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瓊兒倒吸一口氣,運至心肺,乍一作力,氣分爲二。下氣運至丹田,化爲靈氣,感覺一番,說道:“是啊!好濃的靈氣,”
“嗯。”韓天輕嗯一聲,擡起頭來,往江河的南支流望去,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
“哥哥,什麼是魂氣?”王瓊兒疑惑的問道。
“魂氣,嗯……就是生靈死後由靈魂產生的氣體,跟靈氣差不多,但又有區別,靈氣存在於萬物,而魂氣只存在生靈死後。簡單的來說,一個是萬物現存之態,一個是生靈死後之態。”
“那……那豈不是那裡有很多死人。”王瓊兒擡頭沿着河流望去,眼神流露出恐懼之色,
“不一定全都不是人,動物死後也能產生魂氣。”
“哥哥,你要往那裡去?”
“嗯。”韓天點了點頭說道。
“你不怕?”
“怕,但是靈氣越強,珍貴的草藥就越多,你的傷也就能儘快的好起來。”韓天咧開脣角,衝她笑了笑。
“哥哥。”
“嗯……”
“謝謝!”
“傻丫頭。”
……
到了支流岔口,韓天稍作停頓,看向河裡,魚是跳躍,似在追逐,往上游而去。擡頭沿河眺去,一片蔥翠,甚是宏偉。
是啊!他一個不會聚靈氣的孩子,怎麼可能每次那麼輕易地就捕捉到魚呢?全拜這濃密的靈氣所賜,拿根削好的木棍隨便往江裡一插,便能插中蠢魚。
又走了近個時辰,周身百鳥爭鳴,野獸嚎吠,甚是怖人。
“哥哥。”王瓊兒挑眉輕聲叫道。
“嗯。”韓天四周張望,輕應一聲,似生怕驚動了飛禽走獸一般,幾天前發生的事兒他還心有餘悸。
“我們回去吧!”
韓天沉默片刻,脣角一咬,輕嗯了一聲,調頭往回走。可沒走幾步,心裡一種莫名地咚咚聲響在腦海裡。是的,感覺是從心口發出,但卻映進腦子裡。
“哥哥,你怎麼了?”王瓊兒見他臉色凝重,問道。
韓天晃了晃腦袋,笑道:“沒事,只是忽覺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一樣。”
“召喚你,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一種錯覺吧!”
說罷,韓天又往前走了幾步,可那種莫名的感覺卻有增無減,愈來愈強烈,有感覺變成壓迫,最終承受不起,撫着心臟彎下身去,啊地痛叫一聲。
“哥哥。”王瓊兒驚道,沒再擔心飛禽走獸。
韓天沒有理會王瓊兒,閉上的雙眼猛然睜開,別頭往南邊河流的源頭望去,突然想起爹孃慘死的情景,瞬間激起他求強心理,直得起身,嘴裡嘀咕道:“就讓我看看你是什麼東西吧!”
“哥哥。”王瓊兒再次喚道,這次她怕的不是飛禽走獸,而是身前的人兒。
聽見哥哥這聲輕喚,韓天似剛回過神來一般,猙獰的臉孔鬆弛下來,抿起嘴巴,說道:“瓊兒,你怕嗎?”
再次見到韓天的笑容,王瓊兒那股擔憂恐懼之意不驅而散,揚眉一笑,說道:“哥哥不怕,瓊兒也不怕。”
“上次沒被老虎吃成,這次可不一定哦。”
王瓊兒下脣一咬,說道:“不怕。”
“那好,走起。”
韓天語畢,將王瓊兒往上一拽,邁步往河流的源頭走去,那是一座小山。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又走了半個多時辰,飛禽走獸就在身邊,而韓天揹着王瓊兒伏身在草叢中,緩步前行,似是盜賊正在行竊。
前面狼嚎沖天,韓天輕移腳步,撥開人高草叢,只見狼羣成堆,站在小河邊嚎叫,似在叫喚什麼東西一般。
“怎麼辦?”王瓊兒輕聲問道。
韓天突覺身後腳步聲傳來,附耳細聽,繼而轉過身來,微探起頭來,只見三隻猛虎,從草叢的另一頭緩步走來,似是要襲擊狼羣一般。
前有狼後有虎,莫過於此。可就在韓天不知如何是好時,前面的狼羣突然停止嚎叫,紛紛轉過頭來,虎視眈眈的盯着草叢。
“怎麼辦,怎麼辦?”韓天心裡不停地重複着王瓊兒的話,難道自己和王瓊兒就要喪身於此?
嗚——狼羣中一隻猛狼仰頭長嘯,霎時十幾只狼向小草叢這邊撲來。
韓天調頭要往回走,可一轉身,便瞧見老虎也往這邊奔跑而來。
“哥哥,快跑。”王瓊兒叫道。
韓天也沒有遲疑,拔腿往北跑去,剛竄出草叢,草叢裡嘶叫吠嚎聲不絕。
“有沒有追來?”韓天想起在幽黑森林的情景,還是心有餘悸,不敢回頭,向王瓊兒問道。
王瓊兒扭過頭來,看着愈來愈遠的狼羣老虎,確保安全後,才說道:“可以了,哥哥,沒有追來。”
聽着王瓊兒的話,韓天才緩下腳步,轉過身來,往回望去,才長吸了口氣,做深呼吸。
“誒,他們不是衝我們來的。”王瓊兒看着打鬥着的狼和虎,甚是疑惑,要是前幾天的話,他們只會衝他們來而,根本就不會撕咬。
韓天擡起臂膀和小腳,查看一番,確保身上沒有傷口,才說道:“嗯,它們不是衝我們來的。”
“哥哥,現在怎麼辦?”
王瓊兒掃視周遭,蔥翠一片,壓根不識得方向。
要在這遮天蔽日喬木林裡認得方向,並且走出去,有兩種方法,方法一是跳上高大喬木,藉助太陽識得方向,可韓天跟本爬不上高大喬木,而王瓊兒有傷,方法一行不通。那方法二是源着河流一直走,可那一方向已經被野獸堵死,不管是狼還是虎勝出,對於韓天和王瓊兒都十分兇險。
韓天環顧一下四周,視線落在狼虎打鬥的河流下游,極其無奈的說道:“看來這是要逼我上山去瞧個究竟了。”
韓天說罷,調過頭來,繼續往河流的上游走去。可他愈走愈覺得奇怪,所有的動物都在狼羣吠處停止活動,包括河裡跳躍的魚蝦也不再往上游。
“哥哥。”王瓊兒輕聲喚道,顯然她也覺察出異樣,目光四處遊走,一副恐懼之色油然而生,彷彿進了一座鬼城。
“別怕,哥哥在。”
韓天自小深受父母呵護,來後福村後也沒做出什麼事,此時遇到這事,也自然的害怕起來,但又不得不給王瓊兒樹立高大形象。他嚥了咽口水,環顧四周,加快腳步,往小山走去。
突然一股清涼從臉頰襲來,韓天當即緩下腳步,說道:“瓊兒,你感覺到了嗎?”
“什麼?”王瓊兒擡頭,往山上望去,感覺一番,可除了微風之外,什麼都沒有。
“一股清涼,像涼水一般。”韓天形容道。
王瓊兒再感受一番,但還是什麼感覺都沒有,說道:“沒有啊!”
“沒有?”
霎時,韓天臉色凝重起來,難道又是幻覺?他又往回走了兩步,重新感受一番,那股清涼之感依然存在。
“哥哥。”王瓊兒喚道。
“難道又是幻覺?”韓天自言道,擡頭往跟前的小山望去。
“我們真的要上去?”
“已經走到這了,還有什麼理由不上去看看?”
韓天說着,邁開步子,走上山坡,往山峰走去。
穿過那扇清涼,一切安靜了,除了小溪涓涓的流水聲,似乎任何聲音被那扇清涼隔絕在外面。然而,王瓊兒卻說她感覺不到那絲清涼,這讓韓天不免對自己的身體感官好奇起來。
與此同時,山峰的北面,那扇清涼之外,一羣身穿淡藍衫袍的修士,圍着那扇清涼議論紛紛。突然,一人驚道:“有人闖進結界。”
霎時,所有議論停止了,不約而同地望向說話之人。
說話之人臉容清秀,目光清澈,他沒有理睬衆人投來的目光,側過身去,對一旁挺胸站着男人說道:“廣辰師弟。”
被稱爲廣辰師弟的男人,身着一件素面裰衣,腰間繫着一條深藍腰帶,一頭幽黑長髮直垂胸口,有着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身體鍵壯,一表人才,貌似潘安。
廣辰微作沉思,側頭對說話人說道:“胡白師兄,還請你帶師兄弟們去查看一番。”
“是,廣辰師弟。”被稱爲胡白男人,應了一聲,抱手向廣辰作了一揖,轉聲喝道,“你們幾個跟我來。”
可當他們躍上高大喬木,七八人正要往東面而去時,廣辰仰頭喊道:“胡白師兄,在師叔們還沒到來之前,請不要擅自衝闖結界,也不要跟他人發生衝突。”
“廣辰師兄,我辦事你放心。”
胡白話間一落,七八人繞着結界往東面去,沒一會,便化爲一個個淡點,消失在湛藍的天空。
廣辰揚着的脣角鬆弛了下來,臉色漸漸凝重起來,看向身前那像湖面一樣結界。
是的,在廣辰的眼中,韓天所說的清涼清晰可見,就像清靜的湖面,可就在剛纔,突然蕩來了波紋,在山的東面。
是誰進入了結界?廣辰思來想去,終沒有得出個結果,所以他甚是好奇,不由得又目向對面眺去。
“會是誰?”
“可能是伏妖城的人吧!”
“不可能,伏妖城相距這裡近萬里,怎麼可能在三天內趕到。”
“是啊!即使三天能趕到,他們那能感應得到嘛,靈山距離這隻有一天路程,靈氣波動也甚是微弱啊!”
“不是伏妖城,梵天谷就更不可能了。”
“那到底會是什麼人呢?”
……