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洋艦?”北風中將瞪大眼睛,“沒有航母嗎?所以攻擊我們的那些艦載機,全部來自米德維爾島嗎?”
北風中將看向正在炮擊雪風號的聯衆國驅逐艦。
“不對,敵人的驅逐艦都衝到了這裡來了,怎麼可能沒有空母!讓利根的偵察機確認敵艦的艦型!”
“是!”通訊參謀立刻離開了。
北風中將看向航空參謀涵田:“魚雷機的裝彈還有多久完成?”
“剛剛確認過,已經完成了第二小隊的裝彈,還有第三小隊六架飛機沒有裝彈。大概需要半小時。”涵田頓了頓,又說,“但是現在這個情況,要進行飛機定位會非常危險,至少得把敵人的驅逐艦趕走才行。”
說話間,一架零戰在飛行甲板上降落,鉤到第三根阻攔索,越過艦島之後停下來。
幾乎和飛機停下同時,發動機發出很大的噪音,然後螺旋槳轉速就肉眼可見的下降。
等航母的機械師圍上去,螺旋槳已經完全停轉,引擎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顯然再晚一點點降落,這架零戰就沒有油了。
地勤喊着號子,把飛機連同飛行員一起推向旁邊,讓出跑道。
不等他們推到位置,第二架零戰已經對準甲板衝過來。
北風中將看着那架零戰,涵田也扭過頭,順着中將的目光看去,然後馬上說:“壞了,這零戰速度不夠,會砸在甲板上的!”
他衝出艦橋,上半身探出欄杆,對着下面喊:“發信號!讓他推油門,下降太快了!”
下面的着陸指揮官立刻舉旗。
然而着陸的零戰只是稍微擡了下機頭,結果速度更慢了。
“他沒有油了!”涵田大喊,“迫降在水裡,不要着艦!”
赤城號因爲雙層機庫,飛行甲板位置比較高,所以用木頭做飛行甲板,以此來降低軍艦的重心。
沒有油的零戰雖然重量不大,但也足以在甲板上拍個窟窿。
所以涵田才作出這樣的決斷,以損失一架零戰爲代價,保護航母的甲板。
這邊剛發出信號,零戰的螺旋槳就停轉了,失去動力的零戰又因爲此時仰頭的姿態,速度急劇降低,最終拍在了赤城號艦艉的航跡裡。
“驅逐艦——”涵田尋找釣蜻蜓的驅逐艦,然後想起來雪風號正擋在聯衆國驅逐艦隊和赤城號之間,正在承受暴風驟雨一般的彈幕。
涵田發現,堂堂機動部隊,現在竟然抽不出一艘驅逐艦去救援剛剛落水的飛行員!
北風中將:“讓野分號去救援飛行員。還有,把金剛號也調動過來,夾擊敵人的驅逐艦隊。”
“是!”艦隊參謀轉身去落實命令。
北風中將又問:“涵田,現在還有飛機要回收嗎?”
“不,這是最後一架,但是我們要起飛零戰接替剛剛降落的零戰的位置。”
北風中將:“不,立刻調轉船頭,全速前進遠離的敵人的驅逐艦。我們馬上要完成魚雷機的裝彈了,要遠離他們!方便進行定位作業。”
涵田:“但是,我們還沒有發現敵空母的位置。”
北風中將沉默了幾秒說:“這種時候,就該信任巫女大人了。雖然榛名號的巫女到現在也沒有能引導戰艦擊中那些驅逐艦。”
榛名號戰列艦的前主炮已經齊射了幾十輪了,愣是沒打中敵驅逐艦隊的旗艦。
護航的阿武隈號巡洋艦建議使用魚雷阻斷敵驅逐艦的前進方向,但被北風中將這個“魚雷專家”以容易誤擊爲由拒絕了。
涵田航空參謀咋舌:“信任巫女大人的引導嗎?倒也是一種辦法,不過,我覺得可以命令飛龍號起飛最新銳的彗星式試作型,對敵艦進行偵查。”
北風中將:“命令他們起飛彗星的話,我們就得等他們完成起降,不然有可能破壞整體的陣型。”
涵田:“現在各艦爲了躲避空襲,陣型早就亂了。你看蒼龍號爲了躲避敵機的水平轟炸,正在海上畫圈呢!”
北風中將思考了幾秒:“讓飛龍起飛彗星。其餘各艦,和旗艦一起轉向,遠離敵驅逐艦隊!”
————
奧班農號。
王義心裡犯嘀咕,這雪風號也太誇張了,奧班農乒乒乓乓射了三十分鐘,愣是一發炮彈沒打中。
關鍵人家就只是在海上畫S型,沒有刻意扭炮彈,完全就是靠強運躲開了所有的攻擊。
看起來自己不進一步接近,是沒辦法打中雪風號了。
王義忍不住腹誹,他這外掛,之所以自己的攻擊只顯示落點範圍,該不會就是爲雪風準備的吧?
他剛這樣想,諾亞就回頭看着他。
好吧好吧,知道不是這回事了!一定只是我臉黑。
王義又想到自己抽卡的狗屎運,講究一個能歪必歪,能保底就絕不提前出。
估計打雪風這種目標,也要抽到大保底才能命中一發。
瞭望手:“貝塔1轉向!”
王義大驚:“什麼?現在風向變了嗎?”
傑森上尉看了眼風向計:“沒有變!還是原來的風向!”
王義:“那他轉向是放棄起飛零戰了嗎?”
這段時間王義一直在關注扶桑航母的艦載機調度操作,他知道航母剛剛回收了沒油的零戰。按理說應該起飛新的零戰接替空中的空缺。
傑森上尉:“我也不懂艦載機調度,我不知道啊。也許你可以問問夏普少校,她什麼都擅長。”
王義轉身打開身後的開關:“夏普!敵人航母現在轉向,是放棄起飛戰鬥機了嗎?”
“你問我?我在戰情中心看不到外面的情況啊!我怎麼知道?但是,放棄頂風航行,不管是起飛還是降落都不能進行了。”
王義:“降落也不能進行嗎?”
“是的,甲板上的側風太大的話,飛機降落太危險了,只能頂風航行。”
也就是說,這個時代的航母要起降飛機都必須頂風航行,記住了。
王義來到海圖桌前,看着上面同步出來的目前態勢圖,思考了幾秒:“敵人這是想讓航母遠離我們,目前有一艘戰列艦帶着巡洋艦在追我們,前面還有雪風號攔路,他們向西全速前進的話——敵航母艦隊航速最低的航母是哪艘?”
傑森上尉馬上回答:“是加賀,我們的分析認爲它只能跑28節。”
王義轉身,想打開內線開關,然後發現剛剛開了就沒關上,便直接開口:“如果敵人航母以28節遠離我們,我們要如何改變航向才能追上他們?”
回答王義的是芭芭拉上尉:“現在肯定追不上,保持同速運行的話,我們要轉向航向281。”
“謝謝你,巴伯拉上尉。”
“什麼,你居然唸對我名字了?”
王義關上開關:“我們轉向航向281!左滿——”
瞭望手:“目標小貝塔發射魚雷!”
“沃特?”王義切戰艦視角,果然看見從雪風號畫過來的魚雷預測線。
不過這個預測線,看起來根本不是瞄準奧班農的,而是瞄準了轉向281方位後的奧班農。
王義這個瞬間,感覺到了什麼。
雪風號的艦長,是個必須幹掉的高人!
————
雪風號艦橋,艦長飛田亂太郎中佐皺起眉頭,看向那艘一直在潑灑火力的聯衆國驅逐艦。
“怎麼了?”大副問。
“沒什麼,感覺到了一種彷彿武士對決一般的宿命感,就像武田信玄和上衫兼信那樣。”
大副:“您也要用扇子擋住劈下的長刀嗎?”
飛田中佐搖頭:“別在意,只是突然心有所感。”
————
王義看着預測線。
他當然可以靠着外掛指揮奧班農躲開這些魚雷,但跟在後面的第五驅逐隊其他艦艇呢?
他剛這樣想,瞭望手就高呼:“波特號,中彈!”
王義這時候正好在戰艦視角,立刻往後轉,果然看見航行在隊列倒數第二位的波特號中彈了。
原來是剛剛他們越過的長良型輕巡放棄了外圈防禦的警戒位置,追了過來。
敵人這一側的艦艇好像都放棄了外圈警戒,向着第五驅逐艦隊來了。
好傢伙,本意是吸引敵人的戰機來攻擊,結果成功嘲諷到了敵人的護航艦!那現在我軍的飛機和潛艇不是隨便進出嗎?
那關鍵的俯衝轟炸機在哪兒呢?
王義切回肉身,打開內線:“夏普!從現在開始,不斷在所有頻率上,以最大功率播送敵艦隊的座標!”
“我一直在播送!從我們看到敵人第一艘護航艦開始,就在播送了!倒是你這傢伙,看到敵人光顧着興奮了,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咦,是嗎?
夏普你真是個好老媽子。
王義:“回去記得提醒我請你吃飯。”
“回去再說!”
王義剛關上開關,傑森上尉就關切的問:“現在怎麼辦?”
“我正在想!”王義在戰艦視角觀察全局。
現在敵人的航母艦隊因爲規避接連不斷的攻擊,隊形已經一團糟,但是他們已經轉向正西,以最快速度遠離第五分艦隊。
而雪風的魚雷封住了第五分艦隊直接追擊的路。
好像除了祈禱SBD大隊趕快趕到之外,已經沒有第五分艦隊能做的事情了。
突然,艦橋被來自艦艉方向的亮光照亮。
瞭望手高呼:“波特號,爆炸!”
王義在戰艦視角,看着騰起的火球。
第五驅逐分艦隊,永久性減員1。
所以問卦的時候,才連續三個陰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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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中將看着騰起的火球,難得的露出了笑容:“早就該這樣了!榛名號的巫女說不定是個假把式!”
艦上其他人也笑容滿面。
從早晨七點開始,敵人的攻擊就一波接一波,明顯這就是個陷阱,意識到這點後,所有人都繃緊了,艦橋上也隨時籠罩着壓抑的氣息。
現在,終於有好消息了。
空氣也輕鬆起來。
就在這樣的空氣中,通訊參謀拿着電報進來:“利根號四號偵察機報告,敵艦隊後方,發現空母一艘!”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
涵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如果這些攻擊隊都是敵空母送出的,那他們的俯衝轟炸機到現在都沒有露面呢。”
北風中將欲言又止,再次開口的時候他問:“魚雷什麼時候裝好?”
涵田立刻轉身,拿起電話:“魚雷什麼時候裝好?”
片刻之後,他掛上電話迴應:“魚雷已經裝填完成了,要現在立刻定位嗎?現在立刻定位的話,半小時後我們就可以全甲板出擊。”
北風中將看了眼掛鐘,0940時。
短暫的猶豫後,他橫下一條心:
“立刻開始定位,在定位的過程中儘量遠離敵人的驅逐艦隊,一旦定位完成,就轉向頂風。”
涵田立刻一鞠躬:“哈!”
就在這個剎那,瞭望手尖叫:“敵機直上,急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