸戰隊消滅的鬼子,恐怕都比你邁考色上將多!
“珍妮,我那件都是彈孔的上衣呢?拿出來給記者們好好看看!我可是親自開車撞死了一個鬼子軍官,還繳獲了他的配槍!”
珍妮:“你身上穿的這件就是。”
“什麼?就是這件嗎?”王義趕忙擡起胳膊,果然看見袖子上有幾個補好的槍眼,“看到沒?”
邁考色看了眼王義的袖子,怒氣衝衝的說:“這不過就是一件破衣服!”
這時候記者在夏普少校的帶領下進了艦橋。
邁考色一看記者來了,立刻板起臉,對王義說:“你們做得很好,展現了聯衆國的精神和勇氣,我會爲你們申請勳章的。”
王義:“我不接受一個扔下自己幾十萬部隊逃跑的逃兵爲我申請的勳章。”
說完的那一刻,記者們眼睛都放光了。
一名記者大膽提問:“這是真的嗎?”
王義:“真的,你是哪裡的記者?”
“我是本地日報的記者,之前邁考色將軍跟我們講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王義:“那你就被他騙了,他是個可恥的逃兵,我在車布港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個光桿司令,連警衛、勤務兵都扔在了蘭芳,你們可以去採訪一下他的參謀,他們肯定是新人。”
邁考色:“這是污衊!”
另一名記者喊:“所以是因爲這個,本地陸軍士兵才士氣低迷紀律渙散嗎?上週士兵搶劫和強姦的案件增加了百分四十!”
邁考色:“……我會返回蘭芳的!”
完了,他可能思考宕機了,開始重複自己的名言。
本地日報的記者又問:“我們聽說,海軍阻止了花生屯郵報和新鄉日報記者到訪莫比烏斯港,這是因爲不想讓記者們看到陸軍的窘境嗎?”
王義雖然不知道艦隊司令部爲什麼阻止記者來,但作爲一個海軍軍官,他很樂意給陸軍添堵,尤其是給邁考色添堵,於是他點頭:“沒錯,就是這麼回事!都怪無能的陸軍,和他們的逃兵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