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風狂雨驟~(8)

“盼盼——,佐木我清楚自己沒有景田穆野那樣的幸運,而且也知道我沒有藤原川澤師兄他那般的優秀,從始至終我有的就只是默默地靜候........盼盼,不知道爲什麼對於其他的所有人,我佐木完全都可以下得去手;但是對於你顧盼盼小師妹,我卻是半點兒狠心也都做不到!我明明知道你會成爲攪局者——,知道你會破壞我們皇帝陛下想要實施和推行的計劃,但我心裡面就還是忍不住想要好好保護你跟讓你平安健康地留下來。這說起來是大概真的很荒唐可笑吧,像佐木我這樣糾結矛盾和隱忍壓抑,爲的居然就只是自己心中對盼盼小師妹你的那點微薄而可憐的愛.........”誰說佐木加合是個粗人而不懂得什麼溫柔細膩的感情,此時此刻的他在面對顧盼盼錯愕困惑且難以置信的眼神時,卻是真的滿眼都是深情溫柔跟真誠懇切,“在京都那邊我們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喜歡盛開的櫻花,並不僅僅只是因爲櫻花乃是東瀛的國花,更因爲它盛開時候漫山遍野都綻放得很是爛漫跟好看。但是盼盼師妹,你知道加合我喜歡的花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嗎?我雖然也同樣喜歡京都那邊盛開的櫻花,可是卻更爲喜歡你們華夏大地之中冒着寒冬怒放的梅花,尤其是喜愛其中那潔淨如雪的白色梅花!紅梅熱情,臘梅高貴,唯獨這潔白到無任何一絲雜色的雪梅——,偏偏最爲像盼盼小師妹你........像極了佐木我心中所癡情而深愛着的你,——冷傲、高潔又恩怨分明........盼盼,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我真的都從未後悔過自己與你的相遇。如果可以有什麼來生的話——,那麼下輩子佐木也一定還會願意再次與小師妹你重逢和相聚的........盼盼,你動手吧!現在你只需要輕輕地向前一刺,那麼佐木我的性命便是你的了。人生在世總有一死,更何況佐木在盼盼你的心中,我恐怕早就已經是罪惡滔天,並且就算是死上千次萬次也都不足爲惜了!盼盼,佐木自知壞事做盡而難免暴斃街頭,現如今能夠死在自己心愛之人的手上,那麼我也算是死得其所而無怨無憾了……”

說着,佐木加合竟然便猛地向前一移,主動地傾身撞到了顧盼盼手裡面拿握着的那把劍上!

頓時佐木加合心口前的胸膛,那一處的衣襟便頓時被不斷慢慢滲出的鮮血給染紅了。

“佐木師兄——,你........佐木師兄,千葉師父他老人家說過但凡是從‘靜亭武館’裡面出來的同門,無論我們之間究竟發生什麼樣子的事情,那麼也都永遠不得彼此相互殘害。盼盼我今日特意前來到此處,也只不過是爲了替羅易成討還一個公道,以及問明事情的真正因由而已,並沒有想要在此取走你性命的意思,你這樣做又是何苦呢......”顧盼盼怎麼也都沒有想到她所認識的這個人,這個一向冷酷無情而殘暴不仁的佐木加合,竟然會對自己這般用情至深,而且居然還願主動地赴死在自己的劍下,頓時並不由連忙更加錯愕和驚異地看着他悲憐說道,“既然明知道都是錯,佐木師兄你當初卻爲什麼還要做那些事情啊,你……”

“不——,盼盼,我這樣其實一點兒也都不苦,而且也真的不得不這樣做啊 ........盼盼,佐、佐木我原本就無家也無祖,幸得隨後被師父他老人家給收留和養育........我原以爲自己真的就會——,會那樣永遠庸俗無望地過完自己毫無希望的一生........但是卻——,卻沒有想到竟然會遇上盼盼小師妹你........”佐木加合深情地看着顧盼盼,艱難地對她吐露着真情地溫柔說道,“盼盼,最初在大街中我們兩個見面的那一次——,小師妹你還記得嗎?那日、那日佐木我與、與女扮男裝的你,我們倆的那一架打得可還真是.......真是過癮得很吶.......隨後在武館、武館裡面再次重逢相見——,不怕你笑話,盼盼,佐木我那個時候當真是感覺到既好奇而且又興奮........盼盼——,我、我現在衷心地祝願和希望.......希望、希望小師妹你永遠都能夠——,能夠像過去那般堅強勇敢而快樂無憂,能夠一直都好好平安健康並且幸福自在地生活下去........盼盼,你一定要小心奈良千惠,她、她會……”

“佐木師兄——,佐木師兄.......”顧盼盼看着話都還沒有說完但是卻已經倒下身去的佐木加合,想着對方的臨別叮囑跟真誠關心剎那間不禁感到悲憐萬分,於是便心痛而無奈地對着他自言自語般喃喃說道,“佐木加合,謝謝你,從前所發生的那一切便讓它跟隨着時間的流逝而過去吧!盼盼我雖然不再恨你,卻也沒有辦法原諒你,但願你來生真的可以實實在在的做個好人……”

“佐木君閣下,佐木君閣下你——”山島信雄見狀,這才猛然從驚嚇和恐懼中反應了過來,於是他連忙不由轉過身朝向外面開口叫喊着跑去了,“救命啊,太可怕了,顧家的二小姐顧盼盼她殺人了……救命啊,快來人啊……”

“嗖——”只見隨着這一聲,顧盼盼便把從刺入佐木加合身上的那把寶劍給抽了回來,並且反手就順勢揮向了朝向大門口外面跑去的山島信雄,頓時剛剛纔跑至庭院中那棵白色梅花樹下的山島信雄,立即就應聲被劍所插中而倒地氣絕身亡了。

“羅蓉蓉……蓉蓉——,你怎麼樣,你還好嗎?”顧盼盼知道隨着山島信雄臨死前的那一大聲叫喊,很快附近便定然會有大批的巡邏軍小隊不斷陸續持槍而來,於是她連忙毫不猶豫地立即轉過身去跑向羅蓉蓉,並且蹲下身來幫忙扶住羅蓉蓉後緊張關切地接着說道,“羅蓉蓉,你身上的傷要不要緊——,你還能不能自己一個人站起來從這裡面走出去,然後儘快離開這個院落?”

“顧盼盼——,你........”羅蓉蓉怎麼也都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不曾逃避離開,而且到了眼下這個時候顧盼盼竟然還在爲她緊張擔憂,頓時她不由感動而悔恨地看向顧盼盼熱淚盈眶說道,“盼盼,我之前做過那麼多傷害你跟大家的錯事,到了現在、現在你卻爲何還要對蓉蓉我這樣好.........”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無須再提或者是放在心上;而且我們彼此之間其實原本,原本也就沒有什麼真正特別大的仇恨更恩怨........好啦,蓉蓉,外面的那些巡邏小隊恐怕馬上就快要趕過來了。如果可以自己做得到的話,那麼蓉蓉你就還是快點兒站起來,然後好好調節調節地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吧!”顧盼盼看了看房間裡面在地上趴躺着的佐木加合,以及院落之中山島信雄他們那兩個人的屍體後,於是顧不得多想什麼便連忙扶起羅蓉蓉,並且很是緊張擔心地對她催促着着急說道,“快點啊,蓉蓉,如果再繼續這樣耽擱下去,恐怕就真的來不及離開此處了……”

“怎麼——,盼盼,難道你不打算跟蓉蓉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嗎?”羅蓉蓉見顧盼盼在幫忙摻扶起自己後,她便又轉過身去走回到了几案的旁邊,並且竟然還不緊不慢地很是從容淡定一般地靜靜坐了下來,於是就連忙不解而困惑擔憂地看向顧盼盼,倍感錯愕地追問說道,“盼盼啊,你想要做什麼——”

“佐木加合跟山島信雄他們兩個人都突然死了——,這件事情恐怕至少也都總得要有一個人出面來承擔。倘若盼盼我現在真的跟蓉蓉你一起離開了此處,那麼很快上海灘必將會變得動盪混亂不堪起來。因爲到時候他們肯定會以此爲由故意尋釁鬧事,並且會有很多無辜的民衆都要因爲他們兩個人的死來負責,而替我們背黑鍋地受到牽連甚至是迫害……”顧盼盼就像是見慣了大世面一般,波瀾不驚而從容淡定地對羅蓉蓉迴應說道,“所以,蓉蓉,無論如何我顧盼盼都是絕對不可能會再跟着你走掉的........”

“顧盼盼——,你……盼盼,你現在這樣做是想要當英雄來成全和保護我羅蓉蓉而獨自面對危險,想要選擇由你自己一個人擔負下所有的罪責而從容赴死去找我哥哥是嗎?”羅蓉蓉似乎明白顧盼盼究竟想要做什麼了,於是便伸出手拉緊緊地拉拽住了顧盼盼,“不——,顧盼盼,我不會,而且也絕對不能讓你這樣做的!因爲如果真的那樣,那麼蓉蓉我那在九泉之下的大哥,他肯定也會於心不安的........盼盼,起來——,你快點兒站起來跟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吧!盼盼,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蓉蓉……”聞言,只見顧盼盼不由很是堅定地打斷了羅蓉蓉的央求,頓了頓後她方纔又倍感憤然和難過地看着山島信雄的屍體,而對羅蓉蓉抱歉地繼續催促着迴應說道,“蓉蓉啊,有關於你哥哥羅易成離開的那件事情,盼盼我真的感到很是抱歉,但是........行了——,蓉蓉,如果你現在還不想讓我們兩個人都死在這裡的話,那麼便最好趕緊聽話地馬上乖乖離開!要知道盼盼我一個人留下來承擔一切總好過我們兩個人都賠在這個地方,畢竟‘留得青山在’纔可以‘不怕沒柴燒’嘛……蓉蓉你只有出去了才能夠想辦法來幫忙解決這件事情,再說我留下來也不一定就會 ——”

“盼盼——”羅蓉蓉對於顧盼盼的輕鬆淡定卻並不十分樂觀,“盼盼,佐木加合跟山島信雄他們兩個人的身份都不簡單,想要化解這件事情又怎麼可能會像你說的這般輕鬆……”

“好啦,蓉蓉,你真的不要想那麼多,一切就‘既來之,則安之’吧……易成他已經離開了,可是蓉蓉,你孃親還在啊!就算是爲了已經失去你哥哥的她,爲了不讓她再經歷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蓉蓉你也得好好堅強勇敢並且積極努力地生活下去不是嗎……”顧盼盼鬆推開了跑過來拽拉住自己的羅蓉蓉,俯下頭看着她噙淚懇切地說道,“蓉蓉——,別再像個任性而不懂事的孩子了,答應盼盼........答應我,蓉蓉,就當是爲了我和你哥哥,你也一定要好好堅強而勇敢地生活下去,明白嗎........”

“我——,好,盼盼,我答應你便是……”羅蓉蓉到底還是點點頭地答應了顧盼盼,只不過她在站起身來跑到門口處的時候卻又突然迴轉過了頭來,“顧盼盼,你也一定要答應蓉蓉地好好活着,因爲我會想盡辦法來幫忙救你的!顧盼盼,你顧家二小姐這個朋友,從今往後我羅蓉蓉永遠都認定了……顧盼盼,未來不管是還要經歷什麼樣的狂風暴雨,我羅蓉蓉都會和你並肩同行,而且也都會不離不棄地跟你一塊兒去面對!所以只要不是到最後一刻,盼盼你答應我,你永遠都不能並且也不會主動放棄……”

“嗯,我知道了。蓉蓉,你快點兒走吧……”顧盼盼衝羅蓉蓉微笑着應允說道,接着她便伸手把倒亂的茶几給扶正,然後站起來走到了旁邊擺放東西的櫃子跟前,動手從上面拿了一組杯子又轉身走回到茶几的旁邊坐下,自顧自地倒好一杯茶並從容淡定地坐下慢慢品嚐着等侯了起來,“要面對的終究都得面對,既然如此——,那就讓風雨儘快地到來吧!這樣,在狂風暴雨過去了之後,天空纔會變得更藍,一切也纔會變得更加美好……義父,姐夫二哥,柳叔叔,羅易成,謝謝你們守護了盼盼和大家,還有守護了我們所有人共同熱愛的祖國跟華夏大地,以後便讓我們來替你們一起好好繼續守護我們共同的家園和親人同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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