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的事直到八天後纔算結束,那天的前一天下了場傾盆大雨。
第九天,村民和以往一樣,拿着扁擔和繩索,滿懷希望的到風陰林去,希望又有人將獵物丟進陷阱,從而不勞而獲。然而到了風陰林,陷阱依舊好好的蓋着,一切極其安靜,沒有任何吠叫聲,除了雨後新鮮的空氣外,什麼都沒改變。
村民面面相覷,似乎陷阱裡沒有獵物是件離奇的事兒。最後他們在陷阱周邊逛了圈,再聚在一起時,便商議回去,明日再來。
擔擡的事兒似乎沒小孩什麼事兒,所以後面的幾日,韓天和王濤沒跟着大人們去狩獵。可那天下午,村民在村長家議論一番後,王佩卓還是將王濤留了過來。
“王寒天去狩獵的那天……除了你的試探,真沒別的事情發生?”幾天來,村長王佩卓隱約覺得此事與韓天有關,可卻不知哪兒有關了。
咚,突地,王濤想起韓天那天掉進坑裡的事兒,還有那迅速癒合的傷口,對,傷口,血,那個坑裡沾着他的血液。
“血液,血液,難道獵物掉進陷阱不是人爲,而是衝着那血去?對,肯定是昨天大雨將血液沖淡滲進泥土,對……”王濤一臉呆傻,想着那天的事兒,心裡嘀咕着。
“王濤……王濤……”王佩卓連叫了兩聲。
“嗯,師父。”王濤回過神來說道。
“你怎麼了?”
“沒事,師父,就是想那天的事兒。”
“哦,有什麼不對勁嗎?”
“那天……王寒天還掉進陷阱裡,就是那個陷阱。”
“那你怎麼不早說?”王佩卓有些惱怒的說道。
“徒兒……徒兒只是覺得沒什麼奇怪的,於是就沒說了。”
突地王佩卓想起那天韓天回來的模樣,沒有任何異樣,但沉思一會,還是問道:“他哪兒傷着了沒?”
“沒有,師父,就是不小心掉了下去,很快就被拉了上琰,沒有任何異常,也就這樣,徒兒纔沒跟師父說起這事。”
“哦……”王佩卓久久的看着王濤,似乎能透過他的眼睛識別出其謊言。
“師父不相信徒兒?”
“不……師父只是覺得……你怎麼突然想起這事,你不是說沒有任何異常嗎?”王佩卓老謀深算一般,微晃着腦袋,頭向躺椅後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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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兒……”王濤畢竟是九歲孩子,不怎麼會說謊,他頓了頓,繼而說,“徒兒突然覺得……每次獵物都掉進同一陷阱,而且是王寒天掉進去的那個陷阱,覺得很奇怪,所以……”
“哦,那你覺得這事跟他有關?”
“是的,師父,徒兒覺得事情不可能那麼巧合。只是……徒兒還沒有想到它們有什麼關聯……”
王佩卓微微地點了點頭,他早就懷疑這事與韓天,但卻不知韓天掉進陷阱的事兒。他的思緒步入沉思,好一會後才擡起頭,望向天空,悠悠的說道:“師父總有一種預感……不久村子將有滅頂之災。”
“師父……你說的是王寒天?”
“嗯,王寒天絕非常人,不管是脈象,還是行爲,都是……帶着詭異。”
“師父,那爲何不將他趕出村子?”王濤猶豫了一會,說道。
王佩卓再次擡起頭來,望向有開始轉暗的天空,嘆了口氣,說道:“既來之,則安之,畢竟他在這裡都生活了兩年了啊!再說,他會給村子帶來災禍只是爲師的一廂情願,一種感覺罷了。”
“師父……我……”
“回去吧,以後把他看緊點……要來的事是上天註定着的。”
“師父……”
“回去吧!”
王佩卓向王濤擺了擺手,王濤躊躇再三,終還是沒將那天韓天受傷的事兒說出來。他出了籬笆,三步一回頭,直至瞧不見茅屋,心纔算稍作平靜。
王濤沒有回家,往王二狗家的方向走去。
天色漸漸陰沉,微風迎面吹拂,王瓊兒盤起雙腳,坐在院子樹下,玉顏旁長髮風中飄蕩,遠遠的瞧去,十分飄逸驚豔。
可一旁的人兒,就有些煞風景了。
韓天低頭掃着庭院落葉,幾乎每掃三下,擡頭瞧一眼王瓊兒,但又沒有上前搭話的意思,因爲他不知說些什麼好。
自那晚王瓊兒在餐桌前擺明態度後,韓天與王瓊兒就沒怎麼說過話。韓天想說話討好她,可自己嘴拙,討好的話一開口卻成了得罪,所以他乾脆不說話了,偶爾擡頭看她,似乎在等待她先開口一般。
王瓊兒爲什麼不理他,生他的氣?因爲他沒站在自己這邊,維護他們間的關係,而是站在父母那邊,一味兒的順從。例如那晚,他回到屋就給她講大道理,一味兒的幫父母說話。例如第二天王二狗就讓他們分開睡,韓天跟王二狗,王瓊兒跟吳氏,王瓊兒說沒抱着哥哥她睡不着,而韓天卻嘻笑着說,被她抱着自己睡不着……
幾天來,每每談到他們不能怎麼怎麼的,韓天都站在父母一邊說話,這讓王瓊兒愈加生氣,覺得哥哥已不是以前的哥哥了,所以,她生他的氣,不愛跟他說話。
“王寒天,王寒天……”
王濤站在籬笆外,連連叫着韓天的名字,可韓天一句都沒有聽進去,直到王瓊兒猛地擡起頭來看他時,韓天才聽見王濤的叫聲。
“王濤?”韓天一臉疑惑,別頭去看王瓊兒,可一向她望去,四目久久相對。
“王寒天。”王濤目光在王瓊兒與韓天身上來回的瞧着,無奈的嘆了口氣了。
“他叫你。”韓天說道。
“誰叫王寒天了?”王瓊兒腦袋一側,又調皮了起來,甚是可愛。
“哦……”韓天一愣,傻笑着轉身後王濤走去,指着自己胸口,說道,“你找我?”
“快點出來,有事跟你說。”說着王濤轉身向不遠處的楊樹走去。
韓天仍舊是一臉疑惑,王濤到這來從來不找他,每每都是纏着王瓊兒,而這次卻是一臉正經之態,似乎發生了很重要的事情兒。
韓天放下掃帚,走出籬笆,可正要往路旁的楊樹走去時,不由得又向王瓊兒望去,似乎她得同意,他才能出去一般。可王瓊兒一見他向自己望來,當即吐出小舌,誒了聲。
看着打趣的王瓊兒,韓天的心裡不由得輕鬆許多,脣角揚起,轉身向楊樹下的王濤走去。
“蠢蛋。”王瓊兒輕罵了一聲,放下盤着的雙腳,目光追隨韓天,緩步向籬笆走去,似在送別。
是的,王瓊兒與韓天有同感,覺得王濤今天特別奇怪,以前他見到自己就是瓊兒長瓊兒短的叫,而今天卻沒叫自己,且還一臉嚴肅,似乎剛纔被人教訓了一番,一副極不愉快之態。
“你找我?”韓天來到楊樹跟前,看着側着腦袋的王濤說道。
“你的血液是不是可以吸引野獸?”王濤直入正題的說道。
“什麼?”韓天仍是一臉懵逼。
王濤像個老者一般,長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你的傷好了沒?”
王濤說着話,上前一步抓過韓天的手臂,強行擼起他的衣袖。
韓天先是一愣,接着便掙扎起來,可不管怎麼掙扎手臂仍死死的被王濤抓着。
“王濤,你幹嗎?放開我哥哥。”王瓊兒見王濤對韓天動手,當即打開籬笆,向他倆跑來。
“別動,站在那裡。”韓天沒再掙扎,別過頭來,向王瓊兒喝道。
王瓊兒不由得一驚,當即站住雙腳,愣愣地看着王濤反扣着韓天的臂膀。她驚住了,他的哥哥面目從沒這般猙獰的向她吼喊。
王濤看着韓天完美無瑕的臂膀,不由得一驚,緩緩鬆開抓着手臂,嘴裡嘀咕道:“不可能,那麼大的傷口,即使痊癒了也會留下傷疤。”
“我也不知道。”韓天放下衣袖,搖着腦袋說道。
沒一會,王濤的頭猛地擡了起來,瞪時凶神惡煞,伸出手來就掐向韓天的脖子:“說,那些獵物是不是你的血招來的,你身上藏着什麼秘密,快說,不說就掐死你。”
一陣風吹過,一人影閃過。
啪,啵,兩聲,一掌拍在王濤手臂,再一掌推在他腹部。
嘭,一聲,王濤連退數步後撞在楊樹上。
王濤的頭還沒擡起,條件反射一般,拳頭往前推出。可當他瞧見要打的人兒時,當即剎住拳頭,驚叫:“瓊兒。”
王瓊兒雙手叉要,哼一聲,說道:“瓊兒是你叫的嗎?”
“瓊兒,我……”王濤剛要陪不是,可突地想起剛纔的一幕,心裡嘀咕:怎麼回事?根本沒瞧見她跑前來,她怎麼做到的。
王濤驚訝着別過頭,往十幾米開外的籬笆望去,心裡不由得再次跳出是聲音——難道這就是師父說的移形步?
“哥哥,你沒事吧?”王瓊兒見王濤一臉迷惘,正發着呆,便不去理他,轉過頭來詢問一旁咳嗽着的韓天。
韓天咳嗽着回答王瓊兒沒事,可他的心思不在撫着他後腹的王瓊兒身上,目光瞟向正看着王瓊兒的王濤。
“你們還有什麼事瞞着我?”王濤還是開口了。
“王濤,信不信我告訴村長,你仗着自己的能力欺負我哥哥。”王瓊兒的脖子橫了過來,沒有回答王濤的話。
“瓊兒。”王濤無奈的叫道。
“瓊兒是你叫的嗎?”自父母無意無意的分離她和韓天后,她就愈加討厭起王濤來,覺得這都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