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感慨道:“那就好,她家裡雖然沒什麼親人,可我們也不能虧待了她。”
鄭芳華也忍不住道:“是呀,她這些苦說到底也是爲你受的。”
楚惜朝聽母親和奶奶這麼說,眸子忽然有些溼潤了。他忍不住在想,如果她沒遇到他,她肯定會過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吧,不至於接連遭受這麼多的打擊。
那個時候,他心裡只有一個主意,他一定要對她好,百般寵愛、呵護。
楚惜朝送走母親和奶奶,又回到病房裡,坐在病牀邊,就那樣靜靜地看着她。
彷彿他能這樣看着她,就覺得很知足很幸福,最後不知不覺地趴在牀邊睡着了。
楚惜朝沒睡多久,就醒了過來,可病牀上的林若溪卻不見了。
他嚇得臉色都變了,霍然站起身來,披在身上的毯子滑落到地上。
可他顧不上那毯子,衝出了房門,見到醫生或護士就詢問林若溪的下落。
其實,林若溪只是睡醒了,覺得病房裡悶得很,便出來走走。她看楚惜朝沉沉地睡着,就沒叫醒他。
她住在婦產科,挨着沒多遠就是醫院的嬰兒洗浴館,聽着有小寶寶的哭喊聲,情不自禁地走了上去。
有四個寶寶正在水箱裡游泳,都是剛出生沒多久的,皮膚通紅,始終閉着眼睛,套着游泳圈,正怡然自得地飄在水面上。
那個哭喊的小寶寶,由工作人員脫了衣服,正抱着洗頭,大概感覺到環境的變化,所以才害怕地哭起來。
除了林若溪,還有幾個人也站在洗浴館外面,看着裡面的小寶寶洗澡、游泳。
林若溪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笑了,可笑着笑着,又莫名地哭了。
她忍不住在想,她的寶寶若是健康的話,再過六七個月,也該出生了,也該這樣粉粉嫩嫩的,肉嘟嘟的。
林若溪忽然聽見楚惜朝喊自己,身子微微一顫,忙抹了淚水,臉上揚起一抹笑容,轉過身去。
雖然她不是一個出色的演員,但好歹已經入門,演戲也沒什麼難度。
她不想他看出來她剛哭過,不想他看出來她在傷心難過,因爲害怕他擔心。
林若溪看着楚惜朝,他滿臉的着急,連發型都亂了,忙開口道:“你醒呢?我就是出來逛逛,不用擔心的。”
楚惜朝也沒責怪林若溪,握住她的手,笑了笑:“是我擔心過頭了。”
林若溪也緊緊握着楚惜朝的手,安慰道:“你真的不用擔心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好好活下去的,因爲我不想讓你爲我擔心。”
楚惜朝撫摸着林若溪的臉頰,滿滿地疼愛,此生能得到她,真是死而無憾。
然後,他牽着她的手,向病房走去,希望一切厄運結束,開啓新的開始……
第二天,楚惜朝就接林若溪出院了,兩人在家裡宅了一整天。
當兩個心愛的人在一起的時候,不一定要做些什麼,才覺得浪漫、幸福。
就像楚惜朝和林若溪,兩人相擁坐在沙發上,
聊聊人生聊聊未來,就覺得格外浪漫、幸福。
楚惜朝摟着林若溪,憧憬地道:“若溪,等你忙過這一陣兒,我們就結婚吧。我要帶你去一個很美的地方拍婚紗照,我要親自爲你策劃一場盛大的婚禮,然後一起去歐洲度蜜月,好不好?”
林若溪擡臉看了看楚惜朝,她本以爲孩子沒有了,婚事也會擱置,沒想到他還是願意娶她。
她笑道:“你說什麼都好。”
楚惜朝囑咐道:“那你不能再接工作了,知道嗎?”
林若溪摟着他的脖子,說:“我知道了,我還怕婚事拖下去,你忽然改變主意,不想娶我了怎麼辦?”
楚惜朝看着林若溪,抑揚頓挫地承諾:“此生我非你不娶。”
林若溪眼眸笑得彎起來,也跟着道:“此生我也非你不嫁。”
然後,兩人摟在一起,甜蜜地擁吻起來,沒羞沒臊地膩歪個不停。
良久,林若溪才緩緩說:“明天我想回劇組拍戲。”
楚惜朝滿臉驚訝,擔心地道:“明天就回劇組?你剛小產,可不同於感冒,至少得休養半個月。”
林若溪解釋道:“我本來就進組晚,又經常請假,已經影響了拍攝進度,不能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而且我一個人待在家裡,也悶得慌,有工作充實生活,或許是好事。”
楚惜朝何嘗不知道,林若溪雖然嘴上不說,臉上也掛着笑容,可她沒那麼快放下失去孩子的傷痛,或許真如她所說,有工作充實更好。
他沉思許久,最終還是答應了:“那好吧,你明天回劇組,但必須要照顧好自己,別太辛苦。我還是老樣子,下班之後就會趕去陪你。”
林若溪點了點頭,然後依偎楚惜朝懷裡,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回到劇組等待她的,卻是……
因爲林若溪第二天要回劇組拍戲,自然提前通知了導演組。
等江欣妍載着林若溪趕到劇組外景拍攝地,才發現是在一個天然湖泊旁邊,雖然已經初夏,可風吹來依然冷嗖嗖的。
江欣妍擔心林若溪:“你不能吹風,偏這裡風這麼大,我去找導演說說吧,這場戲咱們改天再拍。”
林若溪忙拽住了江欣妍:“先等等再說吧,我這樣總是搞特殊,只怕會讓整個劇組的人都討厭我的。”
“可是……”江欣妍欲言又止,不得不承認林若溪說得很對。
即便有楚惜朝爲林若溪撐腰,可要想在娛樂圈站穩腳,還是得靠她自己。
這時陸導上來給林若溪說戲:“若溪,今天拍的是那場男一號和女一號相愛相殺,最後男一號被女一號打成重傷掉進湖裡,你從湖裡救起男一號的戲。”
林若溪聞言不禁看了看江欣妍,她現在這個情況哪能下水。
江欣妍皺緊了眉頭,問:“導演,今天原本不是拍這場戲呀,怎麼忽然改了呢?”
陸導臉上保持着一貫笑呵呵的樣子:“尹莉過兩天就到生理期了,所以將這場水裡的戲提前了。”
林若溪覺得
奇怪,她剛小產回劇組,就遇上尹莉要求提前拍攝這場水裡的戲,是巧合,還是她故意的?
可是她小產的事沒有流傳出來呀,尹莉應該不會知道的纔對。
江欣妍也知道林若溪不能下水,着急地道:“若溪這幾天感冒了,不能下水,能把這場戲延後嗎?”
旁邊尹莉的助理冷冷一哼:“有點兒小感冒就不下水拍戲,也真是醉了,完全沒有職業素養呀。”
另一名助理也附和道:“說到底她是未來的總裁夫人,什麼演員?也就是來玩玩的而已。”
坐在椅子上看劇本的尹莉聞言,呵斥道:“你們胡說什麼?若溪或許是真的感冒了。”
林若溪看着那三人一唱一和,也沒時間生氣。她吹吹冷風就算了,可真不能下水,會落下病根的,這是常識。
陸導有些爲難:“可是演員都準備好了,道具也準備好了,怎麼能說延後就延後呢?若溪,你就堅持堅持,很快就拍完了。”
林若溪皺着眉頭,堅決地說:“陸導,我也知道這個時候叫你延期拍這場戲有些爲難你,但我真的感冒了,不能下水。”
此刻有許多工作人員聽見這邊的爭執,都圍上來看熱鬧。
有人怒氣衝衝地道:“老子三四點鐘就趕來佈置場地,準備道具,現在居然說不拍了。”
還有人氣呼呼地道:“這哪裡是來拍戲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分明就是來玩的。”
還有人抱着雙臂看笑話:“她就是來玩的怎麼樣?人家爬上了楚家繼承人的牀,就是讓我們整個劇組的人陪她玩,那我們也得陪她玩。”
林若溪被人詆譭,心裡多多少少有些難受,可關係身體的事情,決不能退步。
尹莉丟下劇本,站起身來:“你們亂說什麼?若溪真是感冒了。”
然後尹莉轉身看着陸導,說:“導演,要不就延後吧,女演員生理期下水拍戲也是常有的事,我咬咬牙就挺過去了。”
陸導看着尹莉,臉上已經有些慍怒:“這不是你的問題,關鍵是整個劇組都準備好了,現在說不拍了,叫我怎麼向大家交代。而且整個進度已經落後了,再這樣下去就不能按時拍完了。”
然後圍觀的人又議論起來:“你看看人家尹大美女,身爲一線花旦也不端架子,她倒是端起架子來了。”
林若溪隱約明白,尹莉表面上幫自己,實際上還是在耍手段,她根本是與自己過不去。
她站起身來,掃了一眼圍觀的衆人,然後看向陸導:“陸導,我不管你們爲什麼會提前拍這場戲,但你們應該事先通知我一聲。我確實生病了,不能下水拍這場戲,但這不是我的錯,是你們導演組失職。”
然後,她看向江欣妍:“妍姐,我們走。”
陸導沉默,林若溪說得不無道理,這的確是導演組的失職,沒事先與她溝通。
就算真是林若溪耍性子,陸導也不能把她怎麼樣,楚大boss對她的寵愛,大家是看在眼裡的,誰敢得罪楚大boss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