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一直在艦橋待到看不到霧島上的火光,這纔對巴伯拉上尉說:“你繼續指揮航行,我去看看阿爾黛西亞——夏普中校審問那位中將。”
巴伯拉上尉:“啊我來指揮大副呢”
王義:“犧牲了。”
巴伯拉上尉僵住了。
王義扔下他,走進通往艦體內的艙門,這時候他纔想起來蘭花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可能去給大家準備宵夜了
正好去艦長室的時候要經過軍官餐廳,餐廳就連着伙房,王義決定順路看看,順便弄點吃的。
想到“吃的”,他的胃就蠕動起來,看來確實裡面已經一點東西都不剩下了,消耗了大量能量的身體在渴望食物。
王義穿過走廊,路過的水兵全都滿懷敬意的立正,昂起下巴,行注目禮。
很快王義到了軍官餐廳,發現這裡已經被臨時改成了傷員集散地,傷員們擠滿了每個角落,只有媽祖和關二爺的神龕周圍沒人。
媽祖的神像前面供奉着掰兩半的牌子,關二爺面前擺着繳獲的扶桑指揮刀。
王義總感覺,這兩位都會滿意的。
在軍官餐廳的大部分是輕傷員,大家看到王義進來就全站起來了。
“准將!”
王義:“你們休息吧,廚房沒有給你們發吃的嗎”
傷員們面面相覷,最後一起看向廚房。
王義疑惑的走到廚房門口,向裡面看,發現半拉廚房已經全部黑了,顯然大火一度燒到這裡,但是地上的水漬和泡沫說明損管部門在這裡阻止了大火,並且反推了回去。
蘭花正在廚房裡到處收集能用的食材。
王義:“冷庫也着火了嗎”
“沒有,但是爲了避免電路短路,損管部門長關閉了冷庫的電源。”蘭花打開冷庫的大門,“加上大火的高溫什麼的,反正現在冷庫的溫度已經變成了十一度左右,我想應該能找到一點可以用的東西。”
王義:“其他廚工呢”
有傷員舉起手:“我就是,我們也被編入了損管搶險隊伍,不知道有多少活着,至於在外面搬炮彈的,很多已經犧牲了。”
王義對傷員點點頭,扭頭衝蘭花說:“盡力即可,我們也可以吃壓縮餅乾配水。”
“我想盡量做點熱湯。”蘭花說,“你忙吧,我來搞定。”
王義離開通往廚房的艙門,走到自己的司令室。旁邊夏普住的原艦長室門口站了個大兵,看到王義便大聲報告:“巫女小姐進去之後沒有任何動靜,要開門嗎”
“不用,我不是去看她的。”
大兵很驚訝:“不是嗎我以爲您要試試看扶桑女人呢。”
傷員中有人喊:“准將肯定試過了!在回來的路上!”
王義:“亂造謠的人要刷廁所的!”
“抱歉,我都傷成這樣了,求您網開一面。”
王義搖搖頭,打開自己的房門。
然後就傳來夏普非常生疏的扶桑語。
王義循聲望去,看見鬼子中將被綁在凳子上,夏普站在他面前,拿着筆記本,對着上面的內容念,旁邊桌上還擺着打開的扶桑語辭典。
看夏普中校專注的樣子,王義也不好打攪,便悄悄走進房間,站到她身後不遠處。
沒事幹的警衛看了眼王義,站直了身體,昂首挺胸。
王義輕輕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放鬆。
夏普中校終於唸完了,然後鬼子中將用奇怪的語言回答,王義覺得那應該是昂薩語,只是口音比較扶桑,比如r的發音和l的發音完全一樣什麼的。
夏普用扶桑語呵斥了一句,這次王義聽懂了:“說扶桑語!你的昂薩語我們聽不懂。”
中將頓了頓,開始說扶桑語,不過說得非常慢。
而夏普拿着鉛筆,在本子上飛快的記錄着。
等鬼子說完,夏普拿起扶桑辭典,開始翻,可能是一個個查她不懂的詞。
王義伸長脖子看夏普筆記本上的內容。
目前已經審問出來的內容,包括這中將的名字,指揮單位等等。
他叫北風一二三,是第四戰隊的指揮官,他的戰隊除了比叡霧島兩艦還包括兩支驅逐隊,一共八艘驅逐艦。
另外還有一支負責額外運輸任務的驅逐隊,有八艘驅逐艦,在今天晚上也歸屬這位北風中將的指揮。
王義忽然心生一計,便躡手躡腳的要出房間,結果背後傳來夏普的聲音:“我知道你進來了,你想問什麼就問,我可以一邊回答你一邊繼續我的工作。”
不愧是我的副艦長,真可靠!
王義突然很想擁抱夏普給她個熱吻。
但現在不是做這個時候,王義清了清嗓子:“問出來什麼關鍵的情報嗎”
“現在正在問扶桑計劃投入戰場的兵力,包括太平洋……等下,他應該能聽懂昂薩語,還是不說這個。”
王義猜想夏普應該想說太平洋司令部破譯的電報提到的航空母艦。
“既然這貨能聽懂昂薩語,你幹嘛不直接用昂薩語問”
夏普停下本子上的翻譯工作,擡頭看着王義:“因爲我想趁機練習我的扶桑語,我覺得以後總會有用,我們已經第二次抓到敵人的高級軍官了,加上在我上船——在我跟你——在我……”
王義:“加入我的團隊之前。”
“啊對,加入你的團隊之前,你還抓了個尉官飛行員,我覺得你身邊絕對應該有個能熟練使用扶桑語的人,誰知道以後你還會抓多少鬼子高級軍官。”
王義:“也可能我這次回國就一直在賣債券了,說不定朱諾號倖存的人都要去賣債券。”
夏普中校:“那到時候再說。”
這時候她好像完成了剛剛聽到的扶桑語的翻譯,擡起頭來向王義報告:“敵人可能有兩個航母部隊正在向戰場駛來。一個是村口中將指揮的新編機動部隊,包括翔鶴瑞鶴和飛龍三艘正規航母。
“另一個是角田少將指揮的第二機動部隊,包括飛鷹隼鷹和龍驤三艘輕型航母。
“第一機動部隊是從本土出發,中間要加油,所以沒那麼快到,第二機動部隊從牛家坡出發,說不定已經到了拉波爾附近。”
王義咋舌。
這樣一看鬼子的兵力還真是多,聯衆國這邊王義記得正在快馬加鞭從瓦胡瑪娜趕來的特混艦隊只有企業和大黃蜂兩艘航母。
記得在地球,聖克魯斯海戰是鬼子戰術勝利,只不過損失了大量有經驗的飛行老鳥,把海航的血給放幹了。
而老美雖然聖克魯斯敗了,但大部分飛行員都被卡特琳娜水上飛機撈起來了,總共只死了四十個左右的機組人員,加上本身飛行員儲備雄厚,還有老鳥輪換機制,直接在飛行員素質上反超了。
另外,鬼子航母打完了飛行員,只能撤退,沒能幫助奪取制空權。然後鬼子水面艦艇部隊又要來炮擊,結果被兩艘快速戰列艦打得措手不及,損失了霧島號之後不敢再投入金剛榛名進行炮擊。
然後鬼子就輸了。
只是老美也損失殆盡,連負傷的企業號都拉出來帶傷參戰了,所以最後沒有能阻止鬼子撤退。
腦海裡飛快的過了一遍地球的戰史後,王義當機立斷:“你繼續審問他,我要去實施一點小計謀。”
夏普中校疑惑的問:“你這種情況下還能有辦法干預整個大局我們已經做完了能做的事情了,剩下的交給其他部隊吧。”
王義:“我不喜歡乾坐着,有些事情有沒有用是一回事,做肯定要做的。我準備——”
夏普用手指按住王義的嘴:“別讓鬼子聽到。”
然後他拉着王義就直奔司令官室的廁所——和艦長室一樣司令官室有單獨廁所,而且還有附帶的淋浴間。
進了廁所,夏普把門反鎖,同時打開洗臉池的水龍頭,讓嘩啦啦的水聲蓋住說話聲。
王義:“經典的反竊聽手段啊。”
我在很多諜戰電影裡看過!
夏普:“你打算幹什麼”
王義:“我打算讓格拉夫斯用國際商務電報碼,公開發報,宣佈我們擊沉了第四戰隊旗艦,抓到了第四戰隊司令官北風一二三中將,還有旗艦的巫女投誠了,你能不能現在去問她名字這樣可信一點。”
夏普中校盯着王義:“投誠了你確定”
王義:“她看到我們追上來之後,就主動跳船了,然後敵人派人去抓她,還要把她淹死在水裡,我想她應該是投誠的。”
“爲什麼”夏普疑惑的問,“我聽說她吻了你,親的哪裡”
“腮幫子腮幫子,沒對嘴!我不愛她!”王義立刻連續否認。
夏普盯着王義看了幾秒,風馳電掣的咗了王義腮幫子一口:“這邊”
“不是,另一邊。”
咀
王義擦掉兩邊腮幫子上的口水:“現在去問她名字,最好要詳細一點,讓格拉夫斯反覆發報,確保覆蓋範圍內所有能收到電報的人都收到。”
夏普點頭:“交給我吧。”
她打開門出了廁所。
外面看守大驚:“這麼快”
王義:“我們在商量機密!你看好俘虜,他要喝水就餵給他喝!其他都別理會!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夏普已經開門出了司令室。
外面的傷員們都看過來,注視着她打開了旁邊的原艦長室艙門鑽了進去。
所有人都一副看八卦的表情,伸着腦袋向原艦長室裡面看。
王義:“看什麼看,好好養傷!”
說着他也進了原艦長室的門,反手把艙門關上。
他轉過頭來,發現夏普站在自己的牀旁邊,盯着巫女。
王義也順着夏普的目光看去,結果看見巫女小姐坐在夏普的桌前,拿着一本書。
那書名是昂薩語:和湯姆金上校來一場戰場熱戀。
王義看向夏普:“這書是什麼”
“無良出版商出的垃圾小冊子。”夏普上前一把奪走巫女小姐手裡的書,撕爛扔進垃圾桶裡。
王義:“別啊,我看看怎麼回事。”
夏普無視了他,盯着巫女說:“所以你會昂薩語”
巫女小姐連連搖頭,然後說了一種不是扶桑語,也不是昂薩語的語言。
不過這種語言充滿了戰火氣息,讓王義一聽就想要閃擊波蘭——這個時空好像叫梅拉尼亞。
夏普中校:“普洛森語”
然後她也開始講讓波蘭——梅拉尼亞不寒而慄,讓加洛林舉起雙手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